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咯咯哒……
好吵,烦死了!能不能让人睡个好觉!
眼皮好重,粘连在一起,灌了铅似的睁啊,睁啊,睁不开。
叽叽叽,嘎嘎,啾啾啾,嘘嘘嘘……
妈的,再吹,要尿了!
养的是鸟还是鸡?声音嘈杂,吵得头都炸了。
叽叽,啾啾
闭嘴,闭嘴,“闭嘴!”
猛然间撑开眼皮,四周窜入耳膜的吵闹声更加清晰。
我是谁,我在哪……
啊……
啾……
咦?啾?
怎么回事,啾啾?
视野接触到的范围不正常,眼睛长哪里去了?
可以看到左边,一排鸟笼子,各种色彩艳丽的小鸟,啾啾啾个没完。
右边一排站架,上面拴着体型中上的鸟,大多是鹦鹉。
正中间,哦,我的老天爷,做梦能有这么清晰?
眼前除了透明的,类似玻璃罩的盒子,外面桌子上放着各种各样的鸟粮。
浑身软绵绵,大脑昏昏沉沉,发出来的声音秒变鸟叫,心慌的一批。
门开了,有人走进来,只能看到一双大长腿,离他越来越近。
透过琉璃罩,那人站在桌前,打开一个罐装的东西,用小勺舀出三勺淡黄、色、粉末,搁碗里。
倒了些热水,搅了搅,不稠不稀,然后……
好像自己变高了,不对,是被一双大手抓住,离开了笼子。
一个边缘向内翻卷的特质勺子,不经允许往嘴里塞,猝不及防喂了一口糊糊。
嗯,有点甜,有股奶香味,吃起来还不错,咽了。
继续被投喂,没办法拒绝,肚子在唱空城计。
指腹轻触脖子下方的鼓包,看得见里面塞满了淡、黄、色、液体,吃饱了。
回到温暖的地方,好困。
来不及深究身在何处,晕晕乎乎睡过去。
吃了睡,睡了吃,感觉时间过去很久,为什么就是醒不过来!
好奇怪的梦,不会是梦魇了吧?
记忆十分模糊,睡之前要干什么来着?忘了。
我是谁,我在哪,思绪缠成团。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咯咯,咕咕
好吵,梦为什么总是破不了?
有了意识,耳边总能听到烦人的鸟叫,累不累!
“那边几只新生的小崽子,看上去好弱啊!”
“幼生种,长一两个月就好了。”
“粉皮,丑死了!”
“哪里丑,大家出生时不都一个样,丑着丑着,美过来。”
“不一样,我生下来就有绒毛,还很密,不像保温箱里的几只,稀松的白毛,头大身子小,妥妥丑的一逼。”
吱吱叽,啾啾啾……
“你跟个奶娃娃比美,怪道脑壳小。”
喳喳,叽叽啾……
“吵什么,说鸟的不如鸟,安分些,听说今天有买主要来。”
“啊,我不想被关在笼子里!”
“可你一小就在笼子里长大!”矫情什么!
“还是当鹦鹉好,不用被狭小的笼子束缚。”说不出的羡慕。
“嗤,得了吧,被链子拴在固定的地方,在不在笼子里一个样。”
谁在说话,这是怎么了?梦境又长又怪,怎样才能打破。
醒了没用,睁开好几次眼睛,环境没有变,不是熟悉的地方。
多久了,忘了,记不清,一天三顿糊糊,再喝下去舌头都木了,就不能换点别的?
梦,快点离开,他还得工作,对,工作!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片段,倏然睁开双眼,呆滞。
过往的记忆呈现,像是在看记录片,这是他的一生?应该算前半生。
二十九岁单身狗一只,没到七老八十。
画面卡在忙于工作累瘫在椅子里,歪着头睡过去,然后呢?
难以置信了两天,赫然发现所认为的梦境,尽然是现实!
坚中指,大骂贼老天,不公平!
不确定死没死,把他弄到这鬼地方,将成年人的灵魂塞到一只刚长毛的幼鸟身体里,老天你在玩我!
问候老天爷祖宗十八代,不对,老天爷有祖宗?
老年痴呆又犯了,唉,怎么办?
低头沉思,非常非常苦恼,这算什么?重生?穿越?系统?金手指,一个没看到,欺人太甚!
每天除了吃,剩下的时间用来思考,好端端大活人一个,为什么会死,怎么就死了呢?
亚健康归亚健康,心脑血管没毛病,说猝死,谁信?
