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韶已经对叶家某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没了脾气,况且有了这帮人在某些时候也能够作为可牺牲的棋子使用他才没对叶路这些人动手,但旁人都好说,偏偏这个陆小凤心思敏捷,若是弄不好恐怕会湿了鞋。
花满楼自然是聪明,陆小凤对着夜韶的敌意他不会察觉不到,但是双方都是他的朋友,况且在他面前也都装得很是风平浪静他也不会自找麻烦去做这之间的和事老。大家都是成年人,况且陆小凤和夜韶的为人处世他都能够认同,并不觉得自己单独搅进去会有什么好。
花家是个好地方,但是夜韶在知道叶路等人几乎等不及的要和南王府密谋,殊不知谋定而后动的这句话用在他们身上是最好的警告。现在天下太平若要成事就得万分小心,否则你连个勤王的名都打不出去,若是出了马脚绝对是妥妥的叛党。就凭南王府是皇亲国戚帝王为了给天下人展示他的宽容也不会直接杀了,但是跟随南王府的一干人绝对是要株连九族的。有人赶不及自己要去找死,夜韶怎么着也要将计划提前做那个在后的黄雀才好。
话虽如此,但是身边跟着个什么时候都心思百转千回的陆小凤夜韶真心觉得不得劲,就连赶车的徐方都被陆小凤嘻皮笑脸的做法弄得有些不耐烦。原本徐方就是个不多话的人,偏偏陆小凤跟夜韶说话有时候懒得绕圈子就跑到徐方这里来找安慰,徐方尽管不曾松口说出一星半点来,但日日都被人这么冷不丁的在口舌上下绊子也觉得精神紧张。
原本从花家去京城的路竟被陆小凤逼得走了飞快,只用了正常时间的一半,也亏得大家都是。到了天子脚下陆小凤总算是被另外一条消息吸引住了心神,那便是名动京城的绣花大盗一案,破案的人也是在江湖中有所耳闻的六扇门原捕头金九龄。
所谓江湖人的案子由江湖人来破是最好,但是这案子涉及到的不仅是江湖事,等陆小凤得到确切的消息找到金九龄的时候也有些后悔为何自己要掺和在这番事务里。不光光是那八十万两的镖银不知所踪,单单是平南王府也遭遇不测就让他觉得嘴巴里发苦。
跟陆小凤道别的夜韶却很是轻松,至少这些事情都是在他的算计之内,不过想来各个王府也都是心照不宣的,先是那座被霍休藏到死的金山银山,如今又是镖银失踪,也不知道上位的人到底做的安稳不安稳。
金九龄若不和陆小凤比起来也是一位难以对付的高手,不过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有资格作为棋子给那些人摆谱。夜韶听着江湖传闻陆小凤因为绣花大盗的事情忙得不亦乐乎,自己也因为宫九的事情有些头大。
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就是跟着陆小凤一路上京而已就被宫九拽着从头到尾问了个遍。
“那陆小凤很不一般。”宫九问完后颇为少见的摸摸鼻子露出个真正意义上的深沉样子道,“我只是想问问你到底有没有载在他手上。”
“我怎么会载在他的手上?我又没做什么。”夜韶眯了眯眼睛,“倒是你,似乎对陆小凤太过看重了吧?”
宫九的失态也是转瞬即逝,他见夜韶这么说便恢复到了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道,“唔,我承认这点,但是你不也是一样吗?”
一样对陆小凤格外看重吗?夜韶不得不佩服宫九的观察力,许是从上个世界来带了几分不惹世事的后遗症,这个世界里他并未和人有多亲近,不论是那个被他设计看到自己天赋的叶孤城还是出生之地白云城,他说到底都没有多大的感情。
要说出来做事碰到宫九也是宫九主动贴上来的,为的不仅仅是白云城的势力,恐怕更多的还是因为他这个从未在记忆中出现的人吧。
好在宫九重活一世并没有直接上来就是对付陆小凤而是采取远观的态度夜韶才没有对宫九出手,直到现在夜韶也在评估宫九对于陆小凤的威胁力,如果真正经历过前世,那么宫九再怎么抖M也不会重复那种死法了。既然如此那么陆小凤和宫九若是真的遇到,胜负那就妥妥难定,并且八分是宫九会获胜。
“近日可有什么新鲜事?”夜韶放弃关于陆小凤的话题转而问道。
宫九也略觉得这个话题两个人都不想深入便放过,听到夜韶的发问叹气道,“父王有意直接动手。”
“莫不是你的实力被你父王知道了?”夜韶奇怪,太平王府虽然历来装得循规蹈矩,可是说实话,要让他们在平南王府之前出头那是不可能的。
宫九晃了晃手中的折扇斜睨了夜韶一眼道,“你觉得有可能吗?”
