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第四章：偷听家人密谈

    豆子静悄悄地躲在门外，耳朵凑在门缝边偷听着，毕竟牠还算是只雄性，懂得隐藏气息，门内的几人还真没有发现。

    不是豆子喜欢偷听别人说话，而是这情况实在太诡异了。

    阿墨一是明天就要结侣的雄性，部落的规矩是，如果一个雄性想要结侣，那就必须要成年和拥有自己的房子。

    也就是说，阿墨一早就有自己的房子了，最近又要结侣，每次打完猎回来都是嗖嗖回家，急匆匆的怕媳妇跑掉似的。

    像这样都天黑了还在这里，这已经是很久没有过的事了。

    太可疑了。

    豆子眼睛瞇了谜，像一只小兽一样伏在门外，努力听家人都在谈论些什么。

    家里的气氛和往常大不相同，一股沉重感弥漫在三人之间。

    「雌母，快点下定决心吧，趁豆子还没有回来前，我们时间不多。」阿墨一轻声催促着雌母。

    他们知道，豆子每次去采集香料后都会去市集买点心吃，距离牠回来还剩一些时间。

    他们没想到豆子这次会提早回来。

    听到是有关自己的事情，豆子在门外觉得更加好奇了，什么事情不能让牠知道？

    赵铃两手握着茶杯，杯中散出的温甜气息没有让她纠结的表情放松，看上去内心非常挣扎，豆子从来没有见过雌母露出这种表情。

    「都是因为我……」好一会儿赵铃才挤出一句话，这短短一句话刚出口，她眼睛都红了。

    阿图赶紧搂住她的肩膀好生安慰「阿铃你不要自责，豆子这样不是任何人的错，你不要难过。」牠小心地擦去赵铃眼角的湿意。

    阿墨一也出声安慰「是啊，豆子牠其实很好，但是为了牠的未来，我们才需要好好谈谈。」

    赵铃点头，吸了吸鼻子还是不太能释怀。

    阿图搂着她「这事其实在阿墨一搬出去前就该讨论了，不过我们一直没舍得，现在阿墨一都要结侣了，我们也是该正视这个问题。」

    牠清了清嗓子，门外的豆子不知为何开始紧张了，猜不出牠雄母接下来会说出什么来。

    「也是该给豆子选个对象了，我们不可能照顾那孩子一辈子，阿墨一也没办法，我们该为孩子的未来着想。」阿图说完，阿墨一附和地点头。

    豆子在门外听了恍然大悟，原来家人是在关心牠的未来，原来雌母雄母这么担心牠，豆子露出一个温馨的笑容，没有人不喜欢自己被人关心着。

    不过很快，牠的笑容就彻底愣住了。

    因为牠听到阿墨一接话「虽然我之前一直拦着，不过喜欢豆子的雄性不在少数，里头也有很不错的雄性，豆子能有个好归属的。」

    豆子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牠怎么好像听到阿墨一说雄性？

    雄母也说「豆子确实很受雄性欢迎，以牠的情况要找到雌性当伴侣是不可能的，我观察过，牠作为雄性真的没办法独当一面。」

    赵铃当然也是发现了，虽然豆子是雄性，但是却比部落里的雌性还要嫩，她没有把豆子连去矮林狩猎都会受伤的事告诉其他人，不过看来豆子要独自狩猎也不是容易的事。

    那孩子就是像了她，赵铃以前在部落就是有名的娇小，一个雄性怎么可以长得像她？

    「也只能这样了，豆子确实需有有人照顾牠。」赵铃同意了大家的说法。

    没办法，豆子注定需要一个雄性好好的呵护牠，牠没有能力保护雌性的。

    阿图看出赵铃的沮丧很是心疼「别想太多，豆子会过的很好，我改天会去和族长说说这事，以后不会再阻止雄性追求豆子的。」

    「要是豆子能接受就好……」赵铃担心的是这个「牠好像没有自觉。」

    阿墨一皱眉「是族人太让着牠。」很多事情大家都舍不得对豆子明讲。

    很快话题就转开了，赵铃和阿墨一约定着明天要去阿墨一家里一趟，结侣仪式上，雄性会在身上绘制象征力量的白色图腾，这必须由雌母亲手帮其绘上。

    谈到明天的好事将近，屋里一改沉重的气氛，向来冷面的阿墨一眉梢带上轻快，说话间嘴角扬起。

    比起屋里的欢快，豆子却是僵在原地满脸不可置信，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牠在门外一直站到阿墨一起身要回去了，牠才慢吞吞的推门进屋，赵铃问牠怎么这么晚回来，牠也只是随口说不吃晚餐了，就直接上了阁楼改建的小房间内。

