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英雄的孩子

    【其实继承,使用您的姓氏也没什么啊】

    话到了嘴边却还是没了说出去的机会,八木良英再次在心里叹了口气,便从自己的世界里脱离了出来。

    身处的地铁里十分拥挤,看起来有些老旧的通风口正在颓然地喘息着,试图把因人群过多而照成的闷热驱散,但,明显是徒劳而无用的,良英已经站到了既靠近窗边又靠近通风口的地方也依旧被地铁里的沉闷压得喘不过气来。

    在三天前和母亲商谈好一切后,纸切伯伯就【开着飞机】马不停蹄地送他和所有考试以及近期要用的装备来到了这座陌生的城市。

    没有家人的陪伴,哪怕是住在再大的房子里也是无聊至极,所以,良英的日常就成了【四处搜寻有意思的地点,进行能帮到他人的锻炼】

    比如昨天,良英就帮助了附近警察厅的大叔们回收了所有堵住城市下水道口的垃圾。

    完全没想到最后还收到了一袋子的糖果呢_(:з」∠)_……

    被闷得有点头晕,良英按了按太阳穴,拿出了贴身放着的手机,查看起了这片区域的地图,以求阅读能让他的大脑清醒点。

    指尖富有节奏地轻轻地在屏幕上滑动着,附近的建筑,人流,车流,街道拥堵,特色小吃,地点,犯罪率都一览无余,并且还以3D投影的形式生动的展示了出来。

    这就是岭上集团新开发的民用科技——【万能地图】,目前只有3D呈现这种特殊效果,当然,后续的其他功能正在紧张开发中……

    “换条线往前会有个海滨公园啊……人不多的样子,听说欧尔麦特还在那里出现过”良英想了想,觉得自己好像没什么重要的事要办,应该可以试着去那边游个泳“那就这么决定了!”

    轻快地打了个响指,重新恢复了好心情的良英把手机放回了衣兜,可就在这时,他余光瞥见了远处地铁窗户倒映出来的人影,印在上面的小偷的动作清晰可见。

    蓝色的眼睛飞快地扫视了一圈,发现了这件事的果然不止他一个人,大多数乘客对于这种情况都是敏感而且警惕的,在这个社会,无论是谁基本都会对陌生的他人带有基本的【批判心理】……

    “居然都装作没看见地样子……唉”金发的少年的声音弱了下来,几不可闻,他抿了下嘴唇,戴上了和【欧尔麦特周边款】棒球服融为一体的口罩,一边扶正头上欧尔麦特主题色的棒球帽,一边稳步地目标靠近。

    “啊,抱歉”

    “请让一让,谢谢”

    “抱歉,借过一下”

    小声地道着歉,良英缓慢地前行着,他不太希望打草惊蛇,但很遗憾的是,他这一身的“欧尔麦特”在人群里实在是太显眼了,那个小偷个性犯在俩人距离两米时就发现了他的动作——他或许还只是个初手——根本不顾及还在人堆里,依靠着个性立即化手为刀割下了那位老奶奶的手提袋,忘记了列车因惯性还显得不稳定,慌不择路地用手撞破了窗户,在一串乘客们的尖叫声中冲着出口通道飞奔离去。

    “我的手提包!里面还有我孙子的学费——”被偷走手提袋的老人崩溃地在列车上叫喊着,而她手指软化这种【无能为力的个性】也失常地展现了出来,周围的人都在这个时候披上了一副同情的嘴脸,好似他们是真的对自己【没注意】到那个个性犯的动作感到后悔与羞愧……

    “shit——”老人的哭声刺激着良英的神经——新手小偷可以不顾乘客的安全打破玻璃横冲直撞,他则不行。

    良英手扶着车门,焦急地在列车门口来回跺着双脚等待着“快点快点快点……”

