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进去,徐椴就看见房间沙发的正中央坐着一个男人,光影打在他半边的脸庞上,线条刻薄而鲜明,薄唇微抿而上扬。
听见门的动静,纪溯转过头就看见站在门口的少年,当他看清少年时,他眼里闪过一丝兴味的光芒。
当程傲再次看见纪溯的时候,他眉头皱了皱,突然觉得也许他把小椴牵扯进来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他心里一犹豫,刚想算了,徐椴却已经落落大方的走进去了。
程傲见状也只能不去想那么多。
进了房间,徐椴目光便落在纪溯脸上,对方五官深邃立挺,眼睛颜色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缘故,偏向棕褐色,似乎像是有几分混血,他心里知道这是这本文的主角攻,难免就多看了对方几眼。
程傲却一进门就领徐椴坐在一个离纪溯有段距离的位置上,然后走到纪溯面前,将合同摆在他面前道,“我出去这么长时间,刚才的那些提议不知道纪少一个人的时候想清楚了没有?”
纪溯未置可否,程傲便也没说话,耐心地等着,房间里一片安静。
纪溯突然伸手拿过面前的纸质合同,正面朝下扣在玻璃桌子上。
然后他朝沙发靠背一仰,一只手托着脸,眼神朝着徐椴的方向,眼底闪过阴沉沉的情绪,突然出声笑道,“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我会吃人吗?”
程傲神色一僵,他道,“你认识他?”
纪溯道,“程少既然把人带进来,我不认识不就白费了你一番苦心吗?”
程傲脸色一沉,有些不悦,就在他要说什么时候,纪溯却起身主动,视程傲于无物走到少年面前。
他道,“徐椴是吧,我知道你。”
徐椴当即觉得有些异样,他印象里小说里的原主和纪溯是不认识的,现在对方却连他的名字都知道,难道是看了发布会,把他认出来了?
纪溯看见徐椴犹豫不定的眼神,没等少年说话,他道,“看样子你可能不知道——”
他轻笑,低下|身子直面坐着的徐椴,然后伸出一只手将他眼前的刘海细致地理了理,一字一句,“我是金瑟的老板。”
程傲在看见纪溯对徐椴伸手的时候,就头皮一炸看不下去了。
他迅速上前一步,用力将纪溯的手一下打开,“纪溯,你别太过分!”
徐椴这时才意识到他还穿着酒吧的工作服,难怪被纪溯一眼看穿,他站起身,却被程傲挡在身后。
程傲道,“算了,小椴你先出去吧,这里不用你操心了。”
徐椴却对纪溯道,“我在这里工作了一年,从来没有听过老板是谁,你就这么跟我说,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纪溯道,“骗你我应该也没有什么好处。”
徐椴此时已经断定纪溯认出了他是谁,把酒吧牵扯进来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他道,“纪少,那你觉得我出现在这里,会有什么好处?你认为我现在差那几千块的工资吗?”
程傲听见徐椴的话,忍不住看向少年,这是……入戏了?
纪溯闷声低笑几声,他后退两步,然后转身走到桌前,拿起那份合同翻看了起来。
徐椴在程傲旁边耳语道,“来都来了,你帮你把合同签了再说。”
程傲不太认同的看着徐椴,后者却让他放心。程傲最后还是没让徐椴出去,他走到纪溯身边,低声警告道,“他可不是你这儿的长期员工,他是徐家的人。”
纪溯却没说话,徐家……是徐家的人才好呢。
纪溯心情越来越好,他的手指在合同上神经质般重重摩挲了两下,然后才掀过那一页。
程傲没有再说什么,等着纪溯把合同重新看完。
片刻看毕,纪溯道,“签可以,不过我要加个条件。”
程傲道,“什么?”
纪溯道,“我要净利润的30%。”
程傲听闻冷笑,“纪少,你去抢|银|行好了。”
“那么,”纪溯用一个极为平淡的口吻道,“让徐椴陪我睡一个晚上也可以。”
程傲动作停滞了一秒,反应过来顿时艹了一声,上去就揪住纪溯的衣领,“纪溯你他妈胡说什么?你难道不知道——”
徐椴没听见两人说的内容,但他从程傲突然暴起的态度里察觉出了异样。
这个时候,房间门突然被规律的两声敲响,房间里剑拔弩张的氛围被打散,程傲朝门口方向看去,但他没法开门,于是徐椴去开门。
这时纪溯将程傲推开,重新坐回沙发上。他虽然还是轻松地笑着的,眼神却直直盯着徐椴的背影,露出蛇一样冷血的目光,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徐椴打开门,当他看见门外站着谁的时候,他愣住了。
是谁扼住了我命运的咽喉,为什么他莫名有种被抓了现行的感觉。
沈厉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时在门前,当他看见少年明显惊住不动的表情,他笑着问道,“是不认识我了吗?我们早上才见过。”
程傲看见来人,也有些错愕:“老沈……你怎么来了?”
沈厉延道,“小椴半夜还不回来,我不放心就来找了。”
徐椴听到了这句,明知道对方是在程傲面前演出来的,但一时之间他心莫名跳快了几下。
沈厉延走进房间,看见纪溯,目光在他身上停驻了两秒然后移到桌上的合同上,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把人先带走了。”
纪溯似笑非笑,明知故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沈厉延握住少年的手,正带他出去,就听见了纪溯的话。
他想到刚才来的路上,他知道纪溯重金买下了金瑟,那一刻首先想到的居然就是在酒吧打工的少年,接着下意识就想来接人,却没想到预想过的事情真的让他撞见了。
沈厉延转过身,久违地带着个人情绪,占有性地将两人交握的手举起来,然后道,“不允许第三者的关系。”
第二天。
程傲才知道徐椴居然真的是徐家的人,徐柏远的亲生儿子。
他同时也明白过来,既然这样,也就是说沈厉延和徐椴仍旧是彻头彻尾的商业婚姻,根本不是他真心祝福的那种——因为喜欢而结婚。
他想到昨晚徐椴帮过他,心中的天平顿时倾斜。
在沈氏大楼的顶楼办公室,程傲对着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道,“沈厉延,是我平时没看出来你的为人。不渣则已,一渣惊人?在你心里,你把结婚当做什么!”
一旁楚意看不下去,“程傲,会说话你就多说点。不会说你就把嘴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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