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夏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道:“那你算是问对人了!那天就我一个人在场,当时的情形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也亏得我从小胆儿大,换个旁人绝对得吓尿裤子!”
顾凌洛抽了抽眉尖,“说重点。”
“咳!”刘夏朝她挪了挪P股,小心翼翼问:“这事儿对你很重要吗?”
顾凌洛冷眼看着她,零下五十度。
刘夏立马怂了,滚到嘴边的威胁还没出口自动夭折。
“学妹既然问了,那肯定是很重要啊!以我对学妹那如滔滔江水延绵不息上穷碧落下黄泉永不止息的崇拜,那必须立刻马上毫无保留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表罢忠心,刘夏这才添油加醋地把那天的情景复述了一遍。
“你是没看见呐!那简直太恐怖太惊悚不啻于一匹黑马直逼世界灵异事件NO.1!就一眨眼的工夫,真的,就一眨眼,就这样,再睁开,原本绿莹莹的参天大树,死透透的!枯叶子落了我满头满身,好悬没把我就地给埋了!”
“一眨眼?”
“一眨眼!”刘夏重点了下头以示肯定。
顾凌洛垂眸,薄薄的眼皮透着细微的青色血管,长睫掩映着眸光闪动。
“手。”
“嗳?”
“手给我。”
天呐!这进展也忒神速了吧!
一眨眼工夫她就跟金主妈妈成了可以手牵手一起回家的关系了吗?
这老槐还真是神助攻,牺牲自我成全她人,简直太伟大了!之前还那么怕它真是太不应该了!
刘夏乐颠颠地伸过手去。
顾凌洛卷起她的袖子,探出两指摸上了她的脉门。
“闭眼。”
“嗳?”
这是几个意思?中医号脉?
没事号什么脉?炫耀她身为学霸不仅学识广博还动手能力强?
可号脉干嘛要闭眼?
“让你闭眼听到没?”
“为什么呀?”
顾凌洛没法解释也懒得解释,瞪了她一眼,“让你闭就闭,哪儿那么多废话?!”
“那你总得说下原因吧?”
“你这种智商说了也不会明白。”
“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什么智商啊?能考上帝大怎么也得是全国拔尖的吧!”
顾凌洛凉凉扫了她一眼,“拔尖儿的19分?”
刘夏:“……”
无泪语凝噎。
万恶的19分!后悔×3!
刘夏深吸一口气,气拔山河。
“对!没错!我智商堪忧,德语岌岌可危,为了不拖累你跟着我不及格,我决定好好学习积极向上为了咱俩共同及格奋发图强!相信你这样品学兼优的优质学霸一定会全力配合我鼓励我并且殷殷教导我!三人行必有我师,两人行你是我师,我先喊为敬,老师你好!请好好教我!我绝对言听计从指东往东指西往西听话的像个傀儡娃娃!”
突突突一长串,丝毫不给顾凌洛拒绝的机会,刘夏壮士断腕般仰头闭眼。
“来吧!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师让徒闭眼徒打死不睁!号完了脉咱们再好好商量下学习计划,不!是您对我的教导计划!”
顾凌洛活了九万岁,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可偏就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
或者说,根本等不到别人在她面前耍无赖,就已经被她收拾的服服帖帖再不敢有丝毫造次。
她蹙眉忍着气,冷声道:“我说‘好’之前,不准睁眼。”
“师令如山倒!放心吧小老师!打死不睁!”
刘夏紧闭着眼,金主妈妈按着的手腕隐约浮起一丝冰凉凉的寒意,像是流水浸润,又像是水雾缭绕。
寒意顺着手腕瞬间导向四肢百骸,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顾凌洛的声音响在耳畔。
“靠在沙发背,放松,什么都不要想,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刘夏乖乖地靠着沙发,全身放松再放松,再松就要睡着那种。
“当时除了你,真的没有其他人在场?”
“没有。”
“别的生物呢?譬如野猫、麻雀之类。”
“野猫肯定没有!麻雀……没听到有鸟叫,应该也没有吧。”
“除了老槐还有没有其他花草枯死?”
“没有,就只那棵老槐树。”
片刻后,寒意渐消,金主妈妈温凉的手指也离开了手腕,刘夏想睁眼,可想起金主妈妈讨厌言而无信的人,只能强忍着。
滴答滴答——
时间分秒而过。
金主妈妈那解除封印的“好”字始终没有传来。
刘夏终于憋不住了,小心翼翼问道:“好了吗?”
空气静如鸡子。
“老师?”
“学妹?”
“顾凌洛?”
“凌洛?”
“洛洛?”
刘夏舔了舔嘴片儿,“嗨!金主妈妈!”
依然完全没有任何回应。
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我睁眼了啊,真睁了啊!”
不管了!
猛地睁开眼!
“……”
寂静的公寓空荡荡的。
噔噔噔,赶紧跑到门口猛地推开门。
空荡荡的走廊,秋风卷落叶。
WOC!
居然敢鸽了她跑了!
她个文明人都想骂人了!
学霸了不起哦?!
校花了不起哦?!
