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非日常逐渐日常化的个性社会中，只要拥有强大的个性，没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英雄科的职场体验中，在事务所的英雄监护下，可以运用自身的个性以及学校分发的战斗服。
水无月永子和常暗踏阴的战斗服都偏日常系，比起辅助个性，更主要的作用还是适应身体，方便他们活动。
水无月永子提交的改良装备的申请不作用在她的衣服上，而是申请了一双鞋子——一双根据燃料来推动自身活动，并能推动飞行，或是为跑步进行加速作准备的靴子。
实际上，五月份穿靴子还是蛮热的。水无月永子想，但这靴子勉强透气，而且看上去好看——主要是后者。
常暗踏阴这几天进行的训练原理上，和她的训练差不多。他的个性黑影自身就可以拉长，在培训默契度的训练后，黑影也能勉勉强强附着在他身上，根据周围的建筑帮助启到「飞行」的作用。
而水无月永子的训练听起来也很简单，跟在常暗同学后面按照他走过的路再走一遍。
虽然靴子的使用和附赠的说明书看起来很简单易懂，但第一次用就因为保持不了平衡摔了三次的少女不想说话。
但就像学习骑自行车一样，掌握了规律后就可以上手了。少女把整个身子放平，当做每一次抬脚都是在踩梅花桩，抓住空气与身体的平衡点，就像是障碍赛跑借助他人的身体的方法一样，只要抓住了那个窍门，永子就很快追上了常暗。
平稳了自己的呼吸频率，水无月永子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每天三小时的加训后，动作是千百次失败后的轻车熟路、仿佛踩在无形的阶梯上快走。
就像是轻功一样啊。
在下定了决心、目标有着小成的那天巡逻后，做完了最后一次训练的少女回到地面上，平静地按住自己的胸口。
“明天，要给霍克斯一个惊喜吧。”
雄英高中的学生这样说。
依靠自己简陋的技巧也好，依靠科技的力量也好，他们不能被人抛下，而是要笨拙且坚定地在挫折后，给出一份惊喜的礼物啊。
水无月永子在每天的加训后就和常暗同学告别了，做完了睡前规定的俯卧撑和仰卧起坐后，再一次刷了刷推特和群。
一片平静。大多数人都在白天的奔波后选择了早睡蓄养精力，以求第二天更好的状态准备。
「但是，莫名感到不安。」
永子皱了皱眉，她的直觉一向都准得可怕。
「总感觉，在这片平静下…酝酿着什么。」
但现在并不是个合适继续深究的时间点了，明天要以最好的状态去巡逻，让一直以来只能做后备工作的我们，稍微出点风头。
她让手机恢复待机状态，把自己的身体投进被子的怀抱中，刨除杂念，合上眼皮。
在她完全进入深层睡眠状态后，手机在黑暗的房间里突然亮了一下——
绿谷同学在群聊中，突然发了一条定位消息。
*
早间新闻时间。
保持了一贯良好作息时间的水无月永子在六点就起来了——在每日惯例的训练和体力活动后，她去往了事务所的食堂。
一般工作时间都是在八点或是九点，而在完成洗漱和训练的七点多，大多数人都没起来。因此食堂也是水无月永子看来的，一如既往的空荡。
稍微不同的是，看到了一个意外的身影。
“啊——霍克斯先生，早上好。”
永子非常熟练地从厨房里端出自己做好的一份早餐，向青年打了个招呼。
“永子、为什么一幅「没想到你也会这么早起来」的表情啊，我的形象不至于这么糟糕吧。”青年撑着脸，看起来很不满地挑起了眉，“不过早起也不全是心血来潮——大概是五成左右吧，你看早间新闻了吗。”
“没有。”被对方提醒了一下，后知后觉打开了视频软件，搜索早间新闻的同时也看到了热度榜单，显示目前热度第一的是…英雄杀手斯坦因？
点开了早间新闻的视频播放，第一个跳出播放的事件就是昨晚发生在保须市，英雄杀手的再一次作案。
但与前几次杀害了某位英雄，或是使某位英雄永久终止活动不同，新闻显示前往控制脑无活动的NO.2英雄安德瓦成功制服了英雄杀手斯坦因。
“斯坦因已经转由官方机关接手处理…”少女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字，轻轻感叹，“斯坦因这种类型的敌人，最后应该是被关进塔尔塔洛斯里吧。”
不过，看新闻的照片来说。绿谷同学、饭田同学和轰同学也参与这次面对英雄杀手的战斗啊，虽然因为未成年的原因没有暴露名字和相貌，但因为是同班同学，所以认出来了。水无月永子抿着嘴唇。
从新闻稿上可以看到，斯坦因的个性是「凝血」，对不清楚个性的人来说，这个可以算是相当棘手的类型啊。
