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章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收藏家」

    织田作之助和院长约在一家咖啡厅, 旁边坐着挂着浅笑的银色长发男子。气势并不瘆人, 但是却能感觉到并不是特别好相与，织田作之助不着痕迹地把视线从他身上收回后, 便和院长进行交流。

    院长既带了之前被资助的孤儿在学校的表现成绩，也带了织田作之助可能会留心的孤儿名单。毕竟这次的主要目的是跟织田作之助汇报情况，而刚好这个时间点约起来是因为院长说今天也会和涩泽龙彦见面。织田作之助趁机说，想看看救治中岛敦的医生是怎么样的, 也想着可以先把医疗费用交给他。

    院长不疑有他，直接就答应了。

    但，对于涩泽龙彦来说，这次和资助人的额外见面是意料之外，却也算是情理之中对未来资助的孩子表示关心，这并不是奇怪的事, 更何况，织田作之助和这个院长认识相当久了，应该不是特意来调查他的。只是, 织田作之助来自现在异能者大乱斗的横滨，这点让他有些迟疑。

    说到底，这场祸事和他也有关系。大致在三四个月前，他无意间撞见港黑在处理巨额的现金，估计这件事发生得比较紧急, 派上来的人手虽多但是实力不足, 所以他卷跑了一半的现金, 并把它们换成了大量的珠宝证券。与此同时, 他还把消息放出全国，就为了集中全国的高端异能者在横滨市，并且夺取他们的异能结晶。

    涩泽龙彦自称「收藏家」，自然不会对俗物感兴趣。每个收藏家都有自己的癖好和骄傲。若是收集普通的东西并不能称之为收藏家，而涩泽龙彦喜欢收集异能者的结晶。每份结晶都代表着异能者的生命，他的异能叫做「龙彦之间」，能将异能者和他的异能分离开来。但是在这分离过程中，异能会化形攻击变成普通人的异能者。涩泽龙彦遇到的，没有一个异能者能在他制造的雾状空间里存活，最后剩下的只有异能者结晶。

    涩泽龙彦在横滨已经调查很久，但是至今还没有真正找到那个可以移动收敛这巨额财富的异能者。唯一抓到的线索是横滨市隐藏在黑暗的都市传说只要书写上文字，就可以实现一切愿望的「书」，而能真正掌握这本「书」全部实力的人是拥有与「猫科动物」相关的异能者。

    异能与个性其实就是同一种东西，都是人天生拥有的某种超能能力。所以涩泽龙彦在网上调查的时候，大量个性与猫科动物，又或者英雄名与猫有关的的职业英雄都可以查看得到，比如说最近新兴的四人组合「狂野猫咪」。

    然而，直觉又告诉涩泽龙彦，那个人一定就藏在横滨。但横滨的异能者的资料都藏在异能特务科里面。因此，涩泽龙彦故意把整个事件搅得一团乱，就等着异能特务科来求自己配合工作，之后再借由要掌握横滨市异能者能力信息来有效控制横滨大乱斗这种借口，对横滨异能者进行地毯式调查即可。

    这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横滨异能特务科自然不可能把所有信息交给自己，所以涩泽龙彦也会私下调查。

    而「月下虎」就是他最近找到的目标。

    涩泽龙彦见两个不知情的人院长和织田作之助，还在想着怎么把孤儿能够得到资源更优化，自己则在一旁安静地抿着咖啡，扮演着之后要和资助人交流的安静医生。但是他的这份安安静静很快就被拿尼加破坏了。

    拿尼加吃着圣代上装饰着的脆脆的威化饼，“吧唧吧唧”正在咬碎，见涩泽龙彦突然朝自己的方向看过来，连忙把嘴巴捂住，不让咬饼干的声音传出去。

    涩泽龙彦觉得这个孩子似乎见过。那天晚上在海边的仓库里，有一个和拿尼加同样发色的短发男孩子和另一个奶金发色的男孩子曾经出现过。现在这个扎着小辫子的应该是女孩子，当然也存在着她三四个月前把头发剪短的情况。

