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夜韶本就不觉得这世上存在着两个人知道的秘密,但是作为他的身份却是一个了解的人都没有,连静心坊里修炼的人都不曾问过,所以就算白子画拿出他上仙的本事但是没有线索又如何寻找?所以尽管大家都在牟足劲打听那个银面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时夜韶还是很悠然自得的,但是架不住如今世上有个万事皆通的异朽阁,阁主原本就对骤然出现在世的静心坊相当好奇,也知道这坊主的能力和上仙也不差什么,如今又出现了个他闻所未闻的银面人,不联系到一起都对不起他异朽阁的名声。
不过尽管东方彧卿觉得这银面人和静心坊的坊主有关系,但是无奈他也没办法找到静心坊的所在,原本那个阴差阳错落到他手里的静心坊坊牌早就消无踪影,实在是本来那坊牌就是别人当做代价给他的,等回头他再想找来问的人时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线索。
索性东方彧卿的重点也不在静心坊这里,而是那个日后会身为妖神的花千骨,尽管花千骨在预料之中的进入长留并且对白子画产生情愫,但是东方彧卿总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劲。太过顺利了,不论花千骨到底是不是白子画的生死劫,她的存在和成长都太过顺利,白子画几乎没有什么异议就将她收为徒,而且还对她多有照顾,花千骨就算不是什么天赋异禀,但是被一个好师傅教导着也正儿八经的进入修仙之途。
长留一副和乐的景象,仿佛这片和乐就会如此一直持续下去。
夜韶很是欣慰的落在一边隐匿起身形观察着花千骨和白子画的互动,瞥过师徒这个名分不提,花千骨如今对白子画的心那简直是日月可昭,偏偏白子画外表是冷若冰霜不露分毫,花千骨还以为自己的小心思遮掩的很好,却不知道早就被看在白子画的眼里。
而白子画如今看待花千骨也是单纯当她是自己的徒弟,明明知道她是自己的生死劫还缠上去那简直是自找苦吃,更何况他被人倾慕也不是一天两天,所以还算是能够对花千骨的心思安然处之。
每日去绝情殿一晃成为夜韶的必修功课,一来他是观察花千骨到底对白子画的感情有没有上升为非你不可爱到死去活来,二是看看白子画有没有察觉出其中的不对来或者是干脆和花千骨产生情愫。不过二者的进度都不大,花千骨一开始就觉得白子画惊为天人不敢亵渎,如今即便是当了徒弟也只是打着关心师傅的旗号多多接触他,想待在他身边,却从没期望过白子画能够回应她的感情。白子画一开始是觉得有个人待在自己身边挺不习惯,但是时间长了也就安稳下来,毕竟花千骨如今还是自己的徒弟,他还是要做好师傅的本分。
有些无聊的在大殿的横梁上打了个哈欠,夜韶懒懒的歪头从横梁上刚好能够看到窗户外的云山雾绕,却不想一直在底下打坐的白子画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阁下三番五次闯入我绝情殿是何缘故?”
夜韶在横梁上支起身子探头朝下望去,就见白子画虽然看不到他,却是确定这殿中有人,竟抬手布下结界。
既然已经被人看出夜韶便不再躲避,从梁上跃下的同时撤去身上的隐身术,刚巧落在白子画面前。
“梁上君子。”白子画张口道。
夜韶耸耸肩,在人上头能够俯览全局,况且这梁又宽又大又高,横躺一个人是绝对没问题,“尊上可是生气了?放心,我来不过是看看那小丫头到底在长留待得如何,并没有什么坏心思。”
“阁下说的是花千骨?”
“对,也是上仙你的生死劫。”夜韶不等白子画请他坐下就斜靠在桌几上一只手扶着脑袋点点对面的位置,“若我说有办法解了它,上仙可有心听听?”
