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第九章从前有座「枯枯戮山」

    作为巴托奇亚共和国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家族揍敌客一族家主席巴·揍敌客刚从外面的任务结束回来不久，他依旧沾着血迹的衣衫还没有换下，就直接坐在专属的训练室里的长椅上。

    席巴的头发是银色的，那是成为揍敌客家主的重要标志。而黑发只能注定是辅佐的地位。然而伊尔迷却并不为自己的黑发而感到有任何的不甘，出生于世，他依旧乐此不疲的只有两个东西，一个是「钱/戒尼」，另一个是「有实力的弟弟」。也许以后会变，但现在还是他的兴趣。

    “之前说把亚路嘉锁起来的事情为什么还没有做。”

    席巴冰冷刺骨的目光逼视着身形瘦削的伊尔迷。有人称席巴的视线就是一把逼上喉间的刀，若是随意对上，自己的寿命都会被砍下十年。

    把四岁的亚路嘉锁起来的原因很简单。作为父亲的席巴并不认为亚路嘉是他的儿子，在亚路嘉展现可怕的能力时，席巴只把他当做从黑暗大陆带过来的威胁和灾害。席巴交代下去的任务是不允许被忤逆的。但是伊尔迷还是违抗了席巴的命令，并且直视着席巴的眼睛。

    “亚路嘉身上还存在着另一个不完全的灵魂，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是揍敌客家的一分子。”

    伊尔迷把自己调查的结果说清楚。

    奇犽和亚路嘉作为一胎双胞出生前，基裘，也就是伊尔迷他们的母亲，席巴的妻子当时怀孕时说检测出来的是有三个生命体，但出生时只有两个孩子。当时家主席巴便认为他从黑暗大陆带来的不知名怪物也进入了基裘的腹中，并且和其中一个孩子一体双生。天生银发的奇犽是并没有展现出特别的能力，但是亚路嘉却在可以说话后开始展现了可怕的力量，并且每次使用能力时，他的面容会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这个人被奇犽和亚路嘉名为「拿尼加·揍敌客」。

    但是，伊尔迷最近发现，有时候这个拿尼加会从亚路嘉的身上正常地出现，也会正常地和人交流，并且反应训练上并不会比奇犽慢半分。相比之下，真正的亚路嘉进度跟小时候的糜稽一个水平。除此之外，伊尔迷通过控制奇犽和亚路嘉，得知，亚路嘉身上会有拿尼加的记忆，像是双胞胎一样的心灵感应——真正的拿尼加活在他们不认识的地方。

    最大的可能是，有仇家在奇犽他们出生的时候掠走了还在胎中的拿尼加。

    这并不是不可能，这个世界存在着念能力者。所谓的念能力者，可以通过锻炼自身或者体外传输等方式掌握自身生命能量的人。他们可以做到的程度相当于拥有异能，掌握空间的念能力者并不在少数。

    席巴并没有因为伊尔迷的报告而有任何的情绪变化，面容依旧冰冷，叫人完全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但是伊尔迷有百分百的把握，席巴不会叫揍敌客优秀血脉流出去。

    果然，不一会儿，席巴威严的声音落了下来。

    “把亚路嘉叫过来。”

    伊尔迷俯首准备离开时，席巴另一道严酷的命令也下来了：“叫过来之后，伊尔迷你去受刑室领罚，不到七十二个小时不准出来。”

    伊尔迷清秀的少年脸并没有因此露出恐惧惊慌的神色。相反的，他自在地仿佛是看着别人去受酷刑一般，毫不在意地说道：“是，父亲大人。”

    亚路嘉很少有见到父亲的时候，除了因为父亲很忙之外，他知道父亲很讨厌他。光是席巴看自己的眼神，他就知道。所以伊尔迷来叫他的时候，亚路嘉身上的血液瞬间骤冷，虽然想等奇犽从庭园里回来，也不得不随着伊尔迷的脚步离开。

    “亚路嘉，你想不想见到拿尼加？”

    拿尼加！？

    听到拿尼加的名字，亚路嘉原本灰败的表情立刻就像被点亮一样，抬头看着伊尔迷说道：“拿尼加，会跟我们一起生活吗？”

    伊尔迷回答的声音夹着扬起的笑意，但是墨黑的眼瞳却没有太多实质性可以称为温暖的情绪。

    “这得看你怎么表现了。”