    咔——

    脚底摩擦着列车的门框,双手在车门打开的那一刻便做出了反应,空气的阻力反而成了垫脚石,仅仅对地面踏击了几下,良英就拿出了自己的极限速度。

    各种助跑,弹跳技巧层出不穷,像一只白色的兔子一样在拥挤的人群里灵敏的穿行,良英每跑过一段路,他的眼睛就和大脑互动着捕捉下一个落脚地点,并在短得难以估量的时间计算着个性犯的逃跑路线,追上的时间和处理方案。

    不会超过十几秒,良英就看见了那个拿着袋子的小偷,他正推搡着路过的乘客,往出口方向赶去,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踏上出门的台阶,穿着一身欧尔麦特周边的少年就已经抓到了他的肩膀。

    “大叔,你是不是多拿了点什么”良英笑着眨了眨整张脸上唯一露出的那双清澈的眼睛“我觉得您最好还是还回去的比较好”

    与在嘴上跳跃的轻松的话语不同,手臂的肌肉反倒是一直紧绷着的,蓝色瞳孔的少年随时都准备好了面对上个性犯的反击,如同脑子里计算好的那样,只要轻轻一勾脚,就能把对方带倒并制服……

    “小心!”

    有些出乎意料,面前差点达成了一起抢劫案的男人突然变了脸色,他抖着那只呈现出金属光泽的手,惊恐地指着他的后面大叫道:“小心后面!!!”

    尖叫声陪衬着灼热的气浪随着话音落下而往后脑勺传来,本能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良英的身体先大脑一步做出了反应。

    脚下毫不犹豫地迅速一带,勾倒了还呆愣地站在前方的个性犯大叔,少年本人则放松下四肢呈现出半倒立的方式,擦着滚烫的火焰侧翻摔落向地面。

    剧烈的爆炸声自身后的自动取票机传来,乘客们都在火球飞过来的那段时间跑得很远,所以,很幸运,除了良英和大叔,再没其它人被爆炸溅射出的碎片扫到。

    有点疼。

    呲牙咧嘴地支起身子站了起来,良英小心地把害怕到站不起来的个性犯大叔护在身后,露出的蓝眼珠警惕地打量起四周的情况。

    火球是从地铁大厅的中央发射出来的,由于保安和警察挡住了视线,良英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出那是一个正在燃烧的火人……

    个性犯,还是……失控?

    “等等,不对——是那个时候?!”良英想起,在追逐小偷大叔时,曾经看到一个缩在地上的兜帽先生被不懂事的小孩用水烫伤了“当时只以为是开水的热气,却没想到是个性——”

    “请各位乘客立即从三号出口离开”

    “请各位乘客立即从三号出口离开”

    “再重复一遍,请各位乘客立即从三号出口离开——”

    地铁的广播及时传来了疏散信息,人们听到后都纷纷地涌向了离事故现场最远的三号出口,完全不在意身边的老人和孩子,只顾着自己推攘着往前挤去。

    这很合常理。

    在这个【英雄】遍布的世界,常人不会有那个闲心去【逞英雄】,本来就有相应的人去担起责任,他们何必多管闲事,【自认为无能为力】之人只需要安静地呆在一边当一个看客,在那些英雄成功之时献上掌声,在那些英雄失败之时落以冷眼……

    哈哈,我们还可以再换个更实际的角度想想。

    无知地,麻木地人们纳税给死板的政府,政府拨款给像丑角一样的英雄,那拿着他们钱的英雄不该【拼上性命】保护他们吗?

    所以啊……英雄在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英雄】。

    那只是一份【职业】。

    一份用命在赌博的职业。

    一份傻瓜们用命在颓然无力地唤醒正义感的职业。

    丢失了最基本的助人精神的社会,本就是自私且自利的,不用想,良英和小偷大叔的身边用不了多久就只会留下拖着贵重行囊的落单乘客。

    “我说……你们俩不走吗?待会儿被火球击中就完了啊!”

    很惊奇,一个提着行李箱,肥胖到有些臃肿的阿姨竟然在这个关头倒了回来,对良英和大叔开启了……说教?

