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露出马脚

    地板上。睡袋里的相泽睁开眼睛,一口气吸完叼着的吸吸冻,原本饱鼓的包装袋瞬间变成干瘪,他直起上半身站起来,扫了扫台下的同学,瞥了一眼假笑着推辞的太宰:"那就决定好了,班长绿谷,副班长八百万,评选结束。"

    "诶——?!!"突如其来的幸运让绿谷受宠若惊。

    "既然相泽老师这么说了,虽然有些可惜,那么就这样决定下来吧。"饭田结束评选的组织走下讲台回到自己的位置。

    难得有点学园风的班会就这么结束了。

    中午。雄英食堂。

    太宰和偶遇的丽日打了个招呼,与上鸣一起排队打完饭找了个附近空的位子坐下来。

    "所以,为什么太宰你不去竞选副班长呢?"上鸣端着自己的盘子在太宰对面坐下来。

    "太麻烦了…保持这样就很好……唔,好吃!!"太宰挖了一勺咖喱饭一脸幸福的说道。

    "诶!?——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当班长这个职位吗?!!"上鸣愤愤不满的倾诉着自己的遗憾。

    "其实绿谷君挺好的,是很有潜力的英雄苗子。"太宰拿出手机点了几条新闻边吃边看。

    "嘛,绿谷确实挺让人惊讶的……但来这里的哪个不是冲着最强的英雄来的……"上鸣低下头吃着自己的拉面嘟囔了几句。

    "你在看什么?"上鸣抬头看着对面有些心不在焉的太宰。

    太宰视线仍然盯着手里的手机屏幕,他在找历来关于欧尔麦特的新闻,漂亮修长的手指快速下滑,右手拿着铁质汤勺敲了敲见底的碗发出清脆的哐哐声。

    "新闻,就是有点在意的事……"

    "?"

    "欧尔麦特的魅力很大?"

    "那当然!!你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欧尔麦特可是和平的象征,是大家的英雄,我也是从小看他的新闻长大的,被他感染的人不可胜数!这也是我来英雄科的动力之一!!"放下筷子激烈地搁在碗上,上鸣像换了个人似的非常正经地表达自己对欧尔麦特的钦佩。

    "哦。"

    "什么嘛……不是你问的吗,这么冷淡……"

    上鸣刚要重新拿起筷子,食堂顿时响起了刺耳尖锐的警报声:"——3级防御系统被突破了,请所有同学立刻前往室外避难。"

    "诶?什么?!怎么回事?"

    "不管了,太宰!!我们快走!"上鸣迅速站起来,食堂里各处传出椅子被突然拉开时贴着地面扯出的刺耳撕拉声、桌子的撞击声——场面一片混乱。

    上鸣立刻离开位子抓住太宰的手腕顺势就要把他拉走。

    "等下!上鸣,先不要急,冷静一下把握四周的情况。"太宰看着他,反手回握拉回急着离开的上鸣。

    整个食堂的雄英学生都暴动起来了,大家的行动都很迅速。数量庞大的学生和狭窄的过道形成了拥挤,出口只有一个,由于太狭窄了,反而会造成了堵塞和踩踏

    ——现在出去融进人潮也无济于事。

    "啊啊,糟透了,大家都堵成了一团,谁出不去了,怎么办!?太宰?你怎么还在玩手机?……诶——!!怎么只是新闻记者?!"上鸣抱着脑袋在原地跺脚无意中瞥到了窗外。

    引起骚动的就是一群气势汹涌侵入雄英的记者。太宰坐在位子上抬头盯着窗外的记者,应该是早上那群追着欧尔麦特尚不罢休的人。

    食堂吵吵嚷嚷的,疑惑声,咒骂声,恐惧声,夹杂成一片混乱。

    "必须要有人出来通知大家!"知道真相的上鸣拍着桌子喊出来。然而他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混乱中。

    过道都是人,太宰站起来张望了一下人群,把桌子上的碗挪到一边。

    "你要干什么?"

    "交给你了啊,等下可不要被环保阿姨骂……"——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

    太宰灵活的从椅子踩到桌子上,跨到前面的空白桌再往前,又重复挪开障碍物往前走了一桌张望了一下人群停下来。

    就在这里就行了。

    站在桌子上的太宰和底下的人潮形成对比,像岸边的耸立的高塔和海平面上汹涌的海浪。在那附近的饭田和绿谷一行人被挤在人潮中,抬头瞥了一眼站在远处桌子上的突兀的黑发少年。

    对上视线后,太宰摆了摆手打了个招呼,又指了指身后的窗外的人。

    !!!

    被夹在人群中的几人顿时反应过来。

    太宰拿出手机,按下播放键,加上下载好的扩音器效果,熟悉而又嘹亮声音震耳欲聋——"已经没事了!要为什么?因为我来了!!"

    "是欧尔麦特的声音!!!"

    "欧尔麦特来了?!!!"

    "啊!你们看那个人身后的窗外!"

    "入侵者是记者!!"

    "只是记者???"

    "那还急什么?!"

