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水秀镇惊魂(七)

小说:异度求生[无限] 作者:樱雪漪
    呜咽的风夹杂着凄厉的嚎叫,使得庙里面的每分每秒都变得漫长无比。

    姜芮拉了个蒲团靠坐在柱子边闭目养神,昨天到今日太多的状况耗费了她大量精力,她实在觉得有些累了。

    张一航自顾自地点了根烟坐在一旁,吞云吐雾间,白色的烟云将他的神色笼罩得明明灭灭,他矜贵的西装扮相和斯文的金丝眼镜令人望而生畏,周池实在提不起劲和他交谈,撇了撇嘴,只能继续闷着头靠在墙边发呆。

    但,实在是太无聊了。

    外头的嚎叫声不绝于耳,都快要把人给逼疯了。

    周池抓了抓头发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很快,他的目光就锁定了缩在墙角颤颤巍巍的老头子。

    老头还佝偻着身子一动不动,邋里邋遢的衣服配着灰扑扑的脸,脸上毫无生气。

    “嘿,大爷,你在这镇上挺久了吧?有没有什么故事能跟我们说说?”

    老头充耳不闻,浑浊的眼珠子定定的望着地面。

    “大爷……”

    “你别浪费时间了,刚刚在外面问了他那么久都没声,我看他不是聋了就是疯了。”张一航吐了口烟说。

    周池瞥他一眼,神情有些不满,“再问问指不定会有线索呢?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啊。”

    张一航耸了耸肩,也懒得跟周池争,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他继续。

    姜芮已经靠坐在柱子边睡着了。张一航偏头看到,脱下外套便盖在了她的身上,动作十分温柔。

    周池觉得张一航对姜芮有些殷勤过了头,可他也不想在这时候多嘴,便继续转头想看看在老头这里还能不能再探听出些什么。

    老头像是知悉了他的想法,背过身将脸朝向了墙壁,态度相当冷漠。

    “……”

    周池摸摸鼻子,自讨了个没趣,正想回墙边呆着,这时老头却拱了拱身子将身体蜷的更紧,冷不防的,一本册子从他衣服口袋里露了出来。

    “镇长日志”几个大字映入眼帘,周驰愣了一下,顿时喜出望外。

    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赶紧趁人不备将册子蹑手蹑脚地抽了出来,周池小心翼翼地把日志藏进衣服里。尔后便轻悄悄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他见张一航和姜芮都在睡觉,于是也闭上眼睛跟着假寐,庙厅里一时无话。

    姜芮靠着柱子做了个梦。

    梦里,她成了水秀镇的原著镇民。此时正走在水秀镇的青石板街上,跟着一群人朝着镇口的方向行去。

    街上还是那样冷清,破败的景象比起现在装点一新的水秀镇只坏不好。

    女人的呜咽声从紧闭的门窗里传来,带着既压抑又痛苦的气息。整个镇都死气沉沉的,连带着天空都像是蒙上了一层雾蒙蒙的灰色。

    不多时,他们走到了河滩边。

    滩岸上早早有人在等,姜芮看见一个竹编的大筐摆在地上,而里面赫然是个衣衫凌乱、昏迷不醒的年轻女子。

    姜芮看了她两眼,觉得有些面善,但一时却想不起来。

    “王嬷嬷,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这妖女塞进了猪笼,就等您将这妖女沉塘祭天了!”带头的人用地方方言缓慢地说道。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浸猪笼?

    姜芮颇为咋舌。

    而且,自己怎么会听得懂这里的方言呢?

    疑惑在姜芮的内心扩大。但很快她发现自己点了点头,发出了满意的一声“嗯”。

    “……”

    原来自己就是王嬷嬷?可这王嬷嬷又是谁?

    姜芮一头雾水。

    还不等姜芮摸出个所以然,后头跟着的人便拿出了许多祭祀所用的东西,当面摆起了香案。

    姜芮“看见”自己完成了一系列的仪式,而后便支使着人将笼子里的女人扔进了河里。

    远处的风铃声传来夹杂着不知道谁的呼喊声。

    姜芮眼睁睁地看着几个孔武有力的镇民将女人丢进了河里,自己却丝毫没有能力阻止。

    忍不住的,她的心里有点发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面前的景象变了。她应当还是那个王嬷嬷,只是这一次,她成了躺在猪笼里的人。

    这一次,她感受到了浓烈的愤怒。她听见自己不停地咆哮,用当地话飞快说着一些难听的话。

    可谩骂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甚至还有臭烘烘的鸡蛋砸到了她的脸上。乱七八糟的声音吵得人耳鸣,姜芮只大概摸清了意思,应当和之前的那个女人有关。

    “王嬷嬷,今天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这是断了我们镇的生路!”

    蜷缩在猪笼里,姜芮看见人群里带头的人这样说。而这个人着实有点眼熟,不是那庙门口的老头又是谁?

    可老头的装扮和目前的情景大不一样,他的身上穿着粗布长衫,衣着看起来虽不够华贵却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看得出来是个极讲究的男人。

    “呸,什么咎由自取,我这是为这镇上除了一害!你们有眼不识泰山,是要触怒神灵的呀!”

    话音刚落,刚刚停下来的谩骂声又开始了。

    镇长失望的摇了摇头竟是连话也懒得多说,直接抬手,指挥着人将猪笼抬了起来。

    愤怒和冰冷的河水一起将姜芮淹没,窒息感临头而来,河底的泥腥和水草气息令她忍不住呛咳出声,恐惧、绝望、愤怒、怨恨、惊慌,种种情绪在她身上交织呈现,终于,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姜芮,姜芮!”

