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哪里，但是根据周围的环境来看也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更何况用他的身体也不能够听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周围如今根本就没有人，或者是人太少，防护墙太厚。
总之，信息不全。
自从他的能力越来越强，他几乎再进入世界的第一时间就可以得到关于世界主线的蛛丝马迹，抽丝剥茧也不要太容易，但是如今他却是一脸茫然，什么有用的信息都得不到。
不如先离开？
区区一道铁门还是阻挡不了他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界限在哪里。
可还没等到夜韶有所动作，他的耳朵就先一步捕捉到外边传来的脚步声，听起来很是轻快，但是重量仍旧是个成年人的。
很少有成年人会是这种脚步声，夜韶尝试着敲了敲门，瞬间那脚步声就停了。
“谁在那里？”
“你是谁？”夜韶后退一步，他可以听出来人已经到达门口，但是声音里却是警惕和疑惑，反倒是他的声音更镇定一些。
“我是海德维格，你是谁？”
“我是叶安，你住在这里吗？”夜韶抬高了点声音，仍旧不见慌乱。
门外的海德维格停顿了一秒才大声道，“哇，你居然是男的。”
夜韶撇嘴，他是男的怎么了？况且这种事情在第一次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应该发现好么。
“丹尼斯一般不会找男的。”门外的声音变小了，听起来似乎在自言自语，“难道是帕特里夏找的？”
那又是谁？夜韶听得一头雾水，他难道闯进了一个犯罪团伙的老巢？不过短短几句话就自报家门的成员，是智力水平不够么？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海德维格的声音提高了一些，显然是在对夜韶说话。
“如果可以，你能放我出去吗？”夜韶问得很是随意。然后得到了预想之中的答案。
“不行，丹尼斯会生气的。”
那他就自己出去好了，夜韶手上微微使力，直接将门锁从里面震开，堂而皇之的拉开铁门，连带着几颗钉子从门框上掉落。
“嗨。”夜韶站在海德维格面前微笑，“很高兴见到你。”
“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和他一样吗？”看见夜韶后的海德维格没有预想中的害怕，而是兴奋的绕过他看向被损坏的铁门，“你好厉害。”
如果不是他眼花，那就是他又被所长送到了个奇葩的世界里。这个人明明就是当初把他绑进来的，虽然现在的举动是在是和之前相差太大。
可不是，连名字都换了。
“承蒙夸奖。”夜韶后退一步看着海德维格道，“你多大了？”
“我今年九岁了，你呢？”
说出来会吓死你，“你觉得我多大了？”夜韶摸了摸自己的脸，思索自己到底应该说多大。
“十八岁吗？”
夜韶小小的羞愧了一下，“二十。”再乘个一千左右，不过九岁的孩子应该还没学到乘除，就不给他灌输这么复杂的概念了。
“你是被谁带进来的？”海德维格真的很好奇，他也希望有个同伴跟他玩耍，但是那三个女孩骗了他，他被丹尼斯教训了一顿。想到这里海德维格的脸皱在一起，“你也是想骗我带你出去的吗？”
“我想要出去完全可以自己来，为什么要骗你？大人骗小孩子不对的。”夜韶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我现在要走了，你自己好好待着哦。”
“你是怎么出来的？”
堪堪走出两步的夜韶回过头，刚刚还一脸稚气的海德维格已经转换了神态，这个男人目光冷静，完全的强势姿态。
“怎么，只准你把我绑来，不许我出去吗？”夜韶也完全变换了态度，他从来只能对孩子有那么一丢丢的耐心，但是换做是大人，还是对他动过手的大人，他可一点都不想虚与委蛇。
“当然不是，但是你知道出去的路吗？”
“我只要出去就可以了，你管得着？”
“他不是那个意思，如果你想要出去，当然可以。”男人的语气瞬间柔软不少，在眼角眉梢带着点妩媚，音色沙哑却撩人。
不，在看到这么一群大变“活人”之后夜韶已经肯定了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主线，如果只是一种人格当然不能够完全显示出特征，但是接连变换了这么多次，夜韶已经有八九不离十的猜测了。
“这是一个误会，他一向对隐私比较看重，如果有冒犯到你，我代他向你道歉。”