尽管心底想着这人说不定是个骗子,但是能够偷偷溜进长留还跑到绝情殿这么多次都没被人发现总是有些本事的,所以在夜韶自信满满的模样下白子画也盘膝坐到了夜韶对面,“生死劫无法可解,除非杀了花千骨。”
“但这却不是长留上仙你的选择。”夜韶凭空变出一把折扇放在手中转着圈把玩道,“这劫难在我看来都是你们两个人自己做出来的,天命注定是有一部分的原因,不过大多数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
“我不懂你的意思。”尽管夜韶说的极其平常,但是白子画却觉得这平常里面隐藏着他不知道的东西,甚至夜韶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对天命的嘲讽根本就是无所掩饰。
“我的意思是,只要你能够和花千骨以师徒的名分长长久久的待在一起,那生死劫自然就破解了。”
这些劫难有个让人觉得很无语的前提,那就是各位上仙都知道这劫难的存在,而对方则不知道,再者便是都已经提前知晓为何还会受苦,那就是知晓这劫难便是他们受苦的开始。如果不是因为无垢发现云牙是他的婆娑劫,那么云牙就不会被赶出莲城,更不会让无垢在事后才明白自己错的离谱差点入魔。这一对也是如此,如果白子画先前不知道花千骨是他的生死劫,那么一个小小的女孩又怎么真正能够被长留上仙三尊之一瞩目呢?
夜韶这次已经给白子画了一点提示,他说得明白,但是白子画将信将疑大概也只是会埋在心底,不过若是他算得没错,那么很快这劫难便要初始,他也不能事事都挡住。
“虽然说花千骨是上仙您的徒弟,但是实力不够还是不要轻易带出去为好,否则连累了自己也连累了别人。”夜韶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若是到时真的危在旦夕,不如来找我,要不然你那个徒弟一来分不清轻重,二来若是要是因为你的事情估计会很容易中了别人的圈套。”
“这世上能伤我的不多,看来阁下的法力不比我差,为何在仙界未曾听过?”白子画听着夜韶跑过来给他予以方便就觉得奇怪,世上之事不能单论好心与否,更何况两个从未见过的人又何苦让夜韶跑俩告诫他。
“我只是不喜欢而已,上仙在我看来也不是多事的人,这东西给你我也放心。”夜韶知道白子画对他有怀疑,但是白子画也有着万事只要不颠覆天下太平也是不怎么上心有自己原则的好孩纸,所以他将静心坊的坊牌给他的时候并不担心他会拿着就告知别人。“这东西可以联系到我,若是有事我也能帮你一帮。”
白子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夜韶,见他身上并无任何确定身份的物件,甚至连宫铃都没有,但偏偏非魔非妖,如今他递上的东西也是能够确定他信息的才伸手接过。
入手倒没什么感觉,比起表明上接近于墨色的花纹以及冰凉的触感,这份重量是挺出乎意料的,更何况这坊牌有他手掌大小,毕竟是来历不明的东西,要是随着带着白子画也没那么放心,只是放在一边道,“那我还要谢谢阁下了?”
“谢倒是不用,只要上仙能够在别人未问起之前对我的身份保密那就好。”
“既然阁下没有恶意,那可否告诉我你如何知道花千骨是我的生死劫?”
夜韶没有白子画想象中的推辞,他叹口气摊摊手道,“上仙难道以为只有你能够测算自己的命数吗?就如同你看着凡人也能测出凡人的命数来,我也能够看到你的命数,仅此而已。”
这个比喻若是放到其余心中狂傲不懂得分寸之人听来那就是□□裸的挑衅,但白子画迅速抓住其中的重点,那就是他测算起仙人的命数来都是毫无顾忌的。这说明什么,只说明他的能力比起如今的仙人来说要强得多,已经成仙了的人多多多少少命数都早就只能由亲近之人算了,自己算是当局者迷测不准,亲近的人也是要修为至少和自己齐平才能够有能力测出自己的命数,更别提还要自己提供信息。
眼见白子画对他越来越防备却也多了重视,夜韶便认为此次谈话至少得到了他预想中的成功,而且他这么多次往来绝情殿也不是真正觉得白子画察觉不到他,即便两个人的功力有所差距,但是谁不会感觉到自家有什么不对劲呢,更何况是个心思细腻的上仙。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身份暴露出去?”白子画见夜韶稳如泰山的样子不由开口问了一句。
夜韶沉吟一番反问道,“我既不是妖也不是魔,更不是要对长留心怀不轨的人,这世上很多事情都不用究其原因才能得到圆满,相信上仙比我更知道分寸二字如何来写。”
白子画默然,将那块坊牌收入怀中道,“既然如此……”
“那我们后会有期了。”夜韶点点头,身形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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