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丽萨,算怎么回事?”
……
突然的撞击让景彦还处在眩晕状态,穆勒的话就像蒙上了什么东西,听不真切。
“你在说什么?”景彦努力睁大眼睛问,当他睁大他的眼睛的时候,有些上挑的眼尾就会被拉平,深蓝色就会变得明显,让他整个人都很无辜
然而就是这种无辜的样子让穆勒更加愤怒了。
你和我未婚妻背着我约会,还装出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结合刚刚在厨房听到的那些话,穆勒感觉自己就像个傻逼。
“你他妈的别装傻!我问你你和丽萨是怎么回事?”穆勒保持着拽景彦领子的动作,愤怒的同时感到了伤心,眼泪就下来了,“是不是她约的你,你没告诉我也没拒绝!”
“啊?”
景彦还在反应中。
“为什么……前不久我忽略了她是我的错,但她为什么会去找你,我最好的朋友……”穆勒一边抽气一边说,顺便用肩膀擦了擦眼泪,“你们……”
刚刚的问题把他问懵了,现在穆勒的反应又把他看懵了。
什么跟什么啊?
“你先起来,我们这么待在这儿不舒服。”景彦尝试和他沟通,轻轻的拍了拍他在自己下巴附近的手,“站起来好不好?”
“我不!”穆勒又发狠,拽着景彦的景彦往后把他更紧的压在墙上,“这么不舒服,那你觉得怎么样比较舒服?酒店的床上?和你最好的朋友的未婚妻?”
“你有什么毛病??!!”
景彦被他那一下又撞的不轻,然后听见穆勒的话整个人火了起来。
他刚想起是什么——估计是哪个天杀的狗仔拍到了他和丽萨在咖啡厅的讨论直到现在才放出来。
但那也不是穆勒说出这种话的理由啊,他完全可以告他诽谤,什么叫跟最好的朋友的未婚妻去酒店的床上,这是人话吗?
“你说我,你还说丽萨,我是你朋友丽萨是你未婚妻,你……”
“哈,所以你开始帮着她了?”穆勒居高临下,眼神带着从没有过的感情,“我都看新闻了!她约你,你不会拒绝吗?………哦对,看看我都忘了,你景彦向来对姑娘们好是不是,只要长的好看腿好看来者不拒是不是?没试过好朋友的未婚妻想找刺激是不是?”
穆勒弯下腰,凑近景彦的脸。
两个人的眼睛距离很近,呼吸又缠在了一起。
“我没你这样的朋友!!”
他看着身下的景彦瞳孔的变化,心里难过的同时又非常的爽快。
托马斯—穆勒从没见过景彦这样,今天是第一次。
爽快把那一点点的难过压了下去。
他活该,为什么不拒绝丽萨?!
“巴斯蒂安说的一点都没错,你和我们不是一类人!从刚开始就不是,我还妄想能有一天让你变得和我们一样……”
被按在地上的景彦一愣,他本来到了嘴边的解释的话又收了回去。
“你们……早就孤立我了是不是?”
“我们当时没做错!你就是这样的人。上次硬要拉着我去夜店,结果我去了,最多五分钟就找不到你人了,然后第二天我才知道你拉了两个姑娘去过夜,把我丢在那儿。”穆勒咬牙切齿,“你说说你还算个人吗?”
“……那次是我不对,喝的有点多……”
“那次不对,你哪次对了??!!这次跟丽萨算怎么回事?如果没曝光你们是不是准备在婚礼当天上演新娘跟伴郎走了的戏码?啊?”
“啊什么啊,够了你烦不烦?!都说了我们没那回事!”景彦被他吼的脑子疼,伸手推他,想站起来。
但穆勒并没有让步,怎么说也是快6.2英尺的大男人,就算瘦的像麻杆也能制住别人,认真起来打上一架不成问题。
“…你们为什么非要……如果真的……我也不会一直纠缠,我是真的喜欢丽萨,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穆勒哭的眼泪从下巴上往景彦身上嘀,鼻子红红的。
然而景彦一点都不心软,他更烦了。
“你有完没完,”景彦推了推身上的穆勒,“说的好听自己不纠缠,现在是谁压着我一直念叨?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最烦你的一点就是用总扯着某件事猛说,一直不放手,就像咬了不松口的乌龟。你知道真相吗就在这儿自己伤心,说什么你都不信,非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你在说你自己吧。”
“所以我们两个很像,”景彦伸手捧住了穆勒的脸,“遇到事情就喜欢往自己的世界里躲,但那没用,我拜托你,我求求你知道了全部的事实之后再说话好吗?”
“……那你说事实是什么?”
“事实就是我们俩没有事情发生,她担心跟你吵架后你的心理状况会影响决赛才找我。”
“……我不信。”
??
这人有什么毛病?
以为说完了解释的景彦做了个Max经典疑惑表情,“你不信?”
