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书房里的书大部分都是跟化学有关,小部分和生物有关,还有一些外语著作,总而言之,她一本都看不懂。

    秦禾感受到了空前的紧迫感。

    然后紧张地报了个商务英语速成高阶班。

    和报名的老师沟通好时间,她雷厉风行收拾好东西,打了个车直奔目的地。

    兴许是她对学习的渴求太过迫切,本来一如既往教授知识的外教被她的情绪感染,原本平淡的语调逐渐变得热情洋溢;在看到她露出茫然无知的表情是立刻放慢速度,耐心地重复着直到她完全理解;在她对某个知识点表现出了若指掌的情况下,迅速跳过直接说下一个知识点。

    恨不得在有限的时间里能最大化地将知识传授给她。

    晚上下课的时候,秦禾在附近随便找了个餐厅吃饭,吃完就直接回家了,宅在书房里再也没有挪动脚步。

    不知不觉就看到了十一点半。

    她注意到时间的时候也有些吃惊,将书本收好一并拿回房间。

    回房路上势必会经过严晖的房间,她才突然想起来报了个班就不能正常上下班了。房间关着门,但走廊亮着灯,说明人已经回来了。她蹑手蹑脚走到他的房前,轻轻敲了敲紧闭的房门。

    就在她以为对方可能正在洗澡的时候,房门开了,严晖裹着条浴巾,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沐浴露清香,垂眸看着她,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了?”

    秦禾没想到距离早上不过十几个小时再次受到了视觉冲击,仰头看着高了她一个头的男人,讷讷开口:“我想请假……一个月。”

    心中的忐忑与不安让她忽略了此时此刻孤男寡女的暧昧。

    就连近在眼前距离不足半米未着衣衫的男人,都不能让她产生出脸红心跳的悸动。

    她抱着放着书本的袋子,生怕男人随口就问她这一个月去做什么,她虽然找好了借口,但总觉得有些惶惶不安。

    骗人是会受到灵魂拷问的。

    “嗯。”严晖应了声,表情淡淡的,没说什么。

    她舒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眼前的男人再度开口了,害得她刚坠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严晖不清楚她的情绪起伏,只是平静地问:“那还要吃早餐吗?”

    她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两三秒后轻轻“啊”了一声,慢吞吞应道:“要。”

    *

    可能是还没能完全适应环境,尽管睡得晚,秦禾依然很早就醒来了,指针指向六点十分。

    她不是个赖床的人,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后在床上又躺了两分钟,睡眼朦胧地坐了起来。

    在床上又坐了五分钟,她走到落地窗前将厚重的窗帘拉了开来,阳光洒进了屋内,让充满凉意的房间添了几分暖意。

    她迷蒙着双眼,看到楼下的绿荫道中一道健硕的身影从眼前跑过。

    没有看得太清楚,但模模糊糊感觉那就是和她住一屋的严晖。

    竟然这么早起来晨跑。

    她呼吸了一下朝晨的空气,双眸逐渐逐渐从一条缝撑开到正常的大小,眺望了一会儿远房,便回屋洗漱去了。

    本以为严晖没那么快回来,等她换完衣服下楼,却发现客厅茶几上早已放了一份早报,转头撇向厨房,男人穿着松松垮垮的T恤和短裤在忙碌着。

    她叹了口气,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报纸,开始检验昨天的学习成果。

    事实证明,一步登天是不可能的。

    生涩的词汇依然多,可能是上了一天的课,在看这种纯外语文章的时候没有了之前的烦躁感,至少能静下心读下去。

    勉勉强强也算个进步吧。

    两人沉默地吃完了饭,严晖将碗盘收拾完放进了洗碗机里,回屋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

    对方完全没有对她一探究竟的态度,让秦禾明显松了口气。

    只是开心不过一个早上,在她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满脑子ABC的时候,收到了一条严晖发来的消息:“你母亲从国外回来了,想约你今晚吃个饭。”

    她母亲?母亲?谁?

