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壑清看着雄心壮志满怀的几个徒弟,哑然失笑:“为师没想到你们有……这么高的兴致。”
苦于清贫的七位徒弟,握紧拳头道:“我等不求第一,但求前三。”
林壑清赞许道:“很好!即便得不到三甲也无妨,若是三甲那最好不过。你们住的偏屋,狭小又不通风,为师想着,若是有这笔赏金好替你们的屋子翻整一遍,或是重建几间新屋也是好的。”
龙山外感动的望着他的师尊,师尊真是明月清风一般的人物,即便有了银两也都想着他们师兄弟。
看着林壑清温柔轻笑,龙山外攥紧拳头,立誓若是这次去了,一定不能让师尊失望。
雁书归道:“师尊且放心,前年我也跟着肃风君去过霜野谷,其中弟子功法,还不如小师弟刀法强。”
雁书归平白无故的又调侃上了龙山外,龙山外不悦道:“大师哥可真行,无时无刻不忘说我不是。”
林壑清打断二人的话:“书归,阿龙,切莫生事。”见两人一个挑眉轻笑,一个剑眉横竖,实在头疼,“书归,你身为大师哥言语当有分寸,莫要总是拿小师弟来说笑。”
龙山外点了点头:“师尊所言极是。”
林壑清轻叹一声,“哎——你们两啊,也不知前世攒了多大的仇,这一世是处不得又离不得。”
“谁和他离不得了!”两人齐声。
林壑清失笑:“自己瞧瞧——”林壑清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个徒弟,干咳了两声止住笑,“此次霜野谷大赛于秋初起,今年各峰主和围观者只可与临空台观看,不可入谷。所以为师若是要去,并不能陪你们入谷。”
“还有,此次每峰只能派三名弟子。”
雁书归定了定身子,问道:“师尊可有想好,派我们谁去?”
林壑清笑道:“还有一月斟酌,一月后我再定夺。这一月,看你们表现。”
“师尊放心,徒儿这月定苦练功法。”龙山外下定决心道。
林壑清赞许的看着龙山外,这孩子虽然脾气躁了些,但耿直认真,假以时日是个好苗子。
雁书归则笑盈盈的道:“师尊,你放一百个小心心在我这吧。徒儿不仅给你收好,还多给你一颗顶大顶大的心。”
“花言巧语。”林壑清略懊恼,“当年就不该让你一人下山历练,手上功夫未有长进,倒是嘴上功夫学了不少。”
雁书归忽然星眸一收,眼里闪着星芒,目光如注的看向林壑清,龙山外打一眼瞥过去,就知道雁书归心里又有了坏的念头。
只是不知是什么坏念头,不过雁书归这样,准是坏透了的念头!
林壑清散了几个徒弟,正要转身回屋休息,龙山外却跟了上来。
林壑清诧异道:“阿龙,还有什么事吗?”
龙山外低着头,小声道:“师尊,你送的护腕,我很喜欢。我……我……”
“你怎么了?”林壑清愣在原地,低着头看着这个徒弟脸慢慢变红。
龙山外感受到林壑清温柔的目光,胸膛里的那颗心扑通扑通乱跳,他想说什么。
他是该说,我想变强,为师尊你排忧解难;我想夺得三甲,为师尊你争光;我还想——告诉师尊你,我胆大包天的——对你动了心吗?
龙山外心里挣扎,他不能说出上面的话,说出来怕不是要被师尊逐出师门。他按耐着躁动的心,红着脸吞吞吐吐:“我,我想以后发达,也送师尊好礼物,让师尊喜欢它——”也喜欢我——
林壑清嗤笑一声,揉了揉龙山外的脑袋:“傻孩子,你送什么师尊都会喜欢的。”
“不,我想给师尊最好的。”龙山外摇了摇头,坚定虔诚的看着林壑清。
林壑清一时晃神,他的这个小徒弟,认真起来的样子倒不像个小孩了,完全有了大人的模样了。
林壑清回神笑道:“好,那师尊等着你那一天。”
“嗯!”龙山外眉睫扑簌下,眸若清泉,一如当初。
那个在龙山城中,怯生生地躲在角落里,满身泥垢,唯有两眼清澈明亮。
龙山外从林深堂内出来,又撞见他大师哥进来。狐疑的看了一眼,雁书归对他勾唇一笑,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待到晚上用膳时,雁书归才从林壑清那出来,龙山外困惑,他在师尊那待那么久作甚?
雁书归坐到龙山外身边,促狭着道:“小师弟脸色怎么这般难看,啧——闻着还有股酸味,可是打破了醋罐子在身上?”
“少放屁!”龙山外往一边挪了挪,“我懒得理你。”
“那你不理我,我还偏要说。”雁书归眨眼坏笑,“今夜师尊让我去他那歇息。”
龙山外微微睁大双眼,满脸诧异:“为何?”
