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辰显然高估了这个杂物间,翻了半天,最终只找到了条勉强算得上干净的白色床单。他把床单撕成条状,递给了安邢飞,脱掉了上衣。
衣服破碎的地方和被血黏在伤口上,此时猛地拉开,又是一阵疼痛。
“嘶——帮我绑一下。”
“我,我看不清......”安邢飞拿着布条有些慌乱。
“我一只手没办法给自己包扎,”叶子辰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伤口这么晾着的话,到了外面说不定会引来那些怪物。”
“......好吧。”也不知道是因为叶子辰突然严肃起来的语气,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少年没有再拒绝。
安邢飞说看不到,倒是真的。再加上点儿紧张,整个包扎期间,叶子辰胳膊上的伤口无数次被触碰,饶是身体素质强悍,也疼的他脸色发青。
不过少年的包扎手法却意外的不错,鲜血很快被止住,伤口被牢牢的包裹在白色的布条里面。
跟绑木乃伊似的。叶子辰心想。又觉得这话好像把自己也一起骂了进去,撇了撇嘴,没有说出来。
包扎完伤口,叶子辰把脱下来的衣服拿在了手里,没有穿回去的意思。刚刚穿在身上还没什么,但是他可做不到把这件沾满了鲜血和刚刚地牢里的秽物的衣服再穿回去。
两个人摸着黑走到了门前,叶子辰凑过去,抓住了把手,把耳朵贴在了门上。听了半天,确定外面没有人才打开了门。
门外是走廊,摆在墙角的南瓜灯和墙上固定的火把照的通亮。
两个人的眼睛已经有好半天没有见过光了,骤然进入了明亮的走廊,叶子辰竟然生出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慨。
而跟在他后面的安邢飞就没这个感慨了。
叶子辰□□着上身,刚刚在地牢中受过的伤一览无余。能被评上“S”级的体质,他的自愈能力事实上已经超出了常人数倍。但是受的伤太多,伤口又深,短时间里无法愈合完全,一道道狰狞的伤口就这么出现在了安邢飞面前。
他咬住了嘴唇,看着前面还大大咧咧的举着那件脏衣服到火把旁边一把火烧了的青年,心中烧起了一股无名火。
他又让这个人受伤了。每一次都是这样。
叶子辰烧完了衣服,这才想起来跟着一起出来的安邢飞。
回头看到少年正盯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发呆,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他突然觉得有些手痒。
就像是看到了一只奶兮兮的冲着你“喵喵”叫的小野猫,一定要撸上几下似的,他走过去,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
一句话突然就到了嘴边,
“小朋友瞎想什么呢?”要是放你去和那些玩意菜鸡互啄,哥都没脸从这个古堡里走出去。
他默默的把后半句话咽回了肚子里,眼中闪过一丝晦涩。
“没......”安邢飞猛地被撸毛吓了一跳,小声回答。
“好了,这应该是在一楼的走廊,我们先去你房间吧。”叶子辰其实在手伸出去的时候,就已经有点后悔了。也没要安邢飞说出个答案来,打量了一下走廊,说道。
“为什么去我房间?”少年终于找回了他的表情管理,重新板起了面孔。
“于双双你记得吗?”
“那个女高中生。”
“她有点不对劲,这里的房间没法锁门,我们去三楼太危险了。”
“她是......鬼?”安邢飞愣了一下,有些迟疑的问。
“不是,”叶子辰摇头,“但是她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两个人一路低声交谈着走到了众人最开始出现的大厅。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一个人正站在那里,见到他们过来,脸上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微笑。
是管家。
操,被抓了。
叶子辰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挣开了少年扶着自己的手,上前了半步,挡在了少年前面。
“夜安,两位尊贵的客人。”管家向两人弯了弯腰。
穿着执事服一身优雅气质的男子,站在两个浑身狼狈不堪的男人面前,对他们行礼,这实在是一个过于奇异的景象。
如果不是身处在这个危险的环境中,叶子辰还真想大声的把这像是嘲讽的话糊回对方的脸上。
然而管家像是没发现他们的狼狈似的,直起了身子继续说道:
“两位先生,在这个时间还在城堡中观光的话,可能会惊醒其他客人,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最好还是回到房间休息,这样明天才有精力去享受主人为你们准备的宴会。”
叶子辰挑了挑眉,按照之前的想法,这个管家就是一个引导npc。
现在对方催促他们回房,恐怕也是游戏的一个规则。
比如在晚上必须待在房间,离开之后就会有一定几率碰到怪物之类的。
毕竟,他可不相信对方嘴里的“其他的客人”会是另外的那群玩家。
两个人向管家表示马上就回房间之后,就立刻转身离开,谁知刚刚走了几步,就又被叫住。
“先生们,有仆人告诉我城堡中进了小偷。你们有见过他吗?”
叶子辰感觉到扶着自己的少年浑身绷紧,还在轻微的颤抖,在心中叹了口气,回过头与管家对视。
“没有,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管家盯着叶子辰,那双没有任何生气的眼睛看得他一阵心悸,脸上却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有些好奇的表情。
过了足足半分钟的时间,管家似乎是放弃了追查他们,回答道:
“一点小东西,没什么大不了的,先生。”
叶子辰点了点头,示意少年赶紧开溜。
两个人沿着楼梯向上,走了足足三层楼,确定管家没有跟上来,他才像是泄了劲似的长出了一口气。
那个管家的眼神实在是有些可怕,没有任何感情,又像是看穿了一切。
让人有一种被扒光了衣服丢到人群中的感觉。
虽然他确实没穿。
在心里抖了个机灵,叶子辰把注意力放回了当下,这才发现,他们已经爬了足足七层楼了。
他有一条腿无法使用,上楼只能靠安邢飞的力量,一级一级的向上跳。七层楼爬下来
撑着两个人大部分重量的少年光洁的额头上,已经起了一层薄汗。
“还有多远?”他忍不住问。
“阁楼。”少年回答。
楼梯旁边的装饰和楼下已经有了些不同,除了摆在楼梯上诡异的笑着的南瓜灯之外,每两个火把之间,还多了一副画。
画上的人男女老少皆有,做的事情也千奇百怪。叶子辰甚至看到其中一副上面是一群人压着一个年龄不大的少女上了绞刑架。
而它们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
上面的每一个人都在笑着。
洋溢着的欢乐仿佛正身处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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