    “小年轻不尊重生命就算了啊,你这么大个男人竟然还傻不愣登的趴在地上胡闹啊!懂不懂要珍惜性命啊!你爹妈也会担心的啊……”

    “你以为我不想走啊!要不是偷东——”被怼了反而恢复了神智的大叔在差点说出真相前及时捂住了嘴巴,他抬眼看了看面色凝重的良英,红着脸,咳了一声说道:“咳……总之,这个小兄弟不走,我也不会走的”

    被抓到了以后相当的老实啊大叔……_(:з」∠)_

    因着大叔的回答,阿姨先是愣了一秒,在看了看周围一片狼藉的大厅后,才咬了咬牙,啐道:“要死你们自己死,我先走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但时候再来几发那个火球,整个地铁大厅迟早会塌陷的!哼!”

    行李箱咕噜咕噜的转轮声随着主人犹豫的脚步渐渐远去,仅仅十几秒后,一号出口这边只剩下了良英和大叔还留在这儿了。

    “……大叔”空气的温度在不断上升,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并估量好了相应的解决办法后,良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取下了口罩对身后的人笑道:“特殊情况,把东西还来,您就先走吧,到时候我去物归原主就行了”

    “你……”

    “我看见了哦”取下了帽子,良英凌乱的金发被火焰照耀得绯红,就如同那在黑暗里发光的烛火一样,熠熠生辉“大叔给老奶奶的道歉信,上面还附有您的地址对吧?”

    “……”

    “大叔也不想偷东西吧”

    “……”

    “哈……还不是因为我……我的个性实在是太弱了啊”自嘲地笑了一下,【个性犯】泛着金属光泽的近乎透明的双手小心地解下了一直绑在身上的偷抢来的包裹“根本没有哪家厂子……哪家公司会要我这种专门用于【小偷小摸】的个性呢”

    “这也不是理由啊……每个人都有难处,老奶奶也很可怜啊,那可是给她孙子的学费——”转过身,逆着火光的少年提起大叔手上的包裹,认真地绑在自己身上“而且!个性什么的,才不是人的全部!”

    “火快蔓延到这儿了……对了!大叔要考虑下来岭上集团工作吗?虽然可能只是普通的车间工人,不过福利什么的都还是很好的……”

    看着对方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良英咧开牙齿,背着身后疯狂焚烧着的火焰,耍酷地学着做了一个“欧尔麦特”式的笑容

    “如果因为偷窃进了看守所,大叔的家人们也会担心的啊!”

    “所以,无论如何还请不要放弃自己的生活啊!”

    “臭小鬼,别说得像遗言一样啊——”

    在身边火光的照耀下看清楚良英的面貌后,大叔才明白,眼前是个想去逞英雄的少年最多不过只是个和他儿子一样大的孩子,他克服着心理上的恐惧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少年的手,扯着他拼了命地往三号出口地跑去“混蛋——就算你想去帮忙也只是添乱而已啊!这种事还是先出去,等职业英雄来处理……”

    “他们至少还要十分钟才能赶来,中间的时间足够热量到达顶点,再次让那边的火焰人先生引发一场巨大的爆炸事件……”良英空余的手指灵活地在万能地图上滑动着,认真地分析演算爆炸上方显示出的路道拥堵状况和附近的建筑“霎时,不仅是地铁站,甚至连西边的学校也会被卷入其中——”

    “西边的学校?!”听到了这句话,大叔的脚步下意识在通道的中央的停了下来,他瞪大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微张着颤抖的嘴唇,像个被凶手草草宣判死亡的被害人,不可置信地看向良英,用颤抖的声线问道:“……你确定?”

    “大叔的儿子是那儿的国中生对吧……”冷静,镇定,良英不知道此时的他有多么的像母亲岭上零而不是父亲【欧尔麦特】,他一边低头仔细检查起了随身的腰带,一边用带了些安抚的语气说道:“在西边两百米学校的东南方位四百米处有一家化学工厂,大叔你衣服上这么浓的乙炔味儿,每天都路过那儿,不会不知道吧?”

