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心脏漏跳了一拍。
在这一刻的前一秒, 她还一点也没有想过,霍珩会给她来这么一出当众求婚,现场还有好些记者, 耳边闪光灯“咔嚓”“咔嚓”响着。
她原本想的是, 十八岁的她已经收下了他亲手刻得戒指,他过了二十二周岁生日之后,她和他会在某个阳光明媚的上午, 谁也不说, 默契地穿着合拍的白衬衫去上班。
然后在去公司的路上,他突然开口跟她说“带你去个地方”, 虽然她什么都知道,却还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表面镇定地点头说好, 其实紧张得心脏都快要从嗓子口跳出来。
向晚觉得她在自己脑海里的领证彩排才是醋醋一贯的作风。
她还想过, 他们领证的日子,或许就是下周一, 或许就是下周二再晚一点也没事,因为他们既然已经打定主意陪着对方走完这一生了, 现在也不急于这一时。
但向晚还是紧张, 还是期待。
她上个周末在给霍珩准备生日礼物的时候,就偷偷地回过家一趟,从向丽华那里借走了户口本。
生怕有一天自己忘记带, 破坏醋醋的计划, 所以一拿过来就塞在了她每天要拎着上班的包里面。
然而他今天弄得她有点措手不及, 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慌乱,大脑一片空白,胸口有酸涩柔软的情绪不断堆积着。
向晚手紧紧地攥着礼服,强忍着眼里的酸涩之意,抬步缓缓地走到舞台上,走到她心爱的人身边。
她鹿眸红通通的看着他,清澈的眼底只倒映出他一个人的影子,身姿清隽挺拔,依稀和过去那个清秀少年重合。
霍珩放下话筒,微微俯身,轻柔地剥开了小姑娘紧攥着礼服的手,他缓缓将自己的手指并入了她的指缝里面,与她十指相扣,两人的温度交换。
他只看着她,黑眸里也只映着她的影子。
她是他的光,是他璀璨夺目的小姑娘,是他未来的妻子。
霍珩眼角也泛着红,他睫毛颤了颤,低磁的嗓音柔软而轻,低低辩驳了一句“不是从高中起。”
从他开始渴望她,已经整整十二年了。
台下观众隐隐地猜到了什么,但是台上的霍总声音实在是太小了,他们听不到,一个个的万分焦急,却又不敢太凑近,生怕打扰了霍总的好事被炒鱿鱼走人。
“我知道。我都记起来了。”
向晚知道霍珩是说给自己的,顿了两秒,她移开目光,吸了吸鼻子。
她声音已经开始哽咽了,却还是要控制着自己不哭出来,她怕自己一哭就溃不成军,她化了那么久的妆,江珊特地跑回来给她送的礼服,而且哭了就没那么美了。
霍珩弯腰,轻轻地吻干她脸上的泪水,薄唇贴在她的耳边,嗓音微哑,还带着颤“我爱你。”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到现在,到以后,不论我生或我死。”
台下的吃瓜群众们看到禁欲系霍总亲人了,也不管他说什么了,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霍珩缓了一会儿,往后退开了点,他单手打开了白色的盒子,拿出里面的戒指,上面的钻石体型很大,璀璨明亮。
向晚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醋醋,你到底要送我多少个戒指呀”以后是想让她拥有一座戒指山么
她笑完了又没忍住眼泪,晶莹的水珠一颗一颗滚落,在礼服深色的藤蔓上晕染开,藤蔓上的那些盛开的花儿显得愈加艳丽。
“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霍珩看她哭成这样有点心疼,抬手将她扣进了怀里,轻抚着她的背,低柔开口“晚晚,嫁给我好吗”
向晚脸埋在他的胸膛,也不管妆容会不会蹭在他的白色西装上,声音闷闷的,鼻音很重“好。”
霍珩怔了一瞬,更加用力地搂紧了她,隔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虔诚地拉过向晚的手,把戒指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看到霍总把戒指戴在了他女朋友手上,台下的员工有的羡慕地尖叫起来,有的还在不断起哄,“深吻”“拥吻”“法式舌吻”
霍珩低头在向晚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像是盖了戳似的,漆黑的眼眸深处终于浮起几丝亮光,紧张的情绪全部褪去,他哑着嗓子虔诚地说道“以后你就是我的了,我一个人的。”
十岁那个藏在黑暗和角落里,恨不得死去的自己
你刻在骨子里的渴望与梦想,我今天替你实现了。
也谢谢你,让我活着找到她,拥有她。
最终得以从黑暗和泥泞里脱身,得以被救赎。
从舞台上下去之后,霍珩就无视魏俊生和江战的阻拦,带着向晚从宴会大厅正门,堂而皇之的走了。
魏俊生摇头晃脑地感叹道“珩哥要是放在古代,肯定是个昏君无疑了,一看就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主儿。”
江战手臂环着魏俊生的背,拍了拍他的肩膀,“啧”了一声“你觉得他刚刚看我俩的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魏俊生挑了挑眉“愧疚歉意的眼神因为他要去过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日子了”
“”
江战白了他一眼,“得了吧,他那眼神的意思是什么都需要他镇场子,要我们干什么,对咱俩拦着他无比嫌弃愤怒的眼神,咱俩刚刚再拦下去,我感觉他都要跟我们动手了。这人真的是太能过河拆桥了,我们为了配合他这次求婚仪式,忍得多么辛苦啊,一点都不体恤咱们打工的农民工,老子还帮他盯了整整一周多的孙温柔,那个母老虎女魔头动不动就发威,我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动了嫂子,然后被珩哥”