    附近的人一致的停下前拥后挤,欧尔麦特的音频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到太宰这里来——他晃了晃手机礼貌的回视。

    但是还有一部分人在较远的地方,没有听到声音,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人群中。饭田和丽日对视,互相配合——通过零重力的个性使饭田飘起来并且利用冲刺引擎冲到出口上方,饭田巧妙的以"紧急出口"的姿势贴在墙上,非常正气凛然的解释让所有人冷静下来。

    食堂终于正常疏通了。

    "呼~真是得救了。"能正常走路的绿谷松了一口气。

    "没问题了呢,啊,太宰真是的……"上鸣无奈的拿着纸巾收拾好已经消失不见的太宰留下来的残局。

    太宰已经离开食堂了,不远处是正在处理人山人海的记者的老师们。记者们喊着欧尔麦特的名字要求雄英官方给个回答,执拗得不满意就不走。太宰若无其事地从那附近经过,朝大门那走过去。

    "等等!早上的那个少年!!!"一位女记者主动离开"追问前线"跑到太宰身边。

    "……啊,敬业的小姐。又见到你了。"太宰惊讶地看着她:"不继续采访?"

    "哼……那群狡猾的老师什么也不会说的,继续待着也没用!"

    说到雄英的采访她就来气。

    怎么会有那么难搞的官方,说句话又不会死?!

    "噢!对了,我就是想谢谢你早上救了我!真的非常感谢!"

    "没什么。看到美丽的小姐没事就好。但是、真是奇怪啊,雄英的门应该挺坚固的吧……"太宰和女记者一起朝着大门走去。

    "……其实我们中午围在门口的时候,门自己突然就崩塌了,我们也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雄英在搞什么鬼,刚好这几天大家都没拿到什么新闻,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就一起涌进来了……"女记者抓了抓头发声音越来越低,她干脆叹了口气。

    "打起精神来啊,门崩塌的话小姐有没有受伤?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吗?"

    "我没事的,谢谢。当时人太多了……可疑的人倒是没有注意到……"

    "那好吧……我叫太宰治,刚入学,小姐怎么称呼?"太宰停下来看着她。

    "清水里美。你还很小吧?叫我'小姐'总感觉很奇怪。"

    有一种被撩了的错觉?

    清水里美捂脸。

    "那美丽的小姐姐?要不要和我交换Line的账号?"太宰眨起一只眼睛卖了个萌。

    "噗——好啊!"

    走到门口,太宰仔细观察了一下被破坏的大门——还真是完全被破坏了!中间的大门整个都空了,两边龃龉参差不齐,没有太大块的碎石,只有碎沙堆在两边。远处传来警车的声音。

    "看来是警察要来了,我先走了太宰君,这一次看在你的份面上我会给雄英笔下留情的~再见啦。"清水里美走出雄英后迅速离开了。

    "再见。"太宰看着她的背影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接下来是……

    夜晚。

    今晚相泽不回来。太宰洗完澡把制服换掉,穿上自己熟悉的赭色外套,准备一下——今天晚上,要出去碰碰运气!

    夕阳落下最后一抹光辉,黑夜笼罩了天空,街灯亮了起来。沉沉的夜色,总能在黑暗中唤醒一些蛰伏在灵魂深处的思绪。太宰把手插在风衣两边的口袋里哼着小调走在大街上。从九汤屋吃完晚饭,抄小道回来。

    城市的小巷总是展现着这个城市的黑暗面,而黑夜似乎才刚刚开始展示他的威力。巷子的灯一圈圈的晕染开来显出古铜色幽光,月华投下淡淡的影子,听得见窸窣的声音,也许是白天那些见不得人的老鼠开始出来乱窜了。

    太宰低着头,空荡荡的小道上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继续往前,空气中漂着浓重的血腥味,还听得见断断续续的求救声。太宰拿出手机按下发送,顺便看了一眼时间 8:45。

    仿佛没有察觉到什么,太宰继续往前走。这条小巷他白天的时候走过,再走一会儿就能出去了。

    当然事情总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他还是被挡住了——一个长得像鲨鱼的男人,浑身都是坚厚发达的肌肉,穿着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衣服。

    似乎意识到又来了一条送死的小鱼,他咧着锋利的齿牙阴阳怪笑: "小鬼,没有人告诉你,一个人走夜路是会遇到鬼的吗?"

    太宰看了看旁边倒在地板上蜷成一团的受害者。还活着。

    太宰暗了暗目光,瞥了一眼黑漆漆的角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呀——真可怕啊,但是我知道,咬人的鲨鱼在陆上待久了是会死掉的。"

    怪异的不协调感。

    鲨鱼男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一种荒诞的威胁感包围了他。眼前的人明明只是个少年,却仿佛才是那个吃人的鬼。

    他深吸了一口气重新鼓足气势: "这是你自己找死!剩下的时间你也就只能耍嘴皮子了,你就乖乖的成为鲨鱼的食物吧。"

    "不……我只是一条弱小无力的诱饵。"太宰从他旁边走过去。鲨鱼男顿时僵住了身体。

    太宰来到受害者身边迅速的做了简单的急救处理。

    "对吧?躲在角落里的不知名先生?"

