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笔合上时发出了“啪嗒”一声脆响。
荼毘睁睁眼：“你写什么了？”
这小姑娘处理伤口的手法是真粗暴。他都觉得那棉签要刮下来他一层皮，大概是为了掩饰她处理的失败，她又叠了一块纱布贴他伤口上了。
贴了还不算完，非得往上画东西。看起来十五六岁了，结果像五六岁一样幼稚。
不过看在寄人篱下的份上，他勉强任她闹了。
齐木凉退了两步：“荼毘啊。”
荼毘：“嗯？”
齐木凉把笔塞回包里：“我写的就是荼毘。”
不过她写的是音“DABI”而已。这样他就能理直气壮告诉所有人——我叫荼毘，不叫茶昆！
但荼毘没问她，从茶几底下抽出来蛋糕袋放在茶几上：“给你的。”
齐木凉拆开袋子，里面拳头大的蛋糕包装精美，她拎出来端详一番：“你找到工作了？”
根据她吃甜品的经验，这个蛋糕绝对是齐木楠雄看了都要掰指头算一算买来划不划算的。
“甜品店搞活动免费送，我拿了一个，早知道你买了这么多，我就不拿了。”
“其实我很好奇啊……”齐木凉一边拆蛋糕盒子一边说，“你没工作，哪来的钱？”
荼毘靠在沙发上笑了一声，俯身说：“成年人自然有成年人的赚钱方式啊。”
齐木凉沉默了一下，说：“我说，成年人说话能不能别这么让人容易发散思维？”
“发散思维？”荼毘一个劲追着小茶乱动的耳朵摸，小茶气得直咬他，“我说小房东啊，别乱想，我就是平时惩治一下干坏事的人然后让他们交罚款而已。”
齐木凉：……
“如果我没理解错……”齐木凉组织了一下语言，“你说的是抢劫吧？”
这个家伙到底是多厚的脸皮能用“交罚款”这样的词来形容抢劫？
当然，也不能完全说是抢劫，这叫黑吃黑。
“所以，凉酱不准备给我提供一下工作岗位？”荼毘又改摸小茶的尾巴，小茶尾巴都快躲成螺旋桨了。
“工作岗位？”齐木凉放弃指望荼毘去当社畜了，看了一眼雾腾腾的地板说，“保姆？拖地扫地做饭洗衣养猫的那种。”
“你说的这些……”荼毘非常捧场地点头，“我都不会了。”
“不会啊？那我把你摆家电市场，贴标签二手天然气灶便宜出吧。”
“那锅要被烧坏的。”荼毘似乎很认真考虑了这个问题，他看见齐木凉捏着叉子好像下一秒就要插他脸上时，求生欲使他补充说：“好啦，我会再学的。”
齐木凉不太懂他的‘不会了’和‘再学’有什么深意，将饱受骚扰的小茶抱回怀里：“那首先，请解决我们的晚饭。”
*
齐木凉被叫醒时天已经黑透了，小茶趴在她的脑袋上也睡得正香。
她把荼毘打发进厨房后抱着小茶一直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期间似乎是闻到过什么焦糊味和呛人味，但她懒得睁眼。
她揉了揉眼睛坐直身子，摆在面前的两份方便面，她的碗里打了一个荷包蛋……花汤，飘了几根青菜。
她看了一眼表，已经距离她看见荼毘拎着一袋菜进厨房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哥啊……”齐木凉用筷子挑起一根面，细又弯的面带着蛋花倍显寒酸，“你俩小时，煮了俩碗方便面……”
荼毘：“挺好吃的。”
他高估了自己的肌肉记忆，在烧糊了好几锅菜后只好偷偷下楼，专门问了便利店店员哪一款方便面卖的最好。
齐木凉懒得吐槽，点了点头：“慢工出细活对吧？”
荼毘：“对。”
齐木凉：他居然还有脸说对？！
齐木凉嘴上虽吐槽，但不得不承认这方便面闻起来是真香。
荼毘也觉得有点可笑。在以前他家务料理虽然谈不上好，但也都会，后来在外游荡，这些事情早都忘在脑后了。
曾经渴望居所的时候也有租过房子住，但也完全提不起对料理的兴趣。本来今天是怕失手准备做点简单的，结果还是掌握不好火候和味道，眼见着天都黑透了，最后只能煮最简单的方便面。
