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你说了,多穿一件衣服,就是不听就是不听,活该你发烧,把我气死得了!”
知道什么叫人在囧途还拖着一个猪队友吗?尤非凡简直就是我的克星,不,准确来说是我的灾星!别人自驾游,那叫一个潇洒不羁爱自由,放到我这儿全成了车后座躺着的瘟神。
“咳咳咳咳...你就不能等我病好了再骂我...咳咳咳...”
“少废话...别把感冒传染给我!一把年纪了,还当自己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刚得住吗?不穿秋裤就是对这季节的侮辱!”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已经被你裹成了粽子嘛...”
凑巧,公路不远处有一家路边苍蝇馆子,我放慢了车速将车挺稳后,一把打开了车门,尤非凡见我要离开,立马抬起脑袋狐疑的盯着我:“你干嘛去?”
“又不会把你给扔了,怕什么...我还能去干嘛,当然是给你讨口热水喝啊....”
这家伙病怏怏的模样看上去挺可怜的,脸蛋儿比猴子屁股还红,喜庆得很。她重新躺下,嘴里支支吾吾的:“谢谢。”
关上车门,我从衣兜里掏了几块零钱,便朝馆子走去,老板娘正收拾着餐桌,见我独自一人老远就扬起笑脸,热情的操着方言招呼起来:“妹儿,一个人迈,想吃点儿啥子?”
“老板娘,有开水吗?”
“肯定有撒,你要好多?”
“我买几瓶矿泉水,能帮忙换上热水吗?”
“要得,你等到哈!”
我将手中的钱递给老板娘,便坐在凳子上静候,顺势点上一根烟朝车子的方向看过去,这荒郊野岭的,上哪儿找药店?待到老板娘拿着塑料袋子提了三瓶热水给我,我急忙询问道:“这附近有卖药的吗?”
“妹儿,列个地方吃饭都不好遇到个,更莫说药店了。除非你朝镇里头开...不过我一看你斗是去稻城的,也不远了嘛,最多四十分钟就到了。”
接过袋子,我再三道谢后便朝车子小跑,拉开后座车门,我将热水塞在尤非凡的怀里:“这附近没药店,你就一个任务,把这三瓶热水喝干净...”
尤非凡抱着水瓶哀怨的看着我:“秋无名...我又不是小孩子...喝那么多水,我肾不炸膀胱也会炸的。”
“别磨磨唧唧的,赶紧给你我喝,你再忍忍,我们快到稻城了!”
坐回驾驶座我疲惫的闭上眼睛,想要休息一会儿,连续开了十多个小时,就中途加油停了一次,老娘的性子快要磨够了,这时,尤非凡凑近了脑袋,我都能感受到她脸颊的温度滚烫无比,再烫点儿可以煎鸡蛋了。
“你干嘛?”
“你开了这么久的车,要不睡一会儿?”
“等我睡醒了,你死在车里,我还载着尸体找警察?”
“你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我都病成这样了!”
“知道自己病了,还不给我安安分分的躺着别动。”
“你凶我!”
“就凶你,三十好几的人跟个孩子似的,你怎么活到这么大的,天冷加衣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懂的道理!”
“呀~你这是在关心我?”
“臭美死你...拖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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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每天风雨无阻的准时跑来喂流浪猫,那么喜欢,干嘛不抱回家照顾?”
我的手里拿着一根火腿肠,怀孕的母猫贴着我的鞋子正撒娇的蹭着我的脚踝,询声抬头,我瞧见路旁停着一辆进口宝马,女人戴着一副遮了大半张脸的墨镜,她的胳膊搭在车窗上,好以垫着下巴。
尽管墨镜让我看不清她的模样,但也难以掩盖她的好奇,连说话的语气都附着一股轻飘飘的趣味,她好奇我的同时,我也很好奇她,因为寥寥一句话里,不难发现她关注我很久了。
前段日子接了一个私活,给附近写字楼里的一家公司筹备办公室装潢,所以活动面积就这么大,某天加班太晚,深夜等朋友开车接我回家时,发现了这棵树的附近有野猫出没,我吃着中午剩下的面包,这母猫便凑近了我讨吃的。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经过这里都会刻意驻足停留,会把身上备着的食物留给它,有些习惯是不经意养成的,一晃眼过了大半个月,所以想到这里,我歪着脑袋盯着车里的女人:“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她把车调成了双闪,便下了车朝我走来,女人还挺遵守交规的,脚下踩着一双平跟皮鞋,就算这样,也比我高出几厘米,两步路的距离,却形成了某种气场的差距,吓得母猫串进了草丛。
“时长见你在这儿喂猫,好奇心作祟,想看看这猫到底有多可爱...”
