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奴才去的时候听见了文庆大长公主府的下人说翰林书坊的人送来了县主在他们那买的孤本。”
叶淮拿着锦帕轻轻擦拭软剑,盛纶是当世大家,身为他的女儿,盛清欢买点孤本书籍之类的很正常。
“说来也巧,”刘义满脸堆笑,“奴才碰巧知道那翰林书坊是燕郡王名下的产业。”
叶淮手下一顿,抬起眼睑。
一看叶淮这表情刘义就知道他打听对了。
“奴才闲聊似的问了几句,翰林书坊的人虽然说孤本是县主买的,但据说县主身边的姑娘拿到东西狐疑了一句,说县主根本没有在翰林书坊买东西。”
“奴才越听越不对劲,就多打听了点,”刘义继续道,“得知县主归家没多久,侯爷就派人往燕王府送了份东西过去,听说也是书籍一类的东西。”
叶淮目光凝了凝,照盛清欢所说,她在来流光阁之前已经走访过了不少的书坊,翰林书坊也定是其中一家。孤本价值颇高,若没有主人吩咐,仅仅是店员不可能会将东西送到长公主府。
“你就没派人去翰林书坊打听?”叶淮斜着刘义问。
“王爷就是王爷,奴才还没说王爷就猜到了。”刘义拍了下马屁后道,“奴才的确派人走了一趟翰林书坊,原来今天县主去的时候正好碰上燕郡王了,孤本本来被佳欣郡主定下了,燕郡王要让于县主,被县主拒绝,但燕郡王在县主走后仍然吩咐掌柜将东西送去了公主府。”
“嗤。”这算什么,强送?
“王爷,县主美若天仙,”刘义故意停顿了一下,别有意味的道,“燕郡王莫不是……”
叶淮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刘义立即住嘴,识趣的退了下去。
他怀疑要是再不退下,他可能又要去刷马了。
嗤啦一声,软剑入鞘。
叶淮眉心微微拢起,叶昭父王有下毒谋害他皇伯父之嫌,这样的人,再风光霁月无欲无求也不适合盛清欢那个傻姑娘,何况他是不是真如他表面那般还不一定呢。
叶修也不好,邪肆得很,不堪为夫。
至于叶鹤,更不用说了,纨绔子弟一个,家中莺莺燕燕无数,就算盛清欢自己要嫁他都是不会同意的。
将皇室中适龄的男子溜了个遍,叶淮发现居然没有人适合盛清欢,不是品性不好就是太歪瓜裂枣,看不下去。
罢了,等他成为储君,有他护着,再让盛清欢慢慢选就是了。实在不行,养几个好看的面首也不是不可以。
叶淮拍了拍手,一个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旁。
“通知皇伯父,后日的宴会我会出席。”
天热了,是时候让某些人知道他们是没有机会的,无论是皇位还是别的什么。
希望盛清欢见到他不要太惊喜,叶淮顿了顿,忽然之间有点不确定,盛清欢会不会生他的气呀?
与此同时,归家的燕郡王收到了盛纶的回礼,更知道了叶淮给盛清欢送东西的事。
“王爷,”一个护卫匆匆而来,恭敬禀道,“永安县主中午是在流光阁用的午膳,永安县主离开不久安郡王就从流光阁回了安郡王府。”
叶昭唇边溢出一抹浅笑,“看来安郡王和县主的关系不错。”
“可能让县主误会了,”拿起孤本,叶昭轻轻一叹,温润如玉,“给郡主送去,替我跟她道声歉。”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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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晚膳,文庆大长公主留盛清欢闲话,提起了燕郡王与安郡王。
燕郡王送孤本一事她已经从盛纶口中知道了,对这件事她不予置评,燕郡王若真的是一番好意就算了,若是想算计清欢,她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安郡王送东西给清欢却是让她有些想不通,清欢什么时候和安郡王这么熟悉了,又是送了什么东西?
“好东西,”盛清欢神秘兮兮的道,“等父亲生辰的时候您就知道了。”
文庆大长公主大概猜出是什么了,“你怎么联系上安郡王的?”
“杨公子呀,他是安郡王的门客,十分受安郡王的重视,听我说了后立即同意帮我找安郡王帮忙,”盛清欢道,“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
“安郡王的门客?”
文庆大长公主神情动了动,据她所知,安郡王根本没养什么门客幕僚之类的。这能理解,活不过二十,养了也没用,还花钱。
“听你提过好多次这个杨公子了,他究竟是什么人?”
“美人,大大的美人,”盛清欢笑得眉眼弯弯,眸子亮晶晶的,“真的,孙女就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子。”
文庆大长公主见盛清欢这花痴的样子忍俊不禁,“那比之你父亲如何?”
“嗯……各有千秋吧,”盛清欢长长的叹了口气,一脸惋惜,“就是红颜薄命,杨公子的身体不太好。”
幸好遇见了她,不然这世上就少一绝色了。
“身体不好?”文庆大长公主脑海里闪过了点什么,她问,“他叫什么?”
“杨淮,淮水的淮。”
杨淮,叶淮,身体不好,容貌非凡,她记得叶淮的母亲就姓杨。
莫不是杨淮就是叶淮?
