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开端

    等等…遗物？克莱尔皱起了眉头，但是紧接着她就意识到或许只是这个写信的陌生女人和卡拉多克·迪尔伯恩分手了，她在整理他留下来的物品。

    “谁给你写的信？”格罗瑞亚好奇地问道，“你的表情怎么这么奇怪？”

    “确实很奇怪…”克莱尔一边回答一边继续读着信，“是一个朋友的前女友给我写的信。”

    但是克莱尔看完这封信后她就发现自己最初关于那个词汇的理解是正确的。就是“遗物”，而不是心怀侥幸地猜测这个锁头是卡拉多克和他女朋友分手后落在她那里的物品。

    “最为遗憾的是，你没能收到我们寄给你的信，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就在圣诞假期结束的前一天举办的。不过我不得不承认，因为各种原因这个婚礼举办的很仓促，但是我们都坚信彼此是最适合对方的人…唉，不说这些了，如果日后有机会见面的话我希望当面讲给你听——虽然我们没见过面，但是在卡拉多克的描述下我认为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防止你没有听说过那件事，我现在不得不告诉你，在一月初的时候卡拉多克和本吉·芬威克在一次协助傲罗追捕食死徒的时候失踪了。穆迪负责带人寻找他们两个，但是他们只找到了本吉的一小块身体…魔法部的人好像还对找到卡拉多克抱有一丝希望，但是坦白来讲，我已经接受他的死亡了。

    一不小心写了这么多，希望你看到这里没有感到厌烦。我本来想重新拿一张信纸、写一封更简洁的信的，但是门钥匙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太够了。是的——我准备去埃及度假，也有可能以后就定居在那里了。我需要一个崭新的环境，除非卡拉多克过去接我回英国，我才会回来的。不必回信，希望你一切安好。顺便替不知道在哪里的卡拉多克向你问好。”

    克莱尔打了一个橙汁味儿的饱嗝，将信纸叠好，塞回到信封里。不再像以前得知坏消息时那样有那么大的情绪波动，她现在只是发了一会呆，然后开始打量着手中精巧的锁头。

    它和卡拉多克·迪尔伯恩行李箱上的锁几乎一模一样，这让克莱尔很满意。她一直都想让卡拉多克做一个同样的锁头给她，她几乎每次见到他都会提上这么一句。但是卡拉多克每天都很忙——他忙着照顾家里年迈的父母、忙着做好那份薪水微薄的工作，忙着参加凤凰社的各个行动…看来在伏地魔被击败之后他终于有了空闲时间，甚至还和一个姑娘结了婚。

    她用魔杖拨开附在锁头上面的透明的薄膜，然后伸出手握住它。格罗瑞亚好奇地看着她的举动：“这是在做什么？”

    “它和金色飞贼的原理很像，”克莱尔解释着，“有记忆效应的。它会记住我，只有我能打开锁。”

    “这是你那个朋友送给你的吧？”格罗瑞亚坏笑着问道，“然后他的女朋友吃醋了，就给你写了一封信？”

    “完全不是这样的，格罗瑞亚。”克莱尔翻了一个白眼，“我那个朋友追捕在逃的食死徒的时候失踪了，很有可能已经死了…这是他的妻子在整理他的物品的时候找到的，所以只能由她送给我了。”她把锁头放进背包里，“快点吃吧，格罗瑞亚，一会儿可是魔药课。”

    在魔药课上克莱尔根本无法专心熬制魔药。她的脑海中反复浮现出信里的话——卡拉多克·迪尔伯恩和本吉·芬威克都失踪了。她明明以为早就天下太平了，所有人的生活都回归了正轨，就像她自己一样，但是显然这是一个错误至极的想法。不过她早就对“死亡”这个词麻木了——无论是什么事情，经历过多之后总会习以为常的。

    坩埚里散发出的腐臭气息在昭示着魔药的彻底失败，但是克莱尔右手依旧在无意识地继续搅拌着里面黄褐色的粘稠液体。这个动作让液体持续散发出更糟糕的气味，闻起来像极了盛夏桥洞下半个月没有被人清理的巨型垃圾箱，里面的瓜果残骸、生活垃圾还有各种肮脏污秽之物在高温和蝇虫的作用下持续发酵形成了浓郁的恶臭。

