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玄月挂在黑暗无迹的夜空中,画出凌厉锋锐的弧度,清冷的光晕里散着浓厚的猩红,光芒划破稀薄的云层,悄然无声的降临人间。
“就差最后一颗了……在等一会儿吧,追风。”
优美动听的声音带着浓烈的悲痛,女人身着华服,姿态卓越,面上是姽婳的妆容,一颦一笑尽在倾城之间。
嘭——
远处的山林里,一阵激烈的碰撞,烟尘四起。
女人并未被突然的危险所吓到,而是蹙起纤眉,静静的矗在那里,望着远处的动向。
没过多久,剧烈的声响骤然停止,烟尘也逐渐消散。
暗沉色的云朵遮挡了血红的月光,大片森林默入阴郁中。
一切又归为平静。
女人舒开紧皱的眉心,缓缓的开口。
“发生了什么事,雅里。”
话音未落,黑暗中便走出一位剪着利索短发的少女。只见她神情冷漠,左手执着‘短’‘刀’,右手拽着衣服的一角,将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拖了出来。
“主人。”
女人淡淡的瞥了一眼地上的中年男人,“的场家的。”
“嗯,的场家派来的探子。”
“……没想到那个年轻的的场家主这么快就坐不住了。哼,到是比他的那些窝囊的先辈有魄力多了。”
女人甩手,晚风吹过,头顶的云朵被挥散开来,月光洒在她的脸庞,愈发显得清冷。
薄唇亲启,如死神一般宣布了中年男人的死期:“杀了他。”
“是。”
树叶在簌簌作响,编织着一曲鬼魅的夜晚。
男人的惊恐的叫声还未发起,便永远的沉寂在黑暗之中。
淋漓的鲜血大口的从身体里迸发出,血红蜿蜒的河流在草丛间穿梭……啪!轰然,尸体上撩起一团炽焰,那火势不久便盛大起来,耀眼的赤色和灼热感让人难以直视,却亮如烟火绚烂,美如星辰大海。
这火是妖火,出自身着女人之手。它来的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儿,火焰便带着被烧为灰烬的骨灰,骤然消逝……只能隐约的看见袅袅黑烟融入黑夜。
“走了,雅里。”
“是,主人。”
如若不是身后被烧毁的草丛边,还余下几滴血滴,或许这个的场门下的除妖师连死去的信息都不曾有过。
“雅里,阿垣那个孩子最近跑哪里去了。”
“……小主人之前曾传来书信。”
“信?”女人的脚步一顿,疑惑的转身,“什么时候的事情?”
“在三天前,信上大致的意思是说小主人最近找到一个很有趣的事情,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了……而且,小主人还特意吩咐我……”雅里有些犹豫,面无表情的脸色有了细微的崩裂。
见雅里这般,深知自家女儿性格的女人露出罕见的笑容,如冰山融化,清冷优雅。
“恐怕是特意吩咐你不要告诉我吧。嗯,或许还威胁了一番。”
“……是。”被女人一眼戳破,雅里惭愧的低下头,“我很抱歉,主人。”
“无事。”
两人向森林深处走去,身影逐渐淹没在黑暗之中。
反观森林的另一角,聚集了一群穿着正式和服身,手中拿着奇奇怪怪符咒的的人们。毫无疑问,他们都是隶属于的场一门的除妖师。
十张小人模样的小白纸漂浮在的场周围,突然,标有‘永山’之姓的小纸人突然从中间自动撕裂,落在了的场的掌心上。
“被发现了么……”
的场垂着头,不转睛的盯着手中的纸屑,冷峻的脸庞是一如既往凌厉。
“家主,派去的十名侦查者如今只有九人归来,还有一名姓为‘永山’的除妖师未归,这……”
“不必在等了。”的场转身,他的眉眼间堆满了漠然,他眼神淡淡的平静的滑过报信的那人,“他已经被女妖时月给杀了。”
“什么!!”
“不过,他的死还挺值的,”的场望向那男人,嘴角勾起一丝被称之为愉悦的笑容,“也多亏他,我才能找到了女妖时月的老窝。”
这时,七濑女士面带微笑的走过来,她微微向的场俯身,低声说了几句。
“啊,就先收工吧。”的场淡淡开口,冷色的眸子撇向一旁的男人,“既然永山还有那么点用处,作为的场家的报答,姑且就由你来处理他的后事吧。”
有那么点用处……那人的瞳孔猛地的皱缩。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
午后。
调皮的阳光不安分地跃上窗台,轻巧地挤进茂密的枝叶,大片的倾斜在街道上。
咖啡厅里正放着悠扬的钢琴声,不论是工作人员还是顾客都下意识的放低声音,以免打扰这难得的慵懒。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屋内的小粉尘颗粒被赋予金色的光芒,舒倘,漫长,仿佛将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
“许久不见啊,大明星。”
“啊,”名取周一取下头顶的帽子,面上收敛了一贯的漫不经心,语气间透着谨慎,“客套话到不必了,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虽说名取周一与的场静司在高中时期便相识,但是不同的除妖理念让他们的关系很是差强人意。
“雇你办件事情。”
“真是稀奇,什么时候的场家的家主会找我办事了。”
“呵……”的场轻笑一声,极淡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气息,“对我而言,能利用的自是应当充分利用……”
啪——
名取铁青着脸刷的从椅子上站起,他重新将帽子扣在头顶,准备离开。
“那真是抱歉,你还是另请他人吧。毕竟我名取周一还没缺钱到为的场家办事的地步。”
“嗯~”的场右手撑着头,兴味的望着名取,缓缓开口,“是关于夏目贵志的事情哦。”
刚踏出的脚步一顿,名取转身,对上的场懒散又满是趣味的眼神,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讨厌威胁。”
“呵,可这对你很有用处,不是么?”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名取不爽的做了回去,双手抱胸,面色不耐的看着的场。
“我要你暗中去保护一个妖怪。”
怀疑自己幻听的名取周一:……
见名取神色呈呆滞,好心的的场静司又重复了一遍。
“咳咳,”找回自己声音的名取有些尴尬的咳嗽几声,迅速捡起智商后,他询问道:“这和夏目有什么联系。”
以他对夏目贵志的了解,如果和妖怪扯上关系,该保护的不是夏目么?当然,他并不认为夏目会做出伤害妖怪的事情,而的场静司,那就更不可能会有心思去保护妖怪了。
……难道又是阴谋?
这个想法一浮出水面,他就暗自的警惕起来。
很明显,的场静司之前的种种作为已经给名取周一上了黑色的颜料,还是一黑到底的那种。
下午的暖阳透过玻璃窗户,轻轻落在木桌上,孩子心性的它一不留神,滑落跌碎一地,纤淡的碎光悠悠,将的场带着冷意的神色拂去。
只见他左手在桌子上叩了几下,理所当然的对名取说道:“因为那个妖怪就在夏目君身旁,如果她发生了什么,夏目君不就一起受灾了。”
似乎被忽悠的名取周一:……
果然,这个理由还是很牵强吧。
名取有些头痛的扶额,他感觉的场静司的画风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不过,话说回来。夏目身边的妖怪……那只猫?”
说完,名取的脑海里便浮现出猫咪老师那肥壮的身躯。
呃……-_-#
那个家伙还需要保护?
“哦~你认识阿垣?”
高估了名取周一的智商,的场显然以为他指的是李瑜。
“阿垣?它还有别的名字?”
猫咪老师,完美的圆柱体,沙袋……这些名字已经够神奇了吧。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