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
王氏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看到女儿坚定的眼神, 莫名就心酸了,说道“你的命不好,从生下来就开始吃苦。母亲一直觉得对不起你。就想着给你找一户好人家, 一辈子过得顺心如意的”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 白雪心里更不是滋味“母亲, 是您给了女儿生命,这就是最好的。何来对不起一说呢。”她又坚持道“但女儿长大了, 也会有自己的打算。”即然开口了, 就干脆利落一点。拖拖拉拉的给人做不到的念想才是最伤人的。
“雪姐儿, 能告诉母亲吗”
王氏问道“母亲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心里不安。”她生的女儿, 再了解不过了。看着性子是开朗的, 实则敏感刚强,她缺少安全感,所有才选择大家都喜欢的样子来保护自己。
也许是小时候的经历造成的。
“母亲,您以后会知道的。现在还不能和您说。”
白雪的眼圈也红了,她真的没有办法。难道要她说出藏在心里的人是陈容与即使为了自己的真心而活, 但世俗的观念也抛弃不得。否则, 就算陈家人都不说什么,能挡住燕京城成千上万张嘴
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她。
这件事只能从长计议。而如今, 第一要紧的就是先弄明白陈容与的真心。若俩人一条心, 别的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若不是白雪闭了闭眼, 不往下想了。
外面的雨还在下, 沙沙作响。屋里却安静极了。一旁伺候晚膳的丫头、婆子们皆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大气都不敢出。聪明一点的,恨不得塞上自己的耳朵。主子们的事情,听多了也是罪过。
陈汝看着母女俩僵持不下,相对垂泪,开口打圆场“你们的话都有道理左右也不是赶的特别紧,先搁置一段时间,考虑考虑也未尝不可。”
烛火打在王氏的脸上,白雪看到她眼角细微的皱纹,鼻尖瞬间就酸楚不已。母亲在慢慢的变老,她好像一直都老的挺快的。前世也是,柳姨娘还娇嫩细腻着,母亲却枯瘦苍老了。不知道的人都以为母亲大了柳姨娘十岁不止,其实不然,她们俩是同一年出生的。柳姨娘的生月甚至比母亲还要早。
母亲应该过的也不好吧,至少没有外表看着那么好白雪不由得愧疚起来。做女儿的,孝字为一。而孝的基本是顺服。
她想起小时候被生父扇耳光,母亲搂着她,和生父吵架,还拿着剪刀去威胁生父。母亲是特别温和、心软的人,不是被逼急了,断断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能逼急母亲的,其实不是生父而是被生父扇耳光的她。一个母亲,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受折麽呢妇人弱也,而为母则强。
母亲拿她当命根子疼呢。
白雪心里一软,脑海里却又浮现出陈容与杀吴文璟的场景如此矛盾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屈身给王氏行礼“母亲,天色晚了,女儿该回去了。”
王氏开口要留她,外面还下着雨呢。陈汝却拉了她一把,说道“雨天路滑,你小心点。”
