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么,我来晚了。”楼烛指尖微凉,覆上沈言束唇边血迹。
前些日魔域尚未稳定,他不得已将师尊放在道墟宗,本以为南沉仪能有点用处,没想到还是让人受了伤。
沈言束偏过头,下颌划过楼烛的手指,语气冷漠,“与你无关。”
楼烛垂着眼,突然露出哀伤的表情,“师尊可是在生我的气?”
沈言束盯着他一言不发,楼烛轻叹,隔着紫藤抱住沈言束,低头埋在他颈窝,只用微弱力量蹭了蹭,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师尊别生气,我知道错了。”
撒、撒娇?
还主动认错?!
沈言束冰冷的眸子瞬间柔和了些,“你为什么要离开?”
“因为南沉仪回来了,”楼烛闷声,仿佛受到天大的委屈,“他回来,师尊就不需要我了。”
沈言束皱眉:“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说完颈侧猛地一疼。
“师尊竟然当真了。”楼烛咬上沈言束白皙颈脖,察觉他在疼的轻颤,眸光黯了黯,又安抚似的轻轻舔舐起来。
疼痛尚未褪去,又传来酥痒之感。
“楼烛!”
清越嗓音带着几分薄怒。
楼烛直起身,捏起沈言束的下巴,在殷红唇瓣浅尝辄止的吻了吻,“师尊别生气,弟子千辛万苦从魔域赶来接你,讨点甜头不为过吧。”
沈言束不知是怒的还是羞的,耳梢染上一抹红晕,“谁要你接,这里是道墟宗,没事滚回你的魔域去。”
楼烛笑了笑,慢条斯理的解紫藤,“师尊在担心弟子么,不用怕,他们伤不了我。”
沈言束:“······”脸皮越发厚了。
这时,远在一旁的红衣护法突然道:“尊主,有人来了,是南沉仪。”
楼烛低嗤了声,“徒劳无功。”
他说着,伸手遮住沈言束的眼睛,温声细语:“师尊休息会,我带你走。”
等沈言束醒来,身处宽敞而陌生的房间。
原先穿着的斑驳血衣已经换了,浑身鞭伤也被涂了什么膏药,除了微弱的疼意,并无大碍。
他坐起身,盯着不知何时戴在右手腕的的绯色手镯,试图摘掉,但全然无果。
这是缚灵镯,修士戴上一身修为都废了,与凡人无异。
楼烛端粥进屋,无视了沈言束冷若寒霜的面容,坐在床沿,薄唇勾着浅笑,“我让人准备了师尊最爱喝的,尝点么。”
“解开。”沈言束抬起手腕,语气不善。
他手腕细瘦,雪白肌肤在绯玉的衬托下更显精致漂亮。
楼烛眼底流露一抹幽色,“很好看,师尊喜欢吗?”
沈言束沉下脸,声音微冷,“不喜欢,给我摘掉。”
楼烛恍若未闻,慢悠悠搅动着清粥,“师尊先吃点东西吧,不然得冷了。”
一觉醒来手腕多个东西,还取不下来,沈言束有些难受,眉头蹙着,神情愈发冷漠,浑身都散着寒气。
“摘掉,我不要戴这东西。”
他语气很冲,带着十足恼怒,但楼烛依旧云淡风轻,不过语气冷了些,“看来后厨的人办事不力,煮的东西不合师尊胃口,师尊认为,本座该怎么处置他们?”
拿人命威胁,沈言束咬牙,想坐视不管。
但事关天劫,邢亦烛在位面手中鲜血过多,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他现在很生气,又不得不压制住恼意,最后冷冷的瞪了楼烛一眼。
一向清冷的师尊被惹恼,澄澈眼眸凶凶的望着他,带着一抹不甘的愤然,又是不得不妥协的姿态,说不出的诱人滋味。
楼烛喉咙微紧,嗓音低沉:“师尊。”
沈言束带着薄怒:“别叫我。”
楼烛:“······”
粥不多,沈言束很快喝完,刚把碗放在一旁,楼烛凑近,在他唇边落下一吻。
“你干嘛?!”温热的气息突然袭来,沈言束多年的修养,有些炸了。
楼烛低声一笑,目光灼灼,“看师尊吃,我也有些饿了。”
“偌大的魔域,总不至于饿到你这个魔尊。”沈言束往床内挪了挪,一股脑躺下,翻了个身,“我要休息,出去。”
他背对着楼烛,连被子都没盖,雪白亵衣勾勒出优美的身体线条,如墨长发凌乱的铺在软枕上,仅露出一截白皙的颈肩。
楼烛眸光微黯,伸手给沈言束盖上被子,“既然如此,师尊先休息。”
沈言束装睡不理,楼烛看他不自然颤抖的眼睫,唇角微勾,这般师尊他未见过,像只深入狼窝的小白兔,惴惴不安的试探躲匿,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等楼烛走后,沈言束问系统:“有解开缚灵镯的办法吗?”
