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十七章

小说:大佬他不想分手 作者:灵姝
    都说人不能太放肆。

    尤其是时烟的这把病骨头, 怎么能经受得住封则衍一而再再而三的压榨。

    所以第二天封则衍怎么揉捏她, 想让她早些起来去外面看看五彩缤纷的冰棱, 她都不愿意。

    于是男人只得放她休息, 然后差不多十点这样, 才送她回了山庄。

    两人在山庄外分别, 男人急着赶飞机,所以把车后备箱里放着的行李箱取下来交给她“里头装着婚纱和钻戒,暂时我是没法亲眼看到你穿上这个了,等我从香城回来,你再穿给我看。”

    “嗯。”

    “乖,等我回来。”说这话时,男人的眼睛里有一些挣扎与犹疑。

    时烟看出来了, 也知道是为什么,便张开双手抱住他“好啦, 我不会走的, 你都说喜欢我了,我还走干什么呢”

    男人嘴角勾起, 看上去心情是好了一些。竟然能比小树还容易哄。

    为了更加稳定他的心,时烟再次说道“阿衍, 我在这儿等你回来。哪也不走。”

    “嗯。”男人回到车里, 目光始终流转在她的身上。

    最后做了一个“给我打电话”的手势, 才启动车子离开。

    时烟带着笑意, 拖着行李箱走进屋子里。

    谁知道一进去就碰见了金医生。

    她依旧一身白大褂, 戴着金丝框的眼镜, 头发及肩,整张脸情绪很冷很淡。

    那种冷淡,跟黎管家不一样。

    黎管家跟了封则衍七年,估计形形色色的人看过不少。一开始也许并不认为封则衍对她是真的,所以三年前被派来照顾自己的时候并不想倾注过多的私人感情。

    所以哪怕之前她对自己都假装很冷淡很公事公办的模样,但时烟相信,黎管家从未想过要害她。

    而金医生看着和谁平日都相处得很好,冷不丁却是暗里插刀。

    人心这种东西果然难测。

    虽然已经知道她做的事,但时烟并不想现在就直接撕破脸,她没有证据,平白无故地指责只会让人觉得她无理取闹。

    毕竟在旁人眼里,一个尽心尽职照顾她三年,又在她一病不起后,用心照顾她整整一年的人,又怎么会是坏人

    说的再多,也不过就是她容不下她。

    至多还有五天,如果血液测出来有问题,她再当面与她对峙。

    迎面相逢的两人,对视不过三秒,却是花火四溅。

    而后相互绕开,各走一边。

    之后的每天,金医生还是会按例来送药,但时烟再也没有当着她的面喝过,等人走了就倒进厕所里冲得一干二净。

    不管是不是这个药有问题,该避免的还是要避免。

    至于害她的这笔账,她总会清算的。

    封小树被接回来的那天,天气很好,虽然外头整个山庄都是光秃秃的,但阳光把这个冬日照得十分温馨。

    时烟一早就起来坐在一楼的吊椅上,一晃一晃的,像是只可爱的北极熊似的,一边晒太阳,一边等他归来。

    许是阳光太暖和,整个陷在棉服里的她,不免有些昏昏欲睡。

    直到双腿上受了重力,她才像是醒过来了,迷惘地睁开一双眼。

    只见小树做着鬼脸,看见她醒过来了,甜甜地唤了声“姐姐。”

    “小树”女生从愣怔转变为欣喜,并且立马抱住了他,“对不起啊小树,姐姐睡着了,没有去门口接你。”

    “这孩子一路上还叫我别通知你,要给你一个惊喜呢。你们俩啊。”黎管家无奈地笑笑。

    时烟蹲下身,去查看小树的伤口,只见腹部那里封了好几针,其他地方也有。

    一想到那天自己没有看好他,导致后续一系列事情,她就满是后悔。

    “那天你怎么就跑出去了”

    “我”小树本想说些什么,但又没说了。只低下头委委屈屈的模样。

    时烟凝起眉,也决定不逼他,只轻轻揉揉他的发安抚。

    这孩子看着单纯,但心思其实一点也不少,估计是那天听到了她和纪姝宁的对话。

    “进去吧。姐姐给你做了好吃的,为你接风洗尘。”