若真的是门客,杨淮不会与叶淮同名,该有所避讳才是。
“祖母,他还会陪我下棋呢。”盛清欢狡黠的笑笑,“不过我觉得他心里应该不是很愿意,但他不说,我也就装作不知道了。”
原本心已经提了起来,担心叶淮是不是有什么不轨之心的文庆大长公主一听这话立刻放心了。都愿意陪清欢下棋,那看来是真的对清欢挺好的,不然也忍不了清欢的棋品,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那看来他人的确挺好的。”
文庆大长公主暂时不打算告诉盛清欢她的怀疑。既然叶淮没有恶意,晚辈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反正看清欢这样子,也不像动了情,最多就是找了个好看的玩伴。
有些事情堵不如疏,再者,以后叶淮死了,靠着与叶淮的这份交好,说不定清欢在皇帝那儿还能得几分照看。
“是呀是呀,”盛清欢小鸡啄米般的点头,过了几息才明白过来文庆大长公主是在调侃她的棋技,顿时垮了肩,“祖母,你怎么可以这样?”
“难道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吗?”文庆大长公主笑道,“你还不是因为这个觉得他人好。”
“哪里,”盛清欢昂了昂下巴,明艳一笑,“我分明是因为他好看所以觉得他人好。”
文庆大长公主:……
这个理由也没有好多少。
不愧是父女两个,这爱美的性子一模一样。
“燕郡王呢?”
盛清欢摇头,“远远不及杨公子。”
“对了,今儿个宫中来人,让你后日进宫赴宴。”
“什么宴?”
“沈惠妃设的宴,邀请了京中多数未婚小姐,该是为了几个世子的婚事。”
和她无关,盛清欢浑不在意,顶多有点好奇,“有安郡王吗?”
若能见到人,她希望可以亲自跟他道一声谢。
“或许,听说安郡王的身体好了一些,也许皇上有这个意思。”
早不选晚不选,偏偏是这个时候,十有八&九就是为了安郡王才准备了这个宴会,其他人只是顺带。
那都是她的功劳,盛清欢暗暗可惜不能把灵泉的事告诉给安郡王,不然她就是安郡王的救命恩人。
“后日,”盛清欢一拍脑袋哎呀一声,“怎么是后天。”
文庆大长公主瞧她,“后日有事?”
盛清欢苦着脸,“后日杨公子要带我去他的别院玩。”
去别院玩当然要比进宫赴宴有意思多了。
潘嬷嬷送走盛清欢,回来看见文庆大长公主在服药。
她摒退了室内的小丫鬟,亲自上前伺候,“公主,您近来几乎没有头痛了,不如我们请太医来看看,说不定是当初误诊了。”
“哪来那么多误诊,”文庆大长公主将一碗黑黢黢的药一饮而尽,“算了,让盛纶和清欢知道了不好。”
潘嬷嬷仍然觉得文庆大长公主好得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不如我们找个时间去一趟灵云寺,请了因大师替您看看。”
“您就算不为您自己想想,也要为侯爷和县主想啊,”潘嬷嬷劝道,“就算您安排得再好,但世事无常,又正值这个特殊的时候。”
她的声音放得更低了,“万一有什么意外,您怎么放心得下。 ”
文庆大长公主双目微敛,长久的沉默后她道,“你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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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该下马车了。”
盛清欢昨夜看棋谱看到半夜,此刻睡得迷迷糊糊的,都忘记了她在哪里,沙哑着声音抱怨,“这么快,我还没睡醒呢。”
马车外面,彩云冲接引嬷嬷尴尬的笑了笑,“我家县主平时都起得挺早的,也不知道今儿个是怎么了。”
接引嬷嬷维持着最标准的微笑,“不碍事。”
听到马车外的声音,盛清欢终于清醒了过来,想起她要进宫赴宴。
“都怪杨淮,”盛清欢一边整理妆容一边小声抱怨,“如果他昨天不给我送来那两本棋谱我今天就不会这么困了。”
彩月说了句公道话,“小姐,人家杨公子又没叫你昨晚上赶着看。”
“嘿,彩月,你究竟是谁的丫鬟,”盛清欢审视的盯着彩月,“说,你是不是看杨公子长得好就想另投他主了?”
“才不是呢,最多也就是因为他愿意陪您下棋,奴婢才为他说两句。”彩月忍着笑调侃,“万一杨公子以后不陪您下棋了,您岂不是又要来找我们。”
盛清欢:这主子没法当了。
瞪了彩月一眼,盛清欢气咻咻的出了马车,一辆四匹马拉着的马车直直掠过她,穿过皇宫大门。
宫外的马车不是不能进宫吗?
那是谁的马车?
作为县主,盛清欢有县主规制的马车,平常也坐过她祖母的马车,可刚才那辆马车,虽然是惊鸿一瞥,但无论是拉车的俊马还是马车上的木料锦缎,她和她祖母的马车都有所不及,甚至连持刀侍卫也一同骑马进了皇宫。
见盛清欢盯着马车看,接引嬷嬷微笑着道,“那是安郡王的马车。”
盛清欢恍然,旋即惊叹,原来安郡王真的如此受宠呀。
她下马车,和接引嬷嬷寒暄两句后正准备上宫里的软轿,忽然刚才那些持刀护卫中一个冲了出来,停在她的面前,翻身而下,“许毅见过县主。”
“呃,”盛清欢怔了怔,“不必多礼。”
许毅起身,将手中的令牌出示给接引嬷嬷,声音平静无波,“安郡王有令,永安县主身体孱弱,可坐马车进宫。”
盛清欢眉眼一弯,哇噻,安郡王比她想象中还要好耶。
重新坐上马车,盛清欢阖上双眼准备再眯一会儿。
彩月整理适才补妆的胭脂水粉,不经意的往盛清欢看去,发现她居然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清清亮亮的,半点困意也没有。
“县主,你怎么了?”
盛清欢若有所思,“你觉不觉得刚才那个护卫长得有点面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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