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扉间

    我到最后也没能撑住，最后还是昏睡了过去。

    没几个小时，我醒了。

    醒来的时候身躯还是很沉重，查克拉只恢复了一点点，整个人相当的虚。

    水户之前在照顾小孩，她已经很累了，所以躺在那小鬼身边睡着了。

    柱间少年在玩魔方，冲着我亮出大大的笑容，“你醒过来了。”

    我和柱间少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聊着聊着话题又回到小女孩身上。

    我们都不觉得她会就这样死去，既然在那种条件下都撑了过来，又遇到了我们，那么她就不会再有事……这条性命已经被我们从死神手中夺回。

    “斑，我们把她带回去怎么样？”

    “你是说，你想把她带回千手？”我反问他，“忍者的一生总是和鲜血死亡为伴，你很强，但这样你保护不了她。”

    我虚着眼吐槽：“况且……正常来说，应该等她醒过来问她有没有还活着的亲人吧。”

    “对哦……”柱间挠挠头。

    我们两个心知肚明却没有说出口的是：这个可能性很小……

    不要小看忍者们的观察和推断能力，这也是很重要的技能。虽然这孩子身上的衣物已经脏污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但我们还是知道了她应该是一个流民。

    柱间给我讲起他在这段时间里做的事。

    她被发现的地牢里还有一具稍微大一点的骨架，那也是一个孩童，而且还是男性。水户发现的时候他们正靠在一起，仿佛尸体依偎着尸体。

    在那具骨架的颈部，缠绕着与女孩脖子上同样的挂饰，柱间已经把它洗干净了。他拿给我看，然后和女孩的那个进行比较。

    两块石头拼合在一起，严丝合缝。

    我们大概猜出来发生了什么。

    柱间少年把从那具尸骸上找到的石头坠子团了团，塞进女孩的手里。

    他握着的小手太瘦弱了，蜷缩着，皮肉紧贴着骨头架子，就像握着一只骷髅的手。

    生命与死亡，对比得如此强烈。

    柱间的头低垂着，他轻轻的合拢自己的手，把小女孩的手握在掌心。

    “这种事情，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呢？”

    我回答：“会结束的。”

    柱间少年其实是一个相当感性的家伙，尤其是对待弱小异乎寻常的温柔。

    他静静的坐在旁边，一直握着她的手。

    被我遗忘很久的担忧又浮上来了，这个世界是很残酷的，柱间少年所面对的一切，所下定的决心，都意味着他一定会因为这个世界感到深深的痛苦。

    真令人不高兴。

    柱间少年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小鬼，他就应该一切顺顺利利，无忧无虑才对。

    大概是我瞪视他的时间太久了，柱间少年回过头，疑惑的一声：“斑？”

    我别过头去，用手背挡住了眼睛，说出了一句他绝对不会懂的抱怨：“你这家伙，怎么不是个主角呢……”

    柱间：“诶？”不懂。

    做小说主角多好啊，一路神挡杀神魔挡杀魔，永远不会受伤害，永远不会有阻碍，无论有什么样的理想都必定会实现……整个世界都为他而存在。

    可这是现实啊，永远都有挽不回的事，永远都有来不及说出口的话。柱间少年说要保护自己的弟弟，可现在他也只剩下一个弟弟啦。

    真是太讨厌了……我现在闭上了眼睛，可老大哥的影像依旧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我无比怀念起当初虹之国的隐居岁月。那个时候……我明明、明明把这些东西都忘了呀。

    室内的沉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柱间少年突然警醒：“有人来了，就在外面。”

    他有些犹豫的看向我，低声说：“是扉间……”

    我为他严肃的表情而感到疑惑，难道说……他们俩的兄弟关系终于破裂了？

    我忍不住眼角抽搐，柱间啊……我真的对不起你，不过我会努力研究让黑化扉间恢复正常的方法的。

    “大哥！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我听到了久违的声音，千手扉间的语调依旧冷淡，带着一贯命令式的语气。

