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家里,吃了一惊。
家里除了水厷,还多出了一个。
我走到门口,就闻见一股浓郁的鲜香气味。水厷和七乐在丹房中,坐在我那口紫金丹鼎前吃火锅。
我踏进门时,水厷正在往铜鼎下添炭,七乐扒在铜鼎前,往里面放香菇片。
我那从来只舍得拿来炼极品丹的紫金鼎啊~~
七乐甩着尾巴叼着筷子兴奋地对我挥爪:“前辈,你回来了。快来快来,这一锅马上就好了。”
我强忍沉痛走到鼎边,七乐从旁边拿起我用来放圣灵丹的暖玉盅,舀了一碗汤:“前辈,先喝口汤,材料刚放下去,还要等等。”
我喝了一口汤,咸了,材料放的也不对。
七乐对我说,我离开后,九心和他都很想我,于是他就带了几只鸡和一些山菌野味来看我。
结果,我不在家,七乐碰见水厷,攀谈之下,十分投缘,务必要把酒畅谈。
“我用带来的野味做了个锅底。水兄说他从来没吃过火锅。”七乐十分有自知之明地和我说,“我不怎么会做饭,也就会做火锅,前辈你觉得怎么样?”两只耳朵抖了抖,凑近我吸吸鼻子。
我说:“还好,有点咸。”
我往铜鼎中又加了些水,放了几味调料进去。气使府不远处的高坡上有几棵冰芝草,放在汤中,味道能特别鲜美。但摘的时候一定要从根上一寸处摘。
七乐一直在我身边徘徊,一听这话,立刻说:“前辈,我去摘!”飞奔出屋。
水厷在铜鼎边打转。他第一次吃火锅,已经领悟到精髓,就是把一切能想到的东西都丢进去煮。
我在调炭火时,水厷转到了外屋,翻我的百宝袋。
他先拿了一把鲜木耳,探头进来问我:“这,能吃么?”
我说:“能,先洗洗。”
水厷哦了一声,又拿了半把晒干的米粉条,问:“这,能吃么?”
我说:“能,先洗洗。”
水厷再哦了一声,又问:“肉,能吃么?”
我说:“先洗洗。”
水厷再在外屋窸窣了片刻,去了后院,过了一时,进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盆,把洗好的东西一样样往鼎里放,先是木耳,再要粉条,我和他说,这个等七乐回来后再放,否则煮久了不好吃。宜先放肉。
水厷点点头,从粉条下下面抓起一个黑乎乎水淋淋的物体,就要丢进鼎中。
我赶紧一把夺过,那只幼猫浑身透湿,双眼紧闭,在轻轻颤抖。
水厷满脸不解:“你说的,肉,可以吃。”
我脱下外袍先把幼猫包住:“它是活物。”
水厷肃然道:“活的,才好吃。”
我只好说:“猫肉,不好吃。”指点他去我袋子里翻那条羊腿。
我把幼猫抱进屋里,擦干毛,捂上被子,塞下去一颗祛寒丹。去摘菜的七乐却左等也不回,右等也不回。
水厷出去找他,也是一去不再回来。
我等了一夜,又出去找过,全无痕迹,七乐和水厷竟然都不在冰川谷内。
我微微忧心,先回去热了火锅汤,去喂那只幼猫,预备等一下再出去寻觅七乐和水厷。
猫崽缩在被子里,我把碗凑到它嘴边,它的脑袋竟然动了动,吱吱喝完了汤,半睁开眼,又吃了一碗羊肉。打了个饱嗝。
我拿一块布巾给它擦擦嘴,它睁开金灿灿的双眼,抖了抖身体:“你,可认识一根叫北叶的贱竹?”
我一时愣了:“我就叫北叶。”
幼猫的目光顿时恶狠狠起来,纵身跳下地,变成一个十余岁的少年,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钢叉,叉尖闪着寒光,直直地向我刺来:“贱竹,受死吧!”
我一闪身,轰,墙上被叉出三个洞,我在他从墙上起叉时问:“你是东川水君的好友,还是上清仙君的……”
想来想去,能让我与仇字沾边的,也只有这两人了。
少年理也不理我,只管向我猛叉,金褐的眼里泛着红丝。
我刚要闪到外面,免得屋子再塌一次,哐,水厷抓着七乐从房顶直坠而下,那少年竟然停住手,眯起眼看水厷:“难道,你才是北叶?不对,你的身上鱼腥太重。”
七乐一头扎向我:“前辈,你没事吧。”
少年转目望着他,目光中,居然含着幽怨,我隐约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七乐两只前爪紧抓住我:“前辈,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水厷迷惘地看看少年,看看我,再看看他:“你,明明,跑得,很快。”
少年握着叉的手在抖,我赶紧摊开手,示意是七乐扒着我,我无可奈何。但没有用,少年的眼中含着深刻的怨恨,拿叉指着我的鼻尖:“贱竹,放开他!”
七乐立刻爪子再收紧点:“不可能,我和前辈两情相悦,永不分开。北叶他只要独一无二的情,容不下你做小,你赶紧回去吧!”
少年愤怒地嘶吼:“你亲了我的头,这辈子都要跟我过,谁敢插足,我就叉死他!”
七乐紧贴着我,轻声叹息:“我和北叶前辈好,在你之前,我只爱前辈一个。且不说你我名义上算是兄弟,就看你如今奶牙尚未换完,连亲嘴都不会,懂什么叫跟你过?”
少年的眼珠已经彻底血红了,浑身都在抖:“那你说,怎么才叫过,他会我也会!你我正式行过定亲礼,我是正的,他是野的!你们那是野合!”
我只觉得头顶天雷滚滚,谁能告诉这个娃,这词不能这么使?
忽然,我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赶紧欲挣脱七乐,七乐爪子伸进了我的衣襟内:“野合?呵呵~~你说得也对,我和北叶前辈情稠意浓时,往往不分白天晚上,不管屋里外头,尽情双修,野合,也算有吧……”
一转头,啃在我的脖颈子上。
我挣扎着,感应到子疏的气息就在几步外,心中凄凉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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