    然而克莱尔对于臭味已经形成了免疫，因为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比她每天都要喝的魔药更让人反胃了，更何况她现在正专心致志地发着呆。所有人都在四处张望着试图找到味道的来源，但是没有人把目光投向克莱尔这个很少出错的好学生身上。

    “克莱尔——克莱尔！”刚刚从教室前面取了干荨麻后回到座位上的格罗瑞亚被吓到了，“你在做什么？”

    “什么？”克莱尔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拿出魔杖把坩埚中黏稠的痰液一样恶心的液体变没了。至于它会凭空出现在哪个麻瓜身旁继续挥发着这可怕的气息，这已经完全不在克莱尔考虑范围之内了。“要不你来熬吧，”她小声说道，“我来处理这些材料。”

    她们两个终于赶在下课前熬制出了勉强算是合格的魔药，斯内普教授头都没抬就给两人打了一个“A”。

    “我想你在斯内普眼里已经被剔除出斯莱特林学院了，克莱尔，”格罗瑞亚附在她耳边说道，“好几次了，他根本就不检查你的作业、你的魔药，随手就给你打一个‘A’…而且这次他不可能没有发现是你弄出了那样可怕的味道。你在他眼里已经是个透明人了。”

    “我的荣幸。”克莱尔心不在焉地回答。

    天气慢慢转暖，所有学生都在期待着的情人节终于到来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四年级的学生们似乎一夜之间开了窍，霍格莫德村商店里的巧克力以及各种带着暧昧气息的小礼品被这群购买力惊人的刚进入青春期的年轻人们抢购一空。

    情人节当天早上，猫头鹰的数量是往常的三倍还多，各种各样的情书和巧克力像雨滴一样从天而降。

    “我妈妈告诉我今天不要吃任何巧克力，”格罗瑞亚说道，“因为里面很有可能被人加了迷情剂。”

    克莱尔看着面前的三封粉嫩到令人作呕的信封，眉毛皱成了一团。她一封封拆开来看，结果只有一个人留下了名字，而她居然不知道这是谁。“你认识这个人吗？”她把信纸递给格罗瑞亚。

    “我也不认识，”格罗瑞亚耸了耸肩，“应该是个假名。我想，如果真的有男生想要趁着今天告白的话，面对面说清楚难道不是比写信更好吗？”

    “那如果被拒绝了该有多尴尬…”克莱尔撇撇嘴，“不过我确实赞同你的想法。”

    格罗瑞亚面前也有几封情书，但是她根本不打算拆开。不过比起这个，克莱尔更在意的是从格兰芬多那边异常诡异的气氛。她侧耳听着，听到“教授“、“求婚”这两个词后她就彻底按捺不住好奇心了。但是她在向霍伯特和莎拉两人打听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两个却完全不知情。在变形课结束后，她终于逮到了一个还算熟悉的格兰芬多学生。

    “嘿，斐尼甘！”她撇下格罗瑞亚，快步跟上了斐尼甘，“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们神秘兮兮地在讨论什么？”

    斐尼甘停下脚步诧异地看着她，他身旁的两个格兰芬多也都用同样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空手套八卦吗，坎宁安？”他坏笑着说道，“这太不公平了。”

    “好吧…好吧。”克莱尔说，“下次魔药课作业我帮你做，行吗？”

    “哇！”三个格兰芬多的男生齐声叫道，克莱尔提供的这个好处显然是他们没能料到的。“我原本只是想让你把罗尔收到的那封情书偷出来的…”斐尼甘笑得合不拢嘴，“你答应帮我做魔药课作业真的超乎想象。”

    “行了，快点说吧，”克莱尔瞪了他一眼，“不许有任何删减——哪位教授要向哪位教授求婚了？”

    “什么？”斐尼甘十分惊讶，“你听到的这个谣言的版本是最胡扯的那一个。事实上——就是有人看到麦格教授收到了一封情书而已。”

    “说实在的，斐尼甘，”克莱尔翻了个白眼，“我收回我的话——你这个八卦根本就不值得一份魔药作业！”

    “那到底什么值一份魔药作业呢，坎宁安小姐？”阴森森的慢条斯理的声音在两人背后响起，斐尼甘颤抖着转过头去，克莱尔也暗叫不好。

    “试图教唆同学帮助自己逃避课后作业，格兰芬多将会因为你这个恶劣的行为扣掉五分，斐尼甘先生。”斯内普低头看着斐尼甘，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瞪了克莱尔一眼后就大步走远了。

