温蒂妮并不在乎托马斯是怎么死的，哪怕她知道托马斯的死有很大的问题。
——托马斯没有心脏病，但是死亡报告上写的死因却是心脏病突发，托马斯的尸体还早早地被火化了，几乎没有人见过他的尸体。
温蒂妮不想深究托马斯是怎么死的，她还是比较在意公司的事。
从警察局出来，她便坐车去了埃利奥特集团。
埃利奥特集团坐落于城市的市中心，温蒂妮站在外面扫了一眼大体布局，微微拧眉。
他们连绿化都种得这么吝啬是什么意思？看上去比警察局还像监狱。
温蒂妮抬起脚，目不斜视地走进去。在聊着天的前台小姐姐们见到她，一惊，连忙站起来，“大小姐好。”
温蒂妮淡淡地对她们点了下头，“你们好。”
董事长办公室在顶楼，温蒂妮往董事长专用电梯走去。等她走了，前台小姐姐连忙给秘书办打电话。
大事不好啦！大BOSS微服私访啦！
秘书办的小姐姐们是新招来的，只为董事长服务，温蒂妮新上任，还没有布置下什么任务，她们也就无所事事地凑在一起聊天侃八卦，直到前台打来电话，她们才慌了起来。
“我还没有见过大小姐，她脾气怎么样呀？我这个妆容怎么样？不会艳俗，也不素净吧？”
“天呐，谁有吸油纸！这什么破粉底！”
“快去把董事长办公室的空调打开！别磨叽了！”
“啊，完了完了，大小姐的咖啡我还没有泡，大小姐喜欢喝什么咖啡？！”
另一边的员工电梯“叮”的一声响了，着急忙慌的众秘书听到这个声音吓了一跳。
大小姐怎么上来得这么快？
电梯门开了，安迪提着一个纸袋，看着宛如在打仗的众秘书，微愣，“你们这么紧张干嘛？”
众秘书见到她，松了一口气，如蒙大赦，一见她素面朝天的就来了，顿时大惊失色，“你为什么不化妆？！大小姐会生气的吧？”
安迪：“？？”
她一脸懵逼，“大小姐没吩咐过要我在上班时间化妆啊。”
大小姐只是说让她在上班时间穿正装而已，天知道，穿正装已经够让她不习惯了，还化妆？！
秘书们一脸便秘。
这种对职场一窍不通的傻白甜是怎么被招进来的？还做了董事长助理？！
“谁借她化妆品给她化个妆？”
“来不及了，大小姐快到了，你们别聊了！快站好！”
众秘书深吸一口气，在电梯前站成一排，等听到电梯到站的那“叮”的一声，迅速挂上职业笑容，整齐地柔声问候：“大小姐好。”
“你们好。”温蒂妮扫了她们一眼，微微颔首，脚步却未停，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办公室。
站在人群末尾的安迪被秘书们紧张的气氛感染，一脸惴惴不安：“我是不是要进去？”
“当然，你要进去问问大小姐有什么需求。”秘书长呼出一口气，把安迪按到椅子上，“不过在那之前，你要化个妆。大小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去见客户，你跟在大小姐身边，不化妆就显得对客户不重视。”
按照道理来说，秘书长和安迪应该是商业竞争关系，不该对她讲这些的，但她实在不忍心看到这只职场菜鸟什么都不懂，就被开除的惨剧。
秘书长给安迪化了个淡妆，仔细嘱咐道：“我也不清楚大小姐的喜好和脾气，你要自己去观察，随机应变，记下大小姐所有的喜好和要求，提前把事情做好，不要什么事情都等到大小姐来吩咐你。不该问的别问，少说话，多做事。大小姐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但也不要时时刻刻黏着，有点眼力见儿，该闪人的时候就闪人。好了，进去吧，祝你好运。”
安迪本来就有点紧张，被秘书长这一连串的叮嘱一说，更紧张了，“好的，我会注意的。”
这还是她第一天正式上班，昨天跟在大小姐身边，大小姐也没有对她有多少要求，也没训斥过她，她还以为做助理很轻松呢。
安迪提着手中的纸袋走到董事长办公室前，轻轻敲了敲门，“大小姐？”
“请进。”
里面传来女人清冷悦耳的声音。
安迪走进去，温蒂妮坐在办公桌前，低头看着一份文件，头也不抬地吩咐：“安迪，你帮我把近三年内的所有财务报表拿过来，包括旗下子公司，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法务部所有人的资料拿过来，楼下的绿化和我的办公室需要重新装修，顺便泡杯咖啡。”
安迪被温蒂妮这么多要求砸得头晕，胡乱嗯了一声，提着手中的纸袋走上前，“大小姐，这是您昨晚给我的西装外套，我洗好了，谢谢您！”
温蒂妮：“……”
温蒂妮将视线从文件里移开，眼神奇特地看着安迪，把安迪看得心惊胆战的，回想自己是做错了什么还是说错了什么。
“不用。”温蒂妮终于张口了，低头在文件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同一套西装我不穿第二次。”
