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数学课,蒋敛才回到座位上。
刚坐下,他愤愤不平地说,“可恶,那边蚊子也太多了,我差点没被咬死,腿都给我站麻了。”
顾烬:“你活该。”
没爱了。
蒋敛气得趴在课桌上睡觉。
听见顾烬又说:“上课了别忘记站过去。”
蒋敛皮笑肉不笑道,“呵呵,体育课,大家一起站。”
下节课是体育课,青葵收拾好课桌,跟着起身。
每天都在学习写题,双休才轮一次体育课,实属珍贵。
倪音刚挽上青葵的臂弯,忽然感觉如芒在背,一道恶意的目光刺了过来。
她下意识回头,正好对上顾烬阴测测的视线。
倪音头皮一麻,连忙回头,心里道了句阿弥陀佛,在她耳边小声逼逼,“葵葵,我觉得顾烬好可怕,他看我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
青葵不明所以,回头看了眼。
少年戴着黑色额带,一身利落的运动服,嚼着口香糖。他似乎爱吃糖。
看见她回头,朝她笑了下,露出碎米似的素齿。
眉目立体,鼻梁高挺。
一块可口的小蛋糕。
倪音更怕了,着急地扯了扯青葵的校服,她曾经亲眼目睹顾烬揍人,他利落地卸掉那人的胳膊时,也是笑得这么灿烂。
到了操场,体委整顿集合。
青葵原以为体育老师是个体格健硕的中年汉子,后来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体育老师姓汤,是个二十出头的帅小伙,说话幽默风趣,上课也放得很松,很受班上女生的欢迎。
原地做完舒展运动,按照惯例跑个两圈。
然后就解散自由活动了。
日头很晒,两人到树荫下坐。
蒋敛拉着顾烬去打球,汤老师也加入了,班上女生都围了过去。
倪音有些蠢蠢欲动,“咱们也去看看?”
“你自己去吧,我坐会。”青葵轻咬瓶口喝水。
倪音还是没过去,看了会,转头和她闲聊了起来,“葵葵,你为什么转来一中啊?”
青葵淡道,“育仁离家太远了。”
“那育仁怎么样?据说环境超好的诶,你们校长真的在学校养了一只孔雀吗?”
“是真的,不过很臭。”
倪音兴致勃勃,“那你看见它开屏了吗?”
青葵想了下,“没有,它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能开心才怪了,整天被关在铁笼子里供人围观,有些手贱的爱扔垃圾食品进去。一开始同学们还图个新鲜,后来新鲜劲过了,也没有多少人关心它是死是活。
正想着,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下两个女生,声音不算小,“顾烬和蒋敛打球好有默契,真是配一脸。”
“顾烬最近不是在追他们班的转校生,叫什么葵的。”
“长得很漂亮吗?”
“听说一般般,就是皮肤白了点。”
“我不管,顾烬蒋敛锁了,钥匙我吃了。”
青葵:……
当着面说坏话真的好吗,她和顾烬只是姐妹情好吗,真的不是爱情啊喂。
倪音竖起耳朵听了会,气得鼓着腮帮说,“别听她们乱说,你才不一般般呢,你可好看了。”
青葵笑了下,觉得这小姑娘生气的小模样也太可爱了,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没事,看比赛去。”
围观的人很多,两人身骨小,从空隙里挤了进去。
蒋敛发现,一开始顾烬打得心不在焉,时不时瞥一眼操场。
后来不知怎么,突然像磕了药似的,一个劲地秀球技。
蒋敛小声说,“行了啊顾烬,不要只顾着自己装逼,至少也要给我个涨粉机会吧。”
顾烬没理他,依然我型我秀。
青葵透过深绿色的铁丝网,顾烬每一次轻跃投篮,衣服下摆随风翻飞,露出一小截白皙的皮肤。
十七八岁的少年,炽热得像一团光。
每进一次球,他都会用亮晶晶的眸子盯着她,像一只巨型犬科动物。
青葵看着他,无声地说:加油。
顾烬眼睛更亮了。
下课前几分钟,老师吹哨整顿集合。
青葵个子矮,站在第二排,老师也没废话,喊了立正稍息就下了课。
倪音拉着她往校外走,“你带卡了吗?我们今天出去吃吧。”
青葵点了点头,身边忽然吹过一阵风,原是顾烬追上来跟她并列走,额上有层薄汗,漆黑的短发微乱。
大概是运动过的缘故,眼尾微微泛红,眸色清澈,挑起笑看着她,“葵葵,我们去吃冒菜吧。”
青葵笑道,“走吧。”
蒋敛在后面嚷嚷,“我也要去!算我一个!”