金主妈妈了不起哦?!!!
好气!
七窍生烟。
顾凌洛你给我等着!
还有……她属猫的?丁点儿声音都没听到她怎么跑掉的?!!
……
一周一次的德语课如期而至,齐飞早早就帮刘夏占好了座,后排离子烫女生酸了吧唧道:“系草,你该不会是看上那花瓶前校花了吧?怎么老帮她占座?”
齐飞蹙眉,“怎么说话呢?什么花瓶?什么前?有点素质行吗?”
“我怎么就没素质了?大家不都这么喊吗?对吧嘉莉!”
离子烫看向一旁的前前校花邓嘉莉。
当初就是刘夏抢了邓嘉莉的校花桂冠,害得邓嘉莉丢了面子抑郁了好长时间,后来顾凌洛来了又抢了刘夏的,邓嘉莉才总算好受了点儿。
可这口气还没舒平展了,刘夏竟然又恬不知耻地来抢邓嘉莉的男神齐飞!
身为邓嘉莉最好的姬友,孰可忍孰不可忍!
离子烫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在邓嘉莉面前晃了晃,“跟你说话呢,想什么呢?”
邓嘉莉微扬了下下巴,“你看。”
离子烫这才把视线移到教室门口。
嗯?什么情况?!
不止她,大半教室的视线都戳了过去。
哒!哒!哒!
刘夏眼上缠着纱布,敲着导盲棍,一步三挪进了教室,浩烟改改一左一右搀着她。
齐飞怔了一下赶紧跑过去,“怎么了这是?”
改改幽幽长叹,嗓门不高不低,刚好能传到倒数第三排顾凌洛的耳朵里。
“谁能想到呢?急性结膜炎!”
齐飞忧心忡忡:“都这样了还上什么课?赶紧请假回去吧。”
浩烟微挑眼尾,笑得不露声色,“我们也是这么劝的,可她坚持要来,说是怕连累她组员不及格。”
同学们的视线都转向了顾凌洛,顾凌洛置若罔闻低头翻着笔记。
齐飞道:“这种情况Mr.Schneider肯定能理解,不会扣平时分的,不用担心挂科。”
离子烫眼神游移了一下,翻出手机搜了搜急性结膜炎,突然嗤笑出声。
“我当什么是急性结膜炎呢?原来就是红眼病啊!”
一语双关,阶梯教室瞬间一片哄笑声。
邓嘉莉看了一眼举着手想搀刘夏却又不好去搀的齐飞,忍着醋意道:“我记得红眼病必须保持眼部清爽通风,绝对不能包着捂着,这样更容易感染加重病情,大家都是同学,也不会笑话你红了眼,赶紧的把纱布摘了吧。”
离子烫巴不得多拍两张刘夏的丑照好帮姬友一雪前耻,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摘了吧,什么都没有你的眼重要,万一真恶化了怎么办?”
刘夏蒙着眼看不到人,只觉得离子烫的声音有点耳熟,好像是之前槽过她的人。
【听说她最近一直鬼鬼祟祟跟踪校花,这是终于出手,打算要深入敌营重夺校花桂冠了吗?】
对,就是这个声音,就是这个人!
离子烫嗤笑一声又道:“怎么不摘?该不会是装的吧?刚才我还在好奇,究竟哪个庸医让你缠的纱布?原来是装病啊。”
“不是的,我没有!”
刘夏拄着导盲棍一动不动立在原处,像个受到恶婆婆刁难的小媳妇,弱小可怜又无助。
“没装为什么不敢摘?同学们都可以上网查一下,红眼病真的不能包着捂着!”
还真有好事的掏出手机百度起来。
“查到了查到了,的确是不能捂着。”
“难道她真是装的?”
“好端端的装这个干嘛?”
“听说她上次考试不及格,不会是装可怜,想挽救一下平时分吧?”
“应该不至于吧?好多人都不及格呢。”
“谁知道呢。”
“我看,说不定她是想挽救一下在校花面前的形象,她不及格还拖累人家也跟着不及格。”
“啊?真的假的?就不能是她真碰上庸医了?”
有同学力挺刘夏。
有同学替顾凌洛叫亏。
有同学纯属好奇瞎胡猜。
也有漠不关心的。
更有一些同道中人相视一笑:这橘里橘气的,难道真的有女干情?~
不管怎样,大多数人的想法都是:校园生活太无聊,让八卦来的更猛烈些吧!~~
离子烫选择性忽视,只听支持她的。
“听见了没?大家伙儿都说了不能捂的,既然你不是装的,那就摘了纱布,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想让你的眼好好透透气。”
邓嘉莉的几个亲友也跟着起哄:“就是啊!反正又不是装的,就把纱布摘了呗~”
“你要不敢摘,肯定就是装的!”
“想不到前校花不仅是个花瓶,还是个戏精,真是笑死人。”
阶梯教室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刘夏仿佛千夫所指的柔弱小可怜,紧咬着下唇,肩头微颤,还蒙着纱布什么也看不见。
“我……我……”
离子烫:“你什么你?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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