“啊？”安迪一愣，然后后知后觉地点了下头，脸色爆红，“我明白了，抱歉。”
安迪提着纸袋走出去，秘书办的小姐姐们齐齐朝她看过去，“大小姐吩咐你什么了？”
安迪将拿财务报表的事情省略，把其他要求一一说出。
秘书长一脸担忧：“安迪你知道大小姐喜欢喝什么咖啡吗？”
安迪不太确定地点头：“知道？”
“那好，你去帮大小姐买咖啡，妮娜，你去拿法务部的资料，绿化的事情我去问大小姐的意见。”秘书长很快下了决断。
安迪有些犹疑：“可是大小姐让我去做？”
秘书长：“……”
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安迪：“大小姐有特意吩咐一定要你去做吗？这么多事情，你一个人忙得过来？”
安迪想了想，大小姐除了让她拿财务报表，其他的事情好像真的没指定让谁去做，对她说话的时候甚至都没带上人称代词。
“好的，我去买咖啡。”顺便拿财务报表。
温蒂妮要公司三年内所有的财务报表，甚至包括子公司的。那些资料堆起来，有好几箱，安迪找了个推车，把那些纸箱子搬到董事长办公室，再去买了一杯曼特宁咖啡豆磨的黑咖啡。
“大小姐，您的咖啡。”安迪把咖啡放在办公桌上。
“谢谢，放桌上吧。”
温蒂妮蹲在安迪拿来的那一大堆纸箱前，用小刀划开封口的胶带，及肩的黑色短发勾到耳后，露给她略显清冷的面庞。
温蒂妮拉开纸箱，拿出一本三年前一月份的报表，“法务部的员工资料我刚才看了一遍。”她忽然出声，视线却还放在手中的报表上。
安迪一愣，一时间不知道温蒂妮是在对她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人太少了。安迪，你让人事再招聘些人来。”
安迪犹豫了一会儿，小声地提出疑问：“可是法务部的人挺多了呀。”
温蒂妮想起自己以后要做的事，沉默了一会儿，“等以后你就会嫌少了。”
安迪：“？！！”
您要做什么？！需要那么多法律顾问给您擦屁股？！！
“对了，一个月后我要开董事会，时间在下个月一号的上午十点，让他们必须到齐。”
安迪低头把时间记在本子上，“我会通知到位的。”
“好了，安迪，你出去吧，让他们没事别来打扰我。”
“好的大小姐。”
安迪走后，温蒂妮看着面前的一大堆纸箱，苦了一张脸。
天呐好多，她开始后悔接手这个烂摊子了。
不过自己选的路，哭着也要走下去。
温蒂妮呼了一口气，认命地把报表搬到桌上，一份一份地仔细看了起来。幸好她记忆力好，对这些东西也熟悉，看起来倒也快。
报表上显示，埃利奥特集团近年来与科波特家有着密切的商业往来。
如果只是普通的商业往来，倒也不至于引起温蒂妮的注意，毕竟哥谭市四大家族向来世代交好，来往密切，有合作往来再正常不过了。
但所有人都知道，波科特家的家主，那个穿着西装的小胖子，是哥谭最具势力的黑帮头目之一，江湖人送外号：企鹅人。
那是一个狠角色。
温蒂妮几乎都能想象到他们做的是什么生意。
跟黑社会合作，会做什么生意？能做什么生意？！
被逮到了，不是要进黑门监狱就是要进阿卡姆疯人院的。
次奥，她就说马歇尔为什么一定要把她找回来呢，原来是找来背锅的。
好气哦，现在去警局报案来不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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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温蒂妮拿着手机蠢蠢欲动的时候，电话响了，是旁边的专线固话。
她继续看报表，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前台小姐姐的声音：“大小姐，韦恩先生找您。”
温蒂妮一愣，“布鲁斯？他来做什么？你帮我把电话给他。”
听筒里传来嘈杂的噪音，然后一切归于平静，男人磁性的声音穿过听筒落在她耳畔，“蒂妮，你还记得你答应我跟我约会吧？”
温蒂妮睁大眼睛，差点跳了起来：“布鲁斯·韦恩！你别瞎说毁我清白！我什么时候答应跟你约会了！证据呢！”你这话传出去还了得！我还要泡小哥哥呢！
“……”不愧是法学生，张口闭口就是证据。
“昨晚。”
“瞎说！我昨晚只是答应你今天中午跟你去吃路边摊！”
“嗯，我知道。我就是变相提醒你一下，免得你装失忆。”说完，男人就挂了电话。
温蒂妮：“？？”
你是个狠人。
温蒂妮把报表推到一边，风风火火地下楼。
我要打死这个毁我清白的小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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