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专门的武士带着Ag眼镜、保护罩和武器在街面上巡逻,消灭到处欺凌人类的机械人。
骆音去各个药店安排发放治疗副作用的治疗丸,骆响一心扑在仿制武器上,暗七他们在查隐藏在东南西北四区里的机械人服务中心。
她还在南区买了一大片土地,专门建造地下室,用来做研究,做武器,训练士兵,招募的武士和科研工作者也陆陆续续入场了。
事情都有专门的人在做,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傍晚凉风习习,宁真在街道上闲逛,从富人区到穷人区,越往城郊走,区别越明显。
宁真晃了一整天,从早到晚,慢吞吞晃到一个巷子里。
街道狭窄脏乱,抢劫偷盗杀人,这一路来她暗中出手,至起码也打伤了五六多人,其它十五六个是机械人,直接打死了事。
其它三区虽然也常有怪事发生,但少有这样明目张胆的,大概那三个年年奉上祭品的区域,就是传说中的vip贵宾专属区了。
巷子入口好几个小孩缩在一个棚户外,个个脸色蜡黄发白,嘴皮都干裂掉皮了,瑟瑟发抖地缩在一起取暖。
深秋天凉,却还不至于冷到这样地步。
肯定是病了,中间一个小孩脸上的伤口都化脓了。
棚户的屋檐伸出来一截,中午正好能遮住烈日骄阳,现在能遮毛毛雨。
那棚户是个小吃摊,卖些面条米粉清粥,好些客人怕染病不敢靠近,生意清凉,摊主是忍无可忍,开始不耐烦地去驱赶人。
“滚滚,已经让你们待一整天了。”
“你们在这我没法做生意!”
宁真给了老板几张红票子,摊子上有的吃食都买了一些。
她长相气质和这里格格不入,出手大方,买的东西多,又不打包,惹来好些人相看,却也没人敢上前相扰,很多人都开始不自在起来,偷偷议论。
宁真往吃食里灌了点灵力,招手示意那群正怯怯看着她的小孩过来。“过来吃东西。”
她对孩子总是会耐心很多,也刻意收敛了从魔界带出来的威慑和血气,等这一群脏兮兮的小孩跟猫咪一样一点点挪来桌子前,就在桌子上点了点,“自己拿。”
察觉到自己态度过于冷硬,宁真又补充了一句,“小心烫。”
小孩们就眼睛亮亮地,探手拿离自己最近的东西吃起来了。
食物塞满了嘴巴,像仓鼠一样,不忘记道谢,“谢谢姐姐。”
宁真看里头有个伤得重,指尖擦过瓷碗的缺口,龙血滴进去,混进了汤汁里看不出什么,宁真把这碗混沌端给那小孩了。
小孩双手来接,宽大不合身又褴褛的袖口里露出了细瘦的小手臂,端碗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却努力端平了,咽了几回口水,鼓了几回勇气,才问宁真,“姐姐,我可以把这一份拿回去给哥哥吃么,哥哥也生病了,起不来了,爷爷说他快死了。”
他奶声奶气的,脏污的脸上一对大眼睛,里面呆着希冀渴望和感激,还有泪光。
宁真耐心道,“你拿出去,就会被人抢,你可以先吃完,再回去让你哥哥来这里吃,我还能看病,你带他一起来。”
龙族体内的灵气除了有杀伤力外,也能治疗一部分疾病,效用虽不如龙血,但普通的消炎杀菌还是够用的,宁真没什么急事,又有些懒散,便也在这和孩子们一起打发时间了。
她前几天也大概看过下南区的资料,比起年年开祭神日、给神明献上大批祭品的其它三区,南区发生惨剧的概率就大得很多,像这样失去父母的流浪儿随处可见,且还在逐年增多。
她在这里分吃食,就有很多小孩都围过来了,那摊主倒也自觉,乐呵呵地一直分发东西,宁真给的钱,十天半月他也赚不来。
宁真这样说,许多小孩眼睛都亮了,大概是看她好说话,就纷纷问道,“我也可以么?”
“我想给妹妹。”
“我妈妈也病了,可以给妈妈看病么?”