系统翻阅资料:“手镯注入的是主上灵力,除了让修为比他高的人碾碎镯子外,只能由主上亲手取下。”
沈言束:“······”当今世间能修为超过楼烛的,沈言束认为自己就是一个,还有一个南沉仪似乎还差点火候。
他神色不悦的起身,在房间转了圈,屋子很大,还摆放有书案,透过一旁轩窗望去,午后阳光明媚,远处亭台楼榭,近处清风扶柳,一派幽静闲雅。
身处二楼,还有数株高大的梅花树,伸展着枝丫,如雪洁白的花朵争先绽放,暗香顺轻风涌入房间。
沈言束还看到守在不远出的暗卫,显然想自由行动是不可能的。
他将缚灵镯在窗柩磕了半晌,无声发泄不满。
转眼间,沈言束待在魔域足有半月,这期间,楼烛开始来的勤,后来发现沈言束对他愈发冷漠,便很少出现,有时连饭菜都是下人端来的。
他只在晚上趁着沈言束睡着,才悄无声息出现在房间,抱着沈言束睡觉。
沈言束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说过解开缚灵镯,但楼烛不可能解开,他从不轻视沈言束的修为,一旦解开,没有把握继续留住沈言束。
而沈言束所说的解开他也不会走,楼烛一个字也不信。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不过是将师尊留下身边而已,所以绝不可能解开灵镯,于是两人关系越发僵硬。
窗外风声呼啸,天空阴沉沉的。
沈言束有些烦闷,走到书案前,铺纸执笔,大肆练起字来。
以往他在神界,独自一人心情不悦时,也会如此,不过后来被邢亦烛发现,再也没有这般练过。
半晌,宣纸布满了文字。
沈言束瞅了眼,脸颊微烫,神情十分复杂。
无他,笔下的字实在太难看了,身为主神,沈言束可谓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要说有什么拿不出手的,只有笔下字墨。
不知为何,他的字总是歪歪扭扭,尽显憨态。
若交于旁人看,必定以为是刚会执笔的幼童所写。
沈言束从未在人前露过字,唯有一次被邢亦烛撞见,恼了足足一月没与他见面,与他说话,后来邢亦烛发现行踪,将他堵在花界,不依不饶的缠他三天,直把沈言束一身脾气弄没了。
楼烛进屋,眸光微怔。
数片花瓣被吹入房中,沈言束一袭白衣,执笔立在书案前,束起的青丝在风中微微荡起。
他眼帘微垂,唇角勾着一抹淡笑,似乎想到什么开心的事。
楼烛看愣了,忍不住唤了声:“师尊。”
却不想他这一声,竟然吓到沈言束。
只见沈言束唇角笑意尽收,微微睁大的眼眸露出一抹惊慌失措,旋即发脾气似的,放下笔,将桌案的纸拎起撕成粉碎,片甲不留。
楼烛表情霎时阴沉下来,“师尊竟讨厌我至此么!”
沈言束看向一堆碎纸,缓了口气,眸光一转,皱眉问:“你来干什么。”不是一般晚上才来嘛。
“本座的地盘,本座来不得吗。”楼烛泛着怒意寒声道。
沈言束无意与他争闹,转身欲走,手腕被一把捏住,“你还没回答,就那么讨厌我吗?”
“你解开灵镯,”灵力被束缚的感觉,沈言束尤为不喜。
楼烛盯着沈言束清冷淡漠的神态,低嗤了声,“解开?徒儿要是解开了,师尊想去哪?”
沈言束:“我答应你,哪也不去。”
楼烛冷然一笑,“师尊以为我会蠢到这种地步?”
沈言束挣开楼烛的手,清越声音仿佛掺着寒冰,“那我与你无话可说。”
他说完想离开,谁知楼烛突然从后面搂住他,一只手环住腰身,另一只擒住他双手。
沈言束被捆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师尊,想去哪?”楼烛俯身贴在沈言束耳边,声音温柔的好似情人间亲密细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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