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极出门掀了崇玉旨的房顶,得知消息的鹤白丁连忙赶回太上府,试图对天极府尊好言相劝,要冷静,不要暴躁。
等等,以前这种劝架的活儿不都是却尘思在做吗?怎么跟云寒熟了之后,他整天都在到处劝人冷静莫波动??
被劝说的天极府尊掉头就凶巴巴的盯住了鹤白丁。
鹤白丁:……啧。→_→
天极府尊怒气难平,掉头就狂喷鹤白丁整整俩时辰——你怎么当人情缘的?你媳妇被欺负了你都不帮怼回去?我们道门是自在无为也不是这么个无为法!你身为男人的担当呢?!
鹤白丁揣着手乖乖听训。
是是是,好好好,前辈您说的都对,现在气消了吗?
终于等到天极府尊脸色稍缓,鹤白丁才问:“太上府和云古道渊……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天极道仙气定神闲的冷哼之:“太上府镇守伏魔崖,为保幽都封印不失,崇玉旨再不满也不会对太上府有什么实质行动。”
鹤白丁:“………………”
出了门单纯的小道就打了个哆嗦,姜还是老的辣,前辈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
本来他是想掏出八卦镜给云寒打个长途电话的,可是手摸上那片术法印记,到底是没打过去。云寒身在九轮卧底,本就危机四伏处境艰辛,此刻不宜再分神挂念苦境琐事。
唉……他这么爱清净不管闲事的一个人,怎么就交了个这么能惹麻烦的女票?
事实证明,鹤白丁不光交到的女朋友很能惹麻烦,他结交的那几个一巴掌就能数完的好友全都很能惹麻烦。
先前听文载龙渊提到过儒令隐春秋,那是缥缈月家的大家长,虽然为人严肃古板了点,但以道朴和雪隐对他的认知,皆十分笃定他不会古板到打小报告出卖老朋友。
到了流书天阙外,鹤白丁突然觉得气氛有点不对?
他是游手好闲不管事没错,他是对流书天阙不熟没错,但他好歹认识道仙兵,先前到无上崇真搞过事情的!
云古道渊的人出现在流书天阙是不是哪里不对???
流书天阙显然整个情况不太对,直接走明路拜门显然是脑子不清楚才会选。鹤白丁思考了一刻钟,决定拿出当年被关禁闭也能偷溜的陈年绝技来!
当时缥缈月和文昭苑苑主禄名封在一块儿,正摆出一模一样的愁苦脸,这时候突然有个人从文昭苑偏院和后墙的夹缝中间挤出来——禄名封可以指天发誓,他身为文昭苑苑主都不知道自家有这么个犄角旮旯能让人从外头挤进来!
“流书天阙现在是什么情况?吾怎么看到了云古道渊的人?”
鹤白丁瞧见了没别人才现身的,光是拍一身灰就拍了好半天,期间缥缈月禄名封齐刷刷顶着一言难尽的脸强势围观。
相比禄名封,显然缥缈月对小道的画风接受度良好,率先从瞠目结舌的状态恢复,反问:“你说云古道渊的人?你看清楚了吗?”
“吾眼神好得很……=_=“鹤白丁有些惊疑道:”你不至于连流书天阙往来人等都不知道吧?”
缥缈月闻言叹气:“先前儒令说要一寻缘山寻隐,但儒令一去不回,却有儒门君子诰命,流书天阙只能受其调遣,如今吾能栖身之地,也唯有文昭苑了。”
鹤白丁听出言外之意,更加眉头蹙紧,看向缥缈月与禄名封。
“缥缈月你就算了,禄名封身为文昭苑苑主,也可以随便软禁的?”
禄名封一脸正直:“虽然君子诰命可调遣诸脉,但儒令失踪一事蹊跷莫名,禄名封不愿不明不白随波逐流罢了,文昭苑于流书天阙并非担任要责,吾不与他们同流,也不至惹祸上身,权当清净。”
缥缈月毫不留情的冷嗤之:“本来跟他是没关系的,非要将自己弄成这样境地。→_→”
鹤白丁一头雾水:“给吾等一下,喵月你这话什么意思?跟你有什么关系?”
缥缈月一叹,面上再添愁容:“不是跟我有关系,而是跟却尘思有关系……”
鹤白丁:“……啊?”