    “哦……天……该死的”愿意为了儿子的生活而偷窃的个性犯,自然,死穴也在一心相系的儿子身上。

    愤怒地跪倒在了地上,暴躁无奈地用金属状的双手锤着地板,可怜的被社会认为无用的【个性犯】拼命咒骂着还所期待的人“该死的!啊啊啊啊啊——那群吃着国家饭的英雄为什么不能快点儿——”

    【“——他们为什么能堂而皇之地拿着我们的钱,却不来救我们——”】

    【“他们……他们……他们不是……英雄吗?”】

    想明白了一切,认为事情再无转机的男人绝望后悔地爬伏在滚烫的地板上……当希望被夺走后,他就成了一团自我憎恶的话语,让汗水混着泪珠不断地嘀嗒在冰冷的金属手臂上……

    这里的通风口得设计很有意思,洁白,如同花蕾挂在头顶,金发的少年褪下外衣,露出里面紧贴着身体的黑色战斗服和斜挎在腰腹上的哑光的黑色腰带。

    凯夫拉与金属钛混合的战斗衣防御力相当的不错,因着早就戴上从工具腰带里拿出的折叠式头盔,一时间爆炸的烟尘倒是没有对他照成太大的影响,线下少年唯一的顾虑只有时机。

    警察都开始逐步往外撤离了,这个角度既保护着良英他们不受火焰的伤害,也阻隔了别人搜寻的视线……

    如同被世界抛弃了一样,没过多久,这个由金与红重叠组合的炙热的空间里就只剩下了良英,大叔,和火焰人先生。

    “大叔,我可没说过事情毫无转机了啊……”取出了备用的头盔,挡在自暴自弃的大叔头边,良英笑着捏紧了从腰带里取出的银白色铁球,单脚跳了几步,俯下身子,做出了冲刺的姿态。

    “哈哈……身为【英雄】可是无论何时都能将绝境逐渐打碎的人——”

    1

    默数的音节成了倒转的时间,烈焰烧灼的空气在强力冲刺中疯狂地舞动,就好像是一点火星落入滚烫油锅,刹那间发出爆鸣声,熊熊的烈焰也随之迸发而出。

    2

    碎片四处飞散,划破了平静,黑色身影的每一次移动,红色的光点都如同交错的细雨般落下,护栏两边的玻璃已经全数崩裂,普通材料的橡胶跑鞋因为空气的短暂回流和高速的跑动,在地面上擦出了比火焰更加耀眼的剧烈火花。

    3

    因着战斗服和头盔里新设的恒温系统,良英还有力气可以继续在火焰包围的世界里跑下去,沉重的呼吸响彻在头盔里,也顾不上躲避碎渣了,在最后的音节喷出之前,良英扣紧了手里的圆球,疾跑中的膝盖轻轻弯动,高高地跃过近两米高的金红色的火墙,再一个漂亮的侧转落向散发着高温的人形的附近。

    用力把铁球按上那位受了无妄之灾的先生被开水烫到的地方,却不想对方一个激动扫到了他的脚裸,咬牙忍受着来自手臂和脚上疼痛,良英在看见了里面的粉红色粘液如预期般开始蔓延起来,他才抽出手臂,旋身向后扑倒而去。

    嘭——

    剧烈的爆炸声如同末日来临前的雷鸣,在融化了铁球依旧嚣张的咆哮了出来,受到边缘余波冲击的少年就像一片乱流中的羽毛一样,被狠狠的甩到了一旁的金属栏杆上。

    “咳咳……可惜一点气势也没有了……”一边捂着被烧伤的手臂,一边握拳勉强支撑起了身体,良英看着洒向四处,顺便灭掉了火焰的粉红色粘液,头盔下的脸如负释重地挤出一个笑容“真的是完美的复制了平田叔叔的个性呢……”

    由岭上集团技术部联合岭上集团英雄社开发的【救援粘液】蓝本来自平田黏研的个性【吞噬粘液】

    通过吸收打击力和能量再生的超黏性粘液用大量的水冲洗就能去除,而它唯一的缺点就是容易通过能量传播。

    “哈……如果不趁着爆炸造成的力道把那些粘液弹开,会导致全身覆盖着火焰的火焰人先生窒息而亡的吧,真是冒险的决定……嘶”