白雪点点头,又不忍去看母亲的神色,向她承诺“您放心,女儿不会做出格的事情,更不会丢您的脸面。等女儿觉得时候到了,一定说给您听。”
王氏嘴唇蠕动着,却一直没有吭声。
白雪转身离去,到了门口,身后却有声音响起“雪姐儿,母亲生你养你,别的都不求,只求你过的好要是你真的有事情处理不了,就交给母亲来做。” 她生的女儿她来疼,便是出了挽回不了的岔子,她也会站在女儿的前面。
生孩子都是来讨债的,做母亲的再不理解,也不会真的撒手不管。
白雪“嗯”了一声,泪水滚滚而下。她不敢回头,快步出了正厅。
雨下的更大了,夹杂着呼啸的北风,冷的人彻骨。
“今晚的事情,你们听过就罢了,一个字都不许往外传”王氏环顾屋里站着的丫头、婆子们“谁若是敢背着我偷偷地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仔细着皮。”
“奴婢谨记。”
众人低头应“是”,陈汝摆摆手,让她们都退下了。
他劝妻子“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是好事。咱们为人父母的,做好他们的后盾就够了。再有另外的,就是替他们把着些,不能逾规越矩,毕竟他们还年轻,太血气方刚了。”雪姐儿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小时候的遭遇又不好。管的深了不是,浅了也不是。他只能更宽容一点。
“你倒是看得开。”
王氏用帕子擦眼泪“你说的我都知道,不过是担心,雪姐儿一个女孩子家,错拿了主意,可是要悔恨终生的。”
“哪里就如此严重了”
陈汝笑道“我看雪姐儿是个明理、懂事的好孩子,本分也稳重,你的心就好好的放到肚子里吧。”
听到丈夫劝她,王氏的心情平复了些,坐在一旁的圈椅上歇息。
陈汝又陪了王氏一会儿,才挑帘子出来。按规矩,今晚他要留宿在柳姨娘的房里。
李妈妈见侯爷走了,便进屋里伺候王氏。
“夫人,侯爷的话老奴也听见了您要放宽心。三小姐是您的亲骨肉,她的秉性、脾气您也该了解的。兴许就是侯爷说的,事情太突然了,三小姐还不适应而已。”
“不是的。”
王氏摇摇头,长吁一口气“正是因为我了解雪姐儿才更确定她心里藏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又不能说出口”
“您要是实在放不下。”李妈妈顿了顿,说道“老奴派个可靠的人暗地里看着些三小姐,有了消息立即通知您。”
王氏“唉”了一声,“就这样吧。”
雨又急又快,瓢泼一般。
白雪的身上穿了蓑衣没有淋着,鞋袜却免不了要遭殃。脚一受寒,整个人都觉得冷。回了海棠阁后,她洗了个热水澡,又换上干净的衣衫,围着被褥坐在架子床上。
“小姐”
秋菊手拿青绿色细棉布手巾给她擦头发上的水珠,欲言又止。
白雪摆手让其他伺候的人都下去,屋子里唯独剩下了秋菊,她才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也别问你是个聪明人,等时机到了,自然就看明白了。”
她不是不信任秋菊,是不能说。
秋菊“嗯”了一声,果然说起了别的“天气太冷了,您不应当雨夜里洗头发的,奴婢瞅着您的脸色不好看得了风寒就糟糕了。”
白雪刚想说没事,却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吩咐秋菊“把火炉子挪到床边,离得近点,头发也能干的快。”每逢洗澡,她必要洗头发的。不然,总觉得别扭。前世的时候也是。
秋菊答应着,青绿色细棉布手巾递给白雪,招了几个丫头进来,一起搬火炉子。
夜深沉,雨终于停了。
万籁俱寂。