小男孩有些紧张,“我,我没有钱……”
宁真失笑,“不要钱。”
龙血龙气的治疗效果立竿见影,小孩们刚才还焉嗒嗒的,现在就精神头十足了,听宁真说不要钱,都欢呼了一声,跑回去了。
宁真把在暗处跟着的暗一叫出来,吩咐道,“把那天因为和机械生物对战,流离失所的人安顿好,宁氏这边免费医治伤病,在新城区帮他们建盖房舍,家里有小孩的可以领粮食,钱从我的账户上走,这件事你找和楚青衣一起办,就说我下的令,去吧。”
暗一低低应了一声,去办事了。
宁真刚把桌子搬到月桂树下,就来了许多人了,小吃摊主还给了纸笔,宁真在纸上灌了灵力,她以前处理政务的时候,南宫会在旁边钻研医书,时间日久,耳濡目染,那凝神静气的方子她也知道几个,随手就写出来了。
盖上她的私人印章,让病人拿着去宁氏的药店取药,差不多病就能好了。
天上开始星星点点的落雨,念真伸手扶了下要跌倒的小孩,“小心。”
小孩手里紧紧捏着一张纸,颠簸时手一松纸张被风吹起来,念真看了药方就怔了怔,他天生异瞳,能看到旁人看不到的东西,知道远处那人根本不会医术,只是靠灵力益气给人治病罢了。
且这药方……
念真将药方还给了小孩,温声嘱咐道,“记得把方子给病人贴身带着。”
念痴惊诧,“这不是主持常开的静气丸么,配比用药用水火候——连药方的写法都一模一样!”
念真在那站了好一会儿,开口道,“念痴你先回住处,我稍后回来。”
这里这么多病人,主持遇到了,自然是要施以援手的,念痴知道主持的习惯,也就没再多说。
宁真正把着一女孩的脉,头顶上的毛毛雨被遮住了。
“让贫僧来吧。”
宁真抬头看是那高僧,呼吸一滞,知道自己这点伎俩瞒不过他,便起身了。
念真看她并不站来伞下,将伞递了过去,“施主你伤势还没痊愈,不便淋雨,还是遮一遮罢。”
他伞递过来了,人却还留在一个陌生人的距离,端的是真正的慈悲为怀,一心向善。
宁真并不想和他过多牵扯,看他宝相庄严神雕玉像的面容,绰约如天人的身姿,目光停在那颗光亮的脑袋上,问道,“为什么把头发剃了,有头发,至少能遮遮雨,现在看着,跟个卤蛋也差不太多。”
虽然不得不承认他僧人装扮一样好看,甚至更出尘。
不过就算她反常地对别人人身攻击,这人也没多大反应的,大概在僧人眼里,皮相不过皮囊,怎么样都没什么好在意的。
倒是暗十一远远的露出行迹来,宁真知道他有事禀报,便让他上前来了。
“主上,玉家主和苏将军打了一架后,说要收拾东西,准备搬走了。”
宁真默然半响,问清楚两人没受重伤后,朝南宫月道,“随他们去吧,你们做好自己的事就成,不用跟着我。”
自有人认出念真是隐雾山主持后,周围男男女女都激动了,奔走相告,人群都往这边汇聚过来了。
宁真打算去别的地方逛逛,便朝他道,“多谢圣僧出手相助,我去旁的地方转转。”
念真还礼,“贫僧观施主脉象,知施主近日贪[欢期将至,还请施主切记,勿要妄动灵力亏损修为,介时方能抱守元一,渡过劫难。”
宁真听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神色懒懒地转身就走。
念真看她不听,不知为何便错身一步拦住了她去路,给她手里塞了一枚玉叶,才又后撤一步,双手合十解释道,“这是玉萧,吹动后贫僧这里能收到共鸣音,遇到有需要救治的人,施主只需吹动玉萧便可,贫僧自会赶来,施主不要动用灵力了。”
只有拇指这么大的玉片,宁真没兴趣,把东西扔还回他怀里,摆摆手走了,她知道南宫月的意思,为了应对敏感期,她必须续存实力,但那日她与机械人大战,龙神龙识完全脱离了身体,当时忙于战事,没太注意,早上醒来她便能确定,她这具完全属于人类的身体,确实能让她摆脱桎梏。
与人合[欢再不害人性命。
她可以过另外一种生活了,既然不用受那诸多折磨,她何必清心寡欲呢,她又不是和尚。
宁真看向已经把心献给了佛祖,六根清净再碰不得女色的圣僧,倒是觉得对方有些凄惨了,心中充满了同情。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男[欢[女[爱肯定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不然她那个太尊也不会沉迷其中不可自拔,不但太尊,其它龙族都沉迷这件事,也不单单龙族罢,太尊的那些妃子冒着杀头的罪名都要与人私通私奔。
