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人到来两天后, 江家人也到了。
江仲良夫妻俩, 江煜宣夫妻俩带着一儿一女两个孩子, 江煜聪夫妻带着一岁多的儿子,还有江白和余毅小两口。
两家人见面, 少不了一顿感慨。刘敬桢和唐雅君感谢江仲良生了一个好女儿, 江仲良称赞刘敬桢夫妻把刘恪非教育的这么好。
两家人惺惺相惜,江家虽然赶不上刘家的底蕴和财力,可几个儿女都十分优秀。三十岁的江煜宣已经做到了市委秘书长,江煜聪是小有名气的律师,张依一是外科医生, 江白是记者。
张依一是第一次见到二嫂,二嫂是个温柔可爱的女人, 比她还小一岁。就是这么一个娇小文静的姑娘,锲而不舍的追了江煜聪两年, 最终打动了他。如今, 两人的儿子和小树差不多大。
刘如恩刘如云姐妹俩和江家的几个年轻人相谈甚欢, 从国内形势谈到国际形势。姐妹俩和余毅从小就熟悉,如今余毅和恪非成了连襟, 几家的关系更近了。
见到余毅, 张依一第一句话就是“余毅,你还是把我妹妹骗到手了”
“恪非,你看看依一, 一见面就挖苦我”余毅委屈的向刘恪非告状。
“叫姐姐、姐夫”刘恪非脸上没有表情, 淡淡的来了一句。
张依一跟着起哄, “叫姐姐”
余毅顿时不吭声了,恪非这厮蔫坏,依一近墨者黑。
小时候,恪非就是他的噩梦,家里长辈说的最多的就是,你看人家恪非,做什么都出色。
为了赶上恪非,他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恪非十六岁考上德国柏林军校,他十七岁考上宾夕法尼亚大学。恪非二十多岁做了正团级干部,他二十多岁做了大学教授。两个人在不同的领域,旗鼓相当。
总算是摆脱了恪非的阴影,结果现在又被他压了一头,无论什么时候都得叫这厮一声姐夫。
长辈们一起话着家常,年轻人聊得起劲,几个孩子也玩在了一起。小树一下多了几个玩伴,高兴地把自己的玩具和识字卡片都拿了出来,和两个小表哥分享。
江煜宣的儿子两岁半,江煜聪的儿子比小树大一个星期,三个小男孩都好动,在屋里玩了一会就待不住了,跑到了院子里玩耍。
刘恪非请的厨师到了,厨师带了一个徒弟,两人每天上午十点带着菜过来,为一大家子做一顿午饭,做好饭就回去。
午饭很丰盛,两家人在一起吃了第一顿饭,席间,刘敬桢和江仲良商量了儿女的婚事。两人在前线结婚,没有酒席,没有婚服,甚至连结婚证都没有。做为父母,始终觉得遗憾。
尤其是江仲良,总觉得委屈了这个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女儿。
“亲家,后天是双日子,你看后天办酒席怎么样”江仲良问刘敬桢。
刘敬桢点了点头“行,就后天办,恪非和依一是长子长媳,他们的婚礼可不能马虎了”
“爸,我跟依一的意思是,就咱们两家人在一起吃个饭,再叫上几家相熟的人。我们一起上战场,牺牲了这么多战友,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婚礼不宜大办。”
刘敬桢有些可惜,“只怕是委屈了依一”
江仲良忙道“亲家的心意我们领了,两个孩子说的也有道理,恪非跟依一是军人,他们和战友一起出生入死,心里顾念战友。就按两个孩子说的办,咱们两家人在一起吃个饭,再叫上那几家走得近的,也别去饭店了,就在家里办几桌。”
“只能这样了”唐雅君轻叹了一声,心中对江家人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午饭后,张依一要收拾碗筷,被小姨拦住了。她卷起了衣袖,夺过张依一手里的抹布“依一,你怀着孩子,你去休息一会,下午还要上班呢”
“阿姨,哪能让您收拾,我来吧”几个年轻人忙抢着过来收拾。
刘如恩刘如云姐妹俩大小姐出身,结了婚家里也有佣人,哪里干过活。可即便是这样,她们也不能看着小姨一个长辈去收拾碗筷。江家的两个儿媳妇更是惶恐,哪能看着小姨干活。
一顿争抢,最后,碗筷是刘恪非和余毅收拾的。
堂堂姑苏余家三少爷余毅,围着围裙,麻利的收拾碗筷,擦桌子,比刘恪非还要熟练,一看就是没少干家务。
张依一冲江白竖了个大拇指,自己这个便宜妹妹真是厉害。恣意洒脱,风流不羁的余毅,硬是被她调教成了一个居家好男人。
收拾好,江家一行人和刘如恩姐妹俩一起去招待所休息。刘恪非在高炮团附近的招待所,挑了一家最干净条件最好的,包了几个房间。
刘敬桢唐雅君带着小树住在堂屋,刘恪非和张依一还住在厢房。
张依一脱了鞋躺在床上休息,刘恪非推门进来,将门关好,躺在了她的身边搂住她,“依一,累了吗”
“不累,又不用我干家务。”张依一头枕在他的肩上。
“不累就好”男人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张依一立刻按住了男人乱动的手,白了他一眼,“你干嘛大白天的窗帘都没拉”
“好,我这就拉窗帘”刘恪非跳下床,迅速拉上窗帘,俯下身笑盈盈的看着她,“这下可以了吧”
张依一推开他的脸,忍住笑说“古人云,君子不可白日宣淫”