    "……所有滥用个性的罪犯都得死!"斯坦因从角落里走出来。

    "你是……!"鲨鱼男瞳孔瞬间缩小,惊愕的看着戴着红色围巾,脸上缠着白色绷带的斯坦因。

    "英雄…杀…手…"

    两把碎齿刀,毫不留情的招呼上来,被英雄杀手斯坦因那阴鸷黑暗的眼神盯上后,一眨眼间,地上只剩下一具在陆上搁浅的鲨鱼尸体。

    甚至连个性都没用上。

    斯坦因的甩了甩手里的两把刀,刀上的血飞洒在墙上。

    太宰在心里腹诽: '真遗憾,今天真是倒霉。'

    现在小巷里只剩下太宰和斯坦因两人了。

    "投降。"太宰举起手来乖乖的和受害者待在角落。

    "……"

    "你不是普通人。"

    "我不是。"

    "……"

    "你可以叫我侦探少年~"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存在。"

    "我对血腥味比较敏感。"

    "……"

    太宰松开自己的绷带:"英雄杀手?你要杀死我吗?"

    "……"斯坦因合上两把刀默默转过身要离开。

    "你不会走的。"太宰立刻站起来用绷带捆住他的左手。

    你得赔我一个混混!!!

    "你想死吗?"斯坦因以一只脚为支撑跳起来,被捆住的手反而以压倒性的力量把太宰摔在地上。迅速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朝太宰的胸口刺下去。

    咔嚓——

    是刀尖断掉的声音。

    !!!

    惊讶于少年全身缠着的绷带居然是防御性极高的武器,斯坦因的动作顿了一下。太宰瞄准破绽趁机从斯坦因腰间抽出另一把刀,从侧面刺下去。

    斯坦因迅速起身避开侧面攻击用右手抓住太宰拿刀的手拑制他的左手腕——力道大到要捏碎他的骨头!

    "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忍住疼痛,太宰胳膊上原本缠着的绷带顿时松开转而缠在斯坦因手上。

    "我应该一开始就杀了你,疯子。"

    把斯坦因捆好,无视对方恶狠狠的杀意和阴鸷可怕的眼神,太宰摸了摸脸上浅浅的一个划痕,恶劣的笑了起来。

    "你是谁?"斯坦因瞪着他。

    "普通高中生。"

    "为什么我的个性对你用不了?"

    "呀——问题太多,轮到我了。"

    "最近的犯罪率为什么提高了,你的话应该很清楚吧,斯坦因桑?"

    "因为这个社会在走向崩坏。真正的英雄越来越少,滥用个性的罪犯越来越多!我要肃清这个错误的社会。"

    "社会本身就是既正确又错误的结合体……你知道的对吧,是新的犯罪组织?"

    "我不知道,但是最近这一带的罪犯确实在一股神秘的势力下逐渐的被组织起来。"

    "知道发源吗?"

    "呵,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只不过是个连信念都没有的可怜人。"斯坦因冷笑。

    "哈?你以为你在跟谁谈条件?"太宰冷下脸,把外套脱下来,摸了摸受伤的左手,阴暗的看着他,一瞬间仿佛和过去的那个太宰重叠在一起。

    "……"

    "嘛——我也只是个孩子,不会对你做什么啦。再说,我也不清楚什么英雄杀手是干什么的……"恢复成一脸无害的少年样,太宰跟斯坦因装傻。

    这是最好用的暗示和退步。

    "还有一分钟警察就会到达这里。"

    这是威胁。

    "!!!你这家伙!居然耍我!"居然在进入这里的时候就报警了!!!斯坦因恨不得跳起来杀了一开始觉得对方无害的自己。

    "……都说了我只是个普通人啦,普通人意识到危险第一时间不都是报警吗?"

    "在横滨。你这个混蛋。"斯坦因咬牙切齿的说。

    太宰缩在角落里:"嘛……抱歉了,用卑鄙的方法让伟大的斯坦因大人受委屈了呢,我也没想到今晚遇到的人是你……下次继续合作?"

    警察和职业英雄冲进了小巷,太宰已经松开斯坦因的绷带了,躲过对方报复性的一刀,差点脸上又挨一刀,跌跌撞撞的跑到警察身边,抱着自己的外套瑟瑟发抖……

    "已经没事了,要问为什么,因为我来了!"小巷里传出欧尔麦特震耳欲聋的声音。

    欧尔麦特?!

    斯坦因最后不甘心的用饱含杀意的目光看了太宰一眼:下次再遇到,我一定杀了你!

    '那真是非常感谢。'太宰回以真挚礼貌的眼神。

    疯子!

    斯坦因逃走了。

    "啊,抱歉,刚才是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我接个电话?"

    把失去意识的受害者运上救护车,职业英雄密林神威安抚着今晚受到剧烈冲击的少年:"没事,请不要害怕,我们来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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