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三日,柳折霜的伤已然好全,陆小凤也在半日前离去。
白发剑者静静站在窗前,看着楼下一路向这里奔来,顺手掀翻了无数摊子的少女,以及他身后提着长刀凶神恶煞的男人。
原本他也是要走的。
只不过被花满楼以修琴的名义留下来,休养生息。
不过今天花满楼却不在。
他要去看一看新送来的花,顺便问一问柳折霜的琴修的怎么样了。
于是就被拜托了看家。
本身便是救命恩人的请求,如今又事关他的琴,剑者自然点头应允。
只可惜花满楼刚走不一会儿,便有麻烦上门了。
“……”
系统爸爸的耳目遍布天下,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一场精心布置的阴谋。
白发剑者轻轻皱起了眉,心神一转,便已从二楼跃下,抬手挡住了那男人劈下来的刀。
上官飞燕见那人从小楼上来,下意识地便躲在了他身后。
只不过在看到剑者那一头霜雪似的白发,便只能懊恼自己认错了人。
那男人见自己的刀被挡下,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声,“你可知道我是谁?!”
白发剑者微微敛眸,并不搭话。
阳光撒他在苍白的肌肤上,映成了几乎透明的颜色,偏却生了一口颜色极艳的唇,无端的令人生发出想要亲上去的欲望。
白发白衣的剑者整个人似乎都要化在了阳光中。
那惊人的美貌令暗中的观察者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好一朵惹人采撷的娇花。
周身的气场却冷冽锋利。
只可惜是朵带刺的娇花。
这般想着,却生出了更多阴暗的欲望。
想要将他拖进沉不见底的深渊,想要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更多的表情,想要他哭泣求饶……
那男人以为他惧了,冷笑一声。
“还不快滚开!青衣楼可不是好招惹的!”
“……青衣楼?”柳折霜轻声重复。
“……呵。”这一声轻笑,若不是上官飞燕离得近,怕是半点也察觉不到。
只见那白衣之人抬起了手。
指尖修长,骨节温润,十分好看。
却轻而易举地折断了那男人的刀。
针落可闻的寂静。
那大汉惊的连退三步,不甘的看了一眼白衣人身后的小姑娘,撩下了一番狠话之后狼狈的离去。
那小姑娘满目惊叹的长出了一口气,道:“你好厉害呀!不过那人却是青衣楼的打手,你这样扫了他们的面子,恐怕会受了我的牵连。”
柳折霜不答,只是从衣袖中摸出一个织金绣银的钱袋,递给了躲在一旁的一位摊主。
只听声音,便知分量不轻。
——此地虽富庶,但是被掀了摊子,对于这些摊主们来说亦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
上官飞燕眼睁睁的看着那钱袋落入摊主之手,十分眼气。
以她的眼力,又怎么会看不出,光是那一个钱袋的价值便足以顶的这些摊主们今天的损失,更何况钱袋中定然装着不少的银两。
她张口正想说些什么,却见那人居高临下地垂下眸来看她。
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祇,在看着地上的蝼蚁。
然后她听见那薄薄的唇瓣中吐出的像刀子般的话。
“人贵有自知之明,还请姑娘好自为之。”
语毕,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
上官飞燕被他的眼神刺到,却只能看着那人的背影恨得牙痒痒。
但这些自然不在柳折霜的考虑范围之内。
白发剑者又回到了楼上,看着飞燕姑娘远去的背影,摸了摸手边一朵山茶的花瓣。
“青衣楼……”
唇边勾起的弧度讽刺又悲凉,又像是自嘲般地轻叹了一声。
“……已经有了一个溟渊,我又何惧区区青衣楼呢?”
只不过今天发生的事情恐怕很快就会传出去,到时候那些人,就又会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追来。
于是当天下午,抱着已经修好的琴,白衣白发的剑者向小楼的主人提出了告辞。
十分张扬的走了正门。
……
三天前。
陆小凤看似无意的道:“柳公子……究竟为何会被溟渊的刺客追杀呢?”
这话一出,白发的剑者浑身都僵硬了一下,手指下意识地扣紧了桌沿。
“此事……说来话长。”
他不安的抿了抿唇角,像是十分歉疚一般,“并且牵扯诸多……知道的越多,只会给两位招来杀身之祸。”
“……恕在下,不能告知。”
……
花满楼感受到周围终于离去的视线,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虽然只有短短几日的接触,但是他的心里却已经将柳折霜当做了朋友。
剑者心思实在是非常好懂,他十分清楚花满楼喜爱平静的生活,便一定不会让旁人由于他的缘故去打扰。
而又是花满楼这样一个心思细腻的人,怎么可能会让友人的布置付之一炬呢?
“……”
柳折霜一路出了城,便将这具身体交给了系统托管。
他自己则套上了唯一一个女性的壳子。
……
第二天一早。
一位红衣白裙的小姑娘出现在了花满楼的小楼下。
彼时花满楼正在侍弄那些花草,小姑娘很有礼貌的敲了门,待花满楼面向她时,俏生生的行了一个万福礼,脆生生的道:“阁下可是花家的七公子?”
花满楼道:“正是在下,不知姑娘来此所为何事?”
小姑娘一合掌,十分天真可爱的笑道:“这便对了,阿锦我来此,是为了寻一个人。”
花满楼一愣,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猜测,“寻人?”
自称阿锦的小姑娘道:“没错,寻人,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白头发,抱着一架琴,俏俏的,明明生的极好看却偏生板着脸的公子?”
花满楼几乎为这位小姑娘的形容笑出声,不过柳折霜也的确如她所说,俏俏的却总是板着脸。
“姑娘所寻之人可是姓柳,表字折霜?”
阿锦点点头:“是了,那位公子名讳里是有折霜二字的,你可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花满楼却没有回答,“敢问姑娘寻他所为何事?”
阿锦挑了挑眉毛,伸手做了一个抓的动作,“我寻他,自然是要抓他。”
花满楼叹息,“姑娘与他可是有何仇恨?”
阿锦鼓了鼓脸,“我与他无仇也无怨,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哪里?”
“既然姑娘与他无仇无怨,那不知可否能放他一马?”
花满楼商量道。
阿锦叹了一口气,“若是可以,我还想叫他放我一马呢,你以为我愿意来追这个煞神吗?若不是有一个更讨厌的杀神来逼我,阿锦我才不愿意掺和到他们中间去呢。”
这小姑娘,即便是抱怨的话,也是娇娇软软的。
花满楼听了这话并没有多问,柳折霜不想让他知道,他也不会刻意去打听。
只是道:“如此,那在下只能对姑娘说一声抱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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