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月梦见叶让变成了一条蛇,在她驱赶冰冷的叶让时,叶让委屈巴巴变成了一只小雪狐,蹲在她脚下,哼唱着走调《白狐》。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
“别唱了,知道了,你是在报恩的。”花清月伸手去摸叶让,结果眼前下起了雪,还未等她这个南方从未见过雪的孩子伸手接白雪,花清月就被一阵狗吠声吵醒。
“……叶让!!!”
花清月立刻弹跳起来,往床边一看,不见那只长睫毛鸵鸟。
“啊!叶让!”花清月顾不上穿鞋,飞奔出门,推开门,看到蹲在自己脚下,顶着雪狐狸的萌脸,却正经的像藏狐的叶让,花清月:
——妈呀!!啊啊啊!!!天啊!!!
花清月:“叶让,是你吗?!”
叶让嘤声道:“除了我,还会是谁?”
谢天谢地,没有让她看到自己的上一个形态。
花清月一把抱起叶让,又把他按进怀中,使劲揉了起来。
“啊!手感真好!天啊……我太喜欢你了!赞美山神!”
叶让被花清月乱爪撸狐,揉圆搓扁,但心里美滋滋的。
果然男人不如萌宠,试问他要是人形,花清月会这么把他整个脑袋摁进怀里大力撸全身吗?
并不会。
所以,乐观一点,自己能变来变去,也是他人难求来的福气。
“我应该把你藏起来。”花清月听到隔壁族人们起身活动的声音,扒拉了个竹筐,把叶让放了进去。
刚把叶狐狸装进去,昨晚热情的小伙子就过来问早了。
“阿月姐,你的鸵鸟呢?”
好问题!
花清月笑着说:“鸵鸟上山晨跑锻炼去了!”
小伙子:“?”
小伙子挠头:“啊哈哈,阿月姐养的鸵鸟好养生哦,叫什么名字?”
叶让爪子摸了摸耳朵,示意他洗耳恭听。
花清月微笑作答:“枸杞。”
嗯,谎话要围绕一条主线编,这样才能编得轻松,编得滴水不漏。
吃过早饭,花清月问了父亲的行踪。
“大巫昨晚就到三寨了,三寨有孩子病了,大巫在照料,一夜没合眼,太阳升起才睡下。”刚从三寨回来的大叔说道,“现在去保准能见到大巫。”
花清月思考了一下脚程,决定现在就出发。
“谢谢阿叔。”
花清月背上竹筐。
阿叔眼见,看见毛绒绒的小雪球,哦呦了一声:“月团儿呀,你这筐筐里装的什么东西呀?我可是看到毛皮了,真好啊这身皮……”
叶让扒拉着竹筐,催促花清月快跑。
花清月:“哈哈,阿叔看错了,这是假皮草,淘宝二十一条买的。”
说完,花清月撒腿就跑。
花家除了巫闲,其余的都长着两条大长腿,花清月背着竹筐,上身稳住不动,两条腿放开了迈,竟然把叶让颠簸的,狐狸脑袋在竹筐口一伸一缩,屁股刚粘住底就得颠飞起。
叶让面无表情,每次一飞出筐,露出脑袋,就会和目送他们的阿叔来个深情对视,就像在挑衅阿叔。
阿叔:“……吼哟,现在的技术可真厉害,二十块的假皮草都给做这么真哦?”
长了个脑袋不说,还会动耳朵呢!
花清月一口气跑到岔路口,停下来一边歇,一边笑。
“哈哈哈,好开心呀!”她盘腿坐下来,竹筐一掀,叶让从里头跳了出来。
白狐叶让绷着脸,一言难尽的样子。
花清月忍不住又揉了揉他毛绒绒的脑袋,捏了捏他的小狐狸耳朵,问他:
“怎么了?”
一脸便秘的样子,是有什么话说吗?
叶让:“我怕我一张口,就吐出来。”
他刚刚可是“蹦床”来的。
“走山路嘛哈哈哈哈……”花清月从包里拿出她多拿的早餐,把叶让揽进怀里,亲手喂着叶让,喂一口,就揉揉他的脑袋。
狐狸毛乱飞。
“叶让,你脱发啦!”
“住口,我才没有!”叶让在线否认。
“难道这是浮毛?”花清月歪头猜测。
喂饱了狐狸,因为叶让的前爪还伤着,花清月继续背着叶让走路,叶让体贴地把脑袋贴在她脖子窝窝处,卖萌给她提供动力。
三寨离二寨很近,花清月也不着急,慢悠悠带着叶狐狸走,顺便看看风景,呼吸新鲜空气。
“城市待久了,到这种地方,会觉得鼻子很舒服。”叶让耸了耸湿润的鼻头,说道。
“那当然了,每次我没有采访了,也不画画时,就会从市区回寨子里住一阵子。”花清月说,“阿妈说,清新的空气能养出更有活力的大脑,我哥哥聪明有一半归功于家乡的环境好。”
“另一半呢?”
“另一半归功于我阿妈聪明哈哈哈哈。”花清月笑眯眯道,“阿妈这么说的。”
“阿姨性格很好。”
“对,像表情丰富活泼可爱版的哥哥。”
说完,花清月舒展双臂,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空气。
——嗯?