    被来自头顶的风拂过手臂,伤口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感让良英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衣服坚硬的碎片有不少都嵌到了血红色的肌肉里,被火焰烤灼后,干涸的血液就像蜥蜴的四肢盘在手臂上。

    良英咬合住两排牙齿,闭眼扯出了所有的大型碎片,简单的包扎了下,然后就站起身,去确认那位还有些意识的“粉红色先生”的安全。

    把对方拖到离出口近的位置,良英踉跄地走向一直缩着的小偷大叔那里。

    “诶……大叔——结束了……”

    这个约有四十几岁的男人缩倒在黑色的头盔旁,缓缓地转过头,还是一副没缓过来的样子,那双灰暗的眼睛里还残余着些许滚烫的眼泪,混杂着恐惧和慌乱……

    不知道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八木良英】深吸了口气,蹲到了大叔的跟前,用完好的那只手坚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时学着像【欧尔麦特】那样认真地露出了一个咧着大白牙的宽慰的笑容。

    “已经没事了”

    “要问理由”

    “因为我来了!”

    *

    “所以……良英,你还真给了我们一个大惊喜啊——”塚内直正穿着沙色的风衣,坐在整个右臂才打完绷带的良英身边,说道:“虽然应该批评你的‘逞英雄’的,但如果不是你,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要蒙受多大的损失呢……”

    “塚内叔叔这么夸我,我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哈哈”金发的少年不习惯地用左手摸了摸脑袋 ,笑着回答说道:“不过,也不能全是我的功劳啊,警察厅的大家也作了不少贡献的”

    “你小子……”塚内直正看着眼前这个既打着绷带又拄着拐杖的少年——一处是在放置粘液时留下的烧伤,一处是在跑出爆炸范围时,被袭来的铁片刺穿了脚裸——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雄英的入学考试还是要加油啊,时间不多了,你来得及恢复吗?”

    “应该能来得及吧……我从小恢复能力就挺快的来着……嘶”下意识又抽动了右手,来自伤口的剧烈的疼痛感让良英的脸如同吃了柠檬一样皱成了一团。

    “哈哈……你小子还是好好回去休息吧”看见良英那副囧样,塚内直正忍不住笑出了声。

    “……昂”

    有气无力地回复了声,良英点了点头,重新戴上了沾染了不少灰尘的帽子,把损坏了的装备装进了刚买的双肩背包里,然后杵着拐杖站在门口,像母亲教导的那样向塚内直正鞠了一躬,说道:“也是非常抱歉了!打扰到你们的正常工作了!”

    “哈哈,没事,路上小心啊!”

    “塚内叔叔再见!”

    伴随着门关上的声音,塚内直正的目光也转回了手上的笔录上,上面清清楚楚的记录着事情发生的所有经过。

    连在所有人都漠视的情况下,独自一人去追小偷的……不,上野的事都写得一清二楚。

    “虽然性格上有些差异,但在某些方面还真是很像啊……”重新带上了一直放在一旁的沙色的帽子,塚内直正站起身来,看向紧闭着的门自言自语道:“……那种停歇不下来的正义感啊……”

    *

    一瘸一拐地回到家时,夕阳的绯红已经染上了半边的天空。

    用钥匙旋开了别墅的大门,精神上感到有些困倦的良英直接爬上了偏房的二楼,躺在床上挺尸了。

    “连装备都不太想修了呢……话说今天本来是打算去【水】里游泳的啊……呜……倒……霉”

    喃喃地侧过头,瞧见了墙上被红色的夕阳附着的欧尔麦特的海报,满身伤口,极度疲惫的金发少年突然笑了一下。

    “不过,如果是欧尔麦特的话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吧……不顾受伤什么的,去帮助他人……”

    “哪怕只是【无个性】”

    “噗——”阖上眼的少年把脸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闷闷地对自己说道:

    “【岭上良英】,明天也要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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