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很快就到来了,大家对于这一天一直翘首以盼,至于原因——无非是下午的黑魔法防御课,虽然每年这门课总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但是也丝毫没有削减学生们对这门课的热爱。
当他们到了第一堂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室里时,卢平教授没在那里。他们都坐了下来,拿出书本、羽毛笔和羊皮纸;卢平教授最后终走进教室的时候,他们正在谈天。
卢平微微一笑,把他那破破烂烂的手提箱放在讲桌上。他和来时一样地褴褛,但比之前在开学晚宴上的时候看起来健康些,好像是因为他结结实实地吃过几顿饭的缘故。
德拉科看着新老师露出一丝讥笑,转过身去克拉布、高尔说着什么,对着卢平指指点点,时不时发出几声夸张的笑声。
“下午好,”卢平像是没有看到德拉科他们的小动作一样,他平静地说,“请把书都放回到书包里去。今天是实践课,你们只需要魔杖。”
全班把书放回了书包,有几个学生交换了惊奇的眼色。他们还从来没有上过黑魔法防御术的实践课。连致力于给所有他不喜欢的老师捣蛋的德拉科也认真起来——他坐直身体,假装自己是一个三好学生。
“那么,”卢平教授看到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就说,“你们跟着我好吗”
全班感到迷惑,但也觉得很有兴趣,都站了起来,跟卢平教授走出教室。他带领他们沿着没有人的走廊走去,转了个弯,接着他们走进第二条走廊,停住了,正停在教员休息室外边。
“请进去。”卢平教授说,打开门,向后退了一步。
教员休息室放满了不成套的旧椅子,在历经上一学年那场惊险的与蛇怪的战争后本已经支离破碎的墙壁已经恢复如初了。
“现在,这样,”卢平教授说,招手示意全班学生走到休息室尽头。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旧衣柜,那是教员们放富余袍子的地方。卢平教授走到这个衣柜旁边立定,衣柜突然摇晃起来,砰砰地碰着墙。
“不用担心。”卢平教授镇静地说,因为这时有几名学生吓得跳回去了。“里面有个博格特。”
知道什么是博格特的斯莱特林们瞬间冷静了下来——那不过是一种可以变形的东西,依靠呈现出最能吓唬人的任何形象来达成威吓的效果。一旦知道就这一点,博格特就并没有那么可怕了——特别是在人多的时候,可怜的博格特都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子才能吓到一群人。
不知道什么是博格特的学生们在听了卢平教授的解释后,也逐渐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
“击退博格特的咒语是简单的,但需要意志力。你们知道,真正吓退博格特的是大笑。你们必须做的只是强迫它变成你认为可笑的形象。
我们先不用魔杖就来说一下这句咒语。请跟我说……滑稽滑稽!”卢平教授看出了他们的迫不及待,从善如流的开始教导击退博格特的咒语。
“滑稽滑稽!”全班齐声说。“好,”卢平教授说,“很好。但是,恐怕这只是容易的部分。你们知道,单说这句咒语是不够的。能不能成功还是得看你们自己。有哪位同学愿意第一个来尝试一下吗?”
时楚夕举起手,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到底什么是她最惧怕的东西——只有这样才能消除恐惧这一弱点。
“很好。上来吧,时小姐。”卢平教授微微一笑。
德拉科微微有些瑟缩的向后退了一步,掏出了魔杖,嘴里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嘟囔着,“你可千万别让那个东西变成摄魂怪……”
时楚夕有些无奈的瞪了他一眼,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那衣柜又抖动起来。
“好,时小姐,”卢平教授说,“第一件事:请说,世界上你最怕什么?”