    柱间少年：不开不开，我不开，就不开！

    当然上面这句是我的脑补，但柱间少年的行动就是如此。他没有说话，只是抿了抿嘴唇，然后手上结印。

    规整的木板升了起来，把整间屋子加厚再加厚，原本，这屋子看得出房子的外形，现在连门和窗户都没有了，只留出了几个透气孔。

    屋内一片漆黑，我从封印卷轴里取出了蜡烛。

    柱间的恢复速度虽然比我快得多，但是也没有恢复多少，木遁的使用让他看起来迅速的陷入虚弱。

    这种动静下，水户少女立刻清醒，她一下子摆出了戒备的架势。

    至于我，依然是一条咸鱼，就算想干什么也有心无力。

    我有些奇怪柱间少年的举动，心说难道真的是兄弟阋墙？

    黑化扉间的声音依旧不紧不慢的传进来。

    “宇智波斑也在里面对吧，你们两个的查克拉都非常虚弱。”

    “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我从这句简单的问话里听出了森森的死亡威胁呢？

    我捂脸……说实话，因为扉间是柱间少年的弟弟，而且给我留下的印象就是一个可恶又可爱的白毛小鬼，所以我都差点忽略了这死小鬼还开过我的仇杀。

    他不会还想杀我吧……上次追杀了我八百里开外，现在还想再来一次吗？这小鬼心眼是有多小。

    果然是黑化了的原因吗？

    “是扉间？”水户少女还有些疑惑，接着就看向还躺着的我，倒吸了一口气，“遭了！”

    她冲到我身边，把我从地上捡起来，冲着柱间道：“你拖住扉间，我带他走。”

    我捂着脸：“没事的啦，让我们两个好好谈谈。”

    “不行。”柱间语气严厉，我从没有看见过他这个样子，“我和扉间谈过很多次，他一直固执己见。斑……我很不愿意这样说，但扉间他并不相信你。他一定会乘着这个机会杀掉你的。”

    “就是因为你老用恶意揣测自己的弟弟所以才得不到弟弟的爱吧。”我鄙视道，我想起了超级可爱的泉奈，以及柱间当时眼泪汪汪的脸。

    “与其抱怨，不如多反思一下自己，哥哥是什么样的人对弟弟的影响是很大的。”

    所以，就算扉间黑化了，也一定要展现哥哥对弟弟的关心和爱护才对。

    “斑——！”柱间严肃的表情没有绷住，崩溃的大叫起来，“这种时候就不要说奇怪的话啊！”

    说实话，白毛老弟的杀气柱间的木墙根本挡不住好么。

    我战斗力约等于零，柱间最多也就5%，唯一状态还行的只有水户少女，不过我觉得她是打不过未来小叔了，更别提黑化扉间还是个感知型忍者，我怕是要被他追到天涯海角去！

    自从我放飞自我之后，我对我的第三次人生有了新的感悟，生与死早已不被我放入眼中。

    刚刚那些我纯粹是逗柱间玩的，这小鬼变脸的样子果然也很好玩！

    我还想说什么，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打断了我。

    黑化白毛显然已经不耐烦了，直接暴力拆屋。那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水遁，高速的水流被束缚成一束，产生了如同水刀一般的效果，像切蛋糕似的刷刷几下就把木遁造出来的房子给切块了。

    真有想象力，我忍不住为这小鬼的才能感到赞叹。

    “扉间，好久不见。”我有气无力的挂在水户身上，朝他打招呼。

    柱间少年则在一边抱起了小女孩，把她护在怀里。

    扉间少年瞟了自家大哥一眼，接着绯红的眼睛就看向了我……以及水户。

    还说不是黑化，这小鬼的杀气已经实质化了好吗！背后仿佛能看见黑色的影子在张牙舞爪！

    “扉间，收起你的刀。”柱间平静的说，他声音低沉，气魄逼人…还难得的用上了命令式的语气。

    这样的柱间连我都有点被镇住了。我从没看到他这样子过。

    千手扉间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真的把手中的武器归鞘了。

    哦豁，虽然柱间老抱怨自己的弟弟不撒娇一点都不可爱，但白毛小鬼本质上还是非常听哥哥话的嘛……

    他朝我们走了过来，柱间盯着他的动作……结果这家伙动作一点都不轻柔的把我从水户身上拎了下来。

    当然，我倒是不怎么在意形象这种东西，也就随他去了。

    柱间突然啊哈哈的笑起来，仿佛刚刚那个威严的年轻人只是个幻象。“扉间，你终于愿意和斑和好啦！”