    “姜芮!!!”

    周池和张一航的呼喊声猛地将姜芮从梦境里拉回。

    姜芮大吸了一口气,像是濒临死亡的人大口喘息。

    “你怎么了?要紧吗?”

    “对啊,你是被魇住了吗?脸色都青了。”

    姜芮艰难地摇头,感觉事情有点棘手,因为他们的方向好像错了。

    昨天的伤加上今天的梦,在现在都教姜芮喘不过气。明明知道这更多的是心理作用,但她还是觉得喉咙口火辣辣的疼。

    当然,方向错了只是个很笼统的概念,姜芮并不想贸然把自己所梦到的情况和盘托出。梦虽真实但毕竟是梦,说出口也未必有人相信。

    未免浪费口水,姜芮定了定神便抛开了深入讨论的念头,转而似是而非道,“可能是压力太大做了噩梦,现在醒了好多了。”

    “那就好,你可吓死我们了。”张一航体贴地说道,表情十分认真。

    姜芮心思烦乱没察觉到张一航的示好,转而观察起老头的方向,“我总觉得这庙应该是个线索,但是那么久了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这老头肯定是知道什么,不如我们再问问?”

    “别问了,前面周池磨了他很久了。要是真有线索,估计早说了。”

    “对对,我问了好久了,他一个字也没回!”

    姜芮抿了抿唇,没深想周池夸张的语气。

    “算了,我看外面的声音停了很久,这里估计也找不出线索,要不我们先回去再说?”张一航提议。

    周池:“那李林怎么办?”

    张一航:“还能怎么办?在这里那个白衣娘娘也进不来,至少他还安全。不然他这么严重的伤势,就算运回去也难说。”

    这话说的不无道理。但是,“没人看着总不行吧?他毕竟受伤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这可咋整?我们就七个大活人诶,程峰还不知道去了哪儿,这多一个人总多份力吧!”

    “关我什么事?”

    对周池的潜台词心知肚明,但张一航并不愿意就着他的话头往下说。

    要在阴森可怖的庙里看个生死不知的活死人,张一航自认为自己没那么大的勇气。

    “你这人怎么这样?这好歹是你的同伴,刚刚没救人就算了,现在让你看会儿总行吧?让我们去借个担架啊!”

    “这不是我要选的同伴。而且这么大个镇哪里来的担架?不要白费功夫了。”

    “那我们去找个轿子也行啊!那白衣娘娘不就坐的轿子吗?”

    “呵,那你胆子可真是大!也不知道自己长了几个脑袋!”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

    “好了好了,先别争了。你们要是拿不准主意,我留在这里也行,你们去找找看有没有东西能把李林带回去。”姜芮实在被吵的头大,而且私心里,她还想再看看老头有没有新的线索。

    “那怎么行!你一个女孩子留在这里不安全!”周池咋呼道。

    “有什么不安全?谁看不是看,我觉得都差不多。”

    这话没毛病,但是连个女人都不如,张一航到底面子上有些抹不开。他看了看现在的情况也确实还没到不能单独行动的地步,于是尴尬道,“那还是我在这里看着吧,你们先去找担架,我在这里等你们。”

    “你刚刚还说这个镇没担架的!”

    “刚刚是刚刚,现在是现在,你们快去快回。”懒得跟周池再废话,张一航摸出根烟烦躁地点上,兀自又靠到了柱边。

    本意就是单独把镇长日志交给姜芮,周池的目的达成也懒得废话,一轱辘爬起来就半捂着衣服往外跑,边跑边催,“那我们快点去找,再晚点天要黑了。”

    姜芮没能留下心情也有些烦躁,但这老头估计也不会跑,还不如先想办法把李林弄回民宿。

    确实也如周池所讲,多个人也多份力量。

    半追半跑回到了民宿门口,姜芮实在没明白周池跑的快的意义在哪儿,但看他弓着身子动作奇怪,姜芮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啊,我就是想给你看个大宝贝!”周池神秘兮兮地转头,做贼似的望了望两边。

    真的觉得更奇怪了。

    姜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然后就见着周池把手伸进了裤腰带里。

    “!!!”你他妈你刚刚说要给我看啥?

    姜芮耸然一惊,冷不丁地,看见周池从裤子边缘抽出了一本巴掌大的小册子,“喏,我刚刚在那老头身上发现的,你看看是不是大宝贝!”

    “……”

    “哎哟你可不知道,我这衣服空落落的根本藏不了东西,一路只能捂着裆跑。”

    这就是你在我面前裤/裆掏书的理由吗???

    她瞥了眼周池,冷漠地接过册子。

    但“镇长日志”四个大字真心闪瞎了姜芮的狗眼,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姜芮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册子,还不待她细读,一只脚跨进门槛的周池发出了一声惨叫。姜芮被吓了个哆嗦,茫然抬头。

    早晨还颇有烟火气息的民宿一楼在现在已然乱的不成样子。

    桌子被掀翻在地,凳子也被砸的七零八落,陆雅雅的肩上卡着一把刀躺在地上生死不知,有一滩血迹在天井里凝固,印在砖地里变成微微发褐的颜色。最可怕的,是穿着一身碎花红的老板娘被挂在了二楼的外廊,此时此刻正倒挂着悬在半空,嘴角露着诡异的笑容。

    “……”

    这特么真是比恐怖片还恐怖片的中彩效果啊!

    姜芮眉头一皱,隐隐觉得心脏有些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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