唔,自家儿子是什么样的父亲最清楚,更何况宫九还是太平王府的世子。要说太平王对这个孩子不上心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宫九尽管在事实上比起同龄人老练很多,但归根结底在亲情问题上也是很纠结的。
不过结是要靠自己打开的,宫九如此聪明,断然只是想要欺骗自己而已,夜韶便不在这点上点破他。
“既然如此,为了我们两家不要兵戎相见,你还是早点让你父亲收手吧。”夜韶也不客气,他的实力宫九尽管没看到多少但见微知著,更何况宫九绝对无心大宝,若是太平王登上皇位估计宫九的性格会让这个朝代提前很多年灭亡。
宫九也就喜欢夜韶这般跟他说话,不参假的直接。他是看到过夜韶跟别人说话,虚与委蛇神情冷淡,假话说起来跟真的一样眼睛都不带眨,对待下属那就更不用说,只是维持着高高在上的态度令人琢磨不透。想到这里宫九便有种好歹你我也是知心的人的诡异满足感,也不出夜韶意料说要回去跟自家父王好好来一次促膝长谈。
夜韶很不喜欢跟这个世界上的人打交道,不比那些世界里魔修肆无忌惮三纲五常都不在乎,这个世界里的人被束缚的太多,看起来听起来感受起来便也没什么格外出彩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叶路如今果断的接替夜韶成为了平南王的幕僚,所以夜韶愈发在外面不引人注目。这样也好,毕竟若是有太多的人跟自己未来的主子有接触那也不是好事情,有些时候卸磨杀驴虽然用的不厚道,却是不得不用的。
尽管不喜欢陆小凤,但是面对花满楼的温柔款款夜韶还是有几分好心情,可惜了花满楼这心意坚定的人夹在陆小凤和夜韶之间越发不好做。
不过这份不好做也是用不了多久,大概自己会是让花满楼失望的。夜韶摸着下巴觉得自己这一世的选择真心是正确,不与那些江湖中的纠结人做什么比较,只用登上那个位置,有什么是自己保不住的?
还能逍遥一世得一安稳。
怕是在以前夜韶是不会这般想的,可谓是在一个世界待得太久,而那个世界的等级又比这边高得太多,眼界开了自然就不会将原本顾及的事情再看得太重。这世界上的九五至尊到底是因为武侠所以号召力弱了些,可就算是弱也不是能够随意拿捏的。
宫九这次回去的时间比夜韶料想的要久一些,但是好歹得出了夜韶想要的答案。
哪个男人不想要称王?尤其是在还有一步就可以登顶的时候,自然欲望要比平常人深厚,即使是再冷清的皇室贵族也掩盖不了其中的心动。
“原本总是在江湖中混,如今倒是可以跟你看看朝堂上的风雨,也算是另外一番美事。”宫九不在乎自己的父亲知道了自己要做的事到底是什么态度,他从小对于父母的执念似乎在上一世离开的时候就以为消失殆尽,剩下的则是漫漫无垠的空旷。夜韶的到来给他带来新的生机,既然没什么事情,何不跟着这个人一起走走,说不定能够看到有趣的事情呢。
“那个位置恐怕你也是过不了多久就会觉得厌烦了。”夜韶摸透了宫九的性格,就连皇位让与他都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的。
宫九眯着眼睛笑笑没接话,他自幼聪慧,却是慧极必伤,有时候想要骗自己都要费劲功夫,偏偏出现了夜韶这么一个让他捉摸不透的人,皇位到底是个让天下人都趋之若鹜的位置,偏偏从夜韶的嘴巴里说出来就如同是个玩具,要得到手,却不愿意多加珍惜。
叶孤城对于剑道的追逐从未停止,所以当听闻西门吹雪给他下了战书,几乎是毫无悬念的就接了下来,甚至没意识到在紫禁之巅比赛有什么不妥。无怪乎叶孤城会这么做,概是因为夜韶太过能干,十余年间纵着城主大人只一心扑在剑道上,从未在别的事物上让他分心,所以敏感度差了那么一点点。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当然不喜欢有人藐视皇权,但是在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两大名人的光辉下也没有多少人敢真的跑去跟他们理论,而这个局也是许多人默认的想要看到的。到了那天,岂不是越乱越好?
皇城中的兵力早就各为其主四分五裂,尽管皇帝能够掌握一部分,却也不能够不顾自己的安危,自然就会削弱别处的掌控力度,夜韶掌握的自然就是这些皇帝觉得不重要,却缝隙满满的职位。
至于重要的么,夜韶坐在宫内的小楼中慢条斯理的喝着进贡的鲜茶开口道,“不服,就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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