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家伙,变得了不起了嘛。”
我饶有兴趣的看向面前的扉间少年,对方果不其然的一脸杀意。
扉间少年与我正面相对,其他千手一族的忍者则分散开来,隐隐形成一个包围圈。在我们的脚下,泷泽千也富丽堂皇的大宅已经成为了废墟,而且碎得还很有造型,如同倒塌的积木一般,四分五裂。
罪魁祸首当然不是我。
当初扉间少年用出来的奇特水遁已经有了完全的形态,原理近似于高压水刀,在我差一点得手的时候他就用这种危险的法子阻止了我,结果无辜的建筑物在刷刷几下后就被彻底切块了。
说实话,这本该是一次无声无息的暗杀,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并非我所乐见。一段时间不见,这货的感知能力似乎又进化了。
“宇智波斑。”扉间少年平静的叫出了我的名字。
不像以往那种强行压抑不爽的语气,激荡的情绪彻底的冷寂下来,再也无迹可寻。此时此刻,扉间少年面上的平静只令我想到深入骨髓的冷静与漠然,仿佛所面对的单纯就是一个需要计算的敌人,没有任何其它的意义,仅仅是…敌人。
啊~~~突然好不爽。
我怨念的盯着扉间少年,面对这么多死对头家的人,我也不能过于托大,写轮眼开到了三勾玉。然而扉间少年却毫不退缩的与我对视,完全不遵守千手家与宇智波对战的准则。
不远处传来一声略待焦急地惊呼,“扉间大人!”
我抬眼扫过去,那是一个小鬼,或许连十岁都不到,看小鬼紧张的模样,大概还是个新手。
秋天的阳光撒在身上,金灿灿的,还挺舒服。一片红的斑驳的树叶,姿态曼妙的从我面前飘过,隔断了我和扉间的对视。
不像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树叶一落,瞬间打破僵持,然后对峙双方来一场惊天动地的决斗。我只觉得斗志一泻千里,浑身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来。
好想摸鱼啊……
“这次只是打个招呼。”我伸手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的扫视一圈,语气平淡的宣告道:“下一次,可就不止是这样了。”
语气虽然平淡,可效果却好的出奇,大部分人的表情都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
我想象着他们之后几天将如何紧张兮兮的布置防御,就觉得心情大好。说实话,每天劳模一样忙忙碌碌也很心累的,所以当我想咸鱼起来的时候谁也别想阻止我。
任务嘛,过几天再来也可以,果然还是去看水户比较重要。最近精神太紧张,得好好放松才行。
我在一双双警惕的眼睛下施施然的走了出去,然后头也不回的摸鱼去了。
X
“轰!”
黑影一闪,地面猛一震颤,接着便裂开一道巨大的裂口。尘土飞扬,树木倾倒,大地上早已伤痕累累。
我停住脚步,在不远处的山巅,遥遥的观望着这一切。
那真的是壮观到了极点的场面,阴性的能量凝实成一条条黑色的长鞭,疯狂的舞动,随手一扫,大片的树木就随之倒下。在连绵不觉的轰隆隆的巨响中,少女的清喝居然听起来格外的清晰。
写轮眼直接锁定了混乱背景之下的人形查克拉,水户的对手给我不祥之感,即便隔着老远,我也能接收到那种对生命的深深怨憎,那种声嘶力竭仿佛响在灵魂深处的不甘怒吼。在弥漫开来的黑雾中,一张张充满恶意的面孔浮现,随即又在黑雾粒子的变动中消散。
在战国时代,这种规模的怨念聚合体也十分罕见。即便是我,也无法断定这种东西是否真的就是不甘死去的魂灵。再深入一点,那就是人们的灵魂从何诞生,去向何处之类的问题了…执着追寻这种问题,只会带来更深的不幸与灾难。
就算正体不明,但那种对生者的憎恨,对鲜血的渴望,也只能用怨魂来形容。
金色的锁链在漆黑的背景下异常醒目,纵横交错仿佛要将天空割裂。灿烂的金辉与不祥的漆黑之间,那若影若现的鲜艳红发,如同跃动的火焰。
这样的水户,如同集合了力量与美貌的女战神,在黑暗的衬托下,展现出无限的威严。那种逼人的光彩,简直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我忍不住想鼓掌。
在金色锁链重重的封锁之下,渲染了半个天空的黑气不甘不愿的一点一点消退下去,缓缓收缩在一起。
死者的怨念重新退回地底,巨大的封印阵如同纹章一样烙印在大地上。
“越来越厉害了,水户。”我落在一颗幸免于难的大树上,一边朝红发少女竖起大拇指。
水户仰起头,面上出现了惊喜的表情:“斑,你怎么在这里?”
