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泪盈于睫,就连666都看的既是气愤又是于心不忍。可是顾煊昱面上却丝毫不为所动,用一副冷硬的语气说道:
“本督主是想让你知道,本督主想让你死你便死,没人能阻止的了。”
若是这话放在昨天,妺妩还勉强能信上一分。可是眼下这铁链中的一圈细绒加的恰到好处,妺妩可是半分都不信。
对于杀伐果决的人来说,只有真正对别人上了心,才会注意到如此的细枝末节。
不过,既然上了心,就再也别想,把她从心上摘下来了。
妺妩心中不信,神色却似是认命似是臣服。她缓缓闭上一双泪眼,哀声说道:
“妾,知道了,妾不会反抗就是了。”
顾煊昱扯着手里的铁链猛地往前一拉,妺妩的身体便不受控制般软倒了下去,被他一把扶住。
顾煊昱又想起了先前辛翠说的那只纸鸢。他心中一动,那纸鸢,是为他而做的吗?就因为他那天说的那番话?
想到这里,他再不犹豫,低头俯身而下,捉住那么鲜妍欲滴的红色。如同猛兽扑食那样用舌尖品尝着猎物芬芳之气,久久不曾松口。
可就在他即将彻底失控的时候,他的眼神触到了妺妩的眼眸。
那一双水眸不像之前一样紧紧闭着,也不是原先害怕惊惧,同是琉璃茶色般的晶莹深邃,却空洞的仿若无物。
那样的空蒙,就如同年少生辰时旁人送给他的一尊琉璃娃娃。再怎么美都不会同他讲话,再如何好都不会懂他的心思。
妺妩此时此刻的状态,就仿佛只是一具提线木偶。他要如何做,她都不会反抗,却莫名的让他再也没有先前的兴致了。
顾煊昱又想起那次凉亭之中,妺妩含羞带笑说大人骗她的时候,那一眼的风情万种。
那才是她本来的女儿娇态吧?可是现在,自己得到了他想要的乖顺和臣服,却觉得不点都不满足。
顾煊昱直起身,放开了妺妩。
他看着在一旁低着头不发一言的女人,半晌之后才悠悠叹了口气。
原先的那具娃娃是琉璃做的,打碎之后再也拼不好。
现在的这个女人不仅身是玉做的,就连心恐怕都是琉璃做的。
让他碰也不敢碰,动也不敢动,生怕微微一使力就彻底毁掉了。
妺妩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重新在刚刚的位置跪好。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个女人一向温柔又柔弱,不敢如此视他为无物。现在这副模样,怎么样怎么看怎么觉得是在同他置气。
顾煊昱半眯着眸子问:“你这是在对本督公不满吗?”
妺妩听闻此话,又面朝着他跪好,依旧没有抬头:
“妾身不敢,妾身怎敢同大人置气?大人多心了。”
顾煊昱呵笑一声,脸色又沉了下来。她这话表面上是恭恭敬敬,还真以为他听不出来他她的这副语气了?
这个女人,她还真以为离了他,就能在这如狼似虎的后宫之中活的好好的?
顾煊昱深刻地觉得自己是养了只养不熟的猫儿,心中也生了闷气,不再开口说话。
666扭头左看看妺妩,一会又扭头看顾煊昱,随即就检测到顾煊昱的好感度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掉。
不过比起来原来几十几十的掉成负的,这样已经好很多了。
不过看他俩这情形,怎么感觉——有点像两口子吵架呢?
妺妩这才懒洋洋地在心里同666解释:“你个小东西,才反应过来啊?”
666顿了一顿,这能怪它才反应过来吗?
别人两口子吵架,都是比谁更不讲道理更有气势,最后服软的那一方要不就跪搓衣板,要不就是买买来平息对方的怒火。
哪会像他们刚才那样子,要换在现代世界,妥妥的要进监狱了好嘛!
什么轿中铁链都玩儿出来了,这哪里是两口子吵架?这摆明了就是要上天啊!
666想着想着就又被妺妩嘲笑了一通。
有的人吵架毫无美感,只会越吵越伤和气伤感情。而她自然不同,她可不会同泼妇骂街一般形象全无。
她要同人吵架,当然就是让人心中又气又愧又后悔,最后不得不乖乖地过来服软道歉。
666对此完全不信,大反派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看怎么和服软道歉完全不沾边儿。
不过既然是吵架,没什么生命危险它也就不管了,于是666就拆了一包虾条坐等看戏。
外面的高舒一开始还暗搓搓等着听戏,只听到了一半突然就没了动静,心中还有些失望。
此刻,轿子已到西厂门口,他正要开口,就听到他们厂公大人怒气沉沉地一声:
“谁让你去西厂了?没见轿中还有犯人吗?去慎刑司!”
哎哟,666咔哧咔哧地咬着虾条,心中幸灾乐祸:呦呦呦,让这个宿主天天作天天作,现在杯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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