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病房里,薄被半掩了一个修长的身影,高挺的鼻梁上是一双深邃的眼窝,那双锐利的双眼就藏在下面,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耳边是心率监测仪器的“嘀——嘀——嘀”的声音,刺耳的吵了他一时之间的清眠。
“主人,您醒了。”
他睁眼是一件陌生的房间,床的一侧摆着沙发,墙上铺着淡色的壁纸,眼望过去,有一台七十寸的液晶电视
“您在圣保医院的vip,距离您昏过去到现在已经十八小时,您身上受的伤共有手腕挫伤,肩颈被安全带挫伤,脚腕挫伤三处,右侧第三根肋骨轻微骨裂,护栏插入大.腿四厘米,擦伤主动脉,失血1300cc,手术共计1个小时,8:35分您脱离危险……”
“您往后七天的日程我已经做推后安排,一些需要您过目的文件我明天给您带来。”
殷昶出了车祸,宋希尧下意识的给殷昶安排好了一切,等做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其实已经不受控制了。
听到倾酒的声音,殷昶忽然安心下来。
在殷昶睁开眼睛之前,他以为自己要应付母亲的哭声,工作上的种种,看着一群又一群的人打着探病的名号来打探自己的虚实。
它确实是最知道自己心意的,有它在自己的身边,他就可以认真的追查这件事情了。
“将车送去做事故鉴定,刹车被动了手脚。”
面前70寸的屏幕忽然亮了起来,在播放的是昨晚殷氏地下车库的监控,一个人影缩手缩脚的钻入了车底,二十分钟之后,人又走了出来。
“我调动了车库监控,全市搜查同样穿着身量的人,从车库出来的三十二分钟,我在金华街找到了他,凭借确认相貌追查到了他的手机号,调取了家庭关系和通话记录。”
“他是停车场一个保安的堂弟,曾担任汽车修理工,最近一次聊天记录是叫赵阳的人,赵阳是您二叔身边特助赵刚的堂弟。”
“谁给你开的权限?”殷昶明显的楞了一下,它怎么做到的?且不说不过是一个私人管家的系统如何能混进最高防御的A市监控,这样成熟的分析运算能力让他感到一种时空错乱到未来的感觉。
“没有任何人类给我开权限。主人,我黑进了天网。”
就算是殷昶也知道,这是严重违反智能系统法则的,而这样的一个法则,是从它们诞生有运算能力开始,就烙印在系统内核的最深处。
几天前,自己让他找个暖床人都敢报警的系统,如今却自己打破了法则?
“为什么,要这样做。”
“主人受伤了。”殷昶没有听错,向来温柔语气带人的他的小管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沉了声音。
殷昶的手机就摆在床边,他轻轻抬手就能够得到的地方,当初他把倾酒拿回来的时候,它就藏在这么简单的一部手机里面。
当看到最初的想法成型在手中的时候,饶是殷昶也不由展现的激动。
后面才加上桌子上的主系统,家里的机械臂,不知不觉中,一点一点的由它入侵自己的生活,他竟真的已经习惯了。
就在他以为倾酒为了法则将自己的利益随意抛出的时候他才发现,倾酒做的一切,其实早就为自己冲破了“规定。”
而自己还愚蠢将那样的行为定为他的背叛。
他是它凌驾于法则上的。
全部。
殷昶长这么大以来,倾慕者不在少数,可被一个系统管家这样全心全意的守护着,却还是第一次。
不知是麻醉剂的药效还没过去的原因,他心中竟涌出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来。
那样的欢喜冲破了他在办公室里的恐慌,给与了他无比的安定。
“倾酒,你永远不会背叛我。”
[好感度百分之百,虐心值出现增加幅度,正在计算中。]
宋希尧皱了皱眉头,忽然发现自己和“倾酒智能ai”之间的联系一下子断了。
可是殷昶的满心期待,只等来长长的沉默。
殷昶嗓音低低的叫着它的名字:“倾酒。”
手机没有了任何的回应。
过了一会,手机嗡嗡的响起。
没有了倾酒的播报声,殷昶竟然觉得这样的声音诡异的让他心微微颤动。
“喂?”
