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咪老师。你有想永远待在那里的地方么?】
【那种东西我一辈子都不需要。】
【我也一样。老师。呵……我以前一直是那么想的。】
【笨蛋。别把我抱这么紧!放开我放开我!】
脑中的记忆逐渐模糊,白色的场景融入黑暗,意识渐渐明朗。
“你醒了。”
这声音掩去了原本那不谙世事的天真,它清澈,平静,还多了一丝近乎冰冷的沉稳。
夏目侧过头,眨了眨惺忪的双眼,有些不确定的唤道:“阿垣?”
“……嗯,”李瑜放下贴在他额头上的猫爪子,垂下头,带着许些歉意,“抱歉。因为我的妖力丧失了很多,所以稍稍借用了一下你身上的灵力……你的记忆我看到了一些。”
窗外的夜空零星点点,月牙也时隐时现。屋内的窗口半掩着,应是为时常出去喝酒的猫咪老师提供回家的路径。夏日的凉风习习,掀起窗帘,来到了房间里。
不知是因为少年太过温柔,还是太过干净,李瑜对于自己的这种窥探他过去的做法是抱有歉疚的。
夏目贵志就是这样,是一个让人发自内心不想去伤害的人。
李瑜依旧垂着头,猫眼里的神色暗转。许久,她感觉脑袋被一层暖意包裹,夏目的手指微凉,可掌心去暖和的不得了。可能是他抚摸的太过温柔,自从变成猫妖后,就一直抑制猫的本性的李瑜终于崩塌了防线,本能的把头钻进他的掌心,撒娇般的蹭了蹭。
要不是李瑜最后即使抑制住,她很有可能会舔一舔……
“无事。”
夏目清澈透明发声音从头顶上传来,那是一种没有任何杂质的温柔。
李瑜心头一颤,她立即想起她所看到的那些记忆和少年所蕴含的复杂情感。很快回过神来,她扬起头,黑亮的猫眼极为认真的看着夏目,“我能感觉的到,你很不安。”
夏目的身子不由的一顿,哑然半响,他才微微张嘴,“……或许吧。重要的人越多,越是不安。”
因为窗外有微弱的月光投进,所以屋内并不漆黑。李瑜作为猫妖良好的视线,更是能清晰的看见浮在少年脸上淡淡的愁意。
李瑜从小接触的就是现实的黑暗一面,可以说,像夏目贵志这种从骨子就干干净净的人,她是第一次接触。
这是一种奇怪的情绪。
李瑜一边自私的想要破坏这份纯净,一边又忍不住的想靠近,保护……
这种纠结的状况让李瑜不禁的想到那个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大妖怪——斑
以前看《夏目友人帐》时,斑说的一句话至今让她记忆犹新。
【嘛,斑大人,不如干脆和我一起回去吧。】
【不要,我现在暂时留在他身边。直到那转瞬即逝的日子到来。】
李瑜看看歪在被窝里呼呼大睡的猫咪老师(即斑),眼中含笑。
初见时,曾嚣张的扬言要独占友人帐,到后来,倾尽全力的保护。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是那种想要保护夏目的心情,她或许体会到了一二……
将自己仅剩的一点善意赠予少年,找回曾经逝去的那一抹残光。
“夏目大人是……在害怕么”
“诶阿垣你……”
“为你着想的感情越发深重,于是便越发害怕,怕自己有一天还不起这份深情。”
遮住月光的乌云终于挪开了位子,更加明亮人银光照进屋子,散着几分恬静。
夏目沉默半响,轻轻的应到。
“……啊。因为深知自己的无力,却又不想他们露出落寞的眼神……”
“妖怪的生命太过漫长,或许于他们而言,要的仅是那一份难得的相遇罢了。”
“……是吗。”
他想着,嘴角轻轻牵起,刚刚有些紧绷的双肩放松下来。月光落在他的脸颊上,描摹着他的轮廓,清风徐来,勾起他脸庞的几缕淡金的发丝。
夏目垂眸,眼中柔波流转,盛开一季似水流年——
或许吧……
转瞬即逝的相逢与离别,每一个瞬间,都想要好好的珍惜。
就在这时,熟睡中的猫咪老师突然的睁开眼睛,一抹亮光从眼中划过。慢慢地,他像是经不住眼皮的沉重,昏昏的又睡了过去。
“对了,”李瑜转过头来,双眼直勾勾的瞧着他,“你认识的场静司吗?”
“的场!”
