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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森盯着伸出来的那只手，然后又看着带着笑意的顾明斐，以及背后的跟拍组，立即露出了一个符合人设的羞赧笑容，然后对顾明斐说，“……男神。”他思考了半天，磕磕绊绊找了之前上网搜资料时的称呼……然后他就看着顾明斐脸上的笑容，因为他的称呼，而更大了些。
——他难道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粉丝？陈青森腹诽道，面对这个过去的老熟人（仇人？），陈青森只能假装小粉丝见到偶像的样子。
“不用叫我男神，太生疏了。”顾明斐笑道，“况且你也是马上要进入演艺圈的人了，不介意的话，喊我一下顾哥就可以了。”
“……”陈青森怀疑，顾明斐是在故意搞自己，但是他一个无名无姓的人，怎么会被这位现在圈内知名的影帝注意到呢？于是只能带着一丝强烈的违和感，怪怪叫了一声，“……顾哥。”
“小森。”顾明斐立即应道，他握着陈青森的手，又握了一下之后才放开，然后示意陈青森带路，接着两个人一起慢慢走进了这个不算宽敞的宿舍里。
顾明斐看着陈青森和宿舍里的其他人打了下招呼，不出意外，收获到了各种眼神，无论是倾慕的，震惊的，好奇的，还是……不善的。
顾明斐不动声色地往那个视线的方向看去，就看见了一个粉色头发的男孩，看上去至多20多岁，身高与自己差不多，见自己望过来了，脸上带了点笑容，“顾老师，我太惊喜了。”
顾明斐可完全不觉得这个年轻人的神色里有惊喜的意思，而跟拍组的镜头，却在顾明斐说话前，又怼了上来。
顾明斐无视了摄像头，冲着粉色头发的男孩，点头微笑了一下，就转开了视线，对于宿舍里的其他人，他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说到底，他已经是30多岁的人，不是当年那个年少冲动的男孩了，他的视线顺着陈青森绕了一圈，然后又随意在宿舍里说了些话。
这些内容基本都是节目组提供好的，顾明斐懒得去想，一切照着台本走。
待流程走完了，顾明斐才又看了陈青森一眼，接着就未做停留，跟着跟拍组一起离开了宿舍……
……
待顾明斐回到酒店之后，立即接到了张静安的电话，他开了个免提，坐在套房的吧台里，开始给自己调酒。
或许因为这家连锁酒店是才开的缘故，房间里的陈设都很新，顾明斐很轻松就在吧台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待门铃响起来之后，他才慢慢走过去开门，然后看见了张静安，以及助理小何……小何一脸期期艾艾惶恐不安的样子，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也会被叫来。
“防止偷拍。”张静安简单解释道，即便是经纪人，在进入自己艺人的房间里时，也需要小心被偷拍，她可不想第二天，在微博热搜上看见自己一个人进顾明斐房间的照片。
“要喝什么？”顾明斐没有在意张静安的态度，在这些事情上，他出乎意料的包容，似乎什么事情都无法引起他情绪上的波澜，他神色淡定地冲一旁的小何问道，接着又说，“放轻松，你静姐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如果不知道喝什么，那就我决定吧。”顾明斐说着，松了下自己袖口，然后做了个请的姿势，邀请站在门口的张静安和小何，来到自己的套房里。
他领着两人来到吧台前——
“给他倒一杯可乐。”张静安先说。
小何闻言，自然点点头。
顾明斐摇摇头，没说话，只是从吧台附带的冰箱里，拿出一听可乐，打开之后，倒进了玻璃杯了。
“你可以去看电视了。”张静安冷冷地说。
小何可怜地抱着一杯的可乐，期期艾艾地找了个房间，坐下来，打开电视，然后声音开到自己听不见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为止，才停下——
张静安这才转头，看着顾明斐。
“喝什么？”顾明斐站在吧台后面问。
“随便。”张静安说，“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调酒？”
“很早之前的一部电影，我在里面演一个酒保，算是客串，于是就顺便学了几天调酒，剧组找来的那个调酒师技术不错，教了我不少东西。”顾明斐平静地说着，然后用吧台里的材料，简单地调了一杯简易的鸡尾酒，推给了张静安。
张静安沉默地接过酒杯，“你想说什么？”
“你瞧，就连我在剧组里的事情，你都不是全部都知道的。”顾明斐见张静安似乎想要辩解，就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做出了一个“嘘”的手势，“我们合作多久了？”
