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劲儿。
秦坚看着正在一起数落黄梅的父母, 拧起了眉。
他从房间出来的时候, 黄梅正站在厨房门口眼巴巴地看着他,见到往这边来, 黄梅也迎了上去, “怎么样”
“老人都是这样,话有点多, ”歉意地看着黄梅, 秦坚半点不提父母对她的不满,“你的假期也快完了,明天我给你买票,先回去吧。”
“我不。”
黄梅摇头,她一把拉住秦坚的手,脸上带着坚定, “我不能放弃, 不说了, 锅里还炖着汤,我去看看。”
说完,黄梅便松开手进了厨房,半点不给秦坚说话的机会。
“黄梅”
秦坚愣在原地,刚要进厨房,黄梅就将厨房门给关上了, 他站在门外, 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对劲儿。
秦坚再次暗道。
父母的态度不对劲儿, 黄梅也不对劲儿。
黄梅虽然在平日里性子挺软乎的, 可她是律师,当在工作的时候,她半点不见软乎的样子,利落干脆,直击“敌人”要害,厉害得不得了
而这一次遇见婆媳公媳不合这类的问题时,黄梅居然一退再退,甚至显得格外的卑微。
这不是黄梅的性子。
秦坚抬起眼,她是柔里带刚的女人,而不是现在这个把自己的尊严踩在脚下,只为了一个男人。
这太不理性了。
就算是为了爱情,黄梅也不可能变得这么快
想了想后,秦坚再次进到父母的房间,拿出石烂给他的那两张黄符,递给他们,“这是我向一个大师求来的,你们好好收着。”
一见到黄符。
秦父和秦母的眼睛都亮了。
秦母拿着黄符仔细地打量着,笑道,“你有心了,这回咱们不怕了”
“这是什么符啊,我怎么没印象啊”
一旁的秦父皱着眉头看着符咒上面的字符,他们村也有道士,以前给人驱邪治病,现在人们都信科学,信医生,所以都不大过来找他的,现在也只能帮人唱祭文,秦父是个热心肠,哪家死了人,他也愿意去帮忙。
和道士也越来越熟,渐渐的也知道了一些符文,这秦坚拿回来的他还真没看见过,生怕儿子被骗,秦父问道。
“这是护身符,”秦坚自然明白秦父的意思,可是他在这行也不熟悉,而且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只能说,“这符咒也分很多种的,再说了道派也分很多种,这供奉的祖师爷不同,符文当然不一样了。”
秦父没文化,只能靠着记忆看符文,听了儿子的话后顿时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他不再怀疑,将黄符贴身放好,正想对秦坚再劝几句和黄梅分手的话时,秦坚便以有工作要忙,出了门。
为了好打听,秦坚干脆出了家门,来到小区亭子里拨通了秦姑姑的电话,秦父那一代就只有他和一个妹妹,当秦坚能记事的时候,秦姑姑已经嫁出去很久了。
可是一直没有孩子,秦姑姑的公公婆婆早就去世了,丈夫又是个贴心的,没有孩子也能过日子,两口子靠着卖菜在县城里买了房子。
日子过得比秦坚家好,但是秦父与秦姑姑的关系并不好,总得来说就是秦姑姑在家做姑娘的时候,备受宠爱的秦父一有不顺心便拿她撒气,好不容易嫁出去了,又因为秦姑姑没有孩子,秦父和父母觉得丢脸,所以在秦姑姑回家探亲的时候,常给对方脸色,甚至把她撵出门。
后来秦家奶奶爷爷去世后,有了血性的秦姑姑自然不登门了,可对于秦坚这个聪明懂事的孩子,她还是很喜欢的,私底下两人的联系很频繁。
“姑姑,”当电话那头出现秦姑姑温柔的声音时,秦坚深深的吸了口气,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我爸妈好像对兔唇的人很抗拒,是不是在乡下听那些怪谈听多了啊”
电话那头的秦姑姑闻言冷笑一声,“什么谈怪,他们才是怪谈”
“姑姑”
一个小时后,秦坚回到家里,黄梅刚煲好汤,此时正站在床边,想给秦父喝,结果秦父手一推
汤碗摔成碎片不说,黄梅整个人也摔在地上,而那些热汤也将黄梅的手给烫到了
“黄梅”
秦坚上前将黄梅扶起身,心疼地扶着她的手吹了吹,黄梅扯了扯嘴角,忍着疼对他摇头,“我没事儿。”
“都起泡了还没事”
秦坚瞪了她一眼后,将其挡在身后,面色微冷的看着床上躺着的秦父秦母。
出乎意料的是两人并没有因为秦坚护着黄梅而怒骂,而是用被子罩着头,躲在里面瑟瑟发抖。
“爸妈”
秦坚扶住额,叫了一声。
“快、快把她赶走”秦父气息不稳。
“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秦母也惊叫不已。
秦坚想起秦姑姑说的事,回头看了眼一脸疑惑的黄梅,最后扶住她的手,柔声道,“我们先出去吧。”
黄梅担忧的看了眼床上不露脑袋的夫妻二人,又看了看脸色微沉的秦坚,最后点了点头。
当房门关上的时候,秦母猛地拉下被子,她看着那道门如同看见恶鬼一般,“我、我们得走。”