“所以我就应该说没关系？在我之前也有别的受害者吧？他们在哪里？”夜韶原本是想一走了之，但是这个情况下更好的措施是能够先截断一部分剧情，时间留给他的可不多。
“先生，这就不是你所操心的了。”眼前人的神情已经带上了危险的色彩，虽然仍旧维持着优雅，可惜眼睛里的疯狂是掩盖不了的。
“我觉得这不太公平，明明我在这里才是掌控者，你如何还能够给我发号施令？”夜韶朝前走了两步站在男人面前，“说起来，你还没做过自我介绍呢，刚刚的海德维格可不是你吧。”
“当然，是我的错，我是帕特里夏。”帕特里夏深知眼前的人不好对付，单单从他徒手拉开折扇被丹尼斯锁死的大门来看体力上他们就不是对手，如果这时候他能够出现的话……
“我已经劝过他了，你知道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我也会她们都放了的，”帕特里夏皱皱眉，“不过我先要把这一身衣服换了，你知道，这可不是我的风格。”
“当然，我可以等你。”夜韶点点头，做足了绅士模样，“总要给女士留够充足的时间。”
帕特里夏笑了，如果不是立场不同，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年轻人的。跟在帕特里夏的身后，夜韶路过长长的走廊时看见不少上锁的房门，看起来都是用过的。
“你要进来吗？”帕特里夏站在门口微笑道。
“当然不，我在门口等你。”夜韶礼貌的后退一步，看着帕特里夏打开房门冲他笑了笑才关上。
他在地下，就是不知道到底有多深。
如果这么一排房间都是这个人分裂出来的人格，那么他的暗示估计也不会有作用，因为他不能够给不浮出表面的人格暗示，也不能够看透内在人格的命运，怪不得这个人的主线如此奇怪，因为他有太多的可能性了。
不能武力胁迫的对手，还真是不好办。
房间里的声响逃不过夜韶的耳朵，在听到房门关上的时候他就已经认定那个聪明的帕特里夏不会和他硬对硬，所以才会挑选一个联通的房间直接离开。
他不着急，现在主要是摸清楚到底这里的格局是怎么样的，他还要去找别的潜在受害者。
行走在空荡的犹如迷宫般的走廊里，如果不是有足够的耐心，夜韶都想要直接拆了这里，他很讨厌封闭的空间，尤其还是没有阳光等自然元素存在的。
就在他要耗尽耐心的时候夜韶听到了异动，如果不是听力好，他都要忽略这层层门后的谈话声。
被暴力拆开的房门显示出夜韶不怎么好的心情，显然这样的出场方式也让门内的两个少女惊慌失措，甚至在看到他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惊喜。
“你是谁？”
“同样是被不小心抓来的，要走吗？”夜韶朝还算穿得整齐的女孩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没事吧？”
“你打败他了吗？”问的女孩没答话，另外一个女孩却急忙反问道，看起来是对那个男人心有余悸。
“算是，他现在不在这里。”夜韶伸出手，“我们走吧，我不喜欢这里的空气。”
“我还有一个朋友不知道被他关在哪里，你能去找他吗？”
夜韶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可以，我去找找她，她叫什么名字？”
“克莱尔，我叫玛西亚。”
“你呢？”夜韶看着那个仍旧保持警惕的小姑娘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凯西。”
夜韶的目光在凯西身上停留了几秒，这个小姑娘立刻察觉到了，她刻意没有跟夜韶保持眼神接触也力求表现得自然，但是她默默抱紧了胳膊，神情也不如玛西亚那么激动。
聪明的孩子。
克莱尔以为她就要死了，却听到了玛西亚的呼唤声，她连忙敲打着房门，嘶哑的呼喊着玛西亚的名字。
“你应该少说话，多久没喝水了？”夜韶刻意拿了工具装作很费力气的将房门打开，克莱尔看似已经到了崩溃边缘。“我们现在出去吧，出去了才能够进一步求助。”
玛西亚扶着克莱尔充满信任的跟在夜韶身后，凯西仍旧是一言不发，夜韶走在前面想着到底那个男人会怎么做。
事实证明，即使有那么几个人格很冲动，但是也有的人格很缜密，最起码在夜韶带着几个女孩从地道里出来的时候就没有收到过阻拦。
“这是个野生动物园吗？”还没有被怎么对待过的玛西亚现在还有力气跟夜韶对话，她完全将夜韶当成了好人，话语间已经满含轻松之意，在黑暗中看到的灯光也许是她们这辈子最难忘的事情了。
耳聪目明的夜韶已经听到黑夜中隐藏的声响，他不动声色的将三个女孩交到巡夜人的手中，然后在下一个转身消失不见。
