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逼啊！”门口的一个矮个子男学生吹起了口哨。
另外一个高个儿男生附和道：“你别说，我要是女的，我也去追顾博士。”
矮个子男生笑道：“你不是女的也可以去追啊。”
高个儿男生白了他一眼：“不行，我怕疼。”
南佳恩：“？？？”
不怪医科大学的女生勇敢又有眼光，主要是因为这里的男生太怂。
南佳恩在一旁急得冒烟，回过头一看，发现朱麟居然出奇的安静。
她问：“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的样子？”
“每次讲座之后的日常，淡定啦佳恩姐。”
淡定？不能，不允许。
她做不到啊！
等半天没等到顾以舟的回答，南佳恩急得心火狂冒。
不过就以她对顾以舟的了解，这个男人等会儿一定会用最冷漠的方式回应那个女生的深情告白。
顾以舟沉默了很久。
“可以。”他说。
卧槽？！南佳恩的四十米大刀就快要收不住了。
“咦……正点哦。”学生中有人在起哄。
南佳恩总算参透了，看人真的不能看外表。
有人看看上去是禁欲的博士，实际上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
就连朱麟也吓了一跳：“不是吧？！”
听顾以舟这么说的女生内心的狂喜透过麦克风都能听见。
南佳恩现在就想去后台撕烂顾以舟的嘴。
“真的吗顾博士？我太开心了！”
操。
南佳恩在心里把顾以舟骂了十八遍，她转过身，哪管人潮汹涌，铆足劲儿就往人群里面冲。
这个……老混蛋。
“可以，但你也知道，前提是——我没有女朋友。”顾以舟说。
南佳恩好不容挤了几步，晴天霹雳。
他不是说他单身的吗？！
“顾博士不是单身吗？”
“不是。”顾以舟的声音很淡，像是从虚无缥缈的山里传来的，“我隐婚了。”
南佳恩：“……”
好了，现在麦克风里放出来，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顾博士结婚了。
可是……神他妈隐婚！真的假的隐婚？！
难道他之前的冷漠都是装出来的？是因为他已经结婚了？！
——你不亏，我也单身。
但他之前分明就告诉过她，自己是单身的！
靠！骗子！
怒火中烧的南佳恩正准备进去，突然后台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南佳恩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和女生打了个照面。
女生很沮丧，和暗戳戳冒火的南佳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概是觉得丢人，女生没好意思多逗留，跑了。
顾以舟站在里面，很明显也注意到了门口站着的她。
南佳恩指了指他的领夹麦，顾以舟神色淡然地按下了关闭的按钮。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站了半分钟。
南佳恩：“顾以舟，你骗我，原来你结婚了的！”
顾以舟一愣。
她是什么脑子，这也信？这也能让她来兴师问罪？
顾以舟觉得好笑，反问道：“你见过哪个结了婚的人住的是单身公寓？常年不回家。”
“谁知道你！万一你是柏拉图式恋爱呢？万一你不举呢？！”
“不举？”顾以舟的嘴角抽了一下，“南佳恩，你可真敢说啊。”
“你……你别岔开话题！”
“歪楼的是你。”他抬眼乜了南佳恩一眼，道，“况且，我跟你说过。”
南佳恩怒道：“你跟我说过什么？！”
他就跟她说过自己单身！
渣男！
顾以舟站起身，缓缓地走到南佳恩的面前，他微微俯身，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只秀色可餐的猎物。
顾以舟的喉头滚动了一下，他沉声道：“我说了，我是衣冠禽兽。”
*
吃好饭回去的路上，南佳恩一直在思考顾以舟的话。
隐隐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但就是说不出哪里怪。她的火出不来，因为和顾以舟这种木头，你根本就……没！法！生！气！
朱麟在开车，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自家老大的脸色，又通过后视镜观察了一下南佳恩。
直觉来说，这两个人肯定有问题！
别以为他们俩的猫腻他看不出来！
南佳恩突然想到于晓曼早上说的事情，问朱麟：“你们急着回去吗？”
“不急，咋了？”
“过了前面那个红路灯就是我公司，我今天要去续签一下合同，方便等会带我去一下吗？”
朱麟转过头看了一眼顾以舟，他没什么表情，朱麟了然，道：“顺路那就一起呗，我正好还没去过演艺公司呢。”
车子抵达公司的时候，大概是十二点半。
前台的小姑娘见有人来了，勉强提起精神来。