“古人还云,食色性也”刘恪非轻咬了一下她莹润的唇瓣,声音有些异样,“君子也有七情六欲,再说,在自己老婆面前,我可不想当君子。”
男人边说便解衣扣,“咱们结婚几年,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数,我跟单身差不多。好不容易胜利回国了,你又怀孕了,我又当了一段时间和尚。”
“也是我傻,连结婚证都没有,就跟你在一起了,咱们那叫无证上岗,不受法律保护的。”张依一想了想,还真是的,她居然傻乎乎的跟刘恪非在一起过了两三年,连孩子都有了。
“你这脑袋里都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无证上岗这么多战友做见证,怎么就不受法律保护了,难道你还有什么想法吗”刘恪非照着她的脑袋敲了一下,睨着她“有想法也晚了,咱们已经补过结婚证了,你现在就是有夫之妇。”
男人惩罚一般的吻住了她,一边亲吻,一边在她的耳边小声说着什么,引得她面红心跳。没有儿子捣乱,两个人难得独处,他可不想继续当和尚。
让他没想到的是,口口声声不能白日宣淫的小女人,竟会那么主动,给了他从未有过的感觉,将他送上巅峰。他愉悦极了,要不是顾及她怀着孩子,他能把她揉碎了。
事后,两人相拥而眠,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午休。
下午上班,张依一和刘恪非一起出了门。看得出来,男人的心情极好,凤眼含笑,脚步轻快。
张依一的心情也很好,公婆疼爱,夫妻感情好,孩子聪明可爱,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这些,她都得到了。
出了家属院,两人在岔路口分开,刘恪非掏出手绢为她擦了擦脑门上的细汗,“依一,下班我去接你”
“团里和家里都忙,还是”张依一话未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娇柔的声音“刘政委”
张依一转过头,目光落在一个年轻女人的身上,下意识的蹙了蹙眉头。
女人看起来二十六七岁的样子,长得颇有几分姿色,上穿一件贵重的白底碎花绸布上衣,下面是蓝色涤纶裤子。
这个白皙文静,长了一双小鹿眼的女人,化成灰她都认识。当初就是她和张小朵一起污蔑她作风不好,在村里和男人勾三搭四。
“我去上班了”张依一赶着上班,顾不上探究双宝娘的用意。
“好,别老站着,累了就休息一会,下班我去接你”刘恪非理了理她鬓角的一缕碎发,这才让她走了。
等妻子离开,刘恪非收起了唇角的笑意,淡淡地看着双宝娘, “有事吗”
“刘政委,是这样的,我们家的水龙头坏了,你能不能帮我修一下”双宝娘怯生生的看着刘恪非,一双如水的眸子里汪着一抹化不开的忧伤。
“行,我让后勤科长安排人过去,鲁连长牺牲了,你一个人带着孩子,有什么困难,直接找后勤科长,他会帮你的。我跟高团长已经将你的事情反映给军部了,军部很快就会有一个解决方案。”
“谢谢刘政委,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我”双宝娘自顾自说着,一张鹅蛋脸上染上了一丝绯红。
可还没等她说完,就见刘恪非已经迈开大步,走出了几米外。
那边,张依一刚到医院,就被崔玉婉和蓝灵几个人围了上来。
“依一姐,小玲姐要调走了,咱们什么时候在一起吃个饭,为小玲姐送行。”林寒有些伤感的说。
“这样吧,后天我跟刘恪非请大家吃饭,你们都过来,咱们就不用单聚了。”张依一没说两家要给她和刘恪非补办婚礼,只说请大家吃饭。
“这样也行,你跟刘政委搬了家,我们还没祝贺你们乔迁之喜呢”蓝灵笑道。
“蓝灵,恭喜你,吴军升了连长,你们又领证了。”张依一笑盈盈的看着蓝灵,“我爸和我哥要见你”
“你爸和你哥要见我”蓝灵不解的问。
“我爸差点没认吴军当干儿子,说起来,我还得叫你一声嫂子呢,怎么样,小嫂子。”张依一打趣蓝灵。蓝灵比她小一岁,叫小嫂子也没错。
蓝灵羞红了脸,作势要打她。
等两个人闹够,崔玉婉说道“好久没见小树了,我都想他了”
林寒忙附和“我也好想小树”
“想我儿子干嘛不来看他,你们的营房离家属院又不远,我们家随时欢迎你们”张依一嘁了一声。
她心里很高兴,她是医生,她们是护士,职务不同了,这些姑娘们并没有因此而疏远她。
“我可不敢去你家,我怕刘政委”林寒吐了吐舌。
“他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家我说了算。”张依一有些心虚。林寒这么怕刘恪非,始作俑者是她。自从那次在山洞里,她开玩笑说把刘恪非让给林寒,刘恪非对林寒就比其他女兵严肃。
她知道因为白燕的事,刘恪非草木皆兵,尽量不和年轻女性接触。可林寒是无辜的啊,小姑娘三观很正,绝对干不出勾搭有妇之夫的事。都怪她嘴欠,没事瞎开玩笑,误伤了林寒。
勾搭有妇之夫张依一的脑中迅速闪过一张娇柔无辜的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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