秦父颤抖的伸出头,闻言连忙点头,“对,不能让她伤害咱们阿坚,我们回去找人收了她”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脸上全是坚定。
客厅里的秦坚还不知道自己父母为了不连累自己准备跑路,他为黄梅包扎了伤口后,坐在其身旁劝其回家。
可黄梅就像是铁了心一般,就是不应,甚至还有些生气。
黄梅盯着秦坚,红唇微抖,“你是不是想借这个机会和我分手”
秦坚一愣,“你在说什么呢怎么想到分手上面去了”
“那你就应该让我留下来才对,”黄梅反劝着他,“不被父母祝福的爱情是不圆满的,为了我们的爱情,我能忍的,你要是现在让我走,那我这些天受的苦就白费了。”
还别说,要不是听了秦姑姑所说的话,秦坚没准还真会被黄梅的话劝过去,可到底是听了,所以也没听劝。
“你听我说,”秦坚握住她另一手完好的手,“我父母现在可能还没做好准备,给他们一点时间,等这段时间过了,我把他们说通了,到时候我再来接你”
黄梅绷着脸,猛地将他的手扔开,接着便气呼呼的回了房。
秦坚坐在沙发上,嘴唇微动,可最后到底没说什么。
他合上眼,脑子乱成一团。
“哎呀”
正在偷偷收拾东西的秦母抱着秦父的衣服瞪大眼,“这东西沾水了”
秦父闻言连忙撑起身体看过去,只见秦母手里拿着一张黄符,此时已经湿哒哒的了,他瞪大眼,怒道,“怎么回事”
“被汤水打湿了。”
秦母都快哭了。
秦父咬住牙,“算了,这不是还有你的吗”
秦母闻言赶忙点头,可当她往身上掏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黄符不见了
“我的黄符呢”
秦母的叫声将秦坚引了过来,“怎么了”
听到秦坚的声音,秦母接到秦父的眼色,连忙将行礼收了起来,随后才将房门打开。
“怎么了”
秦坚的脑袋往里面探,秦母挡住他,扯着嘴角,“没事儿,”说完眼睛又往外面瞟,“她呢”
“回房休息了,”秦坚正要说什么,房门就关上了。
“你咋不和他多说几句”秦父瞪眼。
“说什么”秦母难得硬气,“他现在根本就不听咱们的话,说了也白说。”
这倒是。
傍晚的时候,黄梅又来到他们房间,手里拿着一个篮子,脸上带着小心,看着他们道,“我、我来给你们洗衣服。”
秦母挡在秦父面前,面色不善地看着她,“不用。”
黄梅却好似没听见似的,她一脚将房门带上,嘴角带笑,缓步到秦母的面前,视线往下一瞧,乐了。
“哟,这是什么啊”
说着,黄梅就伸出手想去拿,秦母连忙往后一退她捂住口袋,“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黄梅轻笑一声,斜看着他们,“我到要问问你们想要干什么黄符用来做什么收我我是人啊,你们怎么收”
说着,她便一把将秦母口袋里的黄符抽了出来,还吹了口气在上面,“就这玩意儿真能保护你们”
见她拿着黄符也没有难受的感觉,秦家夫妇纷纷咽了咽口水。
“秦坚”
秦母大叫道。
黄梅一点也不着急,她将手里的黄符扔在地上狠狠地碾成碎渣,“他啊出去了。”
说完,便抱着篮子转过身,脸上的神情又变得和以前一般温和,等她出去后,秦母赶忙来到她刚才所站的地方,看着那碎得不成样子的黄符,秦母哀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完了、完了啊”
秦父僵着脸,此时也吓住了。
深夜。
秦母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秦父倒是打起了呼噜。
嘎吱哒哒哒、哒哒哒。
秦母顿时坐起身,她双手抓紧被角,被子下的脚着急的去踹旁边的秦父,被踹醒的秦父也吓了一跳,他猛地整开眼,“怎么了”
“有、有动静。”
秦母咽了咽口水说道。
秦父连忙闭眼,“别出声”
秦母也赶忙躺下。
啪嗒。
关上的窗户突然被风吹开了
可秦母记得清清楚楚,那窗户可是被她锁上了的,怎么会被风吹开呢
窗帘随着越来越大的风扬得高高的,原本还有些暖和的屋子立马就冷风阵阵,夫妻两人僵着身子,不敢动。
嗤嗤嗤。
像是笑声,从窗外传进来的,秦母忍不住掀开一点点眼皮看过去,只见窗户大开着,一个光溜溜的大脑袋从窗边缓缓出现,接着便是一双空洞洞的骷髅眼正好对上秦母偷看的眼睛
秦母尖叫一声,抓起被子蒙在脑袋上。
“臭婆娘你叫个屁”
又惊又怕的秦父低声吼道。
“有鬼有鬼”
秦母打着摆子,连声道。
秦父闻言更不敢睁眼了,而就在这时,床上突然一沉,好似有什么东西跳上来了
秦母和秦父哆嗦得更厉害了。
嗤嗤嗤、嗤嗤嗤、
那笑声仿佛就在耳旁,更甚至还有一股子腐味儿往他们鼻子里钻。
“呕”
秦父没忍住,仰起身便俯在床边干呕不已,而此时一只冰冷的手死死的卡住了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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