    于是涩泽龙彦做出一副温和的神情说道“没有觉得很吵，你可以继续吃。”

    拿尼加跟着笑了起来。

    “你今年几岁”

    “五岁了。”拿尼加张开自己的小手，比出一个“五”来。

    涩泽龙彦不着痕迹地笑道“既然是五岁的话，个性应该也出现了吧不是说四岁就可以查个性吗”

    “我没有个性。”拿尼加双目干净澄澈，可以一眼看到底，她一点都并不为自己没有个性而羞耻或者自卑，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说了。

    涩泽龙彦并不认为一个孩子能够骗他。

    如果是无个性者，那「书」的事情应该就不是和眼前这个孩子有关了。或者就算是那晚在海滨仓库遇到的小孩子，也是无用之人。调转五千亿，哪是无个性者办得到的还是一个看起来脑袋空空的孩子。

    “那叔叔也有个性吗”

    “我当然有，我能用这个异能给人治病。”涩泽龙彦继续露出矜持的微笑。

    “治病啊好棒的感觉。”拿尼加忍不住自己口气里的羡慕，“我也想要个个性，可以帮忙治病的。比如说感冒啊，还有受伤啊”说到这里，拿尼加突然想起自己以前第一次跑腿的时候，就是为了找医生的，只是因为出了五千亿的事情，再加上拿尼加生日被送去无人岛度假，所以一直都搁浅了。

    这一想起来，拿尼加整个人都激动了，当着涩泽龙彦的面拍桌子。

    “叔叔，你要不要来我们武侦社当医生”

    一旁的织田作之助和院长两人被拿尼加这个惊人的发言给怔住了。

    “武侦社”涩泽龙彦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没想到这样还能和武侦社联系上来，不是说这个织田作之助只是一个普通的市民吗“原来织田先生在武侦社工作的”

    织田作之助觉得涩泽龙彦放在自己身上的眼神锐利似鹰隼，仿佛要被他完全看透自己的目的一般。织田作之助可是被太宰治嘲笑过他是个「说谎很烂的人」。这个时候，织田作之助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比较好，总不能跟对方说自己来自港黑吧，但是应答下来，总感觉要是继续追问，自己一定会露馅。

    “织田作不是哦，是小说家。”拿尼加直接帮织田作之助解释了，与有荣焉地挂着骄傲的小表情说道，“最近有出版社来找他了哦，很快就可以上广播剧签约电视剧电影动画大火大热的”

    这话既帮织田作之助解了围，又叫他哭笑不得。

    “这种事还没有那么早。”

    “会的会的。”拿尼加才不许织田作之助那么没自信，“我可是你的第一号读者粉丝啊我一定要给你加油”

    听到是等待出版的小说家的时候，涩泽龙彦的表情稍微显得乏味起来，似乎对织田作之助兴趣减少了不少。

    “但我是武侦社的，我是副社长先生哦。”拿尼加骄傲地拍着自己的胸膛，“我跟阿吉说说。”

    拿尼加想到一出就是一出，直接跳下椅子，不由分说地拉着涩泽龙彦跑去电话亭打电话。她脖子上挂着卡牌，里面塞着电话卡和写着福泽谕吉的电话号码。

    “我不是那种医生。”涩泽龙彦看到拿尼加是认真的，突然感到头疼，“普通伤病我是治不了的。”

    “嗯嗯嗯”

    拿尼加站在原地歪头。

    “我的异能是可以把异能者的异能分离开来。”

    拿尼加疑惑道“那听起来一点用处都没有啊”