“担心我为什么不和我说?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要……”
景彦再也懒得听穆勒没什么根据的幻想,他在有限的空间里活动了活动肩膀,“我看你是非得要打一架才能消停。”
他趁着穆勒还在逼逼叨他想象出来‘景彦和丽萨有一腿’的一百个证据时猛地用力,翻身占据了主动,然后撞了过去。
别问他为什么是用头撞过去而不是拳头挥过去。
绝对不是因为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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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
“……”
“我现在才知道,你原来是异色瞳,左眼偏蓝,右眼偏绿。”景彦拽着穆勒领子喘气同时说,虎口和手腕都是血污,也不知道是谁的。“起来吧,在这么下去没意思了。”
“现在说这种话,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景彦松开他的领子站起来,用手背擦了擦鼻子下面残留的血迹。
妈的,他下嘴唇可能破了,真疼。
“我走了,傻逼。”
穆勒抬头看着景彦,似乎在确定他刚刚那番话的真实程度。
“滚吧。”他说。
……
景彦扭头回了自己房间,随便的抽了两张纸巾擦干净脸,换了件上衣拿上手机就走。
手机上显示有无数来自中国的电话。
他不想带更多东西,一秒钟都不想多待,就算住酒店都比待在这样一个神经病室友的房子里好,景彦恶狠狠的想。
他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口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
临走之前,景彦回头,桌子上是拜仁的全家福还有他和穆勒两个人的照片。
景彦看了两秒,伸手把它们反扣在桌子上,没有带走。
反正…………他也没那么重要。
……
“我走了。”景彦站在门口,保持着开门的动作冲着屋子里说。
当然不是说给穆勒听的,是说给爵士,米奇还有米娅听的。
可惜,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
哈士奇和德牧乖乖的蹲在茶几旁,好像在引诱他不要走,留下陪他们玩。米娅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我说真的,我要走了。你们……来吗?”
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
景彦心里最后一点希望消失了,他开门走了出去。在门关上的瞬间,他听见了狗狗跑过来时爪子在地板上的‘哒哒’声。
他停在了门口,或许在他们花园围栏的缝隙里有偷拍的相机,但景彦不在乎。
他幻想狗狗们挤在门口,鼻息从门缝往外喷。
‘叫一声,就叫一声。’景彦想,只要他们叫一声,他立刻转身回去开门把他们带走。
一分钟,并没有声响。
‘那……哼唧一下也行……’
又一分钟,依旧没有声音。
好吧,景彦叹了口气,走向了停车场。
好像全世界都抛弃他了。
……
坐进驾驶座关上车门是最后一道总闸。
在这样一个幽闭的空间他可以发泄出来了。
“见鬼!”景彦砸向方向盘。
“见鬼见鬼见鬼见鬼见鬼见鬼见鬼见鬼!!!”景彦砸向他能碰到的任何东西。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景彦用他有些抖的手解锁了手机,然后点开通话记录,上面赫然几十条红色的未接来电,他拨了过去。
“嘟……嘟……嘟……嘟…嘟…”
不知道为什么,给他打了无数电话的妈妈没有接这个打回去的电话。
景彦挂掉电话,用力的把自己摔在靠背上。
现在才是真的全世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在杰克慢慢沉入水中的那一刻露丝心情也就大概是他这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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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过了死亡般的五分钟,景彦接到了他妈妈打来的电话,再一次。
他非常冷静的跟妈妈解释了来龙去脉,说清楚她儿子并没有和最好的朋友的未婚妻发生点什么……但他没有告诉妈妈那个最好的朋友已经是过去式了。
第二个电话,景彦打给了经纪人。
“库卡,你那边怎么样?”
“怎么样?忙着给你收拾烂摊子,还能怎么样。”经纪人语气有些冲,“你先别动了,哪儿也别去就待在你家,外面肯定被记者包围了……”
“我就想给你说这个,”景彦一手打着电话一手玩弄方向盘上面的皮套,“我和托马斯打了一架,临时决定不住这儿了。”
“……”经纪人揉了揉眉心,“我请你再说一遍?”
“我和托马斯,打了一架。”景彦重复了一遍,依旧不带感情,“什么BFF,都是过去式了,现在我处于无家可归的状态。”
“你可真会给我增加工作难度,”库卡僵硬的勾着微笑,“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那就不说。”
“……你怎么不给自己再来上一拳?”
“哦,刚刚打过了。”
“……”经纪人的脑子高速运转,“先来工作室,然后我们再想办法搞定记者,送你去个安全的酒店待着。”
“嗯行。”
临挂电话前,库卡又加了一句,“你不会再和我马上见面的这半个小时里又惹出什么麻烦吧?”
“……我想,应该不会了。”
“很好。”
……
挂掉经纪人的电话,景彦准备开车,但眼前看到的景象让他心里突然跳了一下。
在他的挡风玻璃前面,车前盖上,卧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灰色的,黑条的,毛茸茸的。
消失了一段时间的米娅出现在那里。
景彦发誓他刚刚上车前发动机前盖上是没有任何东西的。
心里突然放晴,仅仅是因为这么一件小事。
所以,他也不是被全世界都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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