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刚进金莲峰,墨莲长老背对着三人站在树下。
天边夕阳红橙一片,一颗古朴老树下,墨莲负手而立,背影有一丝萧瑟,天边的红云将白色的身影染上了一丝红尘气息。
即使如此,秋正雅仍然清楚他是天外飞仙,至始至终,不食人间烟火,断情绝欲。
秋正雅不禁回想起,墨上真人真正的冷淡是从他结婴之后开始的。
他明显感到师父对他冷淡了。
以往每个月,师父会定期考查他的剑术,仙法。
结婴后,墨上总是频繁的闭关。
落知秋前去请安,十次有九次被拒门外,墨上只给留给他一则传讯符:“为师在闭关。”
十次的另外一次传音给他,简单交代几句话,例如,出去历练要秉持除魔卫道的宗旨。
自从上次秦浅师姐的事情发生,师父对他,大不如从前了。
落知秋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接下来,又发生了一件事,致使师父对他更加冷淡。
仙兽门的掌门来访,随行的还有掌门的两位千金。
落知秋的师弟曲正清偷偷把他叫到一边,鬼鬼祟祟道:“师兄,你知道仙兽门的掌门这次来所为何事吗?”
他平时对这些事不太上心,“掌门之间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嘿嘿,师兄有所不知,此事恰恰跟你有关系,他们是来联姻的,仙兽门任掌门的第一人选就是你。”
“我?我从不考虑这些事。”
落知秋心事重重,三百多年前秦浅师姐的事情说明,师父最讨厌这些情爱道侣之事。
如若被师父知道,目前的情况岂非雪上加霜?
师父已经在冷落他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课业仍然遥遥领先其他师兄弟,他进阶还是最快的,师父仍然不满意。
他已不知道怎么讨师父欢心,以往只要他进阶,师父的脸上会出现类似开心的表情。
掌门师伯爱酒,每次曲正清下山回来,都不忘给他师父带一壶好酒,师徒两人开怀对饮,好不快哉!
墨上真人摒弃七情六欲,早早辟谷戒酒,世上有什么会是他喜欢的?
事隔三日,几年来,师父第一次主动召见他,落知秋心中感到隐隐不安。
师父坐在高椅中,夜晚,房中的灯盏并不明亮,墨上一半的面容隐藏在黑影中,看不确切。
他的声音无悲无喜:“知秋,仙兽门任掌门前来寻求联姻,掌门师伯中意于你,你自己怎么看?”
“弟子全凭师父定夺。”
“此等大事,当然要你自己定夺。”
“师父,您不是一直反对我结道侣之事吗?弟子此生不做他想,只想跟师父一同修行,早日到达大道的彼岸。”
“你到达你的大道,你不必跟为师一起走,你有你自己的选择,即使我是你师父,也不可能处处替你做决定。”
墨上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落知秋想着,终于跟师父见面了,他要哄师父开心。
他回想平时曲师弟怎么跟掌门师伯撒娇耍赖,模仿起来。
落知秋清俊的脸上挂着甜笑,望着师父额间的三瓣金莲,用力抓着他宽大的袖袍,“师父,徒弟是不是有什么事惹你生气了?”
墨上看了他一眼,神情居然流露出一丝惊恐,“靠这么近做什么?”
墨上想站起身,却被落知秋慌忙间一把拽住腰带,两人的动作都很急,落知秋的手上用了猛力。
“嘶”一声,墨上的腰带断了!
正值夏季,虽然修士比常人耐热,夏天穿得亦十分轻薄。
墨上外面只罩了一层外衫,里面则是里裤,上半身里面则是空的。
腰带脱落,墨上的衣领大开,皮肤赫然露在了外面。
两人同时愣住了。
落知秋呆滞着,没有来得及回避眼神。
墨上见落知秋的目光落在自己胸口,他的脸腾地变了色,喝斥:“你、你在做什么?”
“师父,对不起,我来帮您。”落知秋拉起墨上的衣领,想为他整理好。
落知秋的靠近,让墨上更加恼了,试图用力甩开他,不仅没甩开,落知秋反而被他拉得更近。
接着,落知秋鼻子一阵钝痛,撞到了墨上坚硬的胸膛,触感冰凉。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试图缓解疼痛。
墨上也不好过,可以说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他的胸口不断弗过落知秋的呼吸,犹如几片羽毛一直骚动他的胸口,奇痒无比,又隐含着除了痒之外的悸动。
墨上真人的脸色越来越僵硬,眼中金光流转,手指用力按住身下的椅子,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失态,他声音嘶哑道:“知秋,你先跟我拉开距离,这样、这样成何体统?”
不成体统?落知秋抬头看了一眼,的确,清冷禁欲,骄傲,高高在上的师父居然衣衫不整,他从未见过墨上真人这个样子。
师父是最接近于神的存在,这片大陆上最强的人。
师父会时不时指点自己,空闲的时候想到他,不就够了?
落知秋站起身,俊雅的脸上眼神澄清,心中坦荡,郁结大解。
反观墨上,衣服松散,还没有拉上,胸前一片雪白皮肤,好似几万年没见过阳光一般。
墨上额间的金莲花象征他强悍的实力,禁欲绝情。
墨上修行的《三莲奇诀》为修仙界最高深的心法,讲究心境归一,他修的是无情道,练的是绝情寡欲。
墨上眼底暗流涌现,狼狈坐起,咬着下唇:“你出去!”
“师父,弟子刚才并非有意冒犯。”
“我让你出去!”
“仙兽门联姻的事……”
墨上面色苍白:“你就那么想结道侣?不是顾忌我这个师父,你早答应了,是不是?”
落知秋:“……”师父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可理喻了?
“师父,弟子刚刚说过,我以后修无情道,断情绝爱,不会找道侣的。”
墨上苦笑:“你要修无情道?”
“是。”
“你今生不寻道侣?”
“是。”
“你怎么看我?”
秋正雅一愣,墨上面色白得吓人,心中一急,他向前迈了一步。
师父竟然站起身,猛然后退两步。
“师父还在生弟子的气?我这一生都听你的,永远敬重你。”
“敬重吗?”只是敬重?墨上已经不知道自己如此执着,想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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