霍克斯脸上的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收敛了起来，没戴着护目镜的眼睛里有一种奇异的光芒：“这并不是我要说的重点，有记者意外拍到了一段斯坦因的视频，你看看。”
早间新闻的相关视频推荐中，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标题为「英雄杀手斯坦因的自白！」这样看上去就很吸引人的标题。
“——能杀死我的，只有真正的英雄欧尔麦特！！！”
在说完这句话后，斯坦因的刀落下了。
“因为这一段视频，现在已经有人在做有关斯坦因所说的「真正的英雄」，与当今社会的英雄们的差异性的命题了。”霍克斯捏着自己的一片羽毛，看起来漫不经心，“这个理念很可能会动摇很多人的内心，是很麻烦的事情啊。”
“所以说，剩下的五成就是因为这件事了？”
水无月永子关掉视频，重新点开群聊，看到已经有其他早起的同学在问绿谷同学他们的情况了。
“嗯——”明明只是一个音节，却带着很长的尾音，用自己一贯的腔调开口，这位青年想和她讨论得似乎并不在这上面，“你怎么看。”
“在大势所趋下，英雄职业化的现在社会，重要的不是想法，而是那一份随时可以拯救他人的心吧。”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少女说出了这句话，就专心吃起了早餐。
很明显，霍克斯在试探自己的想法，水无月永子没把后半句也一并说出来——她并不觉得斯坦因很帅。他的理念乍一听是很有说服力，但永子并不会只看那一表层。
被他伤害的那些英雄的家庭的苦痛，是冠冕堂皇的理念所不能掩盖的。正因为他们的伤痕不敢袒露在阳光之下，所以这份扭曲的道理才会被容易动摇的人所接受。
英雄也是人类。
不是圣人。
你不能强求所有英雄都成为欧尔麦特那样独一无二的圣人。
而欧尔麦特也因为他那份独一无二的理念，而成为独一无二的欧尔麦特啊。
水无月永子咬了一口已经凉掉的粥。
“说起来，你不吃早餐的吗。”少女把看到对方才特意多做了一份的粥推过去，“你该不会以为我真要吃两份吧。”
“是啊。”霍克斯接过那碗粥，笑眯眯地回答。
你妈的，我现在就要手刃这个鸟人，把他做成O记的麦辣鸡翅。
水无月永子很暴躁。
*
下午的惯例巡逻。
本来的剧本是霍克斯飞来飞去解决事情，然后助手和职场体验的两名学生给霍克斯处理事后。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但常暗踏阴并没有只是追逐他的背影，而是使用起了自己的个性，让黑影附着在自己身体上，拉长黑影，把四周的路灯、窗台作为踏板去跟随飞行的霍克斯。
而水无月永子低下了身子，调整了一下靴子上的某些地方，做出了起跑姿势后，并不是在陆地上奔跑，而是根据装备的推力进行了飞行。
「只要不是阴天都可以使用，不愧是太阳能…」做出了莫名的感叹的水无月永子想，又很快叹了一口气，突然好想把自己的个性换成飞行哦。
爆豪同学的个性那样的，或者轰同学那种，不过轰同学的冰事后消融很麻烦，还是算了。
虽然在进行散漫的联想，但身体的力道和平衡的保持度都没有一刻放松。
虽然现在还只能追逐霍克斯的背影，但很快，就可以与他并肩了。
“被人甩下什么的，真的很不爽啊。”
常暗踏阴让黑影把抢劫犯的武器打飞，而水无月永子看准时间用锁喉封住对方下一步的行动，让抢劫犯无法行动，还安抚了作为人质的民众。
“霍克斯先生——你看，我们都并不是前几天只会追着你的普通实习生了。”
两人退出了进一步的后续工作，继续绷紧神经，少女使用着自己的装备飞行，突然加快了速度，对金发的青年说。
她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很快消散在风中，但信念已经根植。
霍克斯不用回头看，也知道少年少女眼中不变的坚定。
——真是进步迅速的棘手后辈啊。
虽然并没有完全把所有的突发事件完美完成，但相比起之前可以说的上无所事事的程度，两个人已经成功合作完成了两起事件。
进步是很微小，但说明进步的空间很大。
水无月永子回到事务所，脱掉鞋子。一整个下午的绷紧神经，并不亚于连续使用三小时的个性。高速减少的体力，到现在只剩下了很惨淡的一个数字。
不过水无月永子过去几年的训练，也不是白做的。所以比起隔壁的常暗同学还算是好的，起码第二天起来不会腰腿酸痛。
事务所并没有在每个房间都配置卫生间，大多数人都是泡澡堂的——不过可能是体谅难得的女性英雄，水无月永子这间客房不仅有独卫，还有个小阳台。