“殷总,技术部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将‘倾酒’系统拆解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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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特助,你说现在怎么办!”技术部总监今年二十八岁,刚升上总监的位置,屁.股还没坐稳,就迎来从业生涯的巨大挑战。
“你不是说殷总让拆的么?怎么现在又成了这幅样子!”
技术总监只看到徐瑶的脸色越来越差,原本附在眼角的得意瞬间消失,挂上了惊恐而那满脸的惶恐随着他的责备变成了烦躁。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她一拍桌子:“拆是殷总当初让拆的,现在也是殷总让装的,我就是个传话的,关我什么事?我又要负什么责?”
“你们没装起来是你们技术不行,到时候殷总盛怒之下,要滚蛋的可是你们!”
技术部那群人哪里见过如此撒泼的女人?
一个个的敢怒不敢言,那主板设计不说复杂,百分之六十的东西硬件工程师都没搞明白。
几分钟之前,一群人在哪里死命研究怎么拆解,几分钟之后,一群硬件工程师在研究怎么把拆下来的东西安回去。
徐瑶被挤到了外面,方才那一通火发出来,倒是让她的脑袋清醒了许多,不过一.夜时间,那个“倾酒”使了什么手段,让殷总改了口?
到时候这个破管家真的修好了,那殷总还会不会需要自己?
可若是修不好,殷昶的怒火她可不敢承受……
她的高跟鞋在瓷砖上哒哒的来回走着,仿佛倒数的催命时钟,那群硬件工程师听得简直无法专注,扭头看去,竟然看见徐瑶端了一杯水正好正悠悠闲闲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被这么说双眼睛注视着,十分自觉的说道:“你们忙。”
她说着,走出了感应门,方才的焦虑已经全然不见,将空了水杯往旁边的垃圾桶里面一扔,闭眼靠在墙上准备静静等待殷昶的到来的时候。
这一层电梯忽然发出了叮咚的响声,徐瑶睁眼,看到的竟然坐在轮椅上,脸色惨白的不像是活人的殷昶。
“殷总?”徐瑶从墙上弹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殷昶:“怎么会这样?您出什么事情了?”
殷昶穿着圣保医院的白色病服,腿上盖了一个毯子,手上还挂着吊瓶,见到徐瑶,那双眼睛暗沉阴骘的看向她:“主脑呢?”
徐瑶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在里面。”
殷昶看也不看她,只示意身后推着轮椅的护士接着前推,技术部总监端着“倾酒”的主脑恭恭敬敬的等着,他们并没有完全安好,只能希望在态度上能够有所弥补。
“殷总,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一定研究出来……”
他说着,端着“主脑”就要朝着殷昶走过去,却不知道被哪里来的水狠狠滑了一下,手中原本端着稳稳的系统脱手而出。
在空中转了两圈,眼瞧着就要掉在地上。
一只插着输液针的手,将白色的主脑捞到了自己膝上。
随着他的动作,输液瓶发出一声脆响掉落在地。
身后的护都惊了,连忙上前要检查殷昶的身体。
殷昶看了一眼随着自己的动作已经从胶带底下渗出血液的手背,不等忽视反应,左手就伸了过去,将针头一拔,针头带出的血珠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跌落在地,一部分落在了白色的主脑上。
殷昶皱着眉看着主脑上面的血珠,下意识的就要用手去擦拭,却只将血珠擦成了长长的一条。
徐瑶连忙从包里面掏出纸巾双手就要递给殷昶:“殷总,我这里有纸。”
殷昶顺着纸巾看向了一脸着急的徐瑶,眼眸充斥着怖意,让徐瑶迈步上前的双腿僵在原地。
宛若下一秒即将被的撕碎的猎物。
殷昶坐在轮椅上,手还在止不住的淌血。血顺着他的手背流下,大滴大滴的滴在徐瑶僵硬的脚边。
恐怖的令人心悸的血腥味包围着徐瑶。
“殷……殷总,我这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办得。”
殷昶握着主脑的手青筋都暴了出来,无边的愤怒夹杂着悔恨几乎要将他吞噬掉。
都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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