正是安眠的好时候,外间守夜的半夏却被一阵呓语声惊醒了。她迷茫了好一会,才发现声音是西次间传出来的。
西次间是小姐的卧室。
一想到此处,半夏急忙起来,披上夹袄,趿拉着软底绣莲花棉鞋进了西次间。
“小姐,小姐”她唤了两声,没有回应,于是撩起淡绿色细布绣兰花帐子,借着照明烛火,去看白雪“您怎么了”
还是没有回应。
半夏又起身去点亮屋里的松油灯,这一下看得就真切了。她吓了一跳,“小姐,您的脸好红。”伸手去触摸白雪的额头,立刻急了“好烫手。”
“快来人啊,小姐病了”
半夏一边小跑着去净房打水,一边呼喊,这时候也顾不上其他的了“快来人啊。”
秋菊是第一个过来的,她的睡眠很浅,半夏喊了两声便听见了。
“怎么回事”
秋菊系上夹袄的带子,问正用凉帕子给白雪冰额头的半夏。
“我也不知道小姐烧的厉害,秋菊姐姐”
半夏带着哭腔,语无伦次的。
随后秋芙也到了,海棠阁各屋的灯火都亮起来,小丫头们及婆子都围在了门口。主子的卧室,除了贴身伺候的三位姑娘,旁人不得允许是不能擅入的。
秋菊安排半夏“快去听雪堂请李大夫。”又出去交待做饭的郑婆子“去烧热水,快一点,准备得足足的。”
“好的。”
半夏拉着一个小丫头,灯笼都来不及挑,抬脚就往外跑。
郑婆子也应“是”,下去忙活。
秋芙拧了自己的帕子去替换,唤小丫头去院子里打水。
“秋菊姐姐,小姐不会出事吧”
秋芙急的双手直发抖“我看都烧迷糊了。”
“不会的。小姐贵人多福气。”
秋菊咬了咬牙“半夏也真是的,守个夜也能睡着”还得去通知夫人,小姐若有个三长两短的,她们万死难辞其咎。
她和秋芙说道“你亲自跑一趟上林苑,和夫人说一声。小姐这里有我呢。”
“我这就过去。”
秋芙转身出了西次间,她知道秋菊的意思,怕小丫头们说不好,夫人又急出个好歹。
一盏茶的功夫不到,李瑞李大夫背着药箱就匆匆赶来了。他先给白雪搭了脉,又在额头上扎上银针。
这时候,王氏也扶着灵儿的手也进了屋。她看了一眼白雪,眼圈就红了,问李大夫“三小姐如何了”
“不严重。”
李瑞约莫着白雪该睁开眼了,便拔了银针,解释道“心有郁结,兼风邪入体,用几剂药发发汗就好了。”他说话间,写了方子,让跟着的小药童去抓药。
王氏道过谢,让人送了李大夫出去。
“母亲”
白雪原本早就醒了,秋菊、秋芙她们说的话也都能听到,无奈睁不开眼。眼皮子重的像一座山压着。
“我的儿,你可把母亲吓死了。”
王氏欠身坐在床沿上,去摸女儿的脸颊“小小年纪,多思伤身体的”她想起晚膳时发生的事,不往下说了,只默默地哭泣。
“母亲,您误会了。”
白雪去拉王氏的手“女儿是偶然病的,无关别的”她劝慰母亲,又挣扎着坐起来。秋菊拿了大红绣牡丹迎枕让她靠着。
半夏端着熬好的药过来了,王氏喂了白雪喝下,“我的儿,你好好养病。”她亲自服侍着白雪躺下,又用被子盖严实了,“什么都不用想。”
白雪苦笑不语,却很快闭上了眼睛。她的药里,李大夫添加了促使安眠的。王氏便在一旁守着,直到白雪发了汗,又嘱咐了秋芙、秋菊一通,才回房去歇着。
东方的天际微露出鱼肚白的颜色,天快亮了。被雨水冲刷过的花草树木格外精神,叶子绿油油的。扑鼻而来的都是泥土的芳香。
王氏回去上林苑后,眯了一会,喝了碗粥,来留春馆给陈老夫人请安。她刚走到院里,就听到了满屋的欢声笑语。
柳姨娘的声音又尖又亮,很容易分辨。
王氏怔了一会儿,抬脚迈上大理石砌就的台阶。守门的小丫头屈身给她行礼,又殷勤地撩起帘子。
陈老夫人正在听柳姨娘说笑话,一众孙辈在旁边作陪。
王氏行了礼,和陈老夫人说道“雪姐儿夜里突发高热,请了大夫来看,说是风邪入体媳妇儿守她到天亮,此刻发了汗,轻易吹不得吹风。母亲这里,她不能过来请安了。”