顾烬给他一个眼神:你去个屁。
他不满地叫道,“我们是一个团队,凭什么孤立我,我也要去。”
最后在蒋敛的胡搅蛮缠下,还是一起去了。
“你打球很厉害。”青葵忽然说。
得到表扬,顾烬努力控制表情,清了清喉说,“还好吧,今天没怎么认真玩。”
身后的蒋敛翻了个白眼。
您那还不叫认真?我他妈球都没摸几下。
青葵低头看路,“我以前也挺喜欢打篮球的。”
说起来,她以前还专门去报了个兴趣班,妈妈想让她学古筝,说可以培养气质,但她却不感兴趣。
最开始学篮球也不见的出于喜欢,只是单纯想长高。
算起来,她也很久没打过了。
蒋敛突然兴奋起来,“那咱们有空约一局。”
说完,得意地瞥了眼顾烬。
哼,虐不了你,老子虐你老婆。
青葵不置可否,刚走几步,马尾忽然被自后扯住,没掌握好力道,头皮有些微疼。
她不由“嘶”了一声。
顾烬动作极快地抓住那人的手,眼神很冷。
男生吃痛,看了看他,松开手。
她皱着眉回头,少年穿着青色的校服,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朝她眨了眨眼,笑着喊了句,“葵葵姐。”
青葵原本有些不悦,一见到他当场怔住,震惊地说,“程池!?你怎么在这儿?”
“被上一个学校开啦,就转来这边了。”他笑着说,语气满不在乎。
青葵顿了下,转头跟他们介绍,“这是我表弟,程池。”
倪音瞥了瞥他脸上的伤,“你好啊我是倪音,你是新生吗?”
程池点了点头。
从头至尾,蒋敛和顾烬的脸色很怪,默契地沉默。
青葵没看见,把程池拉过来,准备好生问问他。
程池是她的远方表弟,上一个学校她略有耳闻,跟育仁一样都是军事化的封闭式管理,但是比育仁还要狠。
铁栏杆上绑电网,三步一个监控头,出校十公里以内人烟稀少全是监控,除了日常的学习外,每个学生还分到一小块地劳作。
姑姑说,“太夸张了,跟监狱有什么区别。”
青葵听后也有些咋舌,不过还是觉得蛮适合程池这种三天两头就要作一次妖,不干点坏事浑身不爽利的小伙子。
不管严点,这小子天都能给你掀了。
被他坑大的青葵深有体会。
“你多久来的?”
“开学就来了。”
“你犯什么事了?”她小声问。
在一中看起程池,青葵的心情格外复杂,距离两人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好几年。
后来她爸中年失业大受打击,也跟不少亲戚朋友断了联系,两人就再也没见过面。
不过现在看来,程池还是老样子。
青葵如果开个贴#扒一扒我的极品表弟#,他的罪行真是三天三夜说不完。
她对程池印象还停留在小时候。
在苏州那会,两人年纪相仿自然玩得好,程池这坏小孩从小心眼就多,在长辈面前装得跟个乖崽似的,背地里就连哄带骗地怂恿她一起干坏事,日常偷梨摸鱼捅马蜂窝。
有一次捅马蜂窝,青葵小短腿跑得慢了,被蜜蜂扎成了猪头脸。
程池人前泪汪汪地,等那些长辈一走,看着她的脸,差点笑抽筋。
青葵耳根子软,不记隔夜仇,天大的事睡一觉起来就忘了,所以两人才能相安无事地玩了好几年。
每次干坏事被长辈逮着了,他都一脸无辜地盯着对方,一副“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我还小”的表情。
青葵这个小表姐就成了背锅侠。
程池这人跟汤圆似的,表面白净软糯,实则芯黑得不能再黑了。
闻言,程池认真地想了下,而后耸了耸肩,“忘了,好像还挺多的。”
青葵彻底无语了,瞥见他挂着彩的脸,没好气地说,“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刚来学校就打架?”
一提起这个,程池忽然瞥了眼一旁顾烬,眸色微沉,不答反问:“表姐,这人是你朋友?”
“嗯,他叫顾烬。”说完,想起这人的恶劣本性,又板着脸压低声线,“你不许欺负他!”
程池噎了噎,一脸怪异地盯着她,想从她的神情里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
欺负他?
他身上至今还疼着呢。
顾烬僵硬地扯出一个笑,“你好,我叫顾烬。”
程池皮笑肉不笑,“又名爸爸?”
顾烬继续假笑:“……你叫我姐夫就行了。”
青葵:“……你们在说什么?”
两个假笑男孩异口同声:“没事!”
顾烬很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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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天气晴,空气良,易掉马,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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