“的确挺好吃的。”甚至她吃完一碗还有点饿，但想到之前荼毘说什么‘不运动吃那么多’的话，最终没好意思说再来一碗。
她伸手去拿咖啡果冻，结果荼毘先她一步把咖啡果冻塞茶几底下了，他抽了一张纸擦了擦桌面：“饭后别吃甜的。”
齐木凉：？她爹都没他管得宽。
“租客管房东，你是头一个。”
“吃这么多甜食，容易长胖的，小姑娘。”荼毘收了碗往厨房走，“这个留着明天吃吧，饭后吃甜点对胃不好。”
齐木凉看着荼毘背对着她开始洗碗，手伸到茶几底下摸出一枚，撕开刚咬了一口就见荼毘抖干净碗上的水准备转身。
齐木凉：！
荼毘转过身时就看见茶几前的齐木凉嘴里塞得和金鱼一样，一手拿着一张纸巾在假装看电视。
他一瞬间不知道该笑还是怎样，把碗放回碗架上，倒了一杯水放齐木凉面前：“慢点吃，别噎着，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齐木凉用面巾纸捂着嘴，没说话。
荼毘蹲在地上，胳膊撑在腿上，偏了偏头：“果冻壳子扔哪去了？”
话说这纸巾花纹不太对啊，房子里的纸巾花纹是横条纹的，而她手里拿着的是点状压花的。
齐木凉这才咽下去：“什么果冻壳子？没有。”
荼毘侧身看了看茶几底下：“你带回来五个，现在就剩四个了。”
齐木凉理不直气壮：“你记错了，我带回来四个，有本事你把果冻壳子找出来。”
“你要想藏，我哪能找出来。”荼毘干脆跳过了这个话题，坐到地上：“话说，你平时都干点什么？”
齐木凉：“干未成年该干的事情。”
“如果有需要，其实可以找我的，我……本就是为此而来。”荼毘伸手又去摸把头埋在盆里吃粮的小茶，小茶被他折腾烦了，以头部为圆点转动躲开了他的手。
完全忘了之前荼毘找她说什么‘大义’‘意志’的事，齐木凉因此没太懂荼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盯着电视看了好几秒，越想越不对味，她把荼毘递给她的水慢慢推回他面前：“没需要，谢谢。”
他干他成年人干的工作，她个未成年无福消受。
荼毘：……他总觉得她看他的眼神不太对？
五分钟之前的酒吧。
死柄木弔下午忽然说想吃苹果，黑雾听了有些纳闷，但还是出去买了些苹果。
要知道，死柄木弔可是连饭都不好好吃的家伙。
不过这件事情他很快就破案了，因为他按惯例清除电脑的上网记录时，又看见了不该看见的搜索词条。
“吃什么水果对皮肤好？”
他当时差点笑出声，但死柄木弔翘着兰花指啃苹果啃得正认真，他最后还是忍住了，又回归了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开始打扫酒吧卫生。
而此时，死柄木弔刚啃完一个苹果，将果核崩坏掉后抽了一张纸巾准备擦嘴。
“黑雾……”
“怎么了？死柄木。”
“以后……”他一边说一边把纸巾往嘴边送，就在这一秒，他手中的纸巾忽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塑料果冻壳。
黑雾眼睁睁看着死柄木弔把这果冻壳扣嘴上了。
死柄木弔一瞬间懵了，他看了看手中的果冻壳，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望向黑雾，黑雾退了两步摇了摇头。虽然他有传送能力，但他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胆子玩死柄木。
继石化事件后，死柄木弔再次陷入思维的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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