经过五天仔细梳理,心态重新调整,变鸟就变鸟吧,好赖活着不是。
知足者长乐,整些虚的没用,过了悲春伤秋的劲,正式眼前现状。
他是一只鸟,种类鹦鹉,身上长出许多毛管,退了之后才会有一身漂亮的羽毛。
眼前的玻璃罩,不是玻璃制品,亚克力透明塑料材质,住在保温箱中,目前只有他自己。
其他四只幼鸟长得快,大部分羽毛加身,缩起小脑袋,整体胖成个球。
鸟类眼睛长在两边,可视范围一百八十度,当然,脑袋向后一扭,三百六十度都可以。
桌子上的鸟粮,常吃的是鹦鹉奶粉。从体型上判断,有可能是最便宜的虎皮鹦鹉,住着单间福利也太好了点。
以后必须接受被卖掉的命运,寿命定格在个位数。
蓝语墨曾经是个爱鸟人士,养过一只虎皮,平均寿命七年,寿终正寝后再没有养,玻璃心伤不起,太难受了,多数上网看视频,吸别人家的萌鸟填补空虚。
知道手养鸟和饲养鸟的区别,前者在手上一点点喂大,不怕人,容易接受驯养,让躺手就躺手,像狗子一样不用长时间关在笼子里,保证听主人号令,飞不了。
后者,属于亲鸟抚养,奶粉什么的不用想,遵循自然繁育规则,养出来的鸟胆小,不亲人,必须关在笼子里。
手养鸟的价格较贵,付出的心力和汗水成正比,训练成陪伴型萌宠耗费的时间更久,一分价钱一分货。
当初蓝语墨买回一只换羽的小乖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经常搁肩膀上带出去散步,平时像撸猫一样,摸一摸毛,挠挠痒,心里那叫一个美。
价格贵的鹦鹉会说话,抽空多教几次,奶萌奶萌的声音,听了耳朵会怀孕。
比起养猫养狗,占地面积小,吃得少,会聊天,带出去贼拉风,有些禁止宠物入内的场所,对鸟不那么严。
一般公鸟学话早,像虎皮鹦鹉智商垫底,再怎么教赶不上八哥舌头6。
身上的羽管退去,一个月的时间,蓝语墨充分了解到身处环境。
这是一家鸟店,各种鸟都有,鹦鹉品种止步于五、彩、金、刚,更贵的紫蓝金刚国内并不多见。
紫蓝金刚属于鹦鹉中的贵族,没钱买不起,有钱养不起,物以稀为贵。
一身的新羽长成,不用呆在保温箱中,门锁一解开,没等高兴一秒,立马被关到新的笼子里。
笼子再大,独居,那也是笼子,憋屈的干嚎。
啾啾啾啾啾……
呃……
叽叽叽,喳喳喳
被其他鸟嘲笑了,有点方。
身为鸟类唯一不用再学的就是鸟语,别看种类不同,都是鸟一通百通,听在人类耳中,就是正常叽叽喳喳。
落在蓝语墨耳里,自动翻译成中文,至少有鸟可聊不寂寞。
鸟都是急脾气,直肠子,吃了就拉,这点最烦人。
想想看,在上面住着,下面一堆屎,跟住在厕所里没啥区别,反正蓝语墨身为鸟身人魂受不了。
解决大事,选择最边上的角落,便便时得小心,别把屎沾到笼子上,一不小心就会被长出的尾羽扫到,多脏啊!
蓝语墨亲眼看见,隔壁笼子里十来只鸟随地大小便,弄得羽毛脏兮兮臭烘烘。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庆幸住单间不用挤来挤去,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上嘴咬,上爪子挠,鸟飞狗跳。
右边站架上的鹦鹉拎着脚链再玩,看着就惊险,一不小心来个倒栽葱,脚链瞬间成为凶器把鸟勒死。
网上有实例,挺惨的,不是危言耸听。
有翅膀却飞不了,天可怜见!
别鸟可怜,回过头看看自己,不也一样,万一走了背运,卖到拥有熊孩子的家里,不被玩死才怪。
自己这点小体格,一巴掌下去,准成鸟饼,上不来气立马歇菜。
有些人家喂鸟没那么多讲究,通常放一杯水,搁一把小米,爱吃不逮,不给鸟洗澡除虫,经常不洗笼子,那日子过的,想想就遭罪。
逃跑?往哪跑?
世界之大何处为家?手养鸟在外面活不了,找不到吃的,天敌遍地,不是猫就是狗,最可怕的是人,随处可见捕鸟的陷阱,别不信。
流浪的日子没有预想当中简单,家养鸟不当,跑去当野鸟,对上大一点的其他鸟类,一准受欺负。
笼子门蓝语墨打开过一次,趁着店主不在,飞出去溜了一圈,扇动翅膀练习飞行,牢记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飞到窗台上向外看去,道路两边一片绿意盎然,街面上的行人穿着半袖,刚入夏天气不算太热。
小店的生意非常不错,每天至少有一只鸟售出,听其他鸟八卦买家,蓝语墨成了典型吃瓜群众。
没牙的鸟,吃东西囫囵吞咽下肚,瓜子香味一点吃不出来。
蓝语墨不适应,学着大个鹦鹉,食物推到舌尖,一点点拿喙研磨。
费劲是真费劲,蓝语墨就当是消磨时间。
店主要是不忙,把八哥和鹦鹉放一块,打开录音机教说话。
长这么大再次见到本该属于古董的随身听,非常不可思议。
蓝语墨从中了解到,身处的时代相当于记忆中的2000年,科技水平起步中。
想念小巧玲珑的mp6,好些耳熟能详的歌曲尚未面市,对了,蓝语墨不确定这个时代是不是曾经生活过的世界,找机会验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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