他没说完,嘴巴突然被魏俊生紧紧地捂住,他含混不清地开口“老魏,你干什么”
话音刚落,下一秒,江战回过头,就看到孙温柔正站在他后面。
“”
向晚一进门,就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实在太累了,也懒得穿拖鞋了,刚想赤着脚踩到沙发边去,腰肢就被人从后面用手臂扣住了。
霍珩蹲下来,抓着她脚踝,挨个给她套上拖鞋,才松开她。
向晚转过身,原本想在他脸颊上亲一口的,但是她身体有些疲惫,踮脚的时候准头没找好,在他削瘦的下巴上留了一个浅浅的唇印,人就撑不住往下滑落了。
霍珩搂住她,俯下身子,薄唇贴上来,细细密密地亲吻着她,他的舌尖一寸寸深入探索,无论何时何地,他都如此渴求和眷恋着她身上的温度和味道。
更别说是此刻,她刚刚答应过嫁给他了,依稀像是梦境。
如果是梦境,那他宁愿这辈子都不再醒来。
她身上的果香味,唇舌里的清甜,每一分都让霍珩压抑在心底的感情不断翻滚,让他的理智在分崩离析的边缘,他的动作不复刚开始那般温柔缱绻,变得粗重起来,轻咬啃舐,一点一点地,反反复复地折磨着向晚的神经。
向晚被他亲得舌根都开始发麻,呜呜咽咽地挣扎着。
霍珩动作忽然停住,紧紧地抱着她,下巴抵在她脑袋上,低低地喘着气。
向晚以为他亲够了,刚想拽着他去沙发上坐下来,男人的唇缓慢地移到了她的脖颈间,轻轻地咬住了一块软肉,含在嘴里碾着磨着,细微的水声响起来。
尽管已经和他坦诚相见好多次了,向晚的脸依旧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
因为现在是夏天,她的衬衫和连衣裙基本都是圆领的,所以一般他也不怎么敢动她的脖子,今天晚上他也太狂野了点叭。
过了一会儿,霍珩直起身子,眯着黑眸,上下打量了一遍向晚身上的粉白礼服,眼底情绪晦涩难明。
向晚被霍珩用毫不掩饰的目光盯着,有种下一秒他就会立刻撕碎她身上裙子的错觉。
于是她决定先下手为强,她清澈的鹿眸此刻依旧泛着红,眼底还蒙着一层浅浅的水雾,她控诉似的瞪着他“醋醋,你带我回来竟然就是为了咬我。”你太坏了
霍珩直勾勾地盯着她,忽地轻轻勾了勾唇,不置可否,看她的目光赤裸又灼热。
向晚“”
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霍珩跟着前进了一步,将她困在他的身体和鞋架之间,手指轻轻蹭着她水润饱满的唇瓣。
他微微俯身,薄唇含住她的耳垂“宝贝儿,我想要你。”
向晚压根没有拒绝的余地,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霍珩抱了起来。
她被他近乎粗暴地扔在床上,刚想抬起小腿报复性地踹他一脚,半小时前不是才说以后什么都听她的么
没给她踢他的机会,他人就握着她的膝盖压了下来。
最后他连礼服都没给她脱,直接将她的裙摆掀了上去,褪去她腿间的衣物,腰身就沉入其间。
向晚被抱到浴室清理的时候,整个人身心更加疲惫了。
不过男人可能是看出来她今天很累,刚刚倒是格外节制,一共就闹了她一次就放过了她。
她靠在他怀里,让他帮她吹着头发,她手里捧着一本杂志,懒洋洋地看着。
他的动作很轻柔,向晚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像一只软绵绵的猫咪被主人爱抚着,于是她头发还没吹干,人就沉沉睡了过去,手中的书就“啪嗒”一声重重地砸到了霍珩的腿上。
霍珩哭笑不得,接着替她把头发吹干,然后把书收到一旁,小心地将她平放在床上。
他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缱绻地说了声晚安,就起身去处理公务去了。
向晚迷迷糊糊之间做了一个梦,她梦到了小时候的霍珩,凶巴巴地让她赶紧滚,赶紧滚,然后梦里的小向晚真滚了之后,那个小男孩子手抱着小腿,脑袋埋在膝盖里哭得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看起来实在是有点惨兮兮的。
她睁开眼的时候,房间里还是黑的,只有小夜灯发出的微弱橙黄色光芒。
向晚眼睛转了转,发现自己被霍珩紧紧地抱在怀里,她的身体还压着他的胳膊。
她轻手轻脚地往床边缩了缩,把他的胳膊解救了出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才晚上十一点多。
向晚放下手机,闭上眼睛还想继续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脑海里总是不受控制地放映着刚刚的梦境,她的心脏像是泡在柠檬水里似的,变得酸涩无比,不得不睁开眼看看现在躺在她身边的霍珩才好受点。
他睡得很熟,呼吸平稳而安静,浓密的长睫覆下来,鼻梁高挺,薄唇染着淡绯色,依旧那么好看。
看着看着,向晚就忍不住凑近他,纤细的手指缓缓描摹过他的脸部线条,最终停在他的睫毛上,她上下左右随意地拨着,自顾自玩得不亦乐乎。
隔了一会儿,她终于有了困意,上下眼皮又开始打架,她意识混混沌沌,软软糯糯地说了声“老公,晚安。”
她正想闭上眼睛,男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黑眸深处泛着潋滟水光,眼尾弧度阔开,瞳仁上缠绕着的情绪意味不明。
向晚一个激灵,困意顿时烟消云散,她弯了弯鹿眼,冲他讨好地笑了笑,眼底写满了“我有点心虚”几个字。
霍珩将她还拽着他睫毛的小手拉下来,薄唇含着她的指尖,轻轻咬了一下,哑声道“刚刚喊了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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