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大渝皇属军兵力胜我们三倍,东南方兵力较为薄弱,属下已经点齐精锐,护送您突围!”
萧平章甩开东青的手,怒道:“我是长林军统帅,怎可丢下自己的将士不管!”
东青单膝跪地,他的脸上还溅着鲜血,恳求道:“世子,长林军不能没有您,何况小公子刚刚出生,您忍心让他这么小就失去父亲吗?!”
其他亲兵纷纷跪地道:“请世子突围!”
萧平旌面无表情地看着底下的将士,或年轻或年老的面孔上,刻印着的,是饱经战事的沧桑和坚韧,他缓缓开口,声音掷地有声:“长林男儿,只有战死沙场,没有苟活求生之人!”
“世子!”
“不必再说!”萧平章深吸一口气,将视线投向甘州城的方向,那里有他的家小,有他为之守护的一切,“我们还没有输呢!”
萧平旌经过一番浴血,终于将围困他们的一拨皇属军灭杀,他心急如焚,带领着残余的兵士没命的往萧平章所在赶去。
一路血尸。
萧平旌从马上跳下来,朝着前方竖立着的长林军旗跑去,他忘了自己身怀武艺,甚至看不到东青他们脸上的悲伤,此时的他满心惶恐,好像又回到了自己十岁那年听闻母妃噩耗时,大哥站在房门前,朝着踉跄的自己张开了双手……
“大哥!!”
【萧平旌,看看你自己,你自诩武艺非凡,却连自己的大哥都救不了……】
【住口!】
【呵~你军事才能不俗,可到底经验有限,竟被这么点儿人困了这么久,白白耽搁了时间……】
【闭嘴!】
【你也明白了是不是?明明大哥距离甘州营更近,身边又都是精锐,他本来是可以脱困的,只是他担忧着同被作为目标的你,才故意将主力部队引开……】
【你胡说!我叫你闭嘴啊!】
【哈哈哈,萧平旌,你说,你我都能猜出来的事,父王是不是也看的清楚呢?那么,大嫂呢……】
【……住口……】
【你再厉害,也是□□凡胎,何不接受我,你我本就是一体,你有我的部分记忆,应当知道战场之上凶煞之气之重,稍不注意灵魂便会被撕裂,你忍心大哥连个轮回都没有吗……】
【大哥……】
【是了,接受我,我们一起送大哥往生。】
……
萧平旌猛地从床上坐起,许久后,疲惫地将头埋在双手间。
“二公子?”
东青担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没事。”萧平旌调整好呼吸,平静的问道:“东青,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卯时了。”
“我知道了,叫其他人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出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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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林王府,正厅
蒙浅雪把热茶轻轻放在萧庭生手边,道:“父王,天色晚了,您该休息了。”
萧庭生喝了一口,道:“还早,策儿呢?”
“策儿缠着绮罗妹妹睡了。也是我这个做娘的失职,平章哥哥去后,我一看见策儿的脸便难过,平日里都是藺九和绮罗妹妹在照顾他,所以这孩子很黏她,今日大约是换了个地方,策儿一时有些不习惯,一直哭闹着要妹妹抱呢。”
说完蒙浅雪便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她自然是往夸大了说的,大概是自胎中便接受绮罗的精气,策儿确实黏她黏得紧,只是要绮罗无趣时逗弄逗弄还好,要让她耐心的照顾一个还不能控制自己屎尿的孩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更不要说牺牲自己的睡眠,数次起夜来照顾他了,简直是妄想!
所以在绮罗身边时,萧策多是由绮罗身边的小杏在照顾,不夸张的说,小婢女被训练的只要孩子一个眼神,便能知道他是渴了还是饿了,是要拉了还是尿了,一旦有要哭闹的迹象,立刻便会被抱离房间。
想到白日里见到的白胖的孙儿,萧庭生慈爱的笑了,“小孩子嘛,多住上几日就好了。”
蒙浅雪看看天色,道:“说起来,算算日子,平旌应该这两日便到了吧?”
“嗯,今日已经到金陵城了。”
蒙浅雪疑惑:“那怎得这个时辰了还不见他回家?”
她随即拍了下自己额头,笑道:“瞧我,都忘了他现在是怀化将军了,见过陛下后,还要到兵部去报道才行,父王这是在等他?”