她现在拥有了这样的权利,而南宫没有了。
两人毕竟是认识快一千年了,宁真本是想宽慰他两句,后又想在圣僧眼里,酒色都是浮云,她之珍珠彼之鱼目,这并非南宫所求,便也罢了,自个走了。
念真自小心思通透聪慧,岂会看不出她脚步轻快心情愉悦。
可他今日已经数度失控了,从给玉景兮和苏夜下药,到一而再再而三的插手这位施主的私事,无因果根据。
念真手指无意识捻动着手里的佛珠,微微合眼,心中渐渐宁静,专注治病看伤。
为了即将来临的敏感期。
先物色一名好看的美色吧。
等过几日忙起来,或者恰好碰上机械人来找麻烦,临时临脚倒是没空。
宁真这样筹划着,走出去没多远,看着前方倒是微微一怔。
“哇,这瘸子长得真不错!”
哄笑声里充满着不怀好意,十多个衣衫褴褛的大汉正围着一个男子。
男子一身灰白的麻布衣衫,衣衫上面已经沾了不少尘土和泥块,脏污的脸也掩盖不住他俊逸绝伦的面容,坐在轮椅里面色苍白,清贵冷然又沉郁病态,微微垂着眼睑,偏头避开那探过来的粗糙手,不言不语也没叫喊,大概是病得不轻,没一会儿就咳嗽起来,撕心裂肺的。
“走,跟我们去玩玩。”
十多个大汉里有七个是机械人,剩下三个跟着凑热闹,宁真震开那些人,把人都赶走了,这才弯腰,手撑着膝盖仔细看了会儿他的眉眼,问,“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怎么一个人在街上。”虽然他处境有些糟糕,但细节上不难看出养尊处优的状态。
郁雪尘压住喉咙里的痒意,回道,“我是叫尘雪,是私生子,今天才逃出来,第一次上街。”她果然是好管闲事,这一天十几个小时,全都在街上闲逛,也确实强大,多少人跟着要她的命,却没一个敢下手的。
在极乐桃源,出轨是很可耻的事,私生子的待遇也就好不到哪里去了,他短短一句话,听了的人都能想出一本长篇小说。
宁真用灵力探过他的身体,病疾沉珂,腿上的经脉是被人挑断的,十多年了,靠这个时代的医术是不太可能的,就算是南宫,可能也有些费劲。
不过她可以。
虽然搁在平常她可能也会顺手帮一下,但现在她是恶霸,而在她动念的时候,这个需要被拯救的男子就出现在她面前了,不得不说是缘分。
这里空气太浑浊了,所以对他这样的身体伤害挺大,宁真先用灵力给他顺了顺气,问道,“我能治好你的腿,但是需要你用身体偿还,陪我一个晚上,可以么?当然你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我一样能治好你的腿。”
她就是靠这样的手段拿下玉景兮和楚青衣的么?
郁雪尘眼里幽光一闪而逝,含笑点头,这一笑便如乌云密布天陡然出现的晨光,撒向大地时,阳光普照盛夏光年,光彩夺目。
所有人都是这样,开心起来的样子总比不开心时漂亮。
宁真心中赞叹,想着先得把对方的腿治好,便也歇了接着闲逛的心思,也不用他坐轮椅了,单手绕过他的后背一揽,提身拔气,瞬间就把人带飞起来,“我带你回去。”
街道在眼下一掠而过,周围人却仿佛看不见,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扫在他脸上,带着淡淡的沉水香,郁雪尘压住胸腔里翻起来的些微震动,倒也明白为甚那么多武士会折在她手下了。
果真不凡,他便看看,XC生药中心,落在她手里,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念真站在街道口,就这样看着远处的那人携着一男子越走越远,袍摆微微一动又停住,渐渐平复了不稳的呼吸心跳,给病患留了地址,让他们来草堂看病,自己先回住处安排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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