陈容与坐在轮椅上喝茶,听完继母的话,心陡然一揪。夏莲昨日去海棠阁时,她还好好的怎地突发了高热
他袖中的手握紧了,嘴边似乎还有桂花糯米糕的清甜。
“请安只是虚礼,她的身子骨是主要的。”
陈老夫人的眉头皱了皱“柳姨娘和我说话就够了,老二媳妇儿、老五媳妇儿有时候也会过来。你安生照顾雪姐儿去。”十三、十四岁的女孩子最是娇弱,不好好养着,以后容易落下病根的。白雪虽然不是她的亲孙女,但一向孝顺。王氏就她一个亲生的孩子,也怪可怜的。
王氏屈身应“是”,她的心确实全挂在女儿身上。
陈老夫人又和孙系辈的说道“你们得空了,也去瞧瞧雪姐儿。雪姐儿可怜见的。天太冷了,病也好得慢。”她又让冬枝去取些人参、燕窝等补品给王氏带上。
“是,祖母。”
陈老夫人开口了,众人也都应下。
“夫人,奴家到下午时,也去探望三小姐。”柳姨娘笑了笑“三小姐吉人天相,会很快好起来的。”
当着陈老夫人的面,王氏笑的更是得体“多谢柳姨娘了。”
天阴沉沉的,乌云密布。
王氏到海棠阁的时候,白雪正在吃早膳。
“你怎么下地了”
王氏看向秋菊“门窗也不关紧,你们真是越来越会伺候了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母亲,我吃了药,感觉好多了。”
白雪的声音有些沙哑“您别怪她们,是屋里太闷了我也不出去院子,不碍事的。”
“你啊。”
王氏坐在女儿的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不烫了,“就是爱护着她们。”又问她胃口如何,药吃了没有。
白雪都一一的回答了。
王氏去海棠阁的小厨房转了转,交待她们做些清淡的饮食,人参、燕窝也交给了郑婆子。
赵氏领着陈宛霜、陈宛凝过来看白雪,还带了自己做的海棠糕和玫瑰花卷。一会儿,周氏牵着陈容轩,乳母抱着陈宛伊也过来了。白雪让人上了热茶和点心,大家坐在一起说话。
赵氏听女儿说了白雪去舒苑好言相劝的事,心里十分感激大房的柳姨娘强势,又得陈老夫人的宠爱,王氏母女俩也实在艰难。她这样一想,再看王氏的眼神就有点惺惺相惜。
陈宛凝年纪小些,偏爱吃甜的,磁盘里装的冬瓜糖她吃的最多。秋菊看了出来,就悄悄地补上些粽子糖和松子糖。
陈宛凝开心的很,朝着秋菊笑了好几次,圆圆的小脸像包子一样可爱。
眼瞅着晌午到了,赵氏不好留下用午膳,便和女儿们一起回去。她一离开,周氏也起身告辞了。
“母亲,您也回去歇会吧。”
白雪拉着王氏的手“我已经好了,您不必在这里时时的陪着我。”
王氏看女儿的精神不错,脸颊也有了颜色,心里安稳了许多“好孩子,你吃完药就休息,多睡会觉,不许出去吹风。”她一夜几乎都没有睡觉,又忙到这时候,的确有点吃不消了。况且,陈老夫人办寿诞遗留下来的东西还没有处理完,也应该去盯着些。
“女儿谨记。”
王氏还想再说些别的,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便作罢了。
郑婆子过来摆午膳,依旧是摆在西次间的炕桌上。有清蒸蛋羹,肉末茄子、土豆煎饼、鲜草菇丝瓜鱼片汤,还有一盅燕窝枸杞粥。都是清淡的。
白雪吃了几口清蒸蛋羹,嘴里没有味,就放下了。
外面却传来小丫头的通禀,说世子爷,六少爷、七少爷一起来看她了。
“请进来。”
大家像约好了似的,一窝蜂都来了。白雪转念一想,母亲都告诉了祖母,其他人想必也知道了。
白雪下了贵妃榻,整了整褙子。走出西次间相迎,刚好看到进来的陈容与他们三兄弟。
白雪屈身行礼“大哥安好。”陈容旭、陈容泽又拱手给她行礼。
陈容与从留春馆回去之后,呆坐了很久,才决定要亲自过来看她的。也能派旁人过来他却不想。