    秦禾问号三连,在这种未知的情况下必须稳住,剧情里没有出现的人物和剧情,就从别的方面了解。

    第一反应就是问搞事情小能手王栗。

    这种时候就不要管什么和剧情主要人物有过多的牵扯了,首先要活下去。

    她跟老师说先休息十分钟,便跑到教室外拨通了王栗的电话。

    王栗一接到她的电话,不等她开口,叭叭叭就开始发牢骚:“禾禾,我跟你说我真的要气死了。阿晔居然带着柳依依那个女人来参加宴会,带来就算了,不是不小心撞碰到这个人,就是不小心撞倒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是小脑发育不成熟还是真的智障成这个样子,不惹点事好像整个人就不完整似的。真不知道阿晔怎么会看上这种人,好歹找个聪明漂亮家世好的,我可能还没那么气。”

    懂,古早小说傻白甜女主人设就是这种智障型的,还自带白莲花属性。

    “啊,对了,我看到你妈了。”还没等秦禾开口问,王栗倒是先把她想问的给说出来了。

    她的心微微起伏了一下,根本不需要她主动问就有人直接给她送答案了,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她怎么在那?”

    “不知道,”王栗似乎没把这个人当回事,“可能是国外的白人玩腻了回来玩黄种人吧,或者缺钱了,谁知道呢?这种给别人戴绿帽的女人都一副德行,改不了了。”

    秦禾本来还暗戳戳吐槽了一句“你不也一样”,可仔细一想女二除了给女主下套使绊子,确实没有勾引过男主,在内心为污蔑了王栗而诚恳地道了个歉。

    不过这下清楚了,她母亲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可以放心大胆地拒绝严晖了。

    听着王栗叭叭了几句柳依依,她敷衍了几句后把电话挂了。

    一般情况下王栗怼女主不会叫上她,因为秦禾很忙,就算是个能和王栗同流合污的人,平时对待学习工作还是非常认真严肃的。

    王栗虽然心眼坏了点,但是对于自己的朋友还是很豁达的,身边就这一个有点能力能帮自己搞大事的,平时自然就不去打扰了。

    她愉快地翻开了严晖的聊天框,欢快地在键盘上敲下了两个字:不去。

    解决了一件心头大事,她继续开心地和英文字母做朋友了。

    下课前老师表扬了她好学的精神以及超强的学习能力,她美滋滋下了课打了个车回家。

    进了小区拐了个弯距离家里还有几十米远的时候,远远就看到自家门前站了两个人。严晖站在台阶上一如既往面无表情,但她能感觉出来这个男人此时心情并不美丽。

    虽然平时也不见得美丽。

    大门外站着个女人,身材高挑纤细,戴着墨镜,穿着亮黄色的碎花吊带长裙,性感白皙的后背全然露出,微卷的长发拢在左前胸。

    大约三十多岁的模样。

    秦禾脑补了一出严晖勾搭上了有夫之妇,有夫之妇为了他和自己老公离婚,兴冲冲跑来和他再续前缘结果已经没了新鲜感的严晖对她冷眼相待的大戏。

    好刺激,这个时候她需要躲在某棵大树后面悄咪咪偷看。

    “小姐,是这里下车吗?”

    秦禾还在犹豫该不该下车,尽职的出租车司机按照她的指示直接开到了家门口,直接把她看戏的小心思给掐灭了。

    她略微尴尬地下了车,阶梯上的人和大门外的人齐刷刷看着她。

    尤其是眼前的女人,看到她时嘴唇微微动了动,而后勾起了一抹微笑。她左手拿着小型手提包环抱在腹部上,右手缓缓摘下了墨镜,眼睛亮亮地看着她:“小禾,好久不见。”

    秦禾对这个知性美女一点印象都没有,偷偷觑了一眼面色不善的严晖,坚定站在与自己处于同一条炮灰线的人身边,迅速摆出一副疏离冷漠的模样:“你谁?”

    听到她的话,知性大美人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可她迅速调整了心态,继而绽放出更加温柔体贴的笑容:“小禾,我知道这些年对你关心确实不够,你心底怨我我可以理解……”

    “既然你知道,还来干什么?”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人怼闭嘴。听这话的意思看起来眼前的人应该是她的什么亲戚,既然都不关心她了,那没必要再叨叨什么了。

    万一叨叨露馅了可咋办,又不是每个人都跟严晖一样对于她的异样无动于衷。

    严晖下了楼,走到大门旁开了锁,见秦禾跟不认识自己似的泰然自若地进屋,大美人急急忙忙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大得令秦禾禁不住皱了皱眉。

    “麻烦松手可以吗?”疼。

    “小禾,”大美人的笑容有些局促和尴尬,“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妈,和你住了十几年的人,咱们难得见一次,不如叙叙旧如何?”

    她妈?

    这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是她妈?

    震惊之余秦禾脱口而出一句话:“怎么保养的?”

    身边的两个人听闻这话愣了愣,不约而用惊疑的目光看着她,她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绝望,迫切吐露的心声真的会害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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