“我不知道,教授。”时楚夕思索了片刻,有些茫然的回答道。
她的确是不知道自己最惧怕什么,她感觉自己似乎什么都不恐惧,虽然之前在霍格沃茨特快上面对摄魂怪的经历让她猜测,她可能最害怕的东西是——死亡,不过这需要验证,今天是一个好机会。
“呃……如果你是什么都不怕,那有可能博格特对你没有什么影响。如果你是不知道的话,待会儿你可得随机应变了——这可不简单,时小姐。”卢平显得有些苦恼。
“如果时小姐成功了,这个博格特可能就会把注意力轮流转向你们每一个人。”接着他转向全班同学说,“现在,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拿出一点时间来,想一想你最怕的是什么,再想象一下你怎样才能强迫它变成看上去可笑的东西……”
房间里很安静,许多同学都紧闭着双眼,绞尽脑汁想着怎样让自己惧怕的东西变得可笑。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卢平教授举起了魔杖,指向博格特所在的衣柜,“我们现在后退,待会儿我会叫下一个人上前。现在——大家靠后,留出一个空阔的空间。”
大家都听话的向后退,退到了墙边。时楚夕握好魔杖,严阵以待。
“我数到三,”卢平教授说着,“一! 二!三!开始!”他的魔杖末端进射出一阵火花,火花打中了衣柜门的把手。
衣柜门冲开了,首先出现的是一片虚无,博格特似乎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子。最后“碰”的一声,它变成了它想要吓唬的对象——只不过那是一具死相凄惨的尸体。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明显是长大了的“时楚夕”倒在地上,无神的双眼大大瞪着,身下一片血色,四肢七零八落,仿佛死于古老的酷刑。在这里的学生并没有几个人真正见到过死亡,现场的血腥程度让几个心理承受能力极差的学生忍不住干呕起来。
即使时楚夕明知自己算是已经死过一次,也多次在死亡边缘徘徊——但她之前从未仔细思考过关于死亡这件事。
当真正直面“自己”的死亡,她深深切切的感受到了恐惧,像面对摄魂怪一样,止不住遍体生寒。她的瞳孔微微收缩,握着魔杖的右手有些颤抖,抬起左手扶住右手才勉强稳住。
“滑稽——滑稽!”时楚夕有些艰难的念出了咒语,然而面前的博格特没有什么变化——这是她第一次没有成功的发出魔咒。卢平教授的神情很严肃,看上去他下一秒就准备站到她面前。与他有同样动作的是德拉科,小少爷虽然也被吓得抖个不停,但是还是坚定准备上前来接替好友。
察觉到他们的动作,时楚夕强忍着不适又上前了一步,她的眼神变得坚定狠戾——如果今天她退缩了,可能今后一辈子都会成为一个畏畏缩缩的人,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滑稽滑稽!”她再次尖声叫道。想象着如何让“自己”的尸体变得搞笑——实际上这真的很难想象。不过她还是成功了,一阵噪音后,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地的残肢跳起了不停转圈的整整齐齐的踢踏舞,诡异而搞笑。
“哈哈哈哈哈!”德拉科率先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真的很难想象楚夕跳踢踏舞的景象——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看见了,没想到时楚夕自己想象出了这一幕——虽然跳舞的身体七零八落,但是好歹也是在跳踢踏舞。
全班从刚刚压抑的气氛里回过神,发出了轰然大笑。时楚夕面色铁青——可以想象,今后她在学院特别是德拉科面前,威信度正在成直线下降。
这个博格特停了一下,不知所措,卢平教授大声喊道:“潘西,上前!”
潘西止住笑意,走上前去。又是一声爆裂声,博格特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老鼠,浑身是毛,吱吱叫着冲潘西跑过来。
“滑稽滑稽!”潘西大叫。老鼠像是晕了头一样转着圈咬着自己的尾巴。
“布雷斯!”卢平教授继续叫到。
布雷斯越过潘西上前,转圈的老鼠“啪”的变成了一个严肃古板的老年人,正气势汹汹地拿着拐杖向布雷斯打来。
“滑稽滑稽!”布雷斯大声嚷道。老人的脚底一滑,摔了个仰面朝天,在近处的人还可以清楚的听到一声清脆的“咔擦”声,似乎是骨折的声音。
卢平教授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点着名。大家一脸兴奋地调戏着可怜的博格特,玩的不亦乐乎。
“德拉科!”最后轮到了德拉科,时楚夕发现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对。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站在博格特面前举起了魔杖。出乎时楚夕的意料,一个可怕的东西出现了——一个披着黑斗篷的可怕生物。
黑斗篷下面摇摇摆摆地滑动着的一只腐烂的、发光的手……从一张看不见的嘴里呼出来的一口长长的、颤抖的气……然后是一阵冷气,它的渗透力如此之强,好像整个人都淹没在冰水里一样……是摄魂怪!
卢平教授脸色一变,抬起魔杖,银色的光芒从仗尖发出,淹没了整个休息室。
等光芒消散时,博格特变成摄魂怪不见了。衣柜的门已经被关上。
“很好。大家都很棒。”如果忽略卢平教授阴沉的脸色,这才能称得上是一句称赞。“家庭作业,请读关于博格特的那一章,并且写篇提要……星期一交。没有了,下课!”
“德拉科,你没事吧?”潘西快速冲到了德拉科的身边,一脸担忧。
“没事。”小少爷除了脸色一如既往的惨白,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事情。
“我真的没想到,原来你最怕的是摄魂怪——我还以为你最怕的是院长的留堂辅导。”看到德拉科状态还不错,时楚夕便出言调侃了一通。
“的确,你之前在列车上的表现可不是像特别害怕的样子。”布雷斯也很是讶异。
“谁说害怕就要表现出来的?!”小少爷一下就炸毛了,忍不住反驳道,“你看得出来楚夕是怕死的人吗?”
“我觉得今天的事情大家都别提会比较好。”时楚夕笑得一脸温和,其他三个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决定当作今天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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