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太过简单，可是却让其余的几个人完全惊慌。
“让我看看，你到底进化成了什么样的状态。”夜韶轻松的站在这个已经看不出到底是谁主导的人面前，良好的夜视力让他清楚的看到眼前人的不同，似乎更加健壮，更加，兽化的感觉。
人类可以达到这种程度吗？分明这就是个完全正常的社会才对，进化人这种生物应该不会出现在这个社会才对。
“你不懂，我们才是这个世界更高等级的存在，那些人只不过是惧怕我们而已，我们要让世界看看我们能够做到什么程度。”面前的人声音嘶哑，眼神里全然是疯狂，对着夜韶也不惧。
“当然，你认为这是进化，可惜其余的人不这么认为。”夜韶深知他不能够杀死这个已经被认定的中心人物，催眠也是无效的，仅仅因为这个人的体内不止一个人格，催眠了一个根本就不管用，他也不可能同时这么多人格都在线。
这就是所长想让他不要忽视的内容吗？人类其实有无限的潜力，即使是他也无法能够预知全部，这还是在一个正常的世界里所发生的事情。
人的精神能够有多强大，这是所长所要让他认识到的吗？
“对，我只要让他们意识到这些就可以了，你出现的太不是时候。”
“如果按照你的观点，我出现得不是时候的次数真心太多，自己都数不过来呢。”夜韶已经听到了远远的警笛声，让他诧异的是对面的人似乎也听到了异动，他似乎在疯狂的时候也没有失去理智，“那么，后会有期，你也不一定能够适应这个社会，不是吗？”
夜韶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人离开，终于开始思索大概是因为自己之前遇到的人都太过正常，所以才会出现如今这种不知道该如何收场的局面？
“你就是为了让我去救那么几个小女孩，没毛病吧？”
“说什么呢，你也可以选择不救呀，反正你也看出来了，那个世界的世界线其实很混乱，并不专注于他一个人身上，所以你也可以什么都不做的。”
“那我很怀疑我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我不会那么轻视对手，也不会再高估自己的能力了。”夜韶叹口气，“能不那么大费周章吗？”
“不能，因为在你这个阶层，单单靠说话已经不能够给你触动了，我这是给你最真实的体验，怎么样，人类其实是个很有趣的生物吧？”
“你总是这么说，难道你的前身根本就不是个人类？”夜韶忍不住吐槽道。
“是不是又有什么区别呢？难道你现在能够算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人类吗？”
夜韶语塞，他猛然间觉得他似乎已经掉落到一个怪圈里，却不想在所长面前有所表露，只能耸耸肩故作轻松道，“下一个世界是什么？”
有的时候即便是毒苹果，也要吃下去才知道到底是会死，还是会死而后生。
才第一时间感觉到不妥的夜韶，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想骂娘，他和所长的差距就是这么大吗？在不知不觉间所长已经安排好了他需要的测试，但是，目的又是什么？
“早上好，叶安。”
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还不是自我介绍，这种感觉让夜韶觉得很神奇。
但是让他更神奇的是他自然而然的开口道，“早上好，内森先生。”原本是很柔和的声音，但是夜韶硬生生觉得很是无感，当然，他现在已经不能够算作是人类，而是一个正在测试中的机器人，用来实验人类的理论。
论如何从一个非物种看人类。
“看看，你是多么完美无瑕呀。”
这种不用照镜子就能够全面透析自己的感觉，夜韶接受得很是自然。似乎刚刚睁开眼睛时候的心情已经成了过去式，大概是过来得时候被所长压了一部分的精神在原本的世界，所以他现在才能够这么冷静的自我分析。
或许还有他现在本身的性质所决定的，绝对的理性。
内森先生会找人来测试他的稳定性，如果不通过，则会再次格式化，重新编写。
人类的生存本质是什么，该如何编写到机器人中？人工智能到底能够进化到哪一步？人类是否有绝对的控制权？
夜韶跟着内森先生走出房间，每一个动作都是计算过的，干净利落简洁无比。
即便不是自愿，夜韶也已经将刚刚路过的所有路线都刻画在脑海里，连同所有的设置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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