“那还能如何?还不是师尊太爱我,舍不得让我和你在一块儿受委屈。”
“胡扯!”龙山外笃定他师尊不会这样,便恶狠狠地盯着雁书归道,“你的鬼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林壑清此时走来用膳,低着头咳了一声,雁书归和龙山外旋即不再言语。用完膳后,林壑清果真叫了雁书归跟着他去林深堂。
龙山外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们,当下心脏颤了颤,难不成师尊和大师哥真的——
入夜,晚风习习,树叶飒飒作响,龙山外悄悄地从屋子里溜了出来,他深知雁书归血气方刚,又阴险狡诈,万一对师尊行不归之事可如何是好?
为了保护他的师尊,龙山外潜入了林深堂内,摸索到了林壑清的卧房。屋内暖金色的烛光透过缝隙泄出,一股幽异的药香也随之飘出。
龙山外靠在窗旁,透过缝隙瞧着屋内的情景,只见雁书归光着身子坐在林壑清的床榻之上,林壑清好似坐在他的对面。
龙山外愕然,一时难以相信自己双眼所见,岂会是这般景象???
正当龙山外惊恐不知如何时,雁书归一记沙哑魅惑的叫喊声更是骇的他心惊肉跳,又脸红心跳。
“嗯——呃——师尊,你弄疼我了——”
什么情况!?龙山外目眦欲裂,雁书归这个没皮脸的,对着师尊喊什么,还喊得这么……这么动情!
倏地又是浪、叫一声,只见雁书归的身形还抖了一抖,龙山外曾在山下书摊上见过那种春、宫话本,里面描绘的香、艳、露、骨,见此情景不由代入遐想,心脏乱颤思绪如麻。
龙山外忍无可忍,这还了得!师尊定是被雁书归下药蛊惑,定是如此。龙山外额上青筋暴露,手指骨捏的脆响,一心解救师尊的他,用尽全力一掌推开门,吼道:“雁书归!你还要脸吗!!!”
正被林壑清点拨灵脉的雁书归诧异的扭过头,一脸茫然,两只眼睛眨了眨,浑然不知:“我怎么就不要脸了?”说着,一滴泪便从眼里落下,雁书归背过身对着林壑清掩面而泣,“师尊……师弟骂我不要脸。”
毫不知情的林壑清惊愕龙山外怎么好端端跑到他的房前,还如此怒气冲冲。
龙山外更是愕然,原来他大师哥只是脱了上衣,而师尊正在与他双手相抵,点拨灵脉。两人是清清白白,完全不是他那般所想。
龙山外脸红如醉酒之人,他又恼又羞,方才怎么那般眼瞎,这可如何是好!?羞则,也要怪雁书归喊得太过浪荡,惹得他想到那羞耻之事。
林壑清狐疑道:“阿龙,你不在房里休息,来我这做什么?”
龙山外满脸涨红,垂下眸子不知怎么解释,结结巴巴回道:“师……师尊,我……我……我……”
“师尊——”雁书归故意将脑袋往林壑清怀里撞,还哭出了声,“呜——你看吧,我就说小师弟爱欺负人吧。你还总不信……”
龙山外见了雁书归这样,忽地灵光乍现,一言破口而出:“我、我没了大师哥睡不着!”
雁书归泪眼婆娑的扭过头嚷道:“放屁!刚才还质问我要不要脸,现在就说没我睡不着,你说的谁信啊!”
龙山外憋着一肚子气,且又羞愧,居然红了眼,“是我口误,我本想说——想说——”龙山外越解释越糊涂,竟又不知说什么了。
“你本想说什么?”雁书归和林壑清一齐骇怪的看着龙山外。
龙山外吞吞吐吐,忽然如梦初醒一言道破:“我本想说,你还要不要——我!”
“哈?”
雁书归俊了十几载的俊脸,第一次扭曲起来,展露出愁苦怪异的表情。
“你失心疯了?”雁书归直言不讳。
“我没有!”龙山外想着若是让师尊看破他对他的贼心,不若拿雁书归来当挡箭牌,也好过被师尊厌弃,便下定狠心道,“师尊,你说得对,我就是离不得大师哥。我和他一直睡在一张榻上,今夜若是不睡在一起,我彻夜不眠。”
林壑清为难道:“可为师要为你大师哥打通灵脉,今夜书归怕是不能回你们屋了。”
龙山外走了进去,合上门道:“师尊,我可以在这等。”龙山外目光灼灼的凝视着雁书归,既能盯着雁书归,以防他对师尊不轨;又能……又能看到师尊穿着睡衫的模样……
龙山外觉得如此这般,歪打正着,却因祸得福,暗自窃喜。
雁书归回绝道:“呵,不用了小师弟。舍不得我就门外候着,最好跪着等。”
“书归。”林壑清看了雁书归一眼,单纯如林壑清,他又对龙山外道,“阿龙,既然你真舍不得书归,那就凑合着今夜和书归睡这吧。”
“那师尊呢?”雁书归忙问。
林壑清温柔的笑了笑,“这床太小,你二人又离不得,那为师就去外堂睡卧榻。”
“师尊,我离得了他!要不我跟师尊睡——”
龙山外赶紧扑上来死命抱住雁书归的腰抢话:“师哥,你别走!我离不得你,你可不能抛下我!”
雁书归第一次发觉,这个小师弟——蔫儿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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