    “好。”

    两个人大手牵小手地继续往屋子里走。

    封则衍离开第四天的时候,时烟被黎管家提前带去了要举行婚宴的巨大邮轮上。

    据说封则衍从小就喜欢大海,所以这一次婚礼的举办地点就在海边。

    虽然黎管家是这么说的,但时烟还是甜甜的笑了。以前订婚的时候她就与他提过一嘴,想在海边举行婚礼,没想到这也能凑到一起。

    不过许是自己没有参与到婚礼前期的筹划过程中,所以时烟总有一种恍惚与置身事外的游离感。

    甚至并不觉得自己要结婚了。

    根据流程图上的安排,他们接下来会在大海上渡过一天一夜。

    前一天宾客上船,然后他们可以肆意地在邮轮上休闲娱乐。第二天,邮轮会在一个著名的美丽海岛上停靠,她和封则衍将在那里最高的悬崖上,面对蓝天,面对大海举行婚礼。

    一切都是很美好的样子,也是令人期待的模样。

    时烟把流程图交还给黎管家“阿衍他什么时候回来”

    “先生那边好像还要处理一些事,婚礼前一天凌晨才会到,不过你别担心,到时候直升机会直接把他接过来,婚礼是一定能赶上的。”

    “真是个大忙人。”时烟伸了个懒腰,想到什么,跑去衣柜里搜出那个行李箱,把它打开。

    这么久了,她都没好好看一眼这套婚纱,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

    一阵捣鼓后,她将婚纱从箱子里提起,然后展开。

    饶是跟在封则衍身边那么多年,看过不少顶级礼服的黎管家也在一睹礼服的时候愣怔了。

    这大概得用绝美来回答吧。

    哪怕房间里只有一盏大灯照耀,整条裙子都在流光溢彩了,到时候在太阳下又该是一副多么动人心魄的样子。

    “好好看。”时烟忍不住夸赞。

    黎管家点点头“据说花了五千万。”

    “”怪不得。

    “他就这么败家吗”

    听此,黎管家笑了“夫人啊,封家家大业大,就算为你花个十亿,我怕在先生眼里也不算是败家。而且这婚纱也不算什么,那枚戒指才贵呢。是过去欧洲皇室流传下来的宝石上切割的,大概可以买下这半个游轮。”

    “”时烟再次被震惊。

    “看来以后我得好好管管他了。”

    黎管家笑了“总算听你说起以后了,看来你不想走了”

    “还能怎么办呢,有一个人疼我宠我,对我那么好,又那么温柔,有多少人舍得呢”

    “想明白了就好,我去给你做药膳,你在房间里好好待一会儿,等会我把饭和小树一起带来,他啊,吵着闹着要和你一起睡。”

    时烟噗嗤一笑“哎,随便他了,他哥现在回来了,也不会允许他再跟我睡,小孩子怕黑,现在还在陌生的地方,肯定会怕,把他带过来把。”

    黎管家应下,随后离开。

    直到大概等到不会再有人来找自己了,时烟才像是做贼似的,拎起婚纱就往卫生间跑。

    把婚纱换好后,她才走到客厅的落地镜前晃了晃。

    不得不说,也真是被自己给惊艳到了,大概没有哪个女人穿着一身会不漂亮的吧。

    后天她就嫁给封则衍了时间真是过得又快又莫名其妙。

    不过最后她嗤笑了一声,喃喃自语着“说好要走,到现在却又舍不得了。时烟,你可怎么向妈妈交代哦。”

    “交代什么,你已经不用交代了。”

    忽然一个清亮的声音从后传来。

    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时烟立刻转身看去。

    只见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正坐在阳台上的座椅里,与夜色融入一片。

    之前从洗手间出来,自己竟然完全没注意到她

    “金言”

    “嗯。是我。”她从夜色里走出来,一身黑色西装,一双黑色的高跟,十分干练,和以往穿白大褂的模样相差甚远。

    她背着手,脸色冷漠,嘴角还噙着一丝嘲笑“恭喜啊,再过两天,你就是人尽皆知的封则衍的封太太了。”