我侧头盯着草丛,母猫微微探头,闪烁着光芒的眼眸示意着,它需要我手中的食物,我蹲下身子将火腿肠扔给它,母猫喵了一声就像说着‘谢谢’,叼着食物消失在草丛里。
我对这样的搭讪并不感冒,没有信任搭建的交流都算作逢场作戏,所以,眼前女人的出现让我有些微妙的局促,但嘴里还是回答了她先前的提问:“施善,不等同于对一条生命完全负责。有吃的就给,没那么多为什么。”
女人取下墨镜双手环胸,目光落在我的胸口,我微微低头看了看戴在脖子上被我收进口袋的临时工牌。她的眉梢轻挑最后没再搭腔,转身离开留了一屁股车尾气给我,就那么走了...
神经病吧,这女人谁啊!
......
一大早,我搬着三角梯戴上袖套准备开始一天的劳作,根据工头提供的墙面设计图纸,我今天必须把这间办公室的所有墙面做上手绘,现代不规则图案的涂鸦挺枯燥的,黑是黑白是白,明明想要表现出不按套路出牌,可来来回回的扭曲还是带着循规蹈矩的规律。
反正按着图纸勾勒,难度也不会太大,这是某种无需自我创作的快乐。我一边调色一边看着落地窗外的城市风景,这家公司的老板还蛮有实力的,上下好几层楼的规模,照着现在的市价来算,一个月的租金可不低,后来打听一问才知道,原来别人直接把几层楼都给买下来了,惹不起惹不起,有钱人都惹不起。
“小祁,你可真够勤,一大早就开工。”
工头一手扛着电钻一手提着五金工具箱,大概是过来送材料顺道监监工,我没好气的摊着调色板耸了耸肩:“能不早点儿来吗?全公司上下所有的墙,都扔给我一个人,就问这事儿搞得定吗?到时候延期,你可别跟我扯皮!”
“得得得,又想跟我要人!人多汤稠这么简单的道理,还不懂?你是谁啊,当然搞得定啦~到时候多发你一份奖金,有动力了吧!”
“就多一份啊?算了,懒得跟你计较,这可是你说的,上次你就不厚道的...”
工头拍了胸膛正要打包票,一位穿着正装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凑近了嘴跟工头耳语了几句,工头笑眯眯的直点头,等送走了女子,工头急忙拍了拍梯子:“快下来,快下来!”
我没好气的停下手中的动作,不耐烦的俯瞰着他:“又干嘛啊?”
“先别画了,你去趟老板的办公室,人家指名点姓要找你。”
“哈?找我?我又没犯啥事,找我干什么?”
“愣着干嘛,找你肯定是好事儿,快去啊!”
“哦哦哦..”
我一溜烟的跳下梯子,带着莫大的疑问瞅了瞅工头,感觉有猫腻...
话说这老板的办公室是在楼上,正好是十五层,相比楼下几层,视野更好,而且不高不低,搭电梯不会等太久,夏天窗外吹来的风比空调要舒服。我没正儿八经的来过这层楼,也从来没见过这家公司的老板,所以,好奇心是有的。
但...我不大喜欢被称作‘老板’的人,不是四五十岁中年发福油腻的地中海,就是四五十岁,盘了个鸡冠头的恶女人...想着都令人打寒颤...
刚才来找工头的女人大概是这老板的秘书,老远就朝我笑,笑得那叫一个如沐春风,我还没走近,她已经敲响了办公室的门:“老板,她来了。”
不等我的反应,她直接把门给推开了,邀请了我:“你好,快进去吧。”
我始终都是满脸狐疑的模样,等到走进办公室,好奇的张望着四周的装饰,最终把目光停在办公桌后那一面漂亮的落地窗前,看来我打脸的速度太快,这家公司的老板竟然是个女的,她背对着我,手里拿着文件夹。
黑色的紧身吊带短裙外披着一条坎肩,黑长的卷发随意散在肩头,身材凹凸有致,这一身时髦的打扮让人联想不到‘老板’一词。我还在神游之际,女人便发了声:“喏,这里的视野很好,你每天喂猫我都能看见,只不过稍微远了点,看得不大清晰。”
说着,她转过身看向我,一大早的疑惑变成了诧异,原来是昨天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我不自觉的抬开步子走到她面前,顺着她指出的方向朝楼下望去,正如她说的那样,十五楼的距离稍微偏高,但我喂猫的视角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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