…………
云·在九轮卧底·危机四伏·处境艰辛·寒正拉着一页书大前辈做汇报。主要就是这回走了一遭战玺境界一不小心揍了人家大佬——然后对方大佬就变成了自己小弟这件事。
云寒:梵天前辈!战玺主不是替身!QAQ
一页书:唔……不是吗?→_→
云寒:梵天前辈!他不是保留实力他是真的菜!!QAQ
一页书:……真的菜发动什么侵略?瞎添的什么乱!=皿=
云寒:我揍了人家老大唉!为了不暴露卧底的身份,就只好给他拍了颗罪念晶源!QAQ
一页书:→_→
——干得漂亮!!!
云寒小友在一页书大和尚的眼中,地位从‘热心正直的晚辈战友’已然升华到‘正道栋梁后起之秀可造之材’……梵天大佬对自己人一向宽容,,何况云寒小友可是从弃天帝洗地的灾劫中扛过来,足可见生存能力优良,作为正道中流砥柱后起之秀,简直是熠熠生辉的加分项!
云寒姑娘有点惴惴:“前辈你不会觉得这么干不够光明磊落?”
一页书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识界友人云寒姑娘都在接受苦境大佬梵天前辈的谆谆教导——反派者没有人权!野心者没有人权!阴谋者没有人权!侵略者没有人权!
总结一句话,但凡阻挠世界和平的都没人权,随便你用什么手段搞下去都完全不过分的!!
梵天前辈语重心长→不要管别人的看法!坚持你心中的正义!不要拘泥于什么手段!只要是为了世界和平,好使见效快的都是好手段!
识界友人一脸懵逼,我是不是对正道栋梁的印象有哪里不对?0_0
——你们苦境的正道都这么恶吗?!
识界前魔王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节操。
……嗯还在,倍感欣慰!
然后她就把近神天的茧王子上面聊天,聊着聊着突然翻脸走人这事儿说了。
识界友人指天发誓,她跟茧王子先头还聊得好好的,寒暄才算刚完事儿呢人家就说翻脸就翻脸,匆匆忙忙就告辞了。
一页书神色凝重:“看来,近神天的立场,是坚定的站在天相一边了,以九轮天的时间来算,结束内战而至九轮共主不过数月,近神天倒是对天譩天相十分拥护?”
云寒:“……啊?”
一页书解释道:“天相试探于吾,同时又有近神天司来试探你,怎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若有配合,能交托这种事又需足够信任,看来……近神天与天譩或天相之一必有更深层的关系。”
云寒:“……哦。”
一页书认真思考道:“渎天城的相关记载太少了,一来有明邦作风因素,二来以九轮天这种诸多势力割据方经历战乱一统的境域,对外来者来说更难探得全部消息,以吾如今身份,能接触到的有限,你也当谨慎行事。”
一页书大和尚沉吟了一会儿,忽而又道:“泯灭生门的主人对你主动释放善意……%或许这点可以利用,这个杀手组织并不隶属任何一方势力,往往这种组织的消息反而比任一势力来的完备,既然他主动示好,你不妨顺势为之。”
云寒:“………………我……尽量。”
是说那个还没见过面就开始莫名其妙的脑起来的组织,简直让人头大好嘛!QAQ
正如一页书所言,以九轮这种大乱初定的局势,内战期间许多秘辛恐怕难以被外人所知,对潜伏工作造成了极大难度。
而梵天大和尚另一判断也无错,泯灭生门的情报面说是冠绝九轮也不为过,虽然主营的是杀手生意,但要趁着战乱发财,他可得掌握各方势力的情报与动向才行。
“明邦罪皇照顾在下的生意,真是让泯灭生门蓬荜生辉。”
沽命师对于云寒罪皇的到访表现的十分热情。
“罪皇在战玺境界的‘表现’,夜魂已经告知于吾,令战玺主俯首称臣的风采,真是令人十分遗憾没能亲眼一见啊。”
云寒:“…………”
说到这事儿就胃疼,都是战玺主的错!这种战斗力来乱什么啊!!
识界友人处变不惊,表情十分淡然,只含笑道:“泯灭生门之主如此坦诚,倒是令吾意外,说是不收钱免费送的杀手,结果只是用来监视本皇吗?这样直接袒露意图,可不像泯灭生门作风。”
沽命师嘴角弯起,一双眼全被掩在墨色镜片之后,毫不在意道:“坦诚是友谊的基础,罪皇不是已有共识了吗?”
云寒:“……哦?→_→”
沽命师装模作样的叹气:“唉,要说前代罪皇,个性真是难以相处,不过明邦新主与他不同,深谙与人交际之道,真是令沽命师也自叹弗如。”
云寒:“…………泯灭生门的主人竟如此自谦的吗?”