    时烟嘴角勾勾,反问她“违心的话,从自己嘴里出口,就不觉得膈应吗”

    “膈应啊,当然膈应。我看中四年的位置,没想到还是没到我手里。”她苦笑一声,目光又流转在她的身上,那袭几乎能刺痛她眼睛的婚纱,“他对你真是下得了血本,知名意大利设计师一针一线亲自缝制,就连你那表姐都没有那份殊荣呢。”

    时烟抿抿唇“你大晚上来我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其实并不想干什么。”金言伸出一只手往她的裙子上放。

    但时烟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她。

    “别碰我。”

    金言的手僵在半空之中,有些错愕,但很快就收回了手。

    并且她几乎是以一种病态的微笑,笑说“你知道你表姐是怎么死的吗”

    时烟一愣,还没说什么,金言却已经自顾自地说起来“她倒不像你一样,能让我天天在药膳里下慢性毒,她每晚都喜欢喝一杯蜂蜜茶,还使唤我伺候她。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大小姐,所以看不惯就在里面加了点东西。后来没控制好,药剂加多了,所以有一次她开车的时候,毒性发作,中途休克,车就掉到了海里,呵,捞了三天,除了辆破车就什么都没有捞到。”

    她语气平淡地描述着,仿佛在讲一个故事,“从导航仪里,谁都看得出她晕过去才导致坠崖,但谁都想不到会是我做的。”

    时烟听得浑身冰凉,还是一种是从脚底开始冒寒气,一点点冷到了头顶的凉。

    之前她觉得眼前的女人可怕,可是这个话一出来,却让她觉得,这哪是“可怕”两个字就可以比拟的,简直是恶魔。

    仿佛杀了个人,跟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她之前一直隐隐还有希望,觉得金言只是误入歧途,那天自己的点醒,她可能会收手,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了,这种杀人的事都干得出来的人,对付自己,还不过就是对付一只蝼蚁

    金言还在娓娓道来“这件事,其实一般人我是不会告诉的。除非”

    音落,她一个快速出手,狠狠向时烟所在的位置扎来。

    时烟看到了立马想躲,然而婚纱早已被对方提前踩住,她根本无法抽身逃离,只堪堪躲过第一次攻击。

    在第二次攻击袭来的时候,时烟感受到耳边传来一道劲风,下一秒,一根尖锐的针刺进了她的脖子里。

    她想呼疼出声,可药剂似乎很大,导致不过两秒,她的舌头便一片发麻,连正常站立都不能。

    手脚失去力气,她缓缓向地上趴去,因为想穷尽一切力气站起来,额间也爆出了青筋。

    对方抽掉针筒,睥睨地看向趴在地上的时烟,补上后半句话“除非她也要死。”

    时烟咬着自己的唇,想感知到一点疼痛,可是哪怕咬出血了也没有,甚至渐渐的连牙齿都用不了力气。

    同时,上方传来金言凉薄的话语“知道为什么,不需要你交代给你母亲吗”

    “因为啊在她知道你要和封则衍结婚的时候,就病发去世了。也亏得封则衍那边能这么密不透风地瞒了这几天。”

    听着这些话,时烟的手指几乎要磨出血,她想嘶吼出声,可任是眼睛都快充斥满血丝了,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还自以为和他的这场婚姻是万众瞩目万众期待的你从来就不是一个替代品,你误会他那么久,却从来没想过自己连个替代品都不是,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工具。一个封则衍和他大伯对抗的工具。你们时家的人怎么死的,也最好闭上眼前好好回忆回忆。”说完她嗤笑一声,从梳妆台上拿起剪刀开始一刀一刀地将时烟身上的礼服剪碎,破坏。

    冰冷的剪刀从时烟大腿上划过,将那件昂贵华丽剪成碎片。

    最后发泄完了,金言也擦了擦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眼泪。

    “我也是个工具,所以我体面地送你最后一程。”

    金言打开那原本装婚纱的行李箱,将人搬进去。

    纵使时烟死死盯着她,她也不悚,就像是处理死尸似的,一点点拉上链子。然后将拉杆拉起,提着箱子就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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