    亚路嘉虽然什么都不明白，但是伊尔迷为他打开和父亲席巴见面的大门时，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掌握了名为「命运」的实物，并且和坐在正中间的席巴对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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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尼加被人打昏后，眼睛上被布条死死地捂住，不管自己怎么拼命地拉开，她视线内还是一片黑暗。但是就算看不到，她还是顺着声音在四处扒拉着周围的人。

    太宰治坐在转椅上，和背后一百个港口武装部队成员无声地看着拿尼加在拉着负着手不动如山的广津柳浪的裤腿，自己陷入了思考。数个月不见，这个孩子还是一如既往地不怕生，完全看不出她以前受过苦的样子，是年纪小忘记了，还是她本来就是没心没肺，粗神经。

    拿尼加是兰堂在俘获「羊」成员的时候找到的。只是出现的情况不太好，兰堂被迫成为拿尼加的强求对象，知道拿尼加能力的只占少数，所以当时兰堂现场剖腹，用匕首取下自己的胰脏给那你家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拿尼加的能力是「洗脑」。兰堂在拿尼加要求第二个强求时反应极快地把拿尼加给打昏了。

    现在只要兰堂不出现在拿尼加的视线中，拿尼加就不会继续提出强求。

    其实解决兰堂继续被强求的方法很简单，只要杀了拿尼加就好了。但是负责处理拿尼加的太宰治曾到处宣称杀了拿尼加会被诅咒，所以大家都不敢对拿尼加轻易下手。又或者，直接杀死兰堂，但现在港黑正是多事之秋，传得沸沸扬扬的荒霸吐事件还要处理，要是为了这件事，失去了一名强大的异能者的话，多少有些划不来。

    不让拿尼加对兰堂继续提出强求的原因是——谁也不能负责地说，拿尼加的强求不会波及到任何人。这个任何人也当然包括港黑现在的Boss。上次前首领之死没有波及到任何人，太宰不确定这算是森鸥外的算计之内，还是只是幸运的成分，但看森首领知道这件事后的态度，要求兰堂和拿尼加进行隔离的话，前首领之死没有森首领的手笔是不可能的。

    说到底，这件事不是不能控制的。

    这就是拿尼加为什么会被交给异能无效化的自己照看。

    嗯，这算是孽缘吗？

    太宰还架着二郎腿看着拿尼加神游天外。素来淡定沉稳的广津柳浪老爷子开口把他拉回了现实。

    “太宰先生，请你让这位小姑娘住手好吗？我的裤子快被她扯下来了。”

    太宰这才注意到广津老爷子已经一只手提着裤头和拿尼加做着为了男人的尊严而展开的殊死斗争。太宰治嘴角上扬，把腿从另一条腿上放了下来，亲自帮拿尼加拿下蒙在眼睛的布条。

    布条取下后，拿尼加蓝色的瞳孔受到突然而至的光线而瑟缩了一下，紧接着一张少年含笑的俊秀的脸庞就在自己的面前放大了。

    “嗨！拿尼加，好久不见。”太宰治言语亲切，态度亲昵地跟着拿尼加打招呼。

    拿尼加看着太宰治的脸像是被人突然按了暂停一样，顿时懵住了。

    太宰治觉得拿尼加这副呆住的表情更好笑了，故作亲和的笑容也扬得更高。然后就看到拿尼加用双手握成拳头，挤着脑袋挣扎了大半天。

    “嗯！记不起来！”拿尼加蓝瞳湛湛，笑容灿烂地说道，“大哥哥，你是谁啊？”

    圣诞节的约定就像是走马灯一样一闪即逝，就像掉进水里的砂糖，完全找不回来。太宰也觉得自己应该没有什么期待。然而这个时候，太宰治却突然听到内心深处有块东西破裂的声音。

    他的笑容早在他的想法出现前一下子僵住了。

    他用手指随意地点了点拿尼加的方向：“谁来借我一把枪，让我把她毙了？”

    原本只是看着事态发展的港黑成员们一听这话，立刻拦住太宰治，抓手的抓手，抱脖子的抱脖子，抱大腿的抱大腿，坚决不让这个自杀狂魔又重蹈覆辙。

    “太宰先生，不要自投死路啊！！！！”

    因为以为是闹剧，所以个子小小，不足他们半身高的拿尼加站在一边捧着肚子笑。声音清脆，又满是无忧无虑的样子，把其他人给看呆住了。

    ……真的就是个小孩子呢。

    但是想到她会吃人，大家血液瞬间凉了一半。

    这么危险的孩子该怎么对待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