    “我——我很抱歉，”克莱尔看着斐尼甘那糟糕的脸色，一边强忍笑意一边内疚地说道，“要不我还是帮你把下次的作业做了吧？”

    “不、用、了。”斐尼甘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怎么每次看到你都没好事呢，坎宁安？”

    “那就再见了，祝你好运。”克莱尔笑着跑远，格罗瑞亚正在那边的楼梯口等着她呢。

    十五岁的少年少女们体内的荷尔蒙和旺盛的好奇心就像是雨后春笋一样飞速萌生出来，克莱尔很快就发现身边成双入对的小情侣们的数量激增，她甚至还撞见过两个同年级的格兰芬多情侣在一个空教室里接吻。

    然而对于克莱尔来讲，唯一的变化就是她的好奇心简直要突破天际，麦格教授的情书事件一直是她试图弄清楚的最大的难题。她甚至试图旁敲侧击地问斯普劳特教授，据说她和麦格教授在还是学生的时候就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了。“什么魔法植物适合在婚礼当天作为装饰呢？”“如果您结婚的话您会用什么植物作为手捧花呢？”“如果是麦格教授结婚的话呢？”不过最终她什么消息都没有打探出来。

    激烈精彩的魁地奇比赛、慢慢回归正常难度的课后作业、期末考试的逐渐逼近，还有从图书馆偷来的黑魔法书籍逐渐分散了她的精力，她慢慢放弃了探寻麦格教授的感情经历这件事情。

    就像是人们很难找到目前急需的东西、在之后某天不再需要的时候却能轻松找到那样，生活总是充满了各种惊喜。在这个学期变形术最后一节课结束后，麦格教授示意克莱尔在课后留下来。

    克莱尔本以为自己的作业哪里出了错，但是麦格教授却递给了她一张请柬：“我想邀请你来参加我的婚礼，坎宁安。在暑假的第二天，霍格沃茨附近的一个小山谷里。希望你能来参加。”

    克莱尔看着手中的请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大得简直能吞下一个龙蛋。“我、我当然会参加的！”她大声叫着，“祝贺您，麦格教授——祝您新婚快乐！”

    麦格教授的婚礼如期举行。在同学们乘坐霍格沃茨特快离校回家后，克莱尔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寝室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起床精心打扮了一下，挑选了一条浅粉色的连衣裙，戴上了格罗瑞亚留给她的同色系的爵士帽，将一大朵盛开的粉蔷薇用魔法固定在了帽檐上。因为之前斯普劳特教授曾经说：“如果是米勒娃的话…我想她会喜欢粉蔷薇的吧？”

    她顺着请柬上漂浮着的小箭头找到了婚礼的所在地。这是位于霍格沃茨和霍格莫德之间的湖边的一片平坦葱郁的草地，尽管这个选址看起来草率随意，不像是在豪华庄园、城堡里举办的婚礼那么气派，但是克莱尔发现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霍格沃茨城堡，这对深深爱着霍格沃茨的麦格教授来讲无疑是一个最好的地方了。

    麦格教授的先生叫做埃尔芬斯通·埃尔科特，曾经是魔法部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不过他早就已经退休了。阿米莉亚·博恩斯也受邀来参加了此次婚礼，她给克莱尔讲了很多这对新婚夫妇之间的故事。

    “麦格教授曾经在魔法部工作过两年，两人就是在那时候认识的，”阿米莉亚努力地回想着她从别人口中听到的故事，“我听说埃尔科特求了至少十次婚——麦格教授在前不久终于同意了。”

    “那两个是马科尔姆·麦格和罗伯特·麦格，”阿米莉亚示意克莱尔向那边看去，“他们两个是麦格教授的弟弟。”