    楼下还能听到雌母和雄母讨论，以为牠是在市集贪吃贪玩才晚回，等明天早上要念牠什么的。

    豆子已经没有心思去听那些，而是倒在床上，想着牠听到的那些话。

    一直到隔天早上，豆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昨天是怎么睡着的，醒来的时候感觉脑袋有些混混沌沌的，几乎都要以为昨晚是一场梦，但记忆的清晰又让牠知道这是千真万确的。

    雄母已经打完猎回来了，对着阁楼的房间喊牠起床「豆子起床了，雌母都已经出门了！快起来帮忙，你姐姐的仪式很快就要开始了！」

    豆子慢吞吞的起床，从阁楼的小窗看出去，街道上已经好热闹了，昨天的准备就是为了让今天能尽兴的玩乐。

    开春祭可以说是豆子最喜欢的祭典，牠早就期待好几天了，可现在却一点也提不起劲去玩。

    「豆子！」雄母又喊了牠一声。

    怕雄母生气，豆子只能赶紧起床，牠下楼来，桌上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牠永远不知道雄母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弄好这么多事情的。

    阿图还在整理冬季的厚衣，没发现女儿闷闷不乐地拨着盘里半生熟的野鸡蛋。

    「雄母……」豆子一手撑着脸颊，嘴角歪歪的看上去更郁闷了。

    「什么事？快吃饭啊。」阿图这才注意到豆子坐下后东西都没怎么吃。

    豆子牠抬头，看着雄母的眼睛问「我真的不能成为独当一面的雄性吗？我已经开始狩猎了，一定会有雌性愿意和我在一起的。」

    牠不是个能把心事藏在心里的孩子，想了一个……半个晚上，牠还是没觉得自己有家人所说的那么弱。

    豆子的雄母手里的冬衣差点丢到地上，看豆子一脸巴巴地看着牠，阿图想到自己的赵铃，对这个女儿她总是心软的不象话。

    「你昨晚听到了？」牠把手里的东西用最快的速度放好才过来「你别想太多。」

    牠们就是担心豆子无法接受，这孩子从小就一直嚷嚷想和喜欢的雌性结侣，现在突然让牠接受雄性肯定没那么快。

    「我们只是想让你未来有更多选择。」牠企图安慰女儿。

    豆子含着勺子若有所思，盘子里的蛋已经不见一半了，没办法，牠昨天忘了吃晚餐就跑上床，现在不可能不碰早餐。

    吞下嘴里的蛋，豆子表示「雄母，其实我很厉害的，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族长都让我去打猎了。」

    牠想想，平常自己在家里太喜欢撒娇了，家人会觉得牠弱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牠绝对没有雄母他们说的那么没用。

    阿图看豆子好像不是想象中的沮丧，而是在思考，这更让牠担心了，豆子脑袋不笨，就是有时候特别二，要是哪里想岔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傻事。

    牠想引导女儿说出来「豆子，这事你怎么想？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雄母说说。」

    豆子正把一碗豆子扫进嘴里，嘴里随便地咬了咬便吞下一大口食物，太急了，一声咳呛的脸都红了。

    「水。」阿图赶紧递过去一杯水。

    豆子接过水喝得也急，木杯举高几乎挡掉牠半张小脸，好不容易才把堵在喉咙的豆子都冲进肚子里。

    「呼！我吃饱了！」豆子大声宣布，一溜烟蹦离餐桌。

    阿图一愣，这不是还没给牠说说想法吗？难道这几分钟的时间，就把这事给扔到脑后去全忘了？

    「等等！」阿图一把揪住小女儿的衣领子，轻松地把人给提了回来「急着去哪？刚才问你话呢。」

    豆子在空中摆了摆手脚「我去证明给你们看，我其实是很厉害的雄性！」说完手脚用力一蹬，趁雄母没抓稳，牠屁颠颠的就跑出门了。

    「豆子！」阿图喊不住牠，只能看那娇小的背影跑远，想去找个人商量，但其他家人都在忙结侣的事，牠一时也不知该找谁去。

    上了街的豆子也很多想法，牠想明白了，大家都误解牠很弱，豆子也知道自己和一般雄性不同，牠长得矮小，不过牠坚信自己也不其他人灵敏，各方面都不会差大家太多才对。

    重点是该怎么证明给大家看呢？

    豆子想到或许牠可以独自去狩猎，带厉害的猎物回来让大家刮目相看！不然牠也可以自己建起一间房子，那对其他雄性而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还正认真考虑着，牠就看到族长缓缓走向广场，其他族人正欢腾地讨论着看来结侣仪式要开始了，很多雄性摩拳擦掌，表示对等会儿的比试很期待。

    豆子在一旁听着，脑袋上的电灯泡顿时大亮。

    对啊！牠就在结侣仪式上挑战阿墨一，只要牠赢了，就没有比这个更让人信服的证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