白雪脸色还有些苍白,说话也轻声细语的。穿的都是普通素净的衣衫,发丝也松松的挽成美人髻,只用了雕刻桃花纹的银簪子固定。连她灿如春华的容颜都变的柔和了。这样的随意,倒让人觉得亲切起来。
白雪请他们在正厅坐下,笑道“你们吃午膳了吗”
“我还没有。”
陈容旭笑眯眯的,他是在海棠阁大门口遇到的大哥和七弟。说话间,让身后的小厮把他带的东西呈上来,“三姐姐,人参是我亲自在库房选的,你看看,长的多肥壮。”他还打开了锦盒,让白雪看。
“不嫌弃的话,就在我这里用些吧。”
白雪笑着收下,递给了一旁的秋芙。陈容旭性子跳脱,长得一副柔弱美少年模样,偏偏去习了武。虽然和陈宛柔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俩人的性格却完全不同。他聪明,为人大方又不拘小节,前世的时候,未满十八岁便当了锦衣卫镇抚使。是陈家孙系一辈的佼佼者。
“谢谢三姐姐。”
陈容旭喝了一口茶,看陈容泽和白雪说话。
陈容泽没有生母,一应的衣食住行都是王氏调度的,对白雪便很尊重,“三姐姐,我房里做的桃片糕很好吃,我给你带了些。”他不习惯在别人的屋里吃饭,只说自己吃过了。
白雪也笑着收下。
陈容与是吃了午膳过来的,让吴华递上他们带的滋补品,语气淡淡地“你好些了吗”
白雪点点头,看他关切自己,心里蓦地有些拘谨。要笑又不知该怎么笑似的。
陈容与对她一直淡淡的,她也说服了自己要慢慢来他态度一转变,她倒不适应了,又怕被人瞧出来什么,便转过头去,让丫头在正厅摆上桌椅碗筷,和陈容旭说“我的午膳还没有吃完呢介意俩人一起吃吗”
“当然不。”
陈容旭爽朗地笑起来,“求之不得。”他平日里和白雪接触的很少,见她如此坦荡,也感到诧异和母亲、姐姐提到的白雪好像不太一样。
陈容与微微皱眉,三妹妹不大搭理他,却和六弟相谈甚欢。
陈容泽起身告辞,三姐姐要用午膳,他再待下去就不方便了。白雪留他不住,让秋菊去送。
另摆了饭菜上桌,白雪的饭菜也挪过来,俩人低头吃饭,不时的交流一句陈容旭喝了一碗排骨汤便仓促离去了。三姐姐小厨房的饭菜味道是不错,但也架不住大哥冷冰冰地坐在一旁啊。
看着面无表情的,但就是给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真的吓人。再吃下去,怕是会被噎到了。
陈容旭一走,就剩下白雪和陈容与了。白雪咳嗽一声“大哥,你要再吃一点吗”
安安静静的气氛太尴尬了,白雪也觉得紧张。
“不必。”
陈容与惜字如金,若有所思地望了会白雪,问道“你好好的,怎么会病了”
白雪被问道一怔,想起昨天晚上母亲提议的事情,心头一痛,忍了忍,到底忍不住“你真的想知道吗”如果,陈容与知道了她可能会嫁给别人,会怎样做呢。
这个答案令人恐惧却又充满了诱惑力。
这问的是什么话陈容与沉默了一会,“想。”
俩人对视着,一屋子的人都没有说话。寂静下来的空气开始变得黏稠,仿佛有一根针戳了一下,又一下有那么一点点东西在酝酿,空气随时要撕裂开来,针也冒出了头。那么一点点的东西,像是要顺着撕裂的空气钻出来。
“我是”
她的话才开头,正厅的帘子一响,秋菊送陈容泽回来了。因为陈容与的一个“想”字所聚集起来的蛊惑失灵了,空气变的正常,白雪也反应过来,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想想都后怕。
她刚才要是不管不顾的说出来这会子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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