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陶父显得心浮气躁,每做一件事都心神不宁,好似有什么不祥的事情正在靠近。果不其然,中午吃饭的时候,出门几天的陶籽雪痛哭流涕地奔进家门,说些云里雾里的话。有一刹那,陶父的内心突然一阵刺痛。
“谁是子秋?”谢落梅好奇地问。
陶籽雪擦着眼泪,将这次行程的真实目的和盘托出,并进行一定的渲染已达到她最终的目的。
陶父踉跄地走到陶籽雪身边,“籽雪,子秋现在在哪里?”
“爹,我让敖国先带他回谢家,有些事,我要提前跟大家说清楚。”陶籽雪说完,拽住往外冲去的陶父,“爹,这些年给子秋造成的伤害不可逆转,您待会去接他回家的时候不要过分激动,不然会吓坏他的。”
听到陶籽雪讲述洛雪及江泽涛的暴虐,陶父不禁潸然泪下,话不成句。
在陶父控制情绪时,谢江花脑中灵光一闪,“子冬和子夏的房间就两张床,子秋的床铺还没准备呢,大家赶紧帮忙,把籽雪的床拆到子冬房间……”
谢江花一声令下,被陶籽雪一语惊人惊呆的几人纷纷开始行动,谢落梅收拾,两兄弟齐心协力先拆了床,然后又搬到自己房间。不过因为旧时的房间都不大,大家发现新床不好搭。
仓促的房间内瞬间回归寂静,陶籽雪不明真相地探了头,放眼望去,一目了然。
“把原来的两张床往墙壁靠,把我的床——”说到这,陶籽雪方意识到从此刻开始,这张陪伴了几天的简陋的床已经另配主人,“把它搭在窗边,中间放张桌子,角落可以放书和衣服。”
说干就干,在陶籽雪的指挥下,新的房间隔绝重新确立。
家里的准备工作接近尾声,陶父焦急地催促陶籽雪回谢家接人。
明白家人的急迫,陶籽雪也不再卖关子,领着陶家五人浩浩荡荡地向谢家走去,一路上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有人上前询问,却被谢家人的集体沉默弄得无功而返。
当陶父正要跨进谢家院门的那一刻,竟迟疑地定在原地。
“籽雪,你跟子秋介绍过家里的情况吗?”陶父纠结地再次确认。
陶籽雪点点头,想安慰紧张过度的陶父,却不料,一直关注门口动静的陶子秋听到她的声音,不顾一切地向她冲来,谢敖国紧随其后。
“子秋吃饱了吗?”陶籽雪只得暂时把精力放到陶子秋身上。
在陶子秋要点头时,谢敖国接口,“刚开动,还没吃几口,爹,娘,落梅,子冬,子夏,你们吃了吗?”
谢敖国的回话引起了陶子秋的战栗,他知道姐姐去找他的亲人,可是越接近亲人,他越踌躇,心灵深处蓦然升起江泽涛和洛雪的身影,他胆怯地把自己缩进陶籽雪的怀里。
陶籽雪近身感受着陶子秋的异样,心疼地无以复加,怕过多的沉默会引起大家不美好的回忆,她赶紧岔开话题,“肚子不舒服吗?”考虑到陶子秋之前饱一顿饿一顿造成肠胃功能紊乱,陶籽雪给他买的饭菜都以易消化为主,少吃多餐,慢慢调养。而谢家主食以米饭为主,糙粮为辅,与可能一时无法适应。
陶子秋摇摇头,“很好吃。”这是他吃过的最丰盛的一餐,没有之一。
陶籽雪猜测是因为谢家人的陌生给陶子秋造成了心理负担,才神不在焉。
“那我们继续去吃饭,好不好?”陶籽雪给陶家人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吃完饭再说。
有了陶籽雪的陪伴,拘谨的陶子秋终于专心吃饭,眼见他只扒饭不夹菜,谢家人主动帮忙,低眉瞅着碗里多出的菜肴,他还特意看了看陶籽雪。
“不能只吃饭不吃菜,这样营养不均衡,会长不高。”陶子秋湿漉漉的小鹿眼盯着陶籽雪,陶籽雪不自主地伸出手摸向他的头顶,实在是太可爱。
陶子秋安静地任由陶籽雪弄乱他的头发,乖巧地一口饭一口菜地吃饭。
而站在一边的陶父红着眼眶,吃醋地望着姐弟情深的两人,这就是他不曾知道的被养在外地而不得见的儿子,他亏欠他太多,相较于活泼精怪的陶子夏,他更显软弱无助,时刻把自己拘束在方框里面,怕多伸一厘就被造来无情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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