    克莱尔打量着那两个外貌和麦格教授很相似的男人，还有他们身旁的孩子们，然后目光慢慢转向不远处的人群，想要看看是否还有认识的人。她看到了邓布利多教授，弗立维教授，穿着伴娘礼服的斯普劳特教授，还有破天荒地穿上了暗绿色巫师袍的斯内普教授…除去这些霍格沃茨的教授，克莱尔便只认识阿米莉亚·博恩斯了。她是唯一一个收到邀请前来参加婚礼的学生，这让她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但是麦格教授对她的好感并不能让她在成绩单上写下“O”，克莱尔无奈地想到。她这次变形术或许又要拿到“E”了，因为她最后一道简答题答得并不是很好，而且在实践考试中她变出来的小鸟的翅膀有点畸形——所以她送给麦格教授的礼物是一只用变形术变出来的、金丝雀形状的会自动添墨的墨水瓶。她花费了整整三天的时间让那上面的羽毛在细节处更加逼真，试图以此来挽救考试的分数。

    这个婚礼很简单，没有什么繁琐的仪式。米勒娃·麦格和埃尔芬斯通·埃尔科特邀请的人很少，他们看起来只是想将这份喜悦分享给亲密的朋友，而不是大张旗鼓地昭告天下。人们聚在一起快活地聊着天，喝着红酒和香槟，为新郎和新娘送上最真挚的祝福；随行的小孩子们嬉笑着玩耍，将绿茵茵的草地和周围环绕着的鲜花当成了游乐场。

    克莱尔和阿米莉亚两人没有凑到人群中间去。比起和霍格沃茨的教授们、魔法部的职员们聊天，她还是更愿意和阿米莉亚站在聊一聊关于游荡在瑞士的摄魂怪、失踪的卡拉多克·迪尔伯恩和本吉·芬威克的事情。

    不过很快，两人就不再讨论这些沉重的话题了。欢快的音乐声响起，克莱尔踮起脚尖向人群中央看去。但是她太矮了，什么都看不到。阿米莉亚向她解说着——“麦格教授穿着婚纱走过来了…邓布利多教授是证婚人…现在新郎新娘在交换戒指…”

    克莱尔响亮地吸了一下鼻子。“真好，”她嘟囔着，“真爱永远都不算晚，不是吗？”

    这场简单的婚礼很快就接近尾声，克莱尔和阿米莉亚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送给麦格教授后便离开了。“送我回我姨妈家吧，好吗？”克莱尔可怜兮兮地看着阿米莉亚，“不然我要坐上一整天的麻瓜火车才能到呢。”

    “但是我从来没有去过你姨妈家——不是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通过幻影移形到达的。”

    “对哦，我忘了这个。”克莱尔想了想，“那你送我去圣芒戈吧？有一个我认识的治疗师住得离我姨妈家很近，我让她送我回去。”

    当克莱尔乘坐电梯抵达圣芒戈五楼时，毫不意外地听到了克里斯蒂娜的怒吼声。她正在责骂一个病历写错了的实习治疗师，吓得克莱尔没敢去打扰她，而是径直走进了治疗师办公室。那个嗓音尖细、曾经被克里斯蒂娜形容声音像一只发/情的雷鸟的治疗师正在办公室里坐着，他看到克莱尔后热情地和她打着招呼。

    “下午好，坎宁安！来取你的魔药吗？”

    “下午好，汉森，”克莱尔对办公室已经十分熟悉了，她径直走到了克里斯蒂娜的办公桌前坐了下来，“魔药还有大半个月的量呢——我是来找克里斯蒂娜的。”

    “那你最好等到她下班之后再去找她，”菲利克斯·汉森建议道，“今天她像是个被惹恼的火螃蟹一样，在她熄火之前千万别和她说话。”

    于是克莱尔百无聊赖地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下午，克里斯蒂娜一直在病房里忙碌着，直到下班的时候她才带着一脸倦意回到办公室，看到了把她当成交通工具的克莱尔。

    “你今天怎么这么忙？”克莱尔小心翼翼地问道。

    “因为有一个白痴——蠢货——脑子里空无一物的傻姑娘！”克里斯蒂娜确实像一个正在喷火的火螃蟹，“她为了让自己更好看一些，就用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魔咒将眼睛变大——”

    “结果变大了的眼球被没有变大的眼眶挤爆了吗？”克莱尔插嘴道，她现在不合时宜地想到了疯眼汉。

    “比那还要糟糕！”克里斯蒂娜咆哮着，“咒语把她的鼻孔当成了眼睛——她来到这里的时候两个鼻孔占据了大半张脸！整个头骨都错位了！”

