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A城都被璀璨的霓虹灯包围了,漂亮得跟童话世界似的。
这里,是属于每一个人的A城,不管是坐在高级餐厅享受顶奢料理的名流,还是挤在地铁里的上班族,他们都拥有它。
“看,你的偶像。”许薄苏指着车流对面的广告牌,试图跟张叙发展共同话题。
“偶像你的头,”张叙翻白眼:“老子没有偶像。”
就算有,也不可能是张楚南那样的。
不过猝不及防地看到张楚南的广告牌,张叙还是看了两眼。
长得确实是祸国殃民,他心想。
“别走神,过马路了。”许薄苏伸手带他,走过人流量爆棚的马路。
可怕,都是赶着去搭乘地铁的。
跟早上一样挤。
小张这次没有占领到最佳的靠车厢位置,只好跟许薄苏贴在一起。
“抱歉了,忍忍。”张叙也没办法,后面有人推。
“你觉得我会介意吗?”许薄苏低低笑了。
张叙就闭了嘴,因为许薄苏在gay他。
说真的,许薄苏的骚操作太难看懂了,跟他结婚的原因一切归为猎奇,未免站不住脚。
“喂……你……”张叙欲言又止。
“嗯?”许薄苏低头聆听。
张叙突然又不想说了:“没什么,这样容易得颈椎病。”
下了地铁,走回小公寓附近,那位骑着三轮车卖水果的大叔竟然还在。
张叙过去光顾他的生意。
今天买了香蕉和石榴。
很大很红的石榴,十块钱俩。
“买点酸奶。”许薄苏拉着张叙去逛超市:“还有胡萝卜,瘦肉,明天早上做粥给你吃,午饭你想吃什么?”
“不吃。”张叙说: “明天外出。”
“嗯?”许薄苏目光疑惑。
“有事。”张叙回答得很含糊。
“行吧。”许薄苏想拿排骨的手收了回去:“你不在我随便吃点。”
“不上班?”张叙跟着他,看他挑东西:“我……晚上应该会回来。”
那边约的吃午饭。
吃完他也不想呆了。
“不上,周六日休息,啊,那我明天再去菜市买,新鲜。”
“哦。”张叙狐疑,这家伙真的是百度上介绍的许薄苏?
不是同名同姓的高仿?
“想喝什么味道的酸奶?”不等张叙回答,许薄苏眼尖地看到了草莓味:“喝这个吧,我给你做酸奶香蕉冻。”
“?”那是什么?
回去之后张叙就知道了什么叫做酸奶香蕉冻,那玩意儿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酸奶,加香蕉,拿去冻。
“两个小时之后才能吃。”许薄苏忙碌完,回厨房洗了一只石榴,端到穿着大T恤光腿的小青年旁边,把石榴籽剥到沙拉碗里:“甜,吃吧。”
看电视的张叙,抓了一把石榴籽喂进嘴里,嚼得嘎嘣响。
许薄苏见状,回厨房找了一个小勺子过来:“用这个。”
“你不吃吗?”张叙有点不好意思。
许薄苏说:“剥完再吃。”
张叙看了眼那石榴的个头,吃剩下一半就自觉地不吃了。
剥完以后,许薄苏用张叙用过的小勺子,挖了一勺子:“要不要再吃一口?”
望着送到嘴边的红石榴籽,张叙疑惑地问出地铁上没说的话:“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什么?”许薄苏说:“不好吃吗?”幽深的眼睛深深望着张叙。
“不是。”张叙心一悸,错开眼神:“你不用这么殷勤。”
搞得他们真有点什么似的,但其实才认识一周好吗?
许薄苏笑笑,端到面前自己吃。
每次他认真专注地做一件事情,张叙总想起一句很红的网红句,安静的美男子。
许薄苏有种书卷气。
这才是真正的文化人。
张叙仗着学习好,没少被人追着喊学霸,不过他有自知之明,真正的学霸才不是他这种应试高分选手,而是真正从内到外,修身养性。
“……”当初怎么会觉得这个人渣呢?
张叙望天。
不大不小的液晶电视,电影台播放着一出科幻电影。
平时晚上需要上网接单子的许大公子,坐在不太熟的结婚对象身边,陪人家看了一出死逻辑的特效电影,五头鲨什么的。
草莓高兴就好……
终于等到电影播完,许薄苏看了看抱着遥控器还在看的张叙:“我去洗澡了。”
他走了以后,张叙瞅着冰箱。
一盒酸奶香蕉冻,十多分钟就吃完了。
许薄苏洗澡兼洗衣服,洗了三十多分钟,等他出来,张叙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吃不吃雪糕?”带着水汽的男人弯腰凑近张叙,眼神柔柔的。
“不吃。”张叙闭着眼:“我睡了,别烦。”
许薄苏略失望:“那行……”
头发还湿润着,为了不吵到睡觉的张叙,许薄苏在客厅吹。
完了打开冰箱,发现自制雪糕少了一盒,再去垃圾桶里一看,有个空盒子。
“草莓好吃吗?”许薄苏回到卧室躺下,碰了碰身边的小青年。
对方安安静静的,一副老子已经睡着了的样子。
“睡得真快。”许薄苏叹了口气,把灯关掉。
糟糕了。
望着陷入了黑暗的窄小卧室,他发现自己迷上了这种生活。
—
一夜好眠的张叙睡得四仰八叉,直到关以洵的电话吵醒了他。
“关以洵?”陌生的名字使得张叙的脑袋一卡一卡地,过了半晌才想起来这家伙是谁。
可是他又想不起来了,自己什么时候存的这混蛋的号码。
“喂?”张叙坐起来,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那边关以洵愣了下,看钟:“这个点你还在睡觉?”
