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章收到下人的禀告来到萧平旌住处时,就见自家倒霉弟弟一脸身无可恋的表情瘫在床上,见到他,艰难地把头一转,留一个后脑勺给他。
萧平章:“……你这是又得罪岳姑娘了?”
萧平旌嘴里哼哼唧唧的。
揉了揉额角,萧平章感觉心好累。虽然他经常帮着父王调(欺)教(负)这个弟弟,但自家的弟弟自家疼,看到他这幅为情所苦的样子……想到这萧平章眼神飘移了下,嗯,总之,他还是很心疼的。
他在床上坐下,“瞧你那点出息,平时的机灵劲用到哪里去了?明明知道岳姑娘不好惹,你偏还要去招她,还没吃够教训吗。”
萧平旌把头转回来,颇有些自暴自弃道:“我知道我这样很难看,可我,我就是喜欢她,我就是想让她当我的妻子。”
一看见她他就忍不住想凑上去,他能怎么办,控制不住自己他也很绝望啊。
“大哥,你当初到底是耍了什么手段才让大嫂点头嫁你的啊……啊呦做什么打我啊?”
萧平章收回手,“怎么说话的,我和你大嫂那是两情相悦、心有灵犀,我需要耍手段吗?”
“大哥,”萧平旌拉拉他袖子,“大哥你帮我想想办法嘛大哥~”
“好好说话!”
成什么样子!
“哦……”
萧平旌委屈巴巴的松开手。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不就是想借着赐婚圣旨,先逼着岳姑娘与你成婚,好日久生情吗。”
萧平旌小声嘀咕:“也没有逼……”
萧平章冷笑着打断他:“还说不是,萧平旌啊萧平旌,你的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先是在有未婚妻子的情况下去招惹岳姑娘,随后在明知林奚姑娘的身份后因为私心选择隐瞒,现在更是想要借着陛下下旨,明知岳姑娘对你并无男女之情的情况下强迫她和你成婚,你!”
每说一项,萧平旌的头就低一分,等到萧平章说完,他已是羞的满面通红,然后脸一点点变白,“我……大哥,我知道错了,我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明明知道不应该,可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这么做了……”
“大哥和你说这些,并不是要指责你什么,人一旦涉及到感情,难免会失些分寸,大哥是想让你清醒一点,不要这个时候去招人嫌。”
“嗯?”
萧平章淡淡道:“东海使团不日就要觐见陛下,他们在国书中提了几点要求,其中之一便是欲以国母之礼,祭奠淑妃娘娘。陛下已经下旨酌情应允了,并将这事交由皇后娘娘亲自督办。”
宫里的气氛,想想就知道了,这时候撞上去可不是明智之举。
萧平旌显然也想通了其中关键,半是郑重半是失落道:“我知道了,大哥。”
萧平章走后,萧平旌重新窝进被窝里,大哥说的他都懂,可越是与绮罗相处,他便清晰的感觉到自己陷得越深,他的心口就像被丢下了一枚火种,绮罗每拒绝他一次,火焰就壮大一分,越烧越旺,让他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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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阳侯府。
“……母亲,母亲?”
见莱阳太夫人回过神,萧元启担忧道:“母亲近日总是晃神,饭食也用的少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儿子担心她,太夫人心里划过一丝暖流,“母亲没事,大约是新年事情比较多,有点累着了,过几日便没事了。”
“府中事务交由泰叔打理就好,您掌个目就行了,累了身子,心疼的还不是孩儿?”
太夫人拍拍萧元启的手,“好了,母亲知道了,母亲这就去休息,行了吧。”
萧元启这才舒展了眉目,扶着太夫人道:“母亲您整日里的待在家里,也难得出趟门,约几个人来家做客岂不是也很好?上次您宴请世子妃和岳姑娘,不是挺高兴的嘛……”
“元启,”太夫人停下了脚步,不悦的打断他,“母亲与你说过的话,你是否都忘了。”
萧元启低下头,“母亲……”
看到儿子这样,太夫人缓和了语气,道:“元启,你虽是皇室宗亲,但你比不得他人,尤其比不得长林王府家的公子们,有些事情,比人能做,你却不能做。在这京里,咱们侯府,越低调越好,明白吗?”
她顿了顿,还是道:“那位岳姑娘,我听闻是长林二公子的心上人,你……”
这次换萧元启打断她:“母亲!”他苦涩道,“孩儿比不上平旌,孩儿明白的。”
眼角余光瞥到萧元启无意识握紧的手,叹了口气,“你能想通就好。”
等到屋内所有人都退下后,太夫人猛地拽紧了身上的衣裙,黑褐色的布料刺得她心底戾气更盛。
凭什么?凭什么!
杀害她的夫君,害她少年守寡,不敢结交外人、不敢多言多语、不敢面露不满,整整二十多年!她堂堂侯府的后院,那荀飞盏说搜查就搜查,对她半点恭敬都无,朝廷重犯也敢欺到她的头上! 如今,连她的元启喜欢的姑娘都要被长林王府夺去,老天对她何其不公!
她打开衣柜暗格,面目狰狞,抓起一把长针就向穿着明黄服饰的偶人身上狠狠刺去。
黑色夹着丝丝血红精气顺着她持针的手缓缓流进偶人体内。
屋内回响着妇人撕心裂肺的怨语。
“都是你!都是你!哈哈哈去死去死!!”
屋顶的横梁上,有着一对小辫子的纸人小女孩,悄悄移动了下自己薄薄的身子,探头看了一眼。
嘻嘻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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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濮阳缨双目紧闭,脸上被汗水覆盖,面色比起以往更显苍白了些。
绮罗把玩着手中橙黄色的暖玉,灵气丝般绕着玉块游动,待他睁开眼吐息,才开口道:“你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
她意有所指地看向右手边,青面的鬼将面色僵直地站在濮阳缨的侧前方,若有若无地阻挡着绮罗望向濮阳缨的视线,“你不若把这东西给了我,也能多活几年,反正你也发挥不出它真正的实力,浪费了~”
对绮罗话语中的轻蔑,濮阳缨只是淡淡一笑,避而不答道, “姑娘特特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
绮罗红唇一扬,“你做事实在是拖沓,我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工才能出细活,姑娘何必心急呢?”
见对面的娇女危险地眯起了双眸,他慢条斯理的补充道:“东海和大梁素来和睦,听闻二十年前,东海还送嫁了两位郡主过来……萧平章查了这么久都没消息……啊,当然了,毕竟过去了这么久,经手过的人也杂乱,总归需要点时间的,姑娘若是等不及,何不去提醒提醒二公子呢。”
绮罗这才满意了,黑红色的披肩在空中甩出一道虚影,“对了,你去告诉那个半夜不睡觉扰人清梦的家伙,下次来长林王府时,藏好了,否则,我就只能让他长长记性了~”
“在下,一定把话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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