“……七年。”
“我希望我们能合作十年。”顾明斐靠在吧台上，对张静安说。
张静安一时语噻，她知道顾明斐的意思，如果想要继续合作，那就学会闭嘴，至少别干涉他的想法——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艺人，他不需要张静安，是张静安需要他。
就算是深夜一点，只要顾明斐说自己准备换经纪人，恐怕收到的毛遂自荐以及各个公司的拉拢，都能撑爆他的邮箱。
而张静安呢，即便圈里人都知道她是大经纪人，是意禾旗下的几个王牌经纪人之一，但是她手下的那些资源并不是在她手中，无论是圈内大导，还是高奢品牌，他们看中的都是顾明斐这个人的价值，不是她张静安，也不是什么意禾经济公司。
“……你到底想做什么？”张静安有些无力地问，事实上，她并不知道顾明斐想做什么，但无论是来参加真人秀，还是突然去参观宿舍，都不是他会做的事情。
她的微博甚至收到了顾明斐那些粉丝的私信，觉得她为了一己私利，让顾明斐居然接这种不上档次的工作……张静安有时候都想笑，水蜜桃电视台的资源，在这些连工作都没经历过的女孩看来，居然都是不上档次的东西。
但是下一秒，就是夹杂着无力的自豪，因为她知道她们为什么会这么觉得，那是因为顾明斐给了她们太多的资本，让她们觉得，在这个圈子里，一切都是那么简单。
“我并没有在思考。”顾明斐给自己倒了一杯气泡水，他很少喝酒，几乎不抽烟，一切都是为了维持最好的身体状态，“我想这么做，于是就做了。”
“包括你想让他演苗辉涛的电影？”张静安的语气有些尖锐地说。
顾明斐放下手里的杯子。
“你知道什么了？”他平静地看着张静安，无论是表情还是语调，都是平时的模样，但却让张静安下意识瑟缩了下。
“你打听我了。”顾明斐说，“向谁打听的？赵博涵？”赵博涵正是意禾经济公司的老板，于顾明斐来说，不算是自己的上司，倒算是半个合伙人。
“你打听到了什么？”顾明斐从吧台后面走出来，手上拎着那瓶喝了一些的气泡水，冰凉的气泡水在空气里，慢慢氤氲出了水珠，顺着玻璃，慢慢滑落，滴到了顾明斐的手指上……他把气泡水放在桌子上，坐在了套房里自带的小沙发上，看着背对着自己，战战兢兢坐在吧台前的张静安，“我很好奇，你可以告诉我吗？”
张静安背对着顾明斐，这个时候，她感觉到了一种压迫感，她握住了放在自己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后，转头对顾明斐说，“我听说，你去苗导的家里，吃了一个饭。”
“我想这个没必要向你汇报吧。”顾明斐说。
“苗导说，你力荐了一个新人，没有演过戏的，说只有他才能演好陈青森。”张静安把话说完。
“所以赵博涵不答应了？”顾明斐靠在沙发上，“他看中了谁，或者说，准备把这个资源给谁了？他是想让你来当说客？”
张静安张了张口，还是没能说出那个名字。
“当然，我也不好奇那个人是谁。”顾明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走到张静安的身边，“但是想插手我的事情，想拿我当跳板，或者说，想从中作梗……”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直接在张静安的面前，拨打了赵博涵的电话。
几声之后，电话那头立即被接起——
“没用的。”顾明斐开门见山，他知道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也知道这通电话是为何而来。
电话那头果然没有太惊讶，只是问道，“张静安失败了？”然后又道，“我就知道她不行。”
“她就在电话里这边。”顾明斐看着张静安，对电话那边说。
“噢。”电话那头的声音大了些，似乎不觉得自己的话，被张静安听到有什么不妥，“静安，如果你实在没办法带他，不如还是换个人吧。”
顾明斐看着自己面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张静安，几秒钟之后，才对赵博涵说，“没必要，我看习惯了。”
“也是，毕竟还是熟人用着顺手。”赵博涵完全不在意在张静安本人面前，流露出像个物件一样谈论她的姿态，“明斐，真的不行吗，这次你又不演，就不能给其他人一个机会吗？”
“机会不是我给的，老赵。”顾明斐说，“我只能说公平竞争。”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看来你对你看上的那个完全没演过戏的新人，很有自信？”
“如果他都不能演陈青森，我看这部电影也没有拍的必要了。”顾明斐斩钉截铁地说，然后不等赵博涵继续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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