沽命师笑道:“是罪皇太过自谦才是,您与人交际的手段,确实令沽命师叹服。”
云寒:“………………”
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干了啥啊!!QAQ
沽命师:“吾与您分享一个秘密,您便同样回赠一个秘密,这样一来,沽命师可就不得不与罪皇成为挚友了,还真是高明的手法呢。”
沽命师是真的感叹非常,发自肺腑的那种。
一时忍不住砍了绝日狂图这件事,沽命师也是觉得十分难办来着。固然云寒早有意图斩杀绝日狂图,但他一时冲动,便落了天大的把柄与人。
她完全可以不背这罪名,顺理成章的将绝日狂图死亡的真相广而告之,那她便是名正言顺的继任为皇,而非是杀先皇取而代之这种形象。
不过崇罪明邦那地儿在意这个么?
算了那不重要。
总之这件事可操作余地太多,沽命师放低姿态献上赠礼的时候,并没太指望云寒罪皇会接受。
但结果是她接受了,并对泯灭生门之后放出的风声持默认态度,简直不能更配合。
那时候起,沽命师就觉得有点看不透这位明邦新皇。
单看她行事,好说话又信守约定,看着十分无害又可欺。搞不好绝日狂图便是被她这样骗过去的!那人可从未信任过谁,偏唯一信重的这位,如今将他取而代之。
沽命师有点慌。
人与人之间是没有所谓平等这种事的,必然一方得利而一方受损,只看谁更能看透对方心计。所以一旦遇到这种看不透的角色,那就代表自己可能要被坑了。
沽命师不想被坑,生意人嘛,总想得利的。
可他三番四次的试探,以合作和信任为由,云寒罪皇的表现都无懈可击!
若非那是个真实诚人,就只可能是此人演技太高,高到阅人无数自诩最深谙人心的沽命师也看不出、看不透。
而至此回。
夜魂只将发生种种如实相告,向沽命师问疑,希望他可解惑——夜魂是完全不明白云寒罪皇为什么要当着个外人(还是明知道送去监视的人)的面强行收服战玺主啊!
沽命师倒是有点懂了。
然后,便无奈叹服此人心机之深。
你将秘密送于吾手,吾便同样回赠一个秘密。
这样看似信任而大度的行为,实质上呢,却将泯灭生门强行绑在了崇罪明邦的战船上。
不、也许这形容不够贴切,那艘战船之名或许并非崇罪明邦,而仅仅是云寒二字罢了。
足够的诚意,也有足够的威慑。泯灭生门或许可与一国周旋而不至覆灭,但两国呢?她如此轻易收服战玺主,她在苦境这些年又做了什么呢?在九轮已经连通苦境的如今,在这共享秘密的背后,更有绝对的威慑。
沽命师不由叹气:“明邦新皇的友谊,真令沽命师惶恐啊……”
云寒:“…………”
我他妈更惶恐啊!!!这话题怎么就跑到共建友谊桥梁上的去的?!!!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识界友人勉力维持表情别崩,回道:“说到友谊,吾倒是有件事,想要泯灭生门的朋友帮忙。”
沽命师整个人一僵:“何事?”
云寒:“关于天譩……和天相,他们两人与近神天之间……”
识界友人还是很懂说话说一半这种套路的,毕竟自己对九轮历史抓瞎,万一出啥岔子,也好留下以后硬掰一下的余地。
沽命师沉默了许久。
他本来是差点脱口而出自己的疑问的。
曾经的近神天公主、金骑帝国的王后月之熙,与魔息对赌而胜,平息九轮内乱战火,解散金骑帝国并入九轮联盟,成为九轮共裁……
这事大家都知道的啊?
所以还问什么与近神天的关系?这不明摆着么?
可是沽命师随后就猛地惊醒,自己竟被云寒罪皇影响而不自知,以为对方表现出循规蹈矩的假象就真的是那种人了?
她所问的,定不是这样浅显的消息!
是了!若只是这样,她何必再提到天相?
可是天相的身份……
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也真说不上是多严谨的大秘密。再说沽命师在云寒刚回归九轮的时候特意重点打听过渎天城情报,天相取走了绝日狂图首级这件事沽命师是知道的。
显然,云寒这是也知道天相身份的啊?
等等……
沽命师恍然惊醒,顿时后背被冷汗浸透。
她这番……到底是探听还是……提醒?
若说为探听消息,那么恐怕是他的情报网出现了重大纰漏,天譩天相也许正与近神天进行什么暗中的策划?!
若说为提醒……云寒意欲为何?专门提醒他天譩天相的身份……背后呢?又是何意?!
沽命师越想越觉得这问题抽丝剥茧深不可测,他首次遇到这种任何一个方向都陷于未知的状况,而茫然的线索背后,却似有深渊静伺。
正如明邦新皇此人一般……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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