用了带来的习惯使用的香皂和洗发露，永子少女在热水的温暖下，精力满满地成功复活了。
洗完澡，穿着简单的睡衣，赤脚踩在地板上，真的非常舒服。少女从行李箱中拿出一个吹风机，稍微整理了一下打湿的头发，轻车熟路地吹起自己的头发。
但并没有吹多久，永子就听到了阳台的玻璃门被人很有规律地，一下一下地敲响了。
「………等等，阳台的门，被敲响了？」
第一反应是敌袭的英雄预备役显然很警觉，头发并没有完全吹干，拿起了放在床头的太刀，一把拉开阳台门。
“晚上好——诶，英雄预备役拿着刀对着自己的上司什么的，传出去的话是不是不太好。”完全没有上司自觉的青年露出标志性的笑容，嘴上是那样说了，但实际上非常不客气地踏进了房间。
水无月永子白了对方一眼，把刀放回原来的位置，继续自己原先的工作：“请问羽翼英雄在晚上不通过正门进来，而是绕到阳台上打扰女学生，是要被归类为职场性骚扰呢，还是其他什么呢。”
霍克斯嘴上说着“你这样想我，我是真的很伤心诶”，脸上没露出对应的表情。手上还很熟练地抢过了吹风机，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梳着她的头发，顺着发稍吹起来。
热风穿过头发的间隙，带走发间的水分，少女本来想抢回吹风机的，但后面又作罢了。
反正有人帮忙吹头发，何乐不为。
到差不多干了的程度，对方才按掉了吹风机的开关。
“说吧，看在你服务的尽心尽力的份上，你夜袭的事情我是不会告诉八卦杂志的——你来我房间有什么事吗。”水无月永子把吹风机的线绑起来，重新塞回行李箱中，对看起来一脸我是无辜良民的霍克斯开口。
虽然说两个人的关系看起来并不好，但霍克斯十八岁成立英雄事务所时，父亲也帮了他，因为这层关系，他们的来往并不少。
作为常年在道场生活的半个大小姐，水无月永子大多数学业都是通过家庭教师教导的，初三时也只是短暂地去一所初中借读了一段时间——因此被领养后能说上话的人并没有几个，霍克斯算其中之一。
“嗯——”再一次拉长了单音节的青年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做出了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要看看夜空吗。”
“嗯——？？”
对方并没有给出拒绝的机会，霍克斯所说的完全是肯定句。
被拉住了手往前走，水无月永子因为心中那一份信任感并没有怎么挣扎。
然后、对方扇动了翅膀。
并不同于自己使用装备飞行的感觉，被人抱着飞行还要再微妙一些。
过近的距离，肢体的接触，交错的呼吸。
因为与地面的距离过大，也会不由自主地想抓紧对方，像是浮萍依靠在芦苇上，让自己不会顺着水流飘向远处。
青年手拖在她的腰上，水无月永子感觉自己近到可以听见霍克斯的心跳声。
「是不是有点太近了——」
不过并没有继续只是停靠在半空中，青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很快带她站到了一座铁塔上面。搭着对方的手踩到铁塔露出的铁架上，在钢铁上保持好了自身平衡。
只穿着了睡觉时的单衣，不过好在并没有特别冷的程度。永子像是习惯了一样，迅速适应了环境，靠在铁塔上，看向下面的夜景。
行驶的车，交横的道路，亮起的彩灯与满头的繁星，汇成了九州的夜景。
“很美，很安稳，是吗。”霍克斯站在另一边，向那片夜景伸出手，“我想创造一个，每天巡逻后都可以说出「今天又是和平的一天」，就算是英雄也能休息的未来。”
“很美。”
永子轻轻回答，柔和了五官，她毫不犹豫地也像对方一样伸出手。
——也许是在说夜景很美，也许是在感叹霍克斯描绘的那片未来的蓝图很美。
为了理想中那无限美好的未来，当前的所有人都要为之奋斗。
肩并肩看了一会夜景后，将永子送回自己房间的霍克斯依旧通过窗户回到了事务所的房间里。
霍克斯躺在软绵绵的床上，毫无英雄的形象地滚来滚去。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隐藏在青年金发后的耳朵有点红，他用手盖住眼睛，苦笑了一下。
「距离……还是有点太近了。」
不然，脑内关于对方的身影怎么会一直挥散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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