    涩泽龙彦觉得自己被一个小孩瞧不起了。

    晚间酒吧。

    织田作之助并不意外太宰治已经坐在吧台的椅子上。此刻，太宰治左腿搭在右腿上，细长的手指划拉着水晶杯的杯沿。既自在，又透着慵懒的味道。

    “看起来你收获满满嘛。”太宰治还以为织田作之助会是空手而归。

    “威士忌。”织田作之助向着酒吧老板要了一杯和太宰治一样的酒。

    酒上来后，杯内硕大的冰块就像是精心打磨过的钻石，在打照的光下闪闪发光。

    织田作之助笑道“我其实今天什么都没有问到。”

    “那你铁定被人套光了信息。”太宰治认为如果对手是预想中的那种人的话，估计织田作之助家底都已经被人知道了。“现在笑成这样，肯定以为他是个好人，跟自己聊得很不错。”

    太宰治早说了，要带上自己再过去。

    太宰治这句话把织田作之助弄得更是笑不可遏。

    “你笑什么”

    “没，我只是想到我今天遇到拿尼加了。”

    “怎么那个小不点又在卖萌装可爱了。”

    “你知道你这句话，反过来翻译就是你真的觉得她挺可爱的。”织田作之助不知道为什么太宰治总是会想要埋汰拿尼加，“今天多亏了拿尼加。”

    织田作之助把在回程时拿尼加的话全部录下来了。

    织田作之助「今天那位叔叔，你感觉怎么样」

    「感觉超可靠的样子，听说是从国外回来的呢，今年才二十三岁，这种就是阿吉说的青年精英吗来横滨好几个月了，最近还收到政府的委托工作就是那种大官来委托他哦说是来帮忙解决横滨的事情的，横滨市有那么乱吗我怎么都不知道之前说他是医生，我以为是真的医生嘛结果他说，他只是能够把异能者的异能给分出去，他能制造一种雾，雾里有个性的人都会和自己的个性分离成普通人，他可以回收别人有害的异能，就像收集宝石一样。那我就很惊奇啦，那要是别人要回去怎么办或者说可以别人吗然后他就说给别人是不行的啦，要回去，得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感觉好厉害」

    年龄，身份，背景，异能特点。

    都在上面。

    织田作之助还调了调录音的播放顺序。

    「然后，他就说好像以前见过我和一个奶金色头发的孩子单独在一起玩，还问我有没有头发是奶金色的同学或者朋友，我就说有啊，他已经离开横滨回去了。那他就好奇我是没个性的，是不是他也没有个性我说我们班好多人都没有个性，但是他有一个还挺厉害的个性但其实我跟他不是特别熟，叫爆炸什么的他老是找我打架，我就不想理他，所以忘记他叫什么了。个性我是知道的，是和火花有关的，每次亮起手，就滋啦滋啦响。」

    织田作按下「暂停」的播放键，挑眉看向太宰治。

    因为拿尼加说的话太多，又完全无心，所以涩泽龙彦不知道自己泄露了多少信息。又或者自己泄露信息出去，他也没有担心过这个孩子会把他的话全都记住了，也不知道这个孩子背后还有几个绝顶聪明的人会跟着分析情况。

    这段对话下来，毫无疑问地，这个人和港黑里被卷跑的几千亿有联系，不是主谋就是协助。拿尼加很少和爆豪胜己在一起，他能看到爆豪和她单独站在一起，只有那天海滨仓库，天降五千亿的时候。

    太宰治“”

    我跟她说的话，她永远只记三分之一。

    其他人的话什么都复述得出来。

    织田作之助举起杯子向太宰治示意。

    “举杯吗”织田作之助说道。

    “为了什么”太宰治跟着举杯，明知故问道，“是为了找到把港黑和横滨搅得一团乱的人的线索吗”

    织田作之助在听到太宰治说「为了什么」的时候突然一愣，以为问的是“为了拿尼加吗”，听到太宰之后的话，才知道他说的不是拿尼加。

    “不，就是为了拿尼加什么。”织田作之助笑了笑。其实这件事也多亏了拿尼加。

    什么和拿尼加同音。

    太宰治反应很快，也跟着一愣“大叔冷笑话”

    “干杯。”

    太宰治轻碰着织田作之助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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