好像有什么东西,黏在了她的鼻子上,痒痒的。
花清月睁开眼睛:“……雪?”
下雪了吗?
我们苍族,也有雪了吗……等等!这个呼啦呼啦漂浮着的白色绒状物体是……
花清月伸手抓了一簇,定睛一看:“毛?”
狐狸毛??
叶让的狐狸毛???
对哦,从刚刚起,叶让就安静了。
花清月转头一看,整个人狠狠愣住。
刚刚还雪白雪白毛绒绒可爱至极的白毛狐狸,现在却脱了半身白毛,露出丑丑的黑脸。
叶让表情已经如死水一般,不起波澜了。
他:“你想听科普吗?”
“呃……您讲。”
您从欧气狐,变成非气狐了吗?
叶让:“北极狐有换毛期,换毛期时,白色的绒毛会大面积脱落,露出……就是这副样子。”
花清月连忙翻找背包,摸出一面小镜子给他。
叶让闭上眼,痛苦道:“不必照镜子,我看过我爸拍的换毛期的北极狐,知道我现在是什么丑样子。”
花清月:“……怎么办?”
叶让:“如果不是去见你爸爸,我无所谓。但,我们马上就要见到你那个传说中的阿爸,我怕你爸爸会认为我仪容不整衣冠不整不知礼貌。”
花清月:“……唔。”
怎么说呢,转换一下真人的话,似乎确实算仪容不整。
“我很好奇,你现在的头发还好吗?”
“本体好着呢,尚在,且很茂密。”叶让强调,“我有自信,我的头发留长后,不比你父兄的差!”
花清月忍了忍,还是说道:“你……低估了我阿爸的头发质量,他那头长发是我们苍族一宝呢。”
言外之意,虽然我知道你的头发质量不错,但跟我阿爸比,还是差远了。
“不说头发了。”叶让说,“你现在能使劲想想,让我变成其他的,比较体面的动物吗?”
花清月:“你指名,我来试试。”
叶让:“体面的……鹿还行吗?”
花清月拼命想鹿,想啊想,睁开眼睛,叶让依然是半秃的黑脸叶让狐。
叶让:“那就想个没变过的试试,要体面的。”
“体面的……”花清月说,“猫?”
叶让:“昨晚变过了。”
花清月:“嗯???什么时候?”
“你睡着后,我可能根据你的梦境……”
花清月一脸惋惜:“我是说!变猫后,为什么不叫醒我!!”
她仿佛错过了一个亿。
叶让:“明白了,下次我一定叫醒你。”
想了半天,叶让都没变,花清月把叶让装进筐子,边走边安慰他。
“没关系,到时候我着重介绍你的成就就好。”花清月这就演了起来,一人分饰两角,“阿爸,这是叶让,他是从事核物理研究的,目前在我们苗疆工作,他很厉害的,有许多重要发明,大家都说他的大脑是国宝级的大脑。”
“嗯,了解了。”花清月又精分为自己的父亲,一本正经点头道,“我很赞赏为国家做出卓越贡献的人才,叶先生的困难,我会帮忙解决。”
花清月学着父亲,轻轻微笑。
叶让:“清月。”
花清月:“嗳!我刚刚演的还成吧?咱们到时候就这么跟我阿爸说……”
“不是,清月。”叶让说道,“你可以直接跟你爸爸介绍,叶让是国宝了。”
“嗯?”花清月转头。
筐子里,站着一只熊猫。
叶让的黑眼圈抽搐了一下,说道:“不得不说,姑娘,你真的很给我面子。”
以真·国宝的形象去见你父亲,太体面,太合适了!
花清月木呆呆将筐子放在地上,嗷嗷叫着,围着筐子跑起了圈,冷静下来后,她原地跺着脚,兴奋道:“叶让!!!”
她一把将叶让抱起举高高。
“叶让!!”她开心道,“太可爱了吧!!啊!!我除了可爱找不到别的形容词了!救命!”
她情不自禁,在叶让的脸上胡乱亲着。
叶让感觉,自己要不拦着她,她可能要把一辈子的亲亲都透支给这只熊猫。
叶让:“姑娘,答应我。”
“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就算你现在叫我上树捞月亮,我都能为你一试!”
“答应我,叶某如果有幸能与你喜结连理,以后,你亲我本体的时候,也这么热烈,好吗?”
听听,这还是人话吗?多么卑微的愿望呀!
花清月:“……”
有了熊猫叶让后,花清月走路都有劲了,一路跳着唱着来到了三寨。
简易的竹楼医所下,一个苍族老太太坐着编竹筐。
“阿娘!!”花清月脆生生问道,“我阿爸在哪?”
住楼休息室内的竹床上,一个男人听到声音,坐起身来,他双目覆着一条三指宽的黑布,如瀑的长发从身后层层滑落在身前,他倚在窗口,如倚玉树,侧耳倾听。
“阿爸!!我来了!”
确认是女儿的声音后,窗边人才慢慢露出一抹微笑。
“我的阿月团。”他轻声说道。
脚步声渐渐接近。
男人听到了两道呼吸声,他脸上的微笑慢慢凝固,嘴角一沉:“哦,还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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