夏目惊呼一声,正襟危坐的点了点头。
见夏目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李瑜不禁莞尔一笑,“可以请夏目大人帮个忙吗”
夏目神色微征,斟酌了一会儿才轻声回答道:“若在我的能力承受之内……”
听到夏目的回答,李瑜的眼眸里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果然,是个温柔的人啊……
“我希望夏目大人能帮我把一封信交到的场静司手上……”
少女清朗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缓缓到来,奏成一曲乐章。
窗外,黑色的帷幕上依旧点缀着几颗零星,微微的闪动。风不知不觉的停了下来,木叶的簌簌声越来越小,直至一丝响声也听不到。
夏目一直是一个说到做到,信守承诺的好少年。
第二日,他便早早起身带着满脸不情愿的猫咪老师找到了的场家的主宅。
一开始,他被门卫给挡在外面,正在他思考该怎么进去时,恰巧遇见了的场静司的秘书,七濑。
因为七濑对夏目的印象不差,外加首领本身就很看重他,便欣然答应了他要见的场静司的请求。
的场主宅比夏目先前在森林遇见的分宅还要大上两倍不止。纯和氏的古建筑散发着成后深厚沉闷的妖气,压着夏目有点喘不过气来。
七濑的眼力极好,很快发现了他的异样。她大力赞扬了一番夏目强大的灵力后,便又提出来的场家的邀请。
不过,她的话音刚落就被夏目果断的拒绝了。
对此,七濑只是笑笑的推了推眼镜,脸上并无尴尬之色。
毕竟这个结果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穿过长长的走廊,七濑把她带到一个空荡的房间。里面的装饰摆设看起来极为高雅,看起来都价值不菲。
“夏目君,请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知首领。”说完,七濑便合上门离去。
一下子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夏目警惕的抱紧猫咪老师,在一旁安静的坐下。
“呐,夏目。”
过了一会儿,怀里的猫咪老师突然的开口。
“怎么了,老师。”
只见猫咪老师半眯着眼睛,极为淡定的说道。“的场家的那个小鬼好像受伤了。”
“什么,受伤!”
“啊,应该是之前受的伤……好像伤的不轻。”
七濑走到的场静司的卧室门口,她先是恭敬的敲了几下门。
“请进。”
她打开门,刚好见到的场站在窗边。他的上依旧穿着和服,没有以往的规矩繁琐,而是松松垮垮的半敞开,可以清晰的看见缠绕在胸前的绷带。
七濑不由的皱一下眉头,礼貌的慰问道,“首领,身体好些了么?”
的场静司侧过头,他的脸色苍白,可能因为受伤的缘故,脸上分明的棱角柔和许多,没有以往的暗沉。
“好些了……”
单他苍白的脸色,的场的话显然具有一定虚假性。果不其然,他的话音才刚落,喉咙就抑制不住骚痒,猛地咳嗽起来。
见此情景,七濑本就紧皱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她可以说是看着的场静司长大的。
一路上,他受的伤并不少,但是像这次这么严重的伤却是第一次。她记得,就连那个一直窥视的场家主右眼的大妖怪,也不曾使他受过险些丧命的危险。
然而,这次他受伤的具体原因,整个的场家,竟没有一个人知晓。
最令七濑在意的就是他胸前的那处伤口。因为这一处是他所有伤口中,最深,最大,而且也是最危险的一处。
可偏偏,那处伤口,却一点都不像是妖怪所为。
反而……像是他自己所为。
可……为什么呢
七濑收敛了神情。她没有忘记找他的目的,向他叙说了最近一段的场家的状况后,她提起了夏目。
“哦,想见一见我”
的场靠在座椅上,神色慵懒。在听到夏目贵志找他有事后,他挑了挑眉,面无血色的脸上多一丝兴味。
等待许久的夏目因为一直没有见到人,又因为的场家所散发的不洁之气让他灵气受阻,疲倦的险些睡去。
好在七濑女士及时出现了。
夏目本身并不喜欢的场静司这个人,他认为的场对于妖怪的做法和看法太过残忍,这是与妖怪们有着羁绊的夏目所不能忍受的。
所以,在夏目见到他后,也没有多言,直接把李瑜递给他的信封交给了他。
不过的场并未拿去,而是双手抱着胸,淡淡的扫了一眼, “这是信。”
在夏目发话前,他怀中的猫咪老师比他抢先了一步。“喂,的场小鬼。这是一个叫阿垣的猫仔给你的。”
阿垣……
在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后,的场静司明显的一顿。
随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揭开信封,细细的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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