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听完温蒂妮的吩咐，有些不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可是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啊。”
温蒂妮抬眸，散漫的眼神落在安迪身上，那种慵懒到混不吝的眼神却给了安迪一种莫大的压力，几乎下意识地要听从温蒂妮的指令，温蒂妮屈起手指，用指尖轻敲着桌面：“嗒……嗒……”
一下。
两下。
十分有规律。
安迪终于抵抗不住了，就要把遵从命令的话说出口。温蒂妮单指支起下巴，懒懒的，“工作时间必须着正装，你是我的人，不能给我丢脸。”
“好的大小姐，我马上就去找造型师。”安迪连忙点头，语速极快，提着包，拿着剩下的几杯咖啡，几乎是逃一样转身离开这里。
QAQ大小姐好可怕。
这比直接骂我还可怕。
“你把她吓到了。”等安迪离开，布鲁斯笑着打趣道。
温蒂妮把笔记本一合，眉眼懒倦，眼尾瞥向他，“So？”董事长是一个很忙的职业，时不时就要见客户、出差、参加重要的宴席什么的，到那种正式的场合，穿休闲装是很不礼貌的，安迪出门毕竟代表了一部分她的面子，着装不专业一点怎么行。
布鲁斯失笑，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小青梅还挺有商业精英的气场的。
对这些商业的事情这么娴熟，她之前是做什么的？
布鲁斯很讨厌这种对人一无所知的感觉，深切地觉得，蝙蝠洞的资料该更新了。
温蒂妮当然不知道布鲁斯在想什么，她此时正在心底推测着安迪的来历。
就安迪所表现出来的，也不像有心机的样子，应该不是马歇尔派来的。
哈，马歇尔居然会塞一个干干净净的人到她身边。
一边想，她一边转着手中的签字笔，直到笔尖戳到了自己她才忽然想起这不是自己的笔，默默地把签字笔还给布鲁斯，末了，赞道：“谢谢，挺好用的。”
布鲁斯没接，轻笑道：“既然你喜欢，那就给你了。我觉得你待会儿会需要它的。”
发布会后还要做继承权公证，走好多乱七八糟的程序，免不了要用到笔。
温蒂妮这么一想，觉得有道理，欣然收下了。她把签字笔放进西装外套的内侧口袋里，完全没注意到黑色签字笔的笔身刻了一行小小的金色的意大利斜体字的签名：
——Bruce ·Wayne
如果她看到了，就不会收得这么理所当然了。
私人订制的东西，至少说明它对布鲁斯而言，不是一般的那种无论给谁都无所谓的签字笔，有很大可能性是布鲁斯惯用的那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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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在发布会开始之前拾掇好了自己，她换了一身OL制服，穿着高跟鞋，造型师还给她简单地弄了一下头发，让她原本略凌乱的长发柔顺了下来。
温蒂妮这个脸盲对美人儿是没什么概念的，只是单纯地觉得自家助理收拾收拾还是蛮有职场精英范儿的。
“大小姐，发布会就快开始了，您先去舞台右边等着好吗。”安迪穿着正装，自己觉得别扭极了，扬起笑脸对温蒂妮说。
“好的。”
温蒂妮起身，自然地把面前的笔记本递给安迪，安迪连忙接过，温蒂妮一边往前台走，一边随口对安迪吩咐一些事情。
像是习惯了有助理一样，吩咐起人来相当熟稔。
布鲁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背影，挣扎了一下，按住微型内置耳机，“阿福，帮我查一下她失踪的那段时间的经历。”
他本来不愿意查她，更想用一种温和的，不那么冒犯的方法重新了解她，可是她显然秘密太多，不好了解……这种对人一无所知的感觉糟糕透了，布鲁斯感情上不愿意查她，可是理智上，也不敢拿哥谭去赌她没有变坏。
“老爷，容我提醒您，如果温蒂妮小姐知道了，说不定会生气的。”
“……嗯。”
布鲁斯猜想，小青梅如果知道了，大概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乐意搭理他，他几乎都能想象得到温蒂妮冷着脸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
“即便如此，您还是执意要查？”
“对。”
“我今晚会把结果给您的。”
“好。”
“那么，祝您好运。”阿尔弗雷德没什么诚意地说。
“……”
外面，发布会已经开始了。
布鲁斯在人群中站定，舞台上的主持人念了开场白，然后把这场发布会的主人公请了出来，穿着高定西装和黑色细高跟鞋的温蒂妮极有气势地大跨步上了台，在桌前站定，唇角的笑容有些混不吝的玩世不恭，又有些商业化的礼貌疏离。
她像是总理巡视军队一样微抬右手，礼貌地打招呼：“嗨，女士们先生们，上午好。”
从她出场开始，就有闪光灯不停地在闪，打完招呼，下面又是一片闪瞎人狗眼的炽白灯光。记者扯着嗓子不停地问温蒂妮一些问题，坦白说，温蒂妮连一个问题都没有听清，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吵了。