    “闭嘴，大哥！”

    我盯着他：“所以现在到底有没有黑化呢……？”

    “你也闭嘴！”

    白毛老弟对我的敌意与警惕没有半分减少，所有的妥协也只是限于他老哥而已。再加上我现在对他们可以说是毫无威胁，能够轻易将事态控制于手中也是他松口的重要原因。

    我和白毛小鬼没见几次面，可他的性格比他老哥好懂多了。

    从柱间向我讲起他老弟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小鬼小小年纪真是刻板的可以，虽然手段和心智都很高超，但这性格真的太好懂了。

    相比之下，柱间少年心大得反而让人捉摸不透。

    白毛小鬼有着超越年龄的严谨与细心，他照顾起这个孩子比我们三个人任何一个都要妥贴和周到。

    我看着他，眼神愈发微妙，“家政……A+么？”

    这再努力一番说不定就能达到EX啊！虽然料理水准真的还需要加油，可确实是生活小能手……而且这头白发，还有严谨深沉的性格，一旦开口总是切中要害的说话风格——

    这特么就是红发挚友的未来版啊！

    我为我之前都没有发现这两人有这么多共同点而感到震惊。

    大概是我真的盯着他太久了，千手扉间给小不点喂完了食物，把空碗放下，便颇为不善的看向我。

    “你又想干什么。”陈述的语气，没有半分的疑问的味道，好像在说：宇智波斑，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都能想象得出他说这话的神态、语气以及清楚的表达出不善之意的字与字之间的微妙停顿。这么想着，仿佛耳边真的听到了这句话。

    我忍不住想笑。

    大概是黑化的原因，白毛老弟对我的印象真是诡异的差。但一个小鬼总这么警惕的看我，好像我总有什么阴谋的防备样子，还真是特别的可爱。

    我说：“啊……只是在想，以后我伪装的时候还是叫卫宫吧。Archer这个称呼果然还是比较适合你。”

    千手扉间：“……”

    他干脆的无视了我。

    扉间来到的晚上，被我们救了的小不点就恢复了意识。刚开始她还很害怕，但在水户的安抚之下终于慢慢平静了下来。

    小不点的名字叫花铃，她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手心里的石头。这小鬼竟然没有大哭大闹，她愣愣的看着这块石头，意识到了什么。她用尽全身力气将握着石头的手靠向胸口，无声的流下了眼泪。

    那种表情实在是太痛苦了，让人忍不住感同身受，我随心的日子过了太久，竟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容易受感染。

    “斑……”直到柱间少年担忧的抓住了我的手，我才注意到我不知何时已打开了写轮眼凝视着她。

    那小孩也已从悲伤中清醒，害怕的看着我。透过她的眼睛，我看到了我脸上还未消去的冰冷与愤怒。

    真不像个小孩啊……我冷漠的想，这样子的场景，真是太讨厌了。

    大概是我给她留下的初次印象太过深刻，这小不点一直对我避之不及。我以为她会更喜欢温柔照料她的水户，又或者是阳光灿烂得让人不由自主亲近的柱间。

    但没想到这小不点竟然诡异的亲近千手扉间。

    她对上我往往支吾着说不出半个字来，尤其是我嫌麻烦没有继续伪装之后。她对柱间少年特别尊敬，这种尊敬让柱间每次都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她很听水户少女的话，我都可以看出她眼中的崇拜与向往，虽然如此，但比起水户这小鬼好像更喜欢和千手扉间呆在一起，和扉间相处时整个人完全的放松了下来。

    难道是年龄问题，我们这几个人里面貌似扉间和她的年龄最接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