抬头看到顾以舟，瞬间清醒。
“佳恩姐，你来啦？”目光转向南佳恩，前台放弃了搔首弄姿的机会。
“金总呢？”
“金总刚开完会，应该在办公室。”
“行，那我去找他。”
南佳恩问顾以舟：“你要上去坐坐吗？”
“不用。”他道，“我们在楼下等你。”
她所属的公司叫朗空，资源还可以，人也都不错，从她还是个小透明的时候，公司就对她还算是关照。她签了三年的约，第二年的时候公司换了领导，换成了现在的金总。
她和金总关系一般，交集也很少，第二年的时候她火了，档期排得满满的，很少有时间回公司，大部分时间都在剧组或者跑通告。
经常会在公司的小群里看到一些艺人说金总的各种不好，说白了，人如其名，眼里只有金子。
其实，人之常情……这也不奇怪。
朗空对南佳恩有知遇之恩，所以即便现在的朗空哀声哉道，南佳恩也没想着自己火了，就往别处走或是自立门户。
南佳恩敲了三下门，里面传来金总的声音：“进来。”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金总坐在皮椅上，桌上放着几份合约。
南佳恩笑了笑，说：“好久不见啊金总。”
金总站起身走到门口，把门关上。
“既然这里就我们两个人，那我就直说了。”
南佳恩转头看他，结果被他脖子上挂着的金项链闪得眼睛都快瞎了。
“金总您说。”
“公司给你做个工作室，你挂牌当老板，收益我们一分钱都不要。”
南佳恩拒绝得很快：“我不开工作室。”
“放心吧，你不亏，开工作室朗空出人出力，不要你费一点心思，而且所有的收益都归你，我们一分钱都不要，而且，朗空会给你最好的资源。”
南佳恩轻笑了一声，讥讽道：“我自己有资源。”
“佳恩，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不愿意开工作室呢？自己当老板不好吗？”
她看了眼合约的名字：南佳恩工作室协议书。
“不要。”她道，“之前我就说过了，我绝对不会开工作室的。金总，请你谅解，我只想做好一个演员。”
金总有些怒：“你怎么油盐不进，这么固执？开工作室对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我不想帮你捧艺人。”南佳恩顿了顿，坚持道，“我不是商人，我是演员！”
开工作室的最后目的，无非就是为了圈钱。虽然她也需要钱，但她没有那么望眼欲穿，恨不得把全天下所有的钱都收入囊中。
钱是赚不完的，人的欲.望永无止尽。
“演员不需要你来捧，只是挂在你的工作室里面，任何活动都不需要你操心……”
南佳恩打断了他的话：“金总，我已经明确地告诉过您了，我不做工作室。”
大概是南佳恩的态度惹恼了他，金总说话的语气也明显没那么好听了。
他从盒子里拿出了一支雪茄，冷冷地看着南佳恩，说：“南佳恩，虽然你现在很红，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任何流量明星的寿命都很短，也许你今年大红大紫，明年就无人问津。你何不趁着你还有影响力的时候，赚到你这辈子都不需要再发愁的钱？”
这个圈子里的铜臭味总是让她想吐。
南佳恩：“我已经赚了很多钱了。而且我觉得，当演员赚的钱就足够了，我不需要再想别的心思。”
“你别太天真了，南佳恩！我这是为你好！”
——南佳恩，我这是为你好。
分手那天，顾以舟也是这样对她说的。
年少不经事的暗恋，总是因为双方的自我感动而宣布告终。
——你知道混迹娱乐圈的都是些什么人吗？那个圈子这么乱，你有这么多路可以走，为什么偏偏要走这条路？我知道，现在阻止你也许会让你气愤、痛苦，但是南佳恩，我这是为你好。
去他妈的“为你好”。
南佳恩抬起头，道：“这世界上除了我爹妈，不会有人是真的为我好。”
金总的脸瞬间臭了：“你真的是一点远见都没有！太任性！在这个圈子里，任性的人都走不远的！”
她很少因为工作的事情和合作对象闹，但她不想做的事情，谁都没办法勉强她。
大家都说在娱乐圈里学不会夹着尾巴做人的人都走不远，她偏不。
她记得很久之前在一本书上看过这样一句话：任何人在选择向这个世界妥协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她不想死，她不想做行尸走肉的南佳恩。
“金总，朗空对我有知遇之恩，之前徐总也对我很好，如果不是因为朗空，就不会有现在的我，我很感激。但是我所能回报给朗空我都已经尽我所能了，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很抱歉。”南佳恩微微颔首道。
金总眉头一紧：“那你的意思是……”
她直起身，道：“我要解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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