    克里斯蒂娜一边责骂着现在那些为了变美无所不用的年轻女孩们，一边飞快地换好了衣服，随后便带着克莱尔回到了她的家里。

    “吃过晚饭再走吧，克莱尔？”克里斯蒂娜问道，“今天你来的真巧，我要给肯希做她爱吃的桃子奶酥了，你上个暑假吃过的。”

    克莱尔和肯希打着招呼，她很开心时隔一年肯希居然还能准确地喊出她的名字。“谢谢，但是我想我还是回我姨妈家吃晚餐吧。我在信里写了我会在今晚回去——她应该会看到的。”

    事实证明，希瑟·斯图亚特确实认真读了克莱尔的信。她特意和同事换了医院的班，就为了今天一整天都能待在家里，等着克莱尔回来，然后问清楚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克莱尔在离家还有将近一百码的距离的时候就看到了正站在门口等着她的希瑟姨妈，这让她开始为自己几乎从不写信给姨妈和表姐而感到内疚。但是当她走近之后，她才意识到希瑟姨妈不是在门口迎接她，而是在门口堵着她。

    “坎宁安…”希瑟姨妈站在门口的台阶上，低头看着克莱尔，极具压迫性，“小天狼星·布莱克，这个罪大恶极的杀人犯，是你什么人？”

    “希瑟姨妈，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必须要说他是被冤枉的。”克莱尔语调沉稳，但是实际上她已经有点生气了。还有一点羞恼——为她刚刚涌出的内疚之情，不过这点情绪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你在撒谎，坎宁安。”希瑟眯起眼睛打量着她，“你今天必须说清楚，不然我不会放你这个一直和杀人犯混在一起的小崽子进我家的。”

    克莱尔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了，她慢慢走上了台阶。“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个消息，希瑟姨妈？”她轻声反问道。

    “电视上播出的，所有人都知道。”希瑟冷哼了一声，“你们这群恶毒的巫师起初试图用煤气爆炸来解释去年十一月那场袭击，但是有记者挖掘到了真相，说根本没有煤气泄露的迹象——你们才不得不将罪魁祸首公之于众，说布莱克是什么恐/怖/分/子，是他用炸弹炸毁了整条街…但是我知道这个名字，而且我看新闻的时候认出了那个男人，他就是你第一天来我家时送你过来的人。”

    “希瑟姨妈，我跟他相处了好几年，我熟悉他所有的事情。”克莱尔咧开嘴笑了，但是她的笑容看起来有些阴森，“我现在再说最后一遍，那就是，小天狼星是被冤枉的。他——不是——杀人犯。”

    希瑟姨妈的脸色变了一变，似乎有点被她的表情吓到了。她态度强硬地说道：“你必须跟我说实话，坎宁安。我现在不在意他是否真的是个杀人犯，我只在乎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是在关心你——”

    “你放屁！”克莱尔尖声喊着，“你关心我？你是在关心我会不会从他那里拿到什么危险的东西，然后伤害到你和维奥拉吧？”

    “…是的。我可以收留你直到你成年，但是我必须确认这不会给我们母女两个带来危险。”

    克莱尔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能理解希瑟的这个做法，而且她绝对不能把姨妈彻底惹恼，不然她就会失去这个免费而且稳定、舒适的住所，不得不流落街头，像是去年圣诞假期一样精疲力尽地找着住所。

    “希瑟姨妈，最危险的那个人，也就是杀害我父母的那个人已经被打败了。战争已经结束了——是的，战争结束了。你不必有任何担心，一切都安定下来了…我现在先不和你争辩小天狼星有罪与否——我来回答你的问题。他是在我父母死后暂时收留我的人，而且他没有给我任何黑魔法物品。”

    她伸手握上了行李箱上面的锁头，随后它“咔”的一声打开了。“你可以翻看我的行李，希瑟姨妈，”克莱尔面无表情地说道，“之后你也可以随时过来检查我的物品——而且，小天狼星已经被关进了防守最牢靠的监狱，从来没有人能从那里越狱的。你完全可以放心。”

    最后几个字她是几乎是从喉咙里说出来的，听到这样的话从自己口中说出来让她难过极了。不过希瑟姨妈似乎终于打消了顾虑，侧身让克莱尔走进了房间。

    “谢谢你，希瑟姨妈。”克莱尔竭力忍住哭腔说道，“希望这个假期相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