温蒂妮抬起一只手，掌心向下微微一压，用清冷平静地声音命令道：“安静。”
她的声音在一片吵闹中显得并不大，她也没有表现出多么锋芒毕露的气场，但是场下的记者却像是被老师命令的幼儿园小朋友一样，乖乖地停止了问话声，整个场地安静得不行。
这简直就跟上学时明明老师不在教室，原本吵吵闹闹的教室却忽然就莫名其妙地整个都安静了下来的场景一模一样。
温蒂妮满意地微笑了一下，“很好。听我说完之后你们再问问题，问问题的时候请注意一下秩序，不要把发布会搞得像黑帮开会一样吵闹没规矩，OK？”
台下整齐划一的纵向头部运动。
安静如鸡。
温蒂妮拿出一张纸铺在面前的讲台上，“他们给我写了一份他们所猜测的，你们会问什么问题的东西，以及我该怎么回答的参考答案。”
记者：？
虽然大部分人在记者发言时间的回答都是官方拟过稿，经过公关部修改过的假话，但是从没人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他们从没见过这么实诚的人。
“他们让我最好把这些东西记下来，但坦白说，参考答案实在是太长了，我记不下来，所以我给你们念念他们预测的问题。”
温蒂妮的目光从台下所有人的身上扫过，掠过布鲁斯的时候，她看见他对她挑了下眉，一脸不相信。
你的记忆力可是过目不忘那个级别的，你这样说，良心不会痛吗？
温蒂妮装作没看见，继续说：“如果有准备问我以下问题的可以重新组织语言了，因为这些问题我已经有标准答案了，你们问了也不会得到我有新意的回答，实在想听的，待会儿去我助理那儿要一份参考答案，我保证你们回了报社可以拿及格分。”
台下哄笑声一片，但是那些记者却僵着脸，笑不出来。
现在让他们想什么有新意的问题？
就算你不为我们考虑，也为你公司里那些辛辛苦苦为你猜考题的员工考虑一下？他们看到你在发布会广而告之地泄露考题和参考答案是会哭的好吗。
好气哦，哥谭怎么尽出这些不按套路出牌的人。
“第一个问题：你是否有过从商的经验？你对管理好集团和家族有信心吗？”温蒂妮低头对着桌上的纸平铺直叙地念出问题，“他们给我写的参考答案是：虽然我没有过管理企业的经验，但是我会努力学习的。”
“那您对这个问题的真实看法是什么？”台下有记者举手发言。
“我的真实看法就是：抱歉，我没有信心，而且我也并不是很想努力学习，我有钱，不会金融和管理可以雇佣一个会这些的总裁啊。如果什么都要我来解决，拿钱来做什么？”温蒂妮冷漠地答道。
布鲁斯：“……”
小青梅甚是嚣张。
这种炫富式装不学无术的技巧，get到了。
其他人：“……”
大小姐你不要逼我仇富，你有钱你还有理了？
……好吧你真的有理。
“第二个问题：离开哥谭的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哥谭？”
“参考答案：在外面环游世界、历练人生。不回哥谭是因为害怕想到父母的死亡而触景生情。”
“我的回答：关你屁事，下一题。”
“……”
“第三个问题：忽然继承一大笔遗产，你对此作何感受？”
“参考答案：不知所措。”
“考生作答：爽，特别爽，但我想你们是体会不到的。”
“……”
-
这场发布会从头到尾，几乎都没什么记者发挥的余地，温蒂妮一个人就把戏唱完了。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但是如果遇上戏精，一个女人就能演一出《西游记》。
发布会上的视频放出来之后，网上出现了大面积被温蒂妮圈粉的可怕奇观。
埃米尔：考生作答的那个真是皮到飞起，哈哈哈，大小姐穿着严肃的西装，端着公式化笑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样子疯狂戳中我笑点啊。又帅又皮。
监考老师：大小姐在有参考答案的情况下完美规避了所有得分项？这波操作令我不知所措。
我会暴富的：楼上不懂，就算大小姐答错了，我们也会说大小姐“嗯嗯，大小姐说得都对”的，大小姐只要负责胡说八道就可以了。如果什么都要大小姐来解决，拿粉丝来做什么？大小姐您看我说得对吧？工资您看看什么时候给我发一下？手动@大小姐。
弥撒：同楼上，如果什么都要大小姐解决，拿狗腿来干什么？［滑稽］另外大小姐，我是您公司的员工，就职于公关部，涨工资您了解一下？手动@大小姐。
一只小可爱：手动@大小姐的时候我才发现，大小姐居然还没开推特？！［惊恐］@埃利奥特集团，你让你们的董事长开个推呗？
大小姐小迷妹：埃利奥特集团：你让我们董事长开我们董事长就会开吗？你们能不能懂点事？［滑稽］
取名字好难：等等，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发现大小姐会后用的那支签字笔是布鲁西宝贝儿的吗！看放大图!笔身上还有布鲁西宝贝儿的签名呢!［图］
AWSL：显微镜女孩!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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