萧庭生点头,“回来了,总该去给先烈上柱香的。”
他看向蒙浅雪,道:“你们母亲去得早,平旌的婚事还是要你多上心了。”
蒙浅雪道:“长嫂如母,这是雪儿应该的。”
管家笑吟吟的从门外进来,行礼道:“王爷,世子妃,二公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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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个时辰前
萧平旌一身正装,恭敬叩拜。
“臣参见陛下。”
“起来吧。平旌啊,来,过来。”
事隔一年再次见到萧平旌,梁帝显得很是高兴,招招手示意他上前,随侍知机的搬了一个绣凳在榻边。
仔细打量了一番,梁帝心疼道:“瘦了,也黑了。”
他孩子生的晚,萧平章是路原之子,虽说稚子无辜,但他那时年轻,对路原的背叛很是介怀,也不待见他的孩子,而萧平旌是萧庭生亲子,从小就机灵可爱,梁帝便把一腔父爱都倾泻在了他的身上,哪怕后来太子出生,他也没把对萧平旌的关怀收回来。
说句实在的,在梁帝心里,萧元时先是太子,再是儿子,加上他一直以为淑妃的死与皇后有关,在面对他时,自然是做不到全心全意的关爱的,若论真心疼爱,恐怕在梁帝的心中,萧元时的地位还不如萧平旌,这也正是皇后这么多年来一直不待见长林王府的原因之一。
萧平旌握住梁帝的手,道:“臣是去战场,又不是去郊游,瘦了黑了才正常呢。”
梁帝哈哈大笑,道:“在军营里混了一年,嘴皮子倒是利索了不少。”
萧平旌无奈道:“陛下明鉴,臣现在说话都叫他们给带歪了。”
梁帝又笑,道:“那你等会儿回府可要小心了,千万别说漏了嘴,不然又要被你父王罚抄兵书了。”
萧平旌顿时苦着脸道:“陛下您这么一说,臣觉得手已经开始泛酸了。”
“哈哈哈~”
笑过一场,梁帝脸色都红润了许多,他挥退众人,朝随侍点点头。
随侍走到书架前,将一只瓷瓶往左转了一圈,又往右转了两圈。
“咔嗒”一声,书架往右移去,露出墙壁上的一个暗格。
随侍将暗格打开,取出一份明黄的诏书,递到梁帝手上。
梁帝将诏书递给萧平旌。
“陛下?”
“打开看看吧。”
萧平旌疑惑地打开诏书,随后震惊地抬头看着梁帝:“陛下?!”
梁帝咳了一声,道:“你收着,若是将来……咳咳!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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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鼻息喷洒在颈间,发丝扫过,痒痒的叫人难受。
绮罗半睁开眼,困倦地伸手去推身上的人。
“萧平旌,给我起开!”
萧平旌轻笑,抓住绮罗的手,轻柔地印上一个吻,俯身,舔舐着她润泽的唇瓣。
好端端的被人从睡梦中惊醒,绮罗不耐地皱起眉,怒道:“你好烦唔……嗯……”
一点一点加深,呼吸交缠间,来不及吞咽的津液从唇角溢出,说不出的旖旎诱人。
萧平旌眼神一暗,顺着津液从红肿的唇一路亲吻而下。
绮罗抓着萧平旌的发尾,艰难的喘了口气,眼尾晕出一层绯红。
咳,此处省略500字。
绮罗疲累地半阂着眼,背部紧贴着萧平旌前胸。
摩挲着怀中人细腻的肌肤,萧平旌突然问道:“绮罗,你愿意嫁给我吗?”
静了一会儿后,绮罗答道:“嫁衣我穿过,若是没有拜过堂,岂不是很无趣。”
腰间的手收的紧了些,萧平旌闷声道:“我很高兴,真的。”
他将人往怀里按了按,“绮罗,我爱你。你爱我吗?”
绮罗黑线的按住他越来越没规矩的手,闭上眼,道:“我累了,睡吧。”
身后好久都没有作声,绮罗抿紧了嘴角,压下内心的恼火,拿出十二分的耐心,哄着身后的大小孩,道:“我也爱你,可以了吧。”
萧平旌终于满足了,胸腔震动,声音里都荡出笑意:“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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