张叙也看钟,显示的是上午十点半,于是他的哈欠打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今天有约的事情:“不好意思,睡过头了。”
关以洵:“你在哪里,我过来接你。”
“用不着吧?”张叙穿上拖鞋,一边说电话一边去洗手间:“我自己打个车过去就行了,怎么敢劳烦你。”
那边就没说话了。
停顿了几秒钟,张叙听到一声道歉。
“对不起,那天晚上是我一时失言,我应该尊重你的生活方式。”关以洵真心地道:“没有了解清楚事实就对你进行质问,我很抱歉。”
那天的事情是这样的,张叙被临时通知去某酒店见关榆白母子,也就是他爸的新婚妻子和继子。
他下课后直接就过去了,没有时间换上正装,况且他也没有适合的正装,因为日常生活中根本不需要。
穿着朴素的小青年,坐在正装打扮的关家母子俩面前,显得很随意。
加上张叙确实不爽,没给什么好脸色。
关以洵在洗手间冷冰冰地质问他:“以这样的方式来破坏别人的心情,你是还没有断奶的孩子吗?”
张叙从小就没妈,何时被奶过,直接不给面子就走了。
所以张楚南才生张叙的气,说他太太没有理由被张叙讨厌。
关以洵倒也不是什么坏人,他就是见不得自己的妈被怠慢罢了。
那天晚上一时冲动气走了张叙,他心里也不好受。
作为一个性格有点一板一眼的人,关以洵亲自去了解了一下张叙的生活。
才发现张叙不是故意的,对方平时就是那样节省随性,跟对方那位隔三差五就上热搜的当红父亲完全不同。
如果不是张楚南亲口透露,关榆白母子俩根本就不知道张楚南还有个儿子。
同样是单亲家庭,关以洵跟自己母亲的关系和谐融洽,从小到大并不觉得自己的家庭有什么缺失。
反观继父那边的情况,虽然有很好的条件,但是亲子之间的关系看着挺一般。
这也是关以洵感到内疚的原因之一。
也许张叙不是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么叛逆。
突然听到道歉,张叙整个人愣了一下,不过说真的,他不是记仇的人。
一般他有仇当场就报了。
那天甩脸子离开就相当于报了仇。
而且那会儿的委屈,现在想来甚至有点幼稚,他凭什么要期待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放弃那种无意义的渴求不行吗?
“草莓?”许薄苏听到张叙制造出的动静,从书房出来,看见洗手间的门没关,而张叙大大咧咧站在马桶面前,一手握着手机打电话,一手……给自己掀起略长的T恤下摆。
姿势挺不讲究的。
“好了。”张叙看一眼许薄苏,简单地跟电话那边的关以洵说了句:“我洗漱一下,马上过来。”
“这么着急?”许薄苏说:“要不吃点东西再去?”
“不了。”张叙说:“约好11:30见面,现在都快11点了。”
再磨蹭肯定会迟到。
“吃几口又不费时间。”许薄苏说完,转身去给他晾粥。
“……”还挺霸道的。
张叙斜了斜眼,嘴里含着一嘴泡沫,顺便对着镜子梳了梳乱翘的头发。
真好看。
眉目如画,长得跟张楚南一点都不像。
所以有时候张叙怀疑,自己要么不是张楚南亲生的种,要么长得全随妈……
至于自己亲妈是谁,张楚南没跟他说过。
洗漱好,张叙出来,坐在这间自己还不太熟悉的小客厅,三下五除二地喝完桌面上的粥。
至于许薄苏,他出来就没看见。
打了个胡萝卜味儿的饱嗝,张叙猛地抬头,果然看见自己昨天晚上换下来的衣服,挂在阳光猛烈的阳台上晾晒……
真行。
很贤惠一男的。
张叙心里唏嘘着,把衣服拿下来穿上,走到对方的书房门口,敲了敲门。
听见里面说了一声进来,他才推开一道门缝,朝里面说了句:“那什么,粥我喝完了,我走了。”
正在工作的许薄苏,简单‘嗯’了一声,眼睛专注地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
“……”张叙看人家在工作,摸摸鼻子识趣地关上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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