“路过。”
面对这样的理由,水户只是点点头,然后毫无质疑的接受了。
这才是我认识的漩涡水户…水户少女一旦承认了一个人,就绝不会受其他因素影响,就算千手和宇智波目前还是不死不休的敌人,然而她面对我,依旧能毫无介怀的露出笑容。
或许是身为忍者的缘故,过早的面对了太多的生离死别,接受了自己朝不保夕的命运。在这样的年龄,她看待事物就有了一种超脱生死的从容。
我突然有些卡壳,该说些什么呢,这次出行委实是头脑发热之举。在看到水户之后,我才冷静下来。直接恭喜感觉怪怪的,若说是来瞅小鬼的,可孩子根本就还没出生呢。
水户抬头看了看天,朝我露出了明快的笑容:“时间也差不多了,斑,一起吃饭么?”
“…如果是兵粮丸的话,请恕我拒绝。”我一本正经的说。
“嘛~让你看看我们漩涡一族的绝活,锵锵~”
我们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水户像是变魔术一样掏出了一堆封印卷轴,似乎只是眨了眨眼的功夫,我眼前就摆出了丰盛的菜肴。
漩涡一族的封印术的确有独到之处,这些饭菜热气腾腾,保持着刚刚出锅的状态。在疲劳的任务结束之后,吃上这样的一餐确实让人十分满足。
“还有蘑菇杂饭,柱间做的~”
可恶!竟然被这两个家伙撒狗粮了!
我愤懑的塞了一大口饭,上次和水户少女一起吃饭还是在桃源乡的时候,这场景让人有些怀念,只可惜柱间和扉间此刻不在……话说如果白毛少年在场,他大概会提刀追杀我八百里外吧。
一想到这,我就十分郁闷。
我到底干了什么啊,为什么这货对我的态度一下子就开仇杀模式了?简直是匪夷所思!
再意识到过几天还得面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就连水户少女亲手做的菜都没法挽救我的食欲了。
饭后,我同水户一起交任务,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关注,我特意换了身没有族徽的衣服,还带上了面具。我倚着树干,默默地看着水户向委托人交代如何维护封印,如果出现了一场该怎么办…
想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水户少女的小腹还十分平坦,看不出其中正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我想说,现在这种时候还跑出来做任务,就算是你性格也未免大条过头了,万一有危险怎么办。我想问,有没有想好给孩子起什么名字,预产期在什么时候……然而,当真正看到水户的时候,我才有了一种切实的感受。
我的朋友们,是真真正正的生活在这片大地上的。
他们会一步步成长,有自己的爱人,然后是属于自己的下一代。如此繁衍生息,代代传成。
泉奈有一天也会娶妻生子,也会慢慢变老……又或许,如大部分忍者那样,在某一次任务中一去不复返。
而泉奈的孩子呢,就和水户的孩子一样;一个降生在这个世界、什么也不懂的小生命,或许睁开的第一眼就必须面对硝烟与血腥。
然后像他的忍者父亲一样长大,一样的被忍者间的厮杀打磨锋利,一样的…一去不返。
真讨厌啊。
……
水户虽然表面上的性格很是活泼,但内心其实很细腻。她大概察觉了我的神思不属,但却什么也没说。
临到告别的时候,她却突然开口了:
“只是一种感觉,斑,你是特意为我而来的吧。”
“……”
她坚定的看着我,认真的说:“我很好,不必担心我们。”
“这个孩子名字是风谷,千手风谷。”水户的眼神仿佛看透了一切,她在我面前幸福的微笑起来,手轻轻放在了腹部,无意识的摩挲着。“我和柱间商量好了,无论是男是女,孩子的名字都是千手风谷。”
这一刻,原本水户元气十足的少女形象一下子从我眼前退却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柔却坚定的母亲形象。
可生存在这样的世界,叫我如何放心?
“柱间向我说起过他的理想,我相信他。等到那一天到来,我们的下一代再也不会兵戎相见。到那时,我的孩子还有斑的孩子,一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啊……如果你非要这样想,我也拿你没办法。”
在那之前,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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