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是剑客,五感敏于常人。
夜里听到鬼鬼祟祟的脚步声,第一时间睁开眼。
小桔在门外徘徊了一阵,正打算将木门推开一条缝,把小船塞进去。
门忽然开了。
黑暗中,她呆呆的望着剑眉星目的二少爷,受了好大惊吓,将纸船往他身上一丢,快步往回跑。
李白目力极好,单手接住纸船,没有追过去。
他继承了原主记忆,知道小桔是四姨娘身边的丫鬟。
烟味混合着胭脂水粉的香味,让李白皱了眉头,他拆开折纸,里面写着一句话。
“二少爷,帮你疏通一回,你要怎么答谢我。”
略显轻浮的字体,没什么风骨,歪歪扭扭的挤在一起,看的李白犯恶心。
他点了蜡烛,将烟盒纸烧掉,没有回应的意思。
写信的人是四姨娘郑桃仙,这个女人不像胡春儿那样蛇蝎心肠,但也不是好人。
先是勾搭林初艋,见对方不上钩跟大少爷搅和在一起。
被林初艋撞破她和林初岳的奸情后,害怕被林关直追究,反咬一口哭哭啼啼的说林初艋见色起意轻薄她。
男女之事,哪儿能说得清,郑桃仙撕破衣裳哭得梨花带雨,外人瞧着就是林初艋罔顾人伦对小娘下手。
林关直气的抽了林初艋一通鞭子,他因此身败名裂,沦为鲁城的笑话。
细细究来,整个林家除了蔡凤西和她的儿女,没一个能称得上是好人的。
李白年轻气盛,对于这样的女人,只有深深的唾弃。
翌日,他到鲁城最有名的兵器店,买了一把开锋的佩剑。
君子六艺,李白最喜剑术,在鸿蒙宝鉴的灵气灌溉下,他凭空多了百年内力,剑术已入臻境。
一剑在手,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名。
手中剑只是凡品,让李白不太满意,待日后重回大唐,他一定访遍名山大川,寻一把有灵之剑。
街上熙熙攘攘,黄包车一路疾驰,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
李白还看见了林初艋记忆中叫汽车的东西,长方形的铁盒子下面有四个轮子,跑起来比骏马还快。
买了剑后,他没急着回林府,而是前往一家地方隐蔽鱼龙混杂的赌坊中。
开在下九流地界的赌场,鱼龙混杂里面赌钱的多是地痞流氓,及落魄少爷。
李白穿的衣着光鲜,腰间又悬着佩剑,芝兰玉树眸似闪电,进门就引起了先生的注意。
要说赌场里的先生,不是教书先生,也不是文明绅士的称呼,而是指掌管赌场监督、维持秩序、银钱收入,以及负责打通当局关系的人。
洪先生就是管赌场秩序的,他手指在桌子上轻轻一点,将茶盏往李白的方向撇了撇,就有打手迎上去。
“这位少爷瞧着面生,要赌些什么?”
原主是见过胡阳的,李白扫视四周,在推牌九的桌子上,看到打着赤膊满面红光青筋暴起的胡阳,淡声道:“推牌九。”
打手摸不清李白底细,笑着将对方迎过去。
开赌场的都是精明人,能笼络一个就不得罪半个。
胡阳两眼赤红,紧盯着桌子,他今日已经输了十几个大洋,再输下去裤子都要当了。
相熟的赌友打趣他:“老胡,马上就要当新郎官的人,裤子都输光了可是要让新娘子笑话的。”
“笑他娘个屁,敢笑老子,左右开弓,打她个满脸开花。”
“别听老胡诌马尿,他要娶的可是林家小姐。听人说娇滴滴软绵绵,嫁妆都有这个数。”
那人比了个千,引得满桌子上惊诧,有人心中羡慕难当,追问胡阳:“老胡,快教教弟兄们,你是怎么博得大小姐青睐的,让咱们也发笔横财。”
胡阳邪笑,拿手往衣摆下一拍:“功夫都在这儿呢,梨花胡同的小桃红,爱爷爱的死去活来。”
“别吹牛了,胡阳,你今儿个输了这么多,还有本钱么?”
“嚯,你们别小瞧人。我这就管王先生支点钱,等我娶了新娘子,用她嫁妆还。”
“嘿嘿,只要胡老弟你愿意,新娘子借给我们一晚,免你十块大洋。”
“行啊,等老子玩儿腻了——”
胡阳是个混不吝,别人占自己便宜也不在意,满眼只盯着赌桌。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被人揪住领子,一口气上不来,见鬼似的瞪大眼睛。
打手紧跟在李白身后,看到他突然动手吓了一跳,正要上前阻拦,胡阳结结巴巴的开了口:“二少爷,二弟,你怎么来了。”
他先叫了一声二少爷,又想到自己立马就要成林家姑爷了,于是改口叫二弟。
打手见两人认识,上前劝到:“两位要是有话说,不如先出去,扰了别的客人兴致,又要闹出不愉快来。”
李白一言不发,拖着胡阳往外面走。
他正犯嘀咕着,刚才的浑话,到底被未来二舅子听到了多少,也顾不上跟狐朋狗友告别。
两人离开后,先前打趣胡阳的人,拿手刮着下巴幸灾乐祸到:“胡阳这小子狗屎运怕是到头了,干他娘的,我比他长的强多了,林家不怎么招我做女婿。”
“就凭你还想做女婿?老母猪都看不上你。”
“嘁,要这样说,烂死街头老母猪都看不上胡阳。”
出了赌坊,热风往身上一吹,胡阳混混沌沌的脑袋清醒了一些。
“少爷,您先松开我的领子,我该回去忙迎亲的事儿了。”
明天就要洞房花烛了,胡阳今天还管不住手,天没亮就往赌场里钻。
现在被未来二舅子揪住衣领,他心里哪儿能不慌。
以前林初艋总是斯斯文文的,胡阳头一次见他眼神这么冷。
李白提留着领子,将胡阳拎到巷子里,毫不留情的将他摔到地上。
胡阳哎呦了一声,只觉五脏六腑在一瞬间调了个儿。
“少爷呦,我错了,您高抬贵手,明天我还要去接亲呢。”
下一刻,一颗石子打到胡阳鼠蹊部,他疼的差点从地上蹿起来,嗷的一嗓子叫的鬼哭狼嚎。
“不要肖想,你一辈子都攀不上的人。”
胡阳手捂着下半身,一脸惊悚的望着李白,心中只有一句话:他完了,他彻底废掉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命根子怎么没知觉了。”
“呵,再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明天没知觉的就是你脖子上的玩意儿。”
李白嫌恶的看了胡阳一眼,像看臭虫一样,当着他的面,硬生生把石头捏成粉末。
胡阳顾不上痛,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李白:“你到底是人还是妖怪。”
他声音颤抖,□□湿成一片都没发觉。
难闻的腥臊味弥漫开,李白弹出三枚铁丸,打向胡阳几处要紧关节后,转身拂袖离开。
胡阳受了大惊吓,艰难的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回了家。
胡宅里披红挂绿吹吹打打喜气洋洋,为明天的接亲做准备。
新郎官终于回来了,胡阳爹娘一起围上来,心急如焚的叮嘱:“马上就要迎亲了,你快点换好衣裳,老老实实的在房间等着。”
胡阳张口正要说,他今日被未来二舅子教训之事,膝盖一软整个人扑倒在地,咿咿呀呀的说不出话来。
他这一出,把所有人吓得够呛,胡阳娘急忙上前扶着他胳膊,连声问:“阳哥儿,你别吓娘啊。